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我在昏暗中走了多久的路, 隻覺得很累很累, 腳仿佛不再是自己的,卻始終無法停下來。這鬼地方遍昏天黑地,無日無月, 無人無畜,無樹無草, 無湖無海,混沌一片, 隻有漫天的風塵不斷吹著我的臉我的身子, 劇烈的風鼓起我的裙邊,我頂著風一直向前,前路卻茫茫無邊。我怎麽來的?要怎麽走出去?耳邊呼嘯的風聲仿如一個聲音不停在說:莫回頭, 莫回頭!


    傳說夜歸的人肩上有兩盞燈, 走夜路時萬萬不可回頭,回了頭, 那肩上的明燈便會熄滅, 無數的鬼魂便會飛到你身邊,對你糾纏不休。我不敢回頭,隻有艱難的踏沙而行,任那風聲牽引,帶我劈開混沌, 找尋光明。那一段長長的路,長的我不願再去回想,心中無悲無喜, 隻餘一片淒涼,我,何時才能踏上歸家的正途?耳邊呼嘯又起:“莫回頭,莫回頭!”


    脖子斷了,毒性發了,身上被抽了大好幾十鞭,一張櫻桃小口被割成了李大嘴,這樣的人還能活嗎?


    能!


    誰?


    曹天歌!


    睜眼看見的第一張臉,就把我嚇了一跳。


    那是一張老淚縱橫的臉,眼淚不但糊了滿臉,還滴濕了白胡子,鼻子下麵還有些貌似什麽的潮濕物體,總之亂的不象話。這會兒,他正坐在床邊,側對著我,自己吸吸溜溜呢。


    我動動手指,唔,有點無力,好象沒癱,功能還健全著,於是我努力將手指爬過去,輕輕拽了一下他的袖子。竟將他驚的跳了起來,回頭看我,正對上我眨巴著眼睛望著他。


    “天歌!天歌!你醒了….”老頭兒激動了,一把攥住我的手,“你總算醒了。”


    是的,我醒了,我總算醒了,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知剛剛經曆了一次長途跋涉,渾身的骨頭都累散了,再也沒有一絲力氣,不過,我還是回來了,曹天歌是打不死的小強,我的命原來也不那麽苦,原來還有苦盡甘來的時候,一時間看著老頭兒的眼淚,我心潮起伏難平,這世間,是那麽美好,我還沒有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我怎能就此離去?


    “師……”啊呀呀,我的嗓子怎麽變的這麽粗了,“師傅…你哭什麽?”


    老頭抬袖子抹了抹眼睛:“沒有啊,我沒哭啊?”


    我咳嗽幾聲,嗓子不難受,“我明明看見你哭了,眼淚都粘了一胡子的。”說話雖然無力卻還挺順暢。


    “胡說,為師眼裏進沙子了。”


    “這屋裏也能吹進沙子?”


    “為師記得你以前沒這麽多話。”


    “……”


    “咯吱”一聲門開了,小正太端著個銅盆進來了,盆內呼呼冒著熱氣,嫣然緊隨其後。


    “哐當”盆摔了。小正太半晌才反應過來,眯起剛剛還瞪著我驚訝不已的大眼睛,抱腳亂跳:“燙!燙!燙死我了!”嫣然卻早已奔到了我身邊,一言不發,俯身就哭。


    我想抬頭摸摸她的頭發,無奈力氣剛剛拽老頭袖子已經用完了。嘴中隻好道:“莫哭了,我又沒死。”


    嫣然抬頭一把捂住我的嘴:“從今以後,小姐再莫提死字。再莫提了!”


    我嗚嗚叫了兩聲,她才放開,我喘口氣:“沒被人打死,先被你捂死了!”


    嫣然淚水珠子又滾滾而下,似黃河決堤,似長江泛濫。


    明堂磨蹭過來,麵有紅意:“你醒啦?”眼裏卻是藏不住的關心,我心頭一熱,不愧是跟著我混過的小正太,有血有肉有感情。


    “我睡了多久?”


