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陌的話果然成功地阻止了豔傾向千羽擲劍的動作,隻見他的身子微微僵了僵,執劍的手停頓在了半空,然後他的人緩緩飄落在千陌麵前,皺著眉問道:


    “柳小姐,你剛才說什麽?”


    千陌不著痕跡地往側邊挪動了一下腳步,似乎是要與豔傾拉開距離,其實是將千羽完全擋在了身後。


    對著豔傾詢問的目光,千陌翹起嘴角,笑容淡淡,聲音也淡淡:


    “蘇染,你明明知道我剛才說的是什麽,你又何必再裝?”


    什麽?眼前風度翩翩、名滿天下的第一公子豔傾,居然是那個刺殺王妃不成又給王爺下媚藥的蘇染?


    夜鬿站在豔傾——不,應該是蘇染——的身後,吃驚地從背影打量著她,越看越覺得這背影確實與蘇染很相似,除了身高比蘇染高了幾寸外。


    夜鬿忽然想起來,蘇染第一次消失不見的紫薇閣,以及她第二次消失的那條小巷,小巷右邊的得月閣茶樓斜對麵就是豔傾的醉月樓啊。


    怪不得兩次都讓她從眼皮子底下逃掉了呢!


    蘇染不再故作疑惑,她將手中的軟劍往旁邊一拋,仰天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裏透著得意、自負與狂妄。


    “王妃姐姐,染兒沒想到你如此聰明,居然連這都能猜到,真是讓染兒好奇,姐姐究竟是從哪裏瞧出染兒的破綻的呢?”


    狂笑過後的蘇染,恢複了在王府時一貫嬌滴滴嫵媚的表情,嬌聲詢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千陌不屑地撇嘴,挑起一邊眉毛,似乎有些不高興:


    “蘇染,我可不是你的什麽姐姐,你明明比我老!”


    她故意和她東拉西扯,轉移著她的視線,此時,在蘇染的背後,夜鬿已經悄悄移到了蘇染拋掉的軟劍旁,正要彎腰去撿地上的劍。


    千陌在吐槽完蘇染比她老,不待她發怒,立刻又接下去說道:


    “蘇染,要說我是怎麽發現你與豔傾是同一個人的,這也很簡單,隻怪你自己太不小心,露出了太多的馬腳。”


    蘇染本來在聽著四周的動靜,夜鬿在悄悄移動,她有些感應到了,正準備回頭去看,這時聽到千陌的話,注意力馬上就又被她拉了回來。


    “哦,蘇染洗耳恭聽,我有哪些地方露了馬腳,下次一定改進。”


    蘇染撫了撫額前因剛才打鬥而有些散的碎發,神態倨傲地說道。


    千陌微微偏著頭,將自己額前的一縷碎發也往鬢角虢順,這個動作比剛才蘇染的動作做得更優雅好看,隨後她又露出一副讓蘇染嫉妒的笑顏來,脆生生地說道:


    “本來我還沒有將豔傾和蘇染聯想到一塊的,怪隻怪你太自負太得意,那天我問你,我的暗衛在哪裏,你脫口而出說,夜鬿被困在院子外的竹林裏了,這讓我很是好奇,豔傾和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也不是很熟,他怎麽會知道我的暗衛的名字,對太初暗衛比較熟的,也隻有當年的蘇染了。”


    蘇染恍然大悟,不禁搖著頭歎息道:


    “可惜啊可惜,人百密終有一疏,我蘇染也有出錯的時候,不過,即使出錯了,又如何?柳千陌你現在不一樣在我手中任我搓圓捏扁!還有你的兒子們,嘖嘖嘖,說真的,讓他們陪著你一起去死,我還真舍不得,尤其是潯寶,他著實可愛。”


    說著,蘇染的手就向著千潯摸去,千陌怕她對潯寶不利,緊接著說道:


    “蘇染,你就是夢霄宮宮主吧?豔傾是你的一個身份,蘇染又是你的另一個身份,為了殺我,你也算是動盡了腦筋呢。”


    蘇染聽了千陌的話,果然將手收回了,她詫異地看向千陌,不解地問道:


    “你又是如何確定我和豔傾就是同一個人的?難道我就不能假扮成他嗎?”


    千陌將千潯悄悄拽到身後,笑眯眯地給蘇染釋疑:


    “這太簡單了,當年你給太初下了醉顏消失了一段時間,估計被召回夢霄宮苦練武功去了吧,我猜你繼任宮主後以豔傾的名義在京城裏混出了名頭,後來又消失了一年,據小影和青環說,是新任宮主閉關,然後半年前,當你得知夜梟就是南夜太初的時候,你忍不住了,又以豔傾的身份重新出現在了人們的視野當中。


    “為此,你還讓青環和小影上演了一幕偷豔傾公子粉鑽的好戲,為的就是讓自己名正言順的重回京城,當然,這也是個連環套,粉鑽失蹤那日,青環和小影攔住了我的馬車向我求助,想必她的用意也就是借此機會阻止我早一點趕到千石記,讓官府順利地封了我的店,坐實我製假售假的罪名。”


    蘇染拍了拍手掌,讚道:“分析得不錯,繼續。”


    “粉鑽失竊讓你重回京城,青環阻了我的馬車後,緊接著就從京城裏消失,去了帕萊城,實施綁架娜朵公主和我的兒子們的計劃,你安排的人則在京城裏給我的千石記找麻煩,好在被我順利解決了。”


    千陌說到這裏,似乎想到了什麽,她皺著眉說道:


    “不對,春桃應該不是你們夢霄宮的人,千石記被封那次或許不是你們主導,但那會是誰呢?”


