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的正廳裏,坐滿了人,這些人都是居住在燕王府裏的人,一大早燕王爺燕康下令所有人必須在王府的正廳集合,讓護國公主雲染認識一下,大家一起打個照麵,以後彼此走動起來也熟悉。


    對於燕王爺燕康所下的命令,沒人敢反抗,所以一大早所有人都起來了,在正廳裏等著燕祁和雲染二人。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沒看到外麵有個動靜,不少人臉色不好看了,在正廳裏小聲的議論起來,說什麽的都有。


    燕家的這座豪華府邸裏,並不是隻住著燕王爺一家,還住著燕王爺的弟弟燕泓一家。


    燕老王妃還健在,燕康和燕泓乃是一母同胞,老太太喜歡熱鬧,所以發了話,讓老大老二兩家一起住在燕王府裏。


    好在這座府邸夠大,兩家分東西而住,老王妃隨了二房住在後麵的院子裏。


    燕王爺一大家子住在東府裏,平時若不是刻意相約,並不常見。


    今兒個是燕王爺下了命令的,所以燕家二房的人也過來這邊了。


    二房的二夫人一看天都快中午了,這新婦竟然還沒有起來,不由得一肚子火,臉色難看的望向上首的燕王妃,陰陽怪氣的說道。


    “大嫂,看來這有身份的媳婦和沒身份的媳婦就是不一樣,你說要是宇哥兒的媳婦這樣,我一定讓她去燕家的祠堂反省反省,這叫什麽事啊,我們一大家子都在這裏等著她,她倒好,連個麵也不露一下。”


    二夫人的話使得燕王妃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二房逮著機會就奚落她,不奚落她難道會死嗎?


    若不是老太太還健成,她非攆她們滾蛋不可,不要臉的東西,懶在她們家還有臉找碴子生事。


    燕王妃沒說話,一側的趙側妃卻接了口:“姐姐這麽說就沒意思了,這身份貴重的媳婦兒不是誰想娶便娶到的,除了我們郡王爺別人也娶不到,護國公主不是阿貓阿狗想娶便娶到的。”


    趙側妃和二夫人都是老王妃趙氏的娘家侄女兒。


    不過這兩人一直不對付,從以前在娘家鬥,嫁進來後更是各種鬥。


    二夫人總是有意無意的嘲諷趙側妃是個妾,趙側妃不由心中生氣,便時不時的壓她一頭。


    二夫人即便再厲害,再是正妻,可她男人不是王爺,趙側妃的男人才是王爺,所以即便為妾,她也認為自己高二夫人一頭。


    此時二夫人一聽趙側妃的話,分明是嘲諷他們二房地位低,不由得臉色不善的冷哼。


    “是啊,身份貴重,可惜是尊大神,我們供不起大神,我們樂得活得自在,大神可不是人人受得住的,這天都中午了,連新婦茶都不敬了,不知道究竟是因為身份貴重,還是以身份壓人呢,好擺這個譜,不過有些人就好這口,本夫人也沒有辦法。”


    燕王妃本就心情煩燥,此時聽到二夫人和趙側妃兩個人拿話壓話,臉色越發的不好看,命令身側的丫鬟春草:“去,立刻去墨沁院問問夏雨,那邊究竟是什麽情況,大家從一大早便起來等著她了,怎麽到現在還沒有過來。”


    燕王妃的命令,燕王爺燕康沒有阻止,因為他也關心為什麽新婦到現在都沒有過來敬茶,說實在的即便她是護國公主,可是在燕家還隻是一個媳婦,她的身份再貴重,嫁人後,首要的還是做好人家的媳婦。


    春草的眼裏閃過譏諷的笑,這什麽護國公主可真是不懂禮貌,新婚第一天便睡這麽晚,實在是太荒唐了,要知道燕家一大家子都在這裏等她呢,如若是擺譜,這譜是不是太大了。


    春草一路飛快的前往墨沁院,路上順便又把郡王妃到現在還沒有起來的事情順帶的告訴了王府裏的下人,很快郡王妃不自重,不尊敬公婆的事情便傳開了,整個府裏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墨沁院裏,靜悄悄的,一點聲響都沒有。


