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滴,不是那活著嫌命長的黃大仙黃鼠狼又是誰呢?他以為他是荊珂呢,活該被逮,沒給你亂箭射死就算皇上仁慈了。


    他夯過我的頭,綁過我的手,點過我的穴,罵過我賤人,還摔過我一巴掌!有仇不報非君子,今日爺爺就來報仇來了!


    我對那守衛道:“把牢門打開。”


    他遲疑:“這,恐有危險。”


    我道:“你先進去,把他釘在牆上。”


    話一出口,猩猩守衛黃大仙全瞪大了眼看我。


    那守衛道:“牆上無釘,如何釘?”


    我道:“無釘你就當釘,你把他雙手抓過頭頂,翻下來製住,我再進去審他!”


    守衛一頭黑線,忙用眼神征求猩猩的意見,貌似在想,你這女子算老幾啊,要審也是丞相審吧。


    我回頭怒視猩猩,猩猩微歎一聲:“且照她吩咐。”這還像點話!


    那守衛進去了,按我的說法將黃大仙雙手從頭上反轉過來壓在肩胛骨處,扯的黃大仙麵皮緊繃,我嘿嘿一笑,讓你練練瑜伽,這個動作專減大臂拜拜肉。


    我踏進牢房,晃了一圈,居然連根棍子也找不到,對那守衛道:“你們這天牢裏怎麽一樣刑具也沒有啊”。那守衛忙道:“刑具都在刑部。”


    “那好歹也給我找根鞭子啥的,這空乍兩手的一點力度都沒有,犯人怎麽會招?”


    守衛道:“要不您用我的刀?”


    刀?我一聽刀字立刻來了勁,衝到守衛身邊,一把拔出他腰間斜橫的大刀,亮閃閃,重甸甸,好刀好刀!


    黃大仙的臉色更難看了,黑裏透著黃黃裏透著青,眼睛直盯著我,卻一言不發。


    我耍著大刀,在牢房裏胡亂擺了幾個俠女造型,咋咋呼呼了一陣,虎虎生風,頗有幾分劫獄的感覺,那守衛的表情很尷尬,仿佛我幹了什麽丟人的事一般。


    回頭看猩猩,他眼裏有一絲縱容,我心中冷哼,爺爺不領你的情,是皇帝讓我來的!


    雙手舉著刀先正麵架在了黃大仙的脖子上,突然覺得這姿勢有點像給他送吃的來了,不威風。換一個!反手握刀,再架脖子,手別著勁,拿著不舒服。再換一個!與他側平行,將刀直直橫在他脖子前麵,這…像拉大鋸的。算了,就這個姿勢吧,不換了。


    “說!誰派你來的!”這不廢話麽,若是真有人派他來,除了木乃伊再無二人。


    他不語。我又喝:“說!你有何目的!”這也是廢話,目的當然是刺殺皇帝。


    “說!你的主子到底是誰?”


    他還是不說話,我嘿嘿一笑:“你想隱瞞事實?隱瞞你來自鳳凰山的事實?可是你沒想到我會被皇帝派來治你吧,哈哈”。


    他眼中有憤怒,也有恐慌。


    “關於你來自鳳凰山這一點,我一定會替你把話帶給皇上的,現在我隻問你,你的主子到底是誰?”


    他嗤笑一聲:“我的主子是誰你不是見過了嗎?”


    我也嗤笑一聲:“你腦子被雞踩過麽?我問你‘到底’是誰,不是問是誰,是誰我當然知道,不就是那個蒙著裹屍布的惡心變態的醜男人嗎。”他眼中噴出怒火,我忽略,繼續:“你以為我和你一般蠢?我問你‘到底’是誰,你聽不明白‘到底’兩個字的意思嗎?‘到底’二字在我的這句問話裏隻代表一個意思,就是問你真相是什麽,真相就是他的身份是什麽,身份就是問你他到底是誰。”


    守衛已經暈了,我看見他眼中兩團小圈圈。


    我奸笑:“我猜,你的行刺不一定是你主子叫你來的吧,恐怕是你自己想向他表表忠心,萬一成功了,你就變成大功臣了,是不是啊?”


    他腮幫子不停的抽搐。


    “你以為自己是東方不敗呢,可惜啊可惜,你的主子不但不會領你的情,還會怪自己眼瞎了,居然收了一個人頭豬腦的廢物!”


    他不認識東方不敗,隻好怒吼:“你說什麽!!”


    我繼續奸笑:“我說你人頭豬腦啊,你敢不承認?你跑來送死,不但沒刺成皇上,還把老巢給暴露了,若是那裹屍怪物在這裏,定把你給剮了你信不信?”


