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現在的禦膳房怎麽這麽聽話了?是不是你寵愛的蘇妃嘴巴太刁,惹得禦膳房的人不得不全天都有人當值啊?”雨菲半開玩笑地說。<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79xs.-


    聞人殤眉頭微皺:“雨菲,我們為何要如此說話?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雨菲定定地望著聞人殤的眼睛:“難道我猜對了?一個偌大的禦膳房都為她蘇妃一個人服務?那禦膳房裏的師傅們我都認得,那一個個的都是廚藝高手,毫無保留地教了我多少廚藝,那是我的朋友,憑什麽要低聲下氣伺候那個蘇妃?”


    “他們是奴才,奴才伺候主子天經地義!”聞人殤不耐煩地糾正道。


    雨菲心中猛然升起一團怒火:“去******天經地義,你們這些人,如何知道勞動者的艱辛?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聞人殤按住雨菲的肩膀:“你冷靜一點,我不過是娶了妃子,你就這般撒潑。以後還如何做母儀天下的皇後?”


    “我不要做皇後,我什麽都不要,我要離開這裏,我真是後悔居然跟你回來這裏,早知是這個樣子,我就是死也不回來!”雨菲感覺心裏又酸痛有氣氛,真想砸東西。


    聞人殤忍不住將她擁到懷裏安撫著:“好了,是朕的不是,朕不該責怪你。你既然回來了,就不要再說要走的話。冊封皇後的大典就安排在明年開‘春’。聽話,不要鬧了。”


    雨菲的身子雖然被聞人殤抱在懷裏,可是心卻在一點點的變冷,她狠狠地攥緊雙手,自己和這個皇帝根本就說不通,所有人看來,一個皇帝多娶幾個‘女’人充實後宮是天經地義的。就連當事人,皇帝陛下也覺得多娶幾個‘女’人,並沒有什麽,自己所有的反抗都成了無理取鬧。


    根據眼下的情形,越是衝動就越是陷於被動,倒不如忍著,先看看下一步是何種情形再作打算。是夜,皇帝留宿芳菲殿。至於這一夜之後皇宮裏乃至朝廷裏會掀起如何的風‘浪’,這已經是雨菲不能掌控的了。


    第二天,雨菲起‘床’的時候,北地皇帝聞人殤已經離去上早朝了。秋日裏略顯幹燥的陽光穿過鏤‘花’木窗的鏤空照了進來。房間裏和整個寢殿上顯得格外的安靜。雨菲自己穿好衣服,坐在妝台前梳著長長的頭發。芳菲殿裏的奴仆並不多,除了雀兒之外也就是幾個粗使的宮‘女’和太監。


    一頭長長地黑發尚沒有梳順,雀兒已經急急忙忙地推‘門’進來:“小姐,長‘春’宮的蘇妃娘娘來了……”


    雨菲不緊不慢的梳著頭發說:“急什麽,她來了便來了,讓她在廳堂裏候著就是了。”皇上已經言明了,自己才是皇後,犯不著為了一個小小的蘇妃壞了心情。


    話音剛落,聽得一陣珠簾晃動,蘇玄已經直接走進了雨菲休息的內室。邊走邊笑著說:“聽聞姐姐病好了,妹妹這麽就忍不住來探望了。都怪妹妹‘性’子急,在廳堂裏等得心急了才來到這內室的。”


    雨菲站起身來,招呼道:“是我的不是了,起身太晚,讓妹妹笑話了……”一句話說到一半再也說不下去,眼睛盯著蘇玄微微隆起的小腹,喉嚨裏一陣發堵。昨夜裏所有的甜言蜜語全都不攻自破。這過去的一年裏,大約那些甜言蜜語早已經在蘇玄的耳邊說了無數遍了吧?