    “三個月零十一天。”


    “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活動活動身體,沒法活動,軟得不行。完了,我癱了。


    “不過是受了鞭傷,被掐的窒息,會暈那麽久。”


    師傅拿著帕子正擦他的白胡子:“你忘了你體內有毒?毒發自然昏迷了。”


    對了,我的毒,我想撐起身子,無奈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隻好歪著腦袋問師傅:“我怎麽沒死?這個毒不是三月就死的嗎?”


    師傅點點頭:“確實是三月,那日星兒將你抱上山來,正是大限之日,幸虧早前明堂回來向我說了你的情況,我憑著記憶回憶了副毒的名稱,便抓緊為你煉了藥,這幾月一直給你服著,此時你體內副毒基本無礙,隻餘血冬蟲仍在做怪,副毒清完隻能延你性命,還是要取解藥。”


    我腦子轟的一下,猩猩!忙勾住師傅袖子:“我師兄人呢?”


    師傅未語,明堂接道:“師兄為你求解藥去了,說明日回來。”


    我急道:“解藥已經死了,哪裏還能求的到?”


    師傅捋須半晌道:“還有一人或許有辦法。”


    “誰?”


    “製毒人的夫人。”師傅未提景夜恒的名字。


    我暈了,雲妖怪好象說過,這景夜恒無妻無妾,又哪兒冒出來一個夫人?


    “那我師兄知道她在哪兒?”


    “不知道。”


    “那如何求?”


    “去問製毒人的女兒。”


    老頭兒說話也不一氣說完,製毒人的夫人有解藥,但是製毒人的夫人的下落要問製毒人的女兒…….狗血!


    “景夜恒的女兒是誰?”我直接問出口來,老頭果然一抖。


    “唔,是柳琴。”


    啊????不算太狗血,前後想想也是有可能的。柳琴為什麽不能是景夜恒的女兒呢?她八歲上山,八歲之前很明顯是跟她娘住的嘛,這景老鬼也挺有意思,娶個老婆還藏著,怕誰偷了不成?


    我扯扯師傅的袖子,他轉頭望我。


    “師傅,那個…雲夫人全都告訴我了,您就別跟兜圈子了,直說吧。”


    老頭歎了一口氣:“沒什麽好說的,鳳凰山的那些事她知道的也就是我知道的。”


    “不對,您騙我。”老頭眼睛眨巴眨巴。


    “雲夫人告訴我景夜恒無妻無妾,那他怎麽又有了老婆?”


    “咳咳,這個….”老頭想打哈哈,我忙道:“您告訴我吧。我都快死的人了。”基本上遇到任何險情也好,好奇心大爆發也好,我都會把這句撂出來。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我終於明白猩猩的口頭語是跟誰學的了。算了,老頭心裏一定也難過著呢,我還是不觸他的傷心事了。


    “你醒了便好,為師先去休息了。”老頭怕我再問出什麽尷尬的問題,趕緊閃人了。


    轉頭向嫣然:“嫣然,幫我拿麵鏡子好麽?”


    嫣然大驚失色:“小姐,你要鏡子做甚?”


    “要鏡子當然是照了,還能做甚?”


    嫣然似乎非常為難,左右扭著身子,不時看看我的臉色,心裏有些明白,我,定是破相了。


    嘴裏嘿嘿一笑:“沒事,我不就兩瓣嘴變成四瓣嘴了嗎,我不在乎,你給我拿來。”傷感慢慢的從心肺間溢了上來,我在乎的,很在乎的,女人的臉破了,心就跟著碎了,自信全沒了,人生灰暗了。我變成了醜姑娘,毀容女,猩猩他,會在意嗎?