    黃大仙氣的渾身發抖,卻無言以對,我猜的沒錯,他就是未經領導批準自己蠻幹的,木乃伊絕不會想出這麽拙劣的點子,這個敗家手下一定把他的計劃全攪亂了。好極了,越亂越好,鳳凰山的豬頭越多,敗家敗得就越快!


    “說吧,你主子的真實身份。”


    他不理我,將頭扭到了一邊


    我笑嘻嘻:“看來不給你點苦頭吃,你是不會說實話了。來人呀!”


    沒人。進來的唯一的守衛正在當人釘,我回頭撇一眼猩猩,他眨眨眼,無奈的向前走了一步。沒眼色!


    我略靠近黃大仙的臉,輕道:“我給你用刑你怕不怕。”


    黃大仙一臉為鳳凰山舍身成仁的堅毅表情:“用刑隨便,我什麽也不知道!”


    “好,有種!”我大喝一聲,扭頭左右看看:“可是,這牢房裏也沒有刑具啊,我怎麽對你用刑呢。”我做苦思冥想狀。眼睛一亮:“有了,誰說空手不能用刑的?”


    黃大仙一臉茫然,守衛一臉期待,猩猩默不作聲。


    “把他褲子給我扒了!”


    嗖嗖嗖三道利光射向我,紅外線似的,想忽略也忽略不掉。


    黃大仙的堅毅表情出現了一道明顯裂痕,他道:“你…你..要幹什麽?”


    “對你用刑啊,還能幹什麽?”看著他的表情,我又笑了:“你以為我會用鞭子打你,燒紅了鐵烙你,用小刀子割你嗎?不會的,那麽殘忍的事情我幹不出來滴,頂多讓你斷子絕孫!”


    黃大仙額頭一滴冷汗滲出。


    我看著猩猩:“還不動手?”


    猩猩臉色開始泛黑,冷著聲音低喝道:“不要再胡鬧了!”。


    我將刀往地上一扔,轉身走出牢房。猩猩慌得一個箭步衝出來拉住我:“你去哪?”


    我麵無表情:“去向皇上複命。”


    猩猩氣結:“你….”


    我看看他:“既然你覺得我胡鬧很無聊,那麽我這樣的小仇用不著你幫我報了,你接著審吧,我自會找到一個願幫我報仇的人。”


    猩猩眼中寒冰頓起,啞聲道:“你說什麽?”


    我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說我會找到心甘情願幫我報仇的人,無論我做什麽他都不會諷刺我責怪我,他會一直支持我做的每一件事,哪怕是無聊的小事,我有任何心願他都會想辦法幫我完成,哪怕是無理的要求,他會給我講道理,真心愛護我,永遠不會拋下我獨自一個人,也永遠不會動手傷我!”


    我發現自己有些過度激動,我很想掉頭走掉,無奈左手袖子被他拉住。我不明白我為什麽要對他說這些,說完了我就後悔了,關他什麽事?我喜歡他不代表他也要喜歡我,他有喜歡別人的權利不是嗎?我隻是他師妹,我對他說這些奇怪的話,隻不過又讓自己繼昨天的醜事之後再丟臉一次。


    猩猩聽著我說話,拉著我的袖子,表情很僵硬,臉色很灰暗,當他聽到我說永不會動手傷我的時候,眼神明顯黯淡了一下。


    我用右手按了按腦門,曹天歌白癡一樣!


    “我認完人了,審他就交給你了。”我扒他拽我袖子的手,扒的很費力,因為他拽的很緊,緊到指關節發白。我心中冷笑,這樣抓著是什麽意思,你仍是半句好話也不會同我說的!


    好不容易一根一根的撬開了他緊握左袖的手指,右袖忽地又被抓住了。手換的還挺快。


    我皺眉:“師兄,請你放開我。趁我還能記得你是我師兄對你尚存一點禮貌的時候。”


    他直直的看我,眼睛裏飄著一縷哀傷,手不肯鬆,口也不肯開。


    我略緩語氣:“我去向皇上複命,暫時不走,等你出來我再走行了吧。”


    半晌,他的唇微微張開,艱難的吐了幾字:“我…我…照你說的…用刑。”


    我突然很想發笑,刹時臉都憋紫了,他說他照我說的用刑,就是說他願意扒黃大仙的褲子,我倒!我也夠缺德的,這種事也要逼走冷麵氣質路線的猩猩去做。不過不逼也得逼,那破事兒出來之後,我已經下定決心,曹天歌要翻身農奴把歌唱,高高站在嘉戎的金山上!任誰也別想牽著我的鼻子走了!