    蘇玄清了下嗓子,對身後跟著的婢‘女’說:“彩蝶,前幾天皇上賜的三枚珠釵可還留著?姐姐頭發還沒梳好,恰好可以試試皇上賜的珠釵合不合適。”


    雨菲笑著回應:“即是皇上賜給妹妹,姐姐自不能拿來用。雀兒,愣著做什麽,還不快來替我梳頭?”雀兒這才回過神來,忙不迭地接過梳子來替雨菲梳頭。


    蘇玄從自己的頭上拔下一根珠釵,放到雨菲的妝台上,笑著說:“姐姐有所不知,你臥病在‘床’的這段時間啊,這後宮的一應事務都由我在打理。[.超多好看小說]我既然說了將著珠釵送給姐姐,姐姐收下便是。沒得壞了我的規矩。”


    雨菲暗暗握緊手掌,忍了好一會兒才回答說:“既如此,我就收下了。我還有些事情,無暇招待蘇妃娘娘,娘娘請自便吧。”說話間雀兒已經幫雨菲梳好了頭發,簡單的流雲髻,淡雅利落。


    蘇妃意味深長地一笑,然後說道:“既然姐姐今日不便敘話,那妹妹改天再來探望姐姐了。”說完帶著她那婢‘女’彩蝶轉身離開了內室。


    雨菲看著蘇玄的背影,華麗高貴且端莊,出身書香世家,她有著良好的氣質修養和姣好的容貌,不論是家世還是她自己的才華都無可挑剔。如此一個人物,是個朋友還好,若是是個敵人的話,隻怕今後的日子就不得安寧了。


    雀兒一麵收拾著房間一麵擔憂地說:“小姐,我怎麽瞧這個蘇妃怎麽不順眼,她明明知道小姐你才是正妻卻偏偏如此囂張,可不是個好人!”


    雨菲歎了口氣說:“靜觀其變吧,總之我們小心一點就是了。”


    “小姐,你怎麽就不著急呢?你看看,她都有


    了身孕了,萬一若是生了長子,那將來太子之位……”


    “住口!”雨菲喝住雀兒,“不要說了,事情並沒有那麽嚴重!”


    雀兒不服地看著雨菲,自家小姐幾時如此嚴厲地嗬斥過自己了?況且自己說的是事實!


    雨菲放軟了口氣對雀兒說:“如今天下為定,皇上一統天下的宏願還沒有達成,說這些事情為時尚早。而且這裏是皇宮,不是嶺河邊上我們的小宅,每說一句話都要考慮後果!若是被有心之人聽了去,我想我也保不住你。”


    雀兒不由低下頭:“是,奴婢知錯了,以後一定萬事小心。”


    雨菲不再說話,原以為會有幾天溫和的過渡期,讓她重新適應這個皇宮,可是蘇妃這麽迫不及待就出現了,雨菲不得不‘逼’迫自己快一些麵對現實。蘇妃當然可以如此囂張,因為兒歌都嚐到了“大寧朝,蘇半朝”,如今大寧的朝廷裏身居要職的官員全部都是蘇公的‘門’生和親戚。


    雨菲不由開始擔憂,擔憂下一步該怎麽辦,她在這個時空的親人就隻有一個不知所蹤的爹爹,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可以求助的對象了。她甚至連眼下宮裏麵的各項事務都不清楚。簡言之就是沒有後台勢力,更沒有完善的情報係統,隻是一個孤零零的人。雨菲為此甚是憂心,她感覺自己就是那麽一個漂泊在風頭‘浪’尖上的小舟,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被那洶湧的風‘浪’所吞噬!


    忍耐,除了忍耐別的什麽都做不了。一年的時間過去了,這裏再也不是她安然生活的居所了。這裏已然悄然轉變成了一個沒有硝煙的溫柔戰場了。


    時光一點點的流逝,雨菲除了吃飯喝水的時間外,都坐在書房裏拿著一本書在看,可是一天的時間都不曾讀完一頁的內容。


    暮‘色’降下來的時候,雀兒再一次行‘色’匆匆地闖進了雨菲的書房,這一次她很聰明地沒有大聲說話,而是走近雨菲從袖子裏拿出一張字條塞到雨菲的手裏。雨菲打開一看,不由驚住,字條上麵言簡意賅地敘述了今日早朝的情形和當今大寧朝廷的情形。忍不住問雀兒:“這張字條是從哪裏得來的?”


    雀兒附身湊近雨菲的耳朵說:“是剛剛在咱們芳菲殿的‘門’口有人用這張字條包著石子砸我的腦袋,我才發現的。小姐,這上麵都寫的什麽?”