    嫣然磨蹭了半天還不去,最後還是明堂一蹦三跳的去給我拿來了,口中念道“有什麽呀,讓她看看好了。”就是,有什麽呀,毀了容不要緊,隻要我還活著就好。


    明堂倒拿著鏡子往我眼前一擱,我大叫起來:“媽呀,這是誰呀?”


    嫣然急到:“小姐,你怎麽連自己也不認識了。”


    不對不對不對,這鏡子裏的女人……怎生蒼白消瘦的似聊齋女鬼一樣?眼睛怎生如此的大,大的駭人,大眼睛倒是不錯,可要是大的駭人,那就真駭人了,又大又凹,戴上假頭套,半夜趴在墳堆上,路過幾個嚇死幾個。


    鼻子,還有肉嗎?沒了,瘦削挺直,更男性化了。


    我的嘴…我的嘴…沒有變成四瓣?我忙讓明堂拿近了仔細瞧,不錯,沒有裂成怪物嘴,可嘴角的肉有一點點糾結,那是刀子劃開的痕跡,一條斜紋由左至右掛在我嘴唇上,唇紋徹底歪斜了,暈,也…挺難看的。我哀歎一聲:“還好沒破的太厲害。”心裏已經有些煩躁了,我的紅櫻桃小嘴不見了,現在變成了個長成畸形的櫻桃,雖然畸形的不太狠。


    往低了看,脖子上的傷還在,幾道淺淺的痕跡,倒也並不明顯。


    嫣然道:“小姐可還記得,幾月前你被….嗯…大人摔傷那次,大人給你的藥?”


    我點點頭。


    “那藥便是能消除疤痕的,小姐扔了,我將它揀回了,這幾個月,大人每天都來為你擦藥,這傷漸漸就淡了。”


    心中一片暖流通過,猩猩每天都來給我擦藥?那不是每天都撫摩我的嘴唇,不知道他….有沒有趁著沒人….哦買疙瘩!這太讓人不好意思了。


    電光一閃,我忙問:“我身上呢,我身上是不是有很多疤痕。”


    嫣然不說話了,我的心又涼了,鞭子抽了怎麽不留疤,還真當師傅是神仙嗎?一身的疤,叫我以後怎麽嫁人?新婚之夜一脫衣服,把新郎倌嚇的趕緊亂擺手勢: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誅邪!


    不過若是猩猩的話…他也許不會在意。不行!我不幹,我要大量的玉瓶子,消疤!


    看我臉上表情明滅不定,嫣然對明堂道:“你先出去。”明堂傻呼呼的:“我幹嗎要出去,我還沒跟她說話呢。”


    我知嫣然定是有秘報,趕緊哄明堂:“你先出去溜達溜達,我擦擦身,一會你再來。”


    小正太嘟嘟囔囔的走了。


    “想告訴我什麽?快說快說!”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嫣然在我床邊坐下,拉著我的手道:“小姐別跟大人致氣了,他…他對你真好。”


    我假裝不屑:“好什麽呀,我不覺得。”


    “小姐啊,那日你沒有回府,大人瘋了一般的尋你,京城郊鄉都被他翻了個遍,船都備好了,預備再往遠處尋尋,正巧悠然姐回來了,又給了大人一封信,說是段大…段公子交的。”


    段凱…?又是他…


    他又救了我一次!看來他真的曾經是項語的心腹,每處藏匿點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知道他現在可好,悠然已經在他身邊了麽?那…當然最好不過。


    “大人帶了兵去將你救回,也沒回府,直接到了太醫院,叫人通了我一聲,收拾東西隨他一起帶你上山。太醫將你醫治了一遍,身上的傷都塗了藥,喉嚨裏也灌了滑油,我們便連趕了幾天的路來了這裏,請小姐的師傅繼續為你醫治的。”


