看著衛宮切嗣舉著槍一步步走進,麵對根本毫無能力反抗的自己也一副小心謹慎的拘束模樣。肯尼斯反而鎮定了下來,他拚命思考著自己逃脫的可能性,企圖進行談判,結果尚未開口,奪命的子彈已經瞄準要害無情出膛。


    麵對衛宮切嗣這種殺人前不說廢話,殺人後不忘補刀的類型,相對戰渣的學霸還是太過天真了。


    *——*——*


    另一邊。


    “這是怎麽回事?!”阿爾托莉雅瞪大了眼睛,她看到了來者手背上鮮紅的令咒,各種陰謀論不由得冒出來,沒等她發作,第九代已經態度友善麵帶微笑的將愛麗絲菲爾橫抱起來,遞到了她麵前。


    騎士王準備召喚聖劍的手停在半空中,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看起來真是異常尷尬。


    體貼又溫柔的蘭斯洛特對第九代的惡趣味算是比較了解的,能讓騎士王的直感如此紊亂,足以說明他做這種行為的出發點沒有多麽高尚。盡管麵臨著即將被王拋棄的結果,但骨子裏刻著隱形忠犬的騎士依然積極出麵化解了上峰的被動,伸手將人接了過去。


    有了蘭斯洛特作為中轉,愛麗絲菲爾安全的躺在了阿爾托莉雅懷裏,人造人的異常顯然是無法求助醫生的,看著不知所措的騎士王,第九代毫不在意的掀了衛宮切嗣的底牌:“她的身體裏麵有你的劍鞘,醒不來的原因,不會是受傷。”


    “劍鞘?”saber豁然抬頭:“阿瓦隆?!”


    阿瓦隆身為聖劍excalibur的劍鞘,又被稱為遠離塵世的理想鄉,不僅能使持有者的傷治愈並使老化停滯,若真名解放,更是能從任何幹涉中保護所有者。阿爾托莉雅一直以為這寶具已經被她徹底遺失了,沒想到,竟然在愛麗這裏。


    這是她的寶具。騎士王低下頭,就算看不到表情,那深沉的失落也能透過她的側影在深沉的夜色中異常明晰。


    這是她的寶具,可是沒有人告訴她,他們都不信任她。


    和她並肩戰鬥的同伴,不·相·信·她!!!


    這事實再一次以這種異常難堪醜陋的方式展現在少女王者的麵前,帶著淋漓鮮血的腥氣,衝的她無法呼吸。


    “期待已久的故友重逢,為什麽蘭斯你看起來更不開心了?”


    第九代的聲音打碎了這死一般的寂靜。被問話的騎士欲言又止,半響後化為一聲沉重的歎息。


    “就此別過吧,摯友。”saber一貫嚴肅使人敬畏的語調帶著某種破碎的恍然,她橫抱著昏迷的愛麗絲菲爾向著梅賽德斯的方向離去,輕飄的聲音幾乎要散在夜風裏:“下次見麵,我會全力以赴取得勝利。”


    看到這種發展,第九代感到無法理解。在這種近乎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竟然還能談崩?!你們以前真的是戰友嗎?!這交流能力出去打仗沒問題嗎?於是他瞬間又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難道他們都是那種心裏恨不得對方去死,可是嘴裏還要掛著禮義廉恥臉上充滿感動的喊‘吾王’‘吾友’的小婊砸麽……


    咦,這麽一想也不是沒有可能啊,自古奪妻之恨大於天,不親手殺你一次死不瞑目什麽的這種設定也完全給過的。


    “請不用為我掛心。”蘭斯洛特被第九代略顯糾結的神情看的背脊發麻,他強迫自己收回注視騎士王的目光,轉頭問道:“您有什麽吩咐嗎?”


    稍微思索了一下,第九代神情有些微妙:“這個先不談。如果你還堅持想要和saber堂堂正正,嗯,堂堂正正來一場殊死戰鬥的話,現在就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高大的騎士聽到這話就像是被人從頭上猛敲了一棍子似的,帶著疼痛和凶猛的神情猛然怒吼:“不是——”


    這否定的音節沒有後續,孤單的散成了夜晚的冷清。曾經的第一騎士愣愣的看著第九代的眼睛,突兀的就浮現出一種悲哀的倥傯,他帶著這弱者獨有的神情,右手按在了心髒的位置,深深的低下頭去:


    “戴罪之身無力上達天聽,大人,求您幫我。”


    *——*——*


    飛來的子彈被水銀凝成的長鞭打下,天才魔術師睜大了眼睛,他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露出了做夢一般的癡傻表情。


    索拉薇!


    在即將死亡的前一刻,他設想了無數種讓自己活下來的可能,但沒有一種是現在這樣,被這個平時如高山冰雪般異常凜冽的美人救下的結果。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未婚妻會帶著他的魔術禮裝,返回這個會隨時喪失性命的戰場。


    “離開這裏,索拉——”


    “閉嘴,你這個白癡!!”氣喘籲籲的紅發女子憤怒的叫著,直麵魔術師殺手的壓力讓她操控‘月靈髓液’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甚至連回頭看未婚夫一眼的空檔都不敢有,這個在世家名門中嬌生慣養的女子第一戰就對上衛宮切嗣,完全可以誇讚她勇氣可嘉了。


    “聽著,我們放棄r,退出聖杯戰爭,讓我們走。”