    這算他的好話嗎?姑且算吧!對於猩猩來說,能放低姿態對我已是不易,他拽著我袖子,我想走也走不掉,萬一腦子再衝動,又說出什麽渾話來,傷來傷去還是傷我一人。


    我歎口氣,點點頭。


    他終於放了我的袖子,跟在我身後走回牢房。那黃大仙還被揪著雙臂,看起來像一隻被剁了翅膀的大黑鳥,守衛有點堅持不住了,老使勁按著也是挺費勁的,我速戰速決吧。


    沒有再揀刀,我走近黃大仙,“啪”地抬手就是一個大耳光,他怒視我,我道:“你不用拉著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你不記得了嗎?我打了你我們的這筆帳才算完。”


    他眼中的怒火慢慢褪去,想是記起了他打我的那一次。


    我又道:“但是打巴掌的帳算完了,別的還沒完,你還推我敲我綁我點我的穴,對不對?”


    他不語,眼睛無光。


    “不過我這人大人有大量,也不想跟你計較那麽多了,那些帳就算了,我隻問你一個問題,問完,你就安生呆著,我不再折磨你。”


    他道:“我不會告訴你的。”


    我冷笑:“你以為我是問關於你主子的事嗎?”


    他眼中疑惑。


    “你告訴我,段凱在哪裏?”猩猩突然悶咳了一聲。


    黃大仙表情怪異:“你找他做什麽?”


    我搖搖頭:“你回答的不對,我問你段凱在哪裏,你就回答我在哪裏,你怎麽反問起我來了,到底是誰在審誰?”


    黃大仙一愣,輕道:“你們已知他的身份了,他難道還會留下嗎。”


    我又搖頭:“為什麽你總是答非所問,我問的很簡單,就是要你告訴我他在哪裏,你回答的還是不對。”


    黃大仙被我搞的很無奈,道:“我不知道他在哪裏。”


    我盯著他:“你說的可是真話?”


    他道:“沒有什麽好隱瞞的,鳳凰山也在找他,我何必為一個叛徒隱瞞。”


    這句話說的倒是沒錯,段凱自揭身份,定是引起了木乃伊的極度不滿,他怕段凱把他的身份說出來,所以一定會追殺他,我腦中一恍惚,完了,段凱危險了。


    我看著黃大仙,道:“好,我相信你,現在我沒有什麽要再問你的了,你可以安心等著皇帝判罪了。”


    黃大仙一抖,垂下了眼睛。


    “臨走之前,我還有一句悄悄話要贈給你。”


    他又抬起眼睛,我趴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他的身子突然猛震,雙目赤紅外凸,頭臉青筋畢露,拚命扭動,那守衛差點被他扭開了去,嘴中直叫:“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我不理他的嘶聲吼叫,未再說一句話,直接退出了牢房。


    回到皇帝寢宮,我向他證實了刺客正是鳳凰山派來的人,皇帝氣的把書都摔了,語調表情甚是憤怒:“朕遵著遺訓一直忍讓,居然越來越放肆了,竟派人行刺朕,反了!!”氣的胳膊也不疼了,背著手急步走來走去。


    猩猩上前一步:“皇上,依臣之見,這鳳凰山不可再留!”


    皇帝頓了一頓,定下神來,似有一絲猶豫之色:“不過先皇遺命……”。


    皇帝心中早已想要治這鳳凰山了,可那勞什子先皇遺命一直在絆著他的腳步,擾亂他的決心,又想治反賊,又怕違祖訓,皇帝火氣旺盛的混亂之時最需要的是什麽?當然是忠臣的火上澆油!


    我先倒了一桶油:“據我兩次被鳳凰山的人劫持,旁敲側擊得知,從韓家堡偷燕匣的人以及做偽證的福伯都是他們派來的,他們劫我的目的就是想得到燕匣,妄想解開秘密奪取天下!今日又敢派人來行刺您,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皇上。”


    猩猩緊跟著又倒一桶油:“此時鳳凰山中已無皇室血脈,先皇故人早已退隱,隻餘一群賊寇作亂,皇上,若再拖延,恐釀大患!”


    火立時熊熊燃燒起來!這句“一群賊寇”徹底打消了皇帝的豫念,天子威嚴頓時顯現,口中大喝一聲:“好!朕就立刻下詔,賊子犯上作亂,盜取皇家至寶,遣人行刺皇帝,意欲圖謀江山,反賊不除國無寧日,朕命丞相點兵,一月內剿平鳳凰山!!”好氣勢!