    蘇染看著凝眉苦思的千陌,挑了挑眉,沒有說話,眼睛裏倒是露出了欣賞之色:這個柳千陌,心思細膩,思維縝密,這都能讓她發現端倪,人長得漂亮不說,還如此聰慧,怪不得梟喜歡她。


    想到如今千陌是夜梟心尖尖上的愛人,蘇染的臉不由地有些扭曲起來:這個女人,一定不能留!


    千陌敏銳地發現了蘇染臉上的恨意,此時,夜鬿已經悄無聲息地走到了蘇染的身後,他手中的劍也提了起來。


    真他的劍劈下,而蘇染也終於覺察到不對勁,正要扭頭往身後去看,千陌從身上摸出一包白色粉末,兜頭就向她臉上撒去,與此同時,身後的千羽也將左手的袖箭射了出去,袖箭正中假山出水口正中心。


    隻聽“嘭”的一聲,出水口的機關被啟動,水流被切斷,這片布了陣法的花林瞬間恢複了原狀,就是一片普普通通的花林,再也不是遮天蔽日、插著刀劍攻擊人的花樹了。


    蘇染在扭頭的一刹那,眼角瞟到了千陌的手一揚,雖不知道她撒的是什麽東西,直覺判斷應該是毒藥,趕緊提起向上躍起,不但避開了夜鬿刺來的一劍,也避開了千陌撒來的白末。


    由於花林的陣眼已毀,陣法已破,有風吹了進來,所以蘇染依舊吸入了一點點的白末。


    她趕緊閉氣運內力排毒,而千陌趁這個空檔,拉著小包子們的手就往花林外衝,夜鬿護在了他們的身後,一行人向外跑去。


    蘇染運起功檢查體內卻沒發現異樣,恨恨地睜開眼,咬牙道:


    “柳千陌!你居然敢詐我!”


    說罷,她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如同一支老鷹展翅般就在空中飛了起來,下一瞬,她的人就落在了千陌前麵,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夜鬿趕緊一個跨步從最後麵跑到前麵,將千陌和小包子們護在了身後。


    蘇染落地後,緩緩地轉過身,無視夜鬿擋在身前的軟劍,朝著他背後的千陌張狂地說道:


    “柳千陌,你以為你們能跑得出去麽!就憑夜鬿,他根本就保護不了你們!今天你們死定了!”


    蘇染不知什麽時候手中也多了一柄劍,她飛身而起,想要越過夜鬿向他身後的千陌刺過來。


    “王妃快跑,我來對付這個妖女。”


    夜鬿怎會讓她如願,趕緊揮劍去擋,兩個人很快就戰在了一處,乒乒乓乓的劍與劍互相撞擊的聲音頓時在花林裏響起。


    千陌見此,也不多囉嗦,牽起小包子們又往穀口外跑,一邊跑,一邊心裏納悶:她剛才撒的藥是子九弦以前給她的迷幻粉,子九弦曾說這藥霸道,在傷人的同時也會傷到自己,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用。


    為什麽蘇染吸了迷幻粉進去,卻一點事都沒有呢?難道是時間久了,藥放在她身上受潮了失效了?


    千潯小包子也一邊跑一邊沿路將身上的毒藥全撒了下去,雖然有可能對蘇染這樣的高手起不了多大作用,但若是能抵得一時半會也是好的。


    千陌讓小包子們跑在前麵,她跟在後麵,邊跑邊扭頭往身後看,眼看著蘇染越戰越勇,夜鬿漸漸落了下風。


    忽然,隻見蘇染手中長劍一擺,瞅到夜鬿的一個破綻,一劍就刺中了左肩,夜鬿的左肩頓時鮮血如泉湧,瞬間涸濕了他半邊衣衫,並順著衣衫滴到了地麵上。


    千陌趕緊對千羽說道:


    “羽寶,你帶著潯寶和小影往外麵跑,不要回頭,切記,娘去救夜鬿叔叔。”


    三隻小包子不願意丟下千陌獨自逃跑,他們剛要開口中,千陌急匆匆道:


    “聽話,你們去了也幫不上忙,反而讓娘擔心,快走,千羽,你一定要帶著弟弟妹妹們跑出去!”


    說罷,將三個孩子往前麵狠狠一推,千陌轉身就往蘇染和夜鬿正惡鬥的地方跑去。


    千羽和千潯哪裏是肯這麽聽話的孩子,他們倆對視一眼,極有默契地又一同轉了身,小影也跟在了兩人後麵,三隻小包子也往回跑了過去。


    千陌一路折了一大捧花枝,跑到蘇染身後,朝著她嬌聲吼道:


    “蘇染,看我的!”


    等她剛剛回頭的刹那,千陌便將懷裏的花枝一根根朝她扔去,蘇染輕蔑地笑道:


    “柳千陌,你簡直是回來找死!正好,既然你又回來了,也省得我再去找你,就讓你和你的暗衛葬身在這片花林裏,做花肥吧!”


    說話間,她右手執劍擋著夜鬿的攻擊,左手袖袍輕輕一擺,隻見一陣風過,千陌扔向她的花枝全部被拂散在了地上。


    對付沒有內力不會武功的千陌,蘇染簡直是太易如反掌了!


    趁蘇染分心的刹那,夜鬿拚起最後的力氣,又再度持劍殺向了蘇染。


    蘇染撇撇嘴,也不見她回頭,反手將迎向了夜鬿攻來的劍。


    夜鬿這一招招式已老,他的人馬上就要被蘇染的劍刺到,千陌焦急萬分之時,隻見蘇染身子微微晃了晃,漂亮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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