    和原本的時間線不同,被魔術師殺手英靈衛宮的組合追的毫無反抗能力的天才魔術師,為了保證索拉的安全,讓其在離開之前就切斷了她和迪盧木多的魔力紐帶,不顧未婚妻的強烈反對,魔術師在這一點上意外的強硬。


    盡管索拉本人並不知道英靈的情況,但隨著迪盧木多的死亡,被淚痣魔法迷惑的女人已經清醒了。不管這個一身火紅仿若連靈魂都在燃燒著的女子在最初是抱著什麽樣的目的回到的戰場,但是在剛剛那一刻,她選擇了擋在這個男人的前麵。


    可魔術師殺手充耳不聞,第二發子彈出膛。他知道,在不遠處,隱匿著的久宇舞彌已經將槍口對準了這個女人。


    艱難的操控著本屬於肯尼斯的魔術禮裝擋下了第二發子彈,索拉用盡了所有的勇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rider的r可是肯尼斯的學生,他馬上就要來了,如果你們不想對上rider的話,最好現在馬上離開!”


    “他們是來救老師的麽?”


    “當然!!”女子急不可耐的回道。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魔術師殺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


    於是等到神威車輪(l)載著韋伯從天而降的時候,飄到他麵前的,是一張已經寫好的自我強製證文。自己那個高傲自大又目中無人的老師姿態狼狽的倒在地上,身後站著一身陳舊大衣,氣質鋒利如刃的男子。男子的身邊站著紅衣白發的英靈,但最讓人膽寒的,是他握在手中的槍口,正紋絲不動的抵在那顆像檸檬一樣造型的腦袋上。幾小時前來聯絡自己的紅發女子,已經暈死一般的倒在一旁,人事不省了。


    在這種情況下也完美的保持了發型的肯尼斯此刻心中滿是憤恨與恐懼,他的眼神不停的在暈迷的索拉和低著頭看誓約內容的學生之間移動。契約咒術的內容就是在他身邊完成的,雖然沒有看全,但一撇之下也大致清楚寫的是什麽。這個陰險狡詐又卑鄙無恥的家夥,打算以他的性命作為要挾,讓那個有妄想症的膽小鬼命令rider自殺。


    無法動彈也無法開口的天才講師在心中絕望的冷笑,這個家夥算錯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但那又如何呢?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也隻能在腦海裏不停的想象著衛宮切嗣被英靈伊斯坎達爾撕成碎片的模樣來安慰自己,然後在注視索拉的時候盡量不落下淚來,為最後的死亡保有一絲尊嚴罷了。


    看完了契約的韋伯一時間進退兩難,慌亂中,一隻大手摁在了他的頭上,rider渾厚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嗯,小子,雖然尊師重道是好事,但明顯不是這種方法呀。”


    馬其頓帝國最富盛名的征服者將眼神從紙張移到衛宮切嗣臉上,最後對上沉默著一言不發的英靈衛宮的眼睛,露出一個血氣森森的微笑:“如果不想你的r死的太過難堪,我看你還是勸他換一種方法的好。”


    是……是的,沒錯,淡定下來,韋伯·維爾維特。年輕的魔術師大半個身子都被自家英靈攬在懷裏,他不停的為自己打氣,然後鼓足勇氣,從rider的保護中上前一步。


    “我拒絕這種交換!r的r。雖然你們戰勝了r……”他的雙手抓住戰車的欄杆,氣勢一往無前:“不,就是因為你們剛剛戰勝了r。所以r還能對抗的了rider嗎?不管怎麽看,這場對決,我都將會是勝利者!”


    衛宮切嗣笑而不語,將第二份看似公平的對決契約扔了出去。他的殺手鐧,可是saber啊!


    *——*——*


    “你其實並不支持她的理想。”第九代聽了半天,忽然插言打斷了蘭斯洛特對騎士王無可奈何的控訴:“你在archer和rider麵前所說的理解果然隻是場麵話嗎?”


    對原本的人生並不滿意,想要重來一次的願望有哪裏不對嗎?向往穿越重生什麽的,不是人之常情嗎?為什麽偏偏到了saber這裏,就是清一色的反對和嘲弄呢?第九代有些想不通。


    高大的騎士閉上眼睛,艱難的在臉上撕扯出一抹微笑,向著金發少女的背影單膝跪地,頭顱深深地埋了下去。直至此時,他的聲音終於有了明顯的哽咽:“吾王,前方的道路依舊艱難黑暗,雖然您身邊再也沒有罪臣的席位,但我仍誠心祈望您可如願以償。”


    “您是我蘭斯洛特,永遠至死效忠的騎士王。”


    王者離去的腳步越來越慢,可是沒有停。第九代看著那筆直的脊梁,忽然懂了。他低低的笑起來,然後開口講了一個故事:


    “在一個貧窮的小山村裏,有個非常聰明並且愛學習的孩子。村民們湊錢讓他成為了一名學者。在從學院畢業之後,他拒絕了各種酬薪豐厚的工作。回到了自己的家鄉,成為了一名教師。真心實意的,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回報大家的恩惠。”


    “可是呢,大家竟然都不願意送自己的孩子們去學習讀書了。因為他們看到花費那麽多錢,學業有成後的他,最終還是待在這個貧窮又偏僻的小山村裏,既然這樣,那有沒有讀過書,又有什麽關係呢?”


    看著saber停住的腳步,他輕輕挑了下眉:“騎士王,我們來談談人生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綜]BOSS的最高境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夜一的黑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夜一的黑貓並收藏[綜]BOSS的最高境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