    我靜靜聽著,這三個月於我而言完全空白,不覺中,冬天竟快過完了,春日又將來臨,初來無涯,也正是此般時候。


    “來山上之後,大人日日不離小姐,前幾日他都沒有休息,整夜陪在小姐床邊,小姐師傅叫他去休息他也似聽不到般,隻會握著你的手叫你的名字,一連好幾天,我見他也瘦的厲害。平日吃藥喂飯梳頭擦臉他都沒有讓我做過,我幫小姐洗澡時,他就將你抱進浴桶,出去門外候著,待我將小姐洗好,大人再進來將你抱到床上,唉,我從未見大人對哪個女子這般好過。”


    我的臉騰的燒了起來,囁嚅道:“洗澡…他也在?我…沒穿衣服?”


    嫣然撲哧笑了,“當然是穿著褻衣的,待他走了我才給你換過。”


    暈…我又聯想到了不良場麵。


    “這下可好了,小姐總算醒了,大人知道了一定很開心。”


    我更開心,猩猩徹底開竅了,這都是我的功勞,我突然覺得我這傷受的值得起來,能讓悶嘴兒葫蘆放開情感的去喜歡一個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突然冒出一個壞點子,忙讓嫣然把明堂喊來。


    他倆站定,我道:“我教給你們一個任務。很艱巨很光榮,要考驗你們的演技、耐力、責任心、友愛心、保密度數,你們,有沒有信心!”


    嫣然道:“有!”


    明堂道:“你又搞什麽名堂?”


    我沒勁,坐不起來,隻能用手有氣無力的撓了一下,權做我打了他:“什麽什麽名堂,我這個任務是很重要的,你若不願意幫我,你從今以後就別跟我說話了。”


    明堂白我一眼:“你啊,一醒來就嘰嘰喳喳說個沒完,還不如不醒呢。”


    我有氣無力的哭嚎:“哎呀,你說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啊,我師弟他咒我死啊,無涯觀裏容不下我啦,嫣然給我找繩子,我上吊算啦。”


    嫣然吃吃的笑,明堂不耐煩的一甩手:“別裝了,你且說說吧。”


    我立馬停住哭嚎,正經道:“我隻求你們幫我一個忙,待師兄回觀時,你們誰也不許說我醒了,隻說我還昏迷便可。”


    明堂奇道:“那為什麽呀,你明明醒了,怎麽能騙師兄呢,他那麽關心你你還騙他,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個好人。”


    我道:“好好,隨便你怎麽說我,隻要你幫我這個忙就行。”


    明堂眼一瞪:“我從不說謊。”


    我眼珠一轉,忙道:“那你就別說謊,隻要師兄回來看見你問你,你就裝啞巴搖搖頭即可。”


    明堂又瞪:“憑什麽要我裝啞巴,我又不是語公子。”


    我咯噔一下不說話了。心中似被針狠紮了一下的疼痛。那人,我不想提起卻無論如何也忽略不去,被抓到了麽?皇帝會怎麽對他?會不會砍他的頭?他雖騙我害我,可那些美好回憶竟是怎麽也抹不掉。一時心中竟鬱悶頓起,瞪著床帳出起神來。


    明堂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道:“我幫你就是,你別不說話呀。”


    我緩過神來,心情卻已不太好了。微笑道:“行,就按我說的做,明堂你去告訴師傅一聲,讓他也幫著我瞞瞞。”


    明堂又想瞪眼,嫣然在旁邊狠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第二日,因為心中有事,我早早的就睜開了眼睛。聽著窗外怪鳥嘰喳亂叫,竟也覺得心情很好,今日猩猩就要回來了。


    嫣然替我擦了臉,又扶著我的頸子讓我漱了口,喂我吃了米粥,我仍是使不上力,想是躺的時間太久了,肌肉都萎縮了,我要快快的好起來,趕緊把身體鍛煉好,身體是胡鬧的本錢嘛。


    門口一道白影閃過,嫣然背對著,沒看見,我叫:“誰!”