    猩猩朗聲道:“遵旨!”


    從皇宮出來,我心情甚是爽快,該死的鳳凰山馬上就要倒黴了,把爺爺毒死,讓你們全部陪葬!不過沒弄清下毒的人我還是有一點遺憾,我這凡事都想搞個水落石出的性格促使我迫切的想知道是誰下毒,為何下毒,讓我帶著疑問下黃泉,還真是死不瞑目。不過若是鳳凰山被滅了,我可能再也沒機會知道了。


    如來時一樣,猩猩仍坐在我身邊,和我挨的很近,我兀自為剛才在宮內親自參與了一次皇帝的作戰會議而興奮不已,也不去理會他坐的遠近了。


    猩猩突然開口問我:“你與那刺客說了什麽?”


    我白他一眼:“我說的話你不都聽著呢嗎?”


    他聽我衝他,沉默了一會兒,又道:“最後一句。”


    我冷笑一聲,學他的語氣:“你的好奇心怎的如此的強?”


    他不作聲了。


    快到府門口的時候,他又問:“你…還走嗎?”


    我一瞪眼:“走!為什麽不走?這裏容得下我嗎?”


    他低聲道:“如何容不下呢。這裏…一直不都是你的家嗎?”


    呸,那是你的家,也許今後還會成為你與林憶蓮的家,跟我有啥關係。


    我翹起二郎腿,兀自抖來抖去,嘴中不屑:“可我現在發現了自己的毛病,正如你說的那樣,禮儀廉恥一竅不通,再留下去隻會跌你的麵子,所以,高攀不起!”


    猩猩眼眸裏的焦急之色又現:“這話從何說起。”


    我嗤笑:“從你嘴中說起,這些話可都是你說過的。”


    猩猩很鬱悶,又煩躁又鬱悶,我從他那垂著亂顫的長睫毛上就能看出,心裏爽道,豁出去的女人果然威力無比。


    他沉思了一陣,又道:“你…你一向心胸甚寬,非不能容事之人,能不能告訴我實話,你究竟是為了何事要走?”


    我心裏一顫。。。何事要走?他看樣子什麽也不記得了?


    猩猩又道:“明日便要發兵,不過一月時間,待我將鳳凰山解決了,你若想回山上看看,我陪你一起好麽?”


    我心裏顫著嘴上卻仍舊惡毒:“不妥不妥,林師姐身邊不能離了你呀。”


    “天歌……”猩猩被我氣著了,結舌半晌,終是什麽話也沒說出來,背卻微微弓了下去。


    我有點報複的快感,卻不知到底報複了他什麽?他若對我無心,我說再多難聽話,也隻會讓他覺得我這人精神分裂。


    他不記得昨夜的事?那我今天鬧這一出不就成了我一個人在唱戲嗎?自始至終沒人知道我內心的真實想法,包括小米包括嫣然,他們都不知道我為什麽突然神經錯亂,大發雷霆的硬要出走。我能告訴猩猩,因為我看到你對林憶蓮好我吃醋了?因為你把我當成替身我嫉恨了?不能!我什麽也不能說,說了就等於把自己扒光了衣服一樣的羞辱,照猩猩的思維方式,在牢房那處就已經被我嚇住了,作為一個女孩子,莫名其妙的跟他說些找對象的標準,簡直不知所雲到了極點。看他剛才的話,昨夜肯定是醉的雲裏霧裏的,那我也用不著在他麵前覺得難堪了,就是那個衛兵甲看見我了,他有沒有跟猩猩說我昨晚去過,還瘋子般的跑了?


    腦中頓時一道霹靂閃過,那人若在我走後,將昨晚的事告訴猩猩,喚起了猩猩的記憶,我…我就隻有跳湖了。不好,離府一事……還得掃幹淨後路再進行。


    “算了,等我殺完人再走!”我出口道。


    猩猩先麵露喜色,突然又似嚇了一跳:“你要殺誰?”


    “你房裏悠然走後都是誰伺候的?”


    猩猩撲扇著長睫毛,似不明白我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府內的衛兵。”


    “具體點,哪一個?”


    “不固定。”


    完了,不固定。那怎麽找啊


    “丞相府有多少衛兵?”


    “二十多個。”


    好,二十多個是吧,不多。我就把你揪出來,莫怪爺爺心狠手辣,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必須殺你滅口,不然我不但走的不安心更是沒臉見人了!


    可是那個衛兵甲到底長得什麽樣子呢?我……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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