    “沒什麽,你先下去吧。”雨菲支開雀兒,仔細看起了字條的內容。原來今日早朝,皇上將冊封雨菲為皇後的事情拿出來商議,不料遭到全部蘇公一黨的一致反對。因為雨菲離宮的一年皇上對外宣稱秦氏臥病在‘床’,所以蘇公一黨便拿這個說事,說秦氏身體多病,恐難當國母之位。一起上折子請皇上三思封後之事。


    另外字條上還說明了,當今大寧的朝廷分為兩股勢力,一股為蘇公為首的蘇黨,另一股則是跟著先帝開辟江山的幸存下來的功臣,魏侯。一個是位高權重的大儒,官拜丞相,一個是跟著先帝一起打下江山,戰功赫赫的侯爺。兩個人在如今的大寧朝廷分庭抗禮,互不相讓。


    字條的右下角有一個很小的圖標,猛然一看有些眼熟,細看了幾眼後才發現那個圖標和風清送的那枚羊脂白‘玉’的扳指很是相像。雨菲從懷裏拿出那枚白‘玉’扳指,心裏默默念叨:風清,是你在暗中幫助我的對吧?果然是個夠朋友的人!


    將那張字條放到燭火裏燒掉,雨菲在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若想要不被蘇妃打壓,就必須找到一股可以和蘇黨一脈相對抗的勢力做後盾,眼下看來能對抗蘇黨的就隻有魏黨了。可是自己除了跟著聞人殤在魏侯的家中住了幾日外,就再沒和魏侯有過來往了,關係太淺,莫說是合作了,就是找魏侯說幾句話都不可能。


    懷著如此不安的心情,雨菲草草地吃了晚飯,早早地睡下了。臨睡前,雀兒怯怯地對雨菲說:“小姐,皇上今晚去了長‘春’宮……”


    “他自然是要去的,白天朝上開罪了蘇黨,自然晚上要去撫慰一下蘇妃的。罷了,不說這些了,早點睡吧。”雨菲打發雀兒離去了,自己吹了燈,可是卻怎麽也睡不著。如果今後的生活都要活得這麽累,倒不如先前就索‘性’逃到安國去。找個聞人殤找不到的地方好好地躲起來。


    晚上睡不著的最直接的後果就是第二天起不了‘床’。上午過去了,快要中午的時候,雨菲才扶著昏沉沉的腦袋醒來。自己穿了衣服,來到妝台前梳妝。突然一隻手從她身後接過梳子,雨菲嚇了一跳,扭頭看去,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身後來了個宮婢,從服飾上看,是個粗使的丫頭。


    沒等雨菲開口詢問,粗使丫頭塞了一張字條到雨菲的手裏。雨菲打開字條一看,上麵寫著“‘春’杏可用,可讓其通傳消息。”字條的右下角又是一個白‘玉’扳指模樣的圖標。雨菲頓時了然,這個名叫‘春’杏的非常不起眼的丫頭,竟然是風清安‘插’到皇宮裏的暗人影士。


    雨菲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這個仿佛從天而降的粗使婢‘女’,相貌平凡,皮膚偏黑,手上因為長期做粗活的緣故磨出了不少繭子,這樣的宮婢平日裏根本就不會有人願意


    多看一眼。可是她的眼睛非常的沉靜,一點也沒有尋常宮婢見到主子時的那種驚慌卑微的樣子,別的不說,就憑著她剛剛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自己寢殿的內室,她也不是個普通的宮婢。


    雨菲打量完這個叫‘春’杏的宮婢後,‘春’杏才開口道:“奴婢叫‘春’杏,半年前分到芳菲殿當差。主子若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便是。”


    雨菲點了點頭,淡淡地說:“你且去做該做的差事吧,我有事情了自然會吩咐你。”


    “是!”‘春’杏不卑不亢地應了一聲,然後退了出去。


    雨菲看著‘春’杏離去後,重新開始梳頭,隻是現在她的裏忽然有了一絲安定,也許是想著自己在這深宮中並不是一個人,有人在暗中幫著自己呢。也許今後的生活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可怕。


    這一天晚上,雨菲準備就寢的時候,皇上身邊的全公公來傳旨,皇上晚上要歇在芳菲殿,請雨菲做好迎駕的準備。雨菲心中所有的氣悶忽然就再也忍不住了,她當麵著全公公的麵道:“今天晚上,芳菲殿的‘門’鎖上以後,任何人都不準進來!包括皇上,如果趕緊來我一定‘亂’棍將他打出去!說得到,我就一定做得到!這些話我敢說就敢當,還請全公公原話學給皇上聽!”