    嫣然忙放下碗出去查看,半晌,手裏拽了一個人進來了。我定睛一瞧,不是林憶蓮又是誰呢?穿著件白裙,頭發綰的倒也整齊,隻是目光,還是那般呆滯,看著我,小嘴一嘟:“我不去。”


    那一刹那,我的眼淚幾乎就要奪眶而出。我終於明白了她為何整日嘴裏叫著我不去,原來,是那壞家夥以情誘之,逼她去殺猩猩,她重情重義不肯去啊!竟被柳琴活活折磨成了一個癡人,這曾經仙子般美麗靈動的女子,受了蒙騙,遭了毒手,我….一時竟無法形容心裏的感受,隻覺得內疚陣陣湧出,忙對嫣然說:“快把林師姐扶到我床邊來。”


    林憶蓮在我床邊坐下了,一時望望嫣然,一時望望我,眼睛裏一團死灰,我忍住心中難過,問嫣然:“林師姐何時回來的?”


    林師姐道:“我不去。”


    嫣然顯然已經習慣她的這句話,自顧回答:“兩個月前,你情況穩定了,明堂去將她接來的。”


    我又問:“師傅有沒有看過林師姐的病?”


    林師姐道:“我不去。”


    嫣然道:“看過了,疑是腦中淤血,正在為她製藥,但小姐師傅說恢複的可能不大,因為受的傷太重又拖的太久了。”


    我心下淒然一片,這可憐的女子,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遭受了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癡傻對她來說未必不是好事,若是記憶恢複,她定會傷心至極。


    我道:“嫣然,你辛苦了,要照顧我,還要照顧林師姐。”這山中隻得我們三個女子,一個癡一個癱,嫣然一定累壞了。


    林師姐道:“我不去。”


    嫣然笑道:“不辛苦,照顧小姐是應該的,況且大人一直都在,我也沒怎麽動手,林小姐這樣定是不能照顧好自己,我每日便幫她打理一下。”


    我點點頭,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嫣然無論說多少話,林憶蓮一點反應也沒有,可隻要我一開口,她就必說我不去。


    我試驗:“我師兄可說何時回來?”


    林師姐道:“我不去。”


    嫣然道:“晌飯後應該就能回來了,他就在離這兒不遠的禮州尋線索呢。”林師姐沒動靜。


    我再試:“禮州有何線索?”


    果然林師姐又道:“我不去。”


    嫣然道:“據小姐師傅說那製毒人的夫人曾經在禮州住過。”林師姐又沒動靜。


    有趣有趣!她為何隻對我的聲音有反應?我忙問嫣然:“林師姐平日是否經常對你們說,我不去這三個字?”


    林師姐:“我不去。”


    嫣然道:“經常,不過隻會在小姐房裏說,她每天早上和晌後都會過來看小姐,說幾句我不去便走了。”


    這是為何?她惟獨對我一人感興趣,以前不是這樣啊,我初見她時她也會說我不去的,為何現在變的隻對我一人說?莫不是……她能記得我便是那救她之人?想起那日我要離府,她死死拽住我的腰帶死活不鬆手,還真有這個可能,她被柳琴致癡之後,定是到處流浪要飯,不知受了多少白眼和侮辱,沒有人收留她,沒有人給她一點關心,在她被毒打的時候,我出現了,救了她,所以,她便認定了我,認定我是個好人,隻願意親近我。可我卻還一度厭煩她憤恨她惡毒的腹誹過她,我…唉。


    想著想著,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我拚命用力向前抓住了林師姐的手,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對她說:“我再不會傷害你,一直都對你好,我們永遠是師姐妹好麽?”


    林師姐望著我,眼睛裏一絲朦朧的光彩顯現,一如她看見了飯菜般,輕道:“我不去!”


    晌午睡了一小會兒,嫣然慌張的跑進來報告:“大人回來了。”


    我立刻精神抖擻,威嚴的下達指令:“一切按計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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