    荔枝和枇杷柚子三個人安靜的在外麵守著,不讓任何人靠近新房。


    別人不知道,她們是知道的,一直到早上,郡王和主子才圓了洞房,所以到現在還沒有起來。


    不過那又有什麽關係呢,兩個人好不容易的才團聚在一起,就該多溫存溫存。


    想到燕郡王和主子終於成親了,小丫鬟們都很高興,笑得滿臉的開心。


    荔枝比較閑,以前在雲王府,她一直隨了三小姐打理王府,現在她進了燕王府,暫時還沒有分配到任務,所以樂得清閑。


    廊下三個人一起小聲的說話,聲音壓得低低的,十分的興奮。


    長廊拐彎的地方走過來一個青衣小丫鬟,眉清目秀,五官長得十分的端正,不過臉上滿是傲氣,一路走過來,一副不把常人放在眼裏的樣子,這丫頭正是燕王妃身邊的大丫鬟春草,奉了燕王妃的命令過來看看這邊的情況。


    荔枝和枇杷柚子正說得高興,聽到腳步聲掉頭看到長廊中走過來一個青衣丫鬟,眉眼擒著傲氣,對於廊下說話的她們,似乎愛理不理的。


    荔枝和枇杷趕緊的身形一閃,躍進了長廊,攔住了這丫鬟的去路。


    “什麽人?有什麽事。”


    “我是春草,王妃身邊的大丫鬟。”


    春草說完望向荔枝枇杷,以為能看到兩個丫鬟對她稍微恭敬一下,可是隻看到荔枝和枇杷二人愛理不理的。


    荔枝和枇杷二人跟著雲染,什麽樣的達官貴人沒見過,就是皇後看到公主還一臉高興的樣子呢,


    看到她們這些小丫鬟也很親切,現在這個隻不過是燕王府的一個小丫鬟,至於嗎?


    荔枝和枇杷很不屑,臉上的傲氣比春草還濃烈。


    傲氣嗎,她們也有喔。


    “說吧,什麽事?”


    荔枝頭仰得高高的,看都不看春草。


    春草臉色變了,鼻子都氣歪了,心裏冷哼,果然是什麽樣的主子養著什麽樣的奴才,和她們家主子一樣不識好歹,這裏是燕王府,不是他們雲王府。


    “我找夏雨。”


    “夏雨?誰?”


    荔枝一臉不解,她昨天剛過來,不知道誰是夏雨。


    春草的臉色更難看了,冷瞪著荔枝,是不是故意的啊。


    “夏雨是墨沁院這邊的管事。”


    “喔,”荔枝挑高音,最後搖頭:“沒看到。”


    “沒看到你不會早說啊,快讓開,讓我去找找,王妃還等著我回話呢。”


    “那你快去找,不過新房那邊不準去,而且我可以保證,你說的那個夏雨不在新房那邊。”


    她們可是看得死死的,一隻蒼蠅都沒有飛過去。


    春草還想說話,身後的長廊有腳步聲響起來,一個身著青緞比甲,白色繡荷中衣的俏麗丫頭領著兩三個丫鬟走了過來,人未走過來便先開口:“春草你過來幹什麽?”


    春草回頭瞪了荔枝一眼,轉身走過去,不悅的說道:“夏雨,你這墨沁院的管事可不怎麽樣?怎麽容忍這麽沒規矩的丫頭存在著,你該好好的教教她們規矩,別壞了我燕王府的名聲。”


    長廊後麵的枇杷指著自己的鼻子問荔枝:“我們沒規矩,她說的是我們嗎?”


    荔枝無比認真的望著枇杷:“應該好像是的。”


    前方的人自顧說著話,並不理會她們。


    夏雨笑望向春草,若無其事的說道:“她們剛來,還不知道我們燕王府的規矩,等過些日子慢慢**著就好了,對了,你過來?”


    夏雨的話還沒有說到底,荔枝和枇杷走到了她的麵前,兩個人凶神惡煞的盯著夏雨。


    “來來來,你們倒是教教我們燕王府的規矩,我們倒想領教一下燕王府有什麽了不得的規矩。”


    荔枝話一落,春草滿臉冷霜的說道:“說你們沒規矩,你們還不承認,我們說正事呢,你們插什麽嘴啊。”


    荔枝直接的瞪向春草:“你們不是要教我們規矩嗎,這就是正事啊,喔我明白了,原來燕王府的規矩,便是一群丫頭在一起自以為是指手劃腳的就是規矩,見教了。”


    “你?”


    枇杷冷聲:“你什麽你,你以為眼睛