    全公公的額頭開始冒汗,這話他豈敢照著樣學給皇上聽,簡直是不想要命了。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滾!”雨菲心裏恨著聞人殤,連帶著聞人殤身邊的奴才都看得很是不順眼。


    全公公忙一邊說著好話一邊逃似地離開了芳菲殿,不料他前腳一離開芳菲殿,後麵就聽啪的一聲芳菲殿的殿‘門’重重地關上了,然後哢嚓一聲落了鎖。


    金殿之上,穿著玄‘色’繡著龍紋的袍子的聞人殤不耐地翻著奏折。平日裏還不怎麽覺得,可是這幾天阻止他冊封雨菲為皇後的奏折雪‘花’似得紛紛而至。有的官員還好,隻是勸諫皇上封後乃是大事,須得細細考慮,可是有的人竟然赤果果地勸諫皇上不要冊封秦氏而應當冊封蘇氏。


    聞人殤從龍案後麵站起身,在金殿上光潔閃亮的地板上來回踱著步子。讓他憂心的並不是眾臣對他封後一事的反對,而是這多大臣居然口徑一致,這讓他非常憂心。君不可無臣相輔,可是君最忌諱的也是眾臣結黨,他們的眼裏可還有自己這個皇帝?!這段時間,似乎蘇丞相有些忘乎所以了,竟然將整個朝廷都囊括進了蘇家的勢力範圍了,如此若是安國一開戰,自己親征之後,朝廷裏無了君主,這個大寧朝豈不是要改了姓氏?


    聞人殤越想越覺得可怕。雖然他先前曾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局,可是如今的局麵來得卻太快了。


    聞人殤正沉思著的時候,全公公躬身走了進來,‘欲’言又止地試探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回稟道:“皇上,奴才前去芳菲殿傳旨了,那邊的主子說……說今天晚上誰都不許去她那裏,皇上您也不許……”


    聞人殤聽了全公公的稟報,沒有說話,他看著龍案上放置著的燈燭上麵昏黃的光線,微微一笑,天下間敢如此說話的,怕是就隻有她一人了。隨後聞人殤忍不住歎息一聲,心裏默默地說:雨菲,皇後的位置是你的,誰都搶不走!可是,你能否能體諒我的苦衷呢?


    全公公見皇上沉默著一直不開口,於是試探著喚了一聲:“皇上?”


    聞人殤醒過神來,衝全公公擺了擺手:“朕知道了,你退下吧,今晚朕哪裏也不去,就宿在這裏了。”


    全公公應了一聲,退了下去。心裏卻是非常的奇怪,芳菲殿的那位說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皇上竟然沒有發火!看來這後宮裏的情形,自己應該重新思考一下了。芳菲殿的宮殿雖然不及長‘春’宮華麗,可是不代表不得皇上的心啊。


    如果安靜了三日,這三日裏,皇上都是哪裏都沒有去,自己一人宿在他自己的寢殿裏。就在雨菲以為事情並沒有自己想得那麽嚴重的時候,忽然又接到了全公公帶來的皇上的聖旨,要雨菲著禮服與他一同臨朝。


    這道聖旨將雨菲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麽說聞人殤是鐵了心的要她做皇後了!做了皇後她就再不用看那蘇妃的臉‘色’了,可是做了皇後以後自己就從此站在了風口‘浪’尖,不得安寧了。這道聖旨,接還是不接?


    雨菲正猶豫的時候,隻聽全公公一聲令喝:“將皇上賜的禮服呈上來,讓娘娘好好挑挑”緊接著一列宮婢捧著裝著禮服,首飾,鞋子的托盤魚貫而入,不算小的芳菲殿頓時擁擠不堪,一應事物皆是極品,料子全是貢品裏的珍品,做工更是無可挑剔。


    雀兒最先忍不住,她欣喜地捧起一雙靴子對雨菲說:“小姐,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你快接旨吧!”


    雨菲心裏有些不安,目光流轉,看向角落裏那個不起眼的粗使婢‘女’,‘春’杏不著痕跡地衝雨菲點了點頭。雨菲這才跪下接旨。臨朝就臨朝,隻要有風清在背後幫她,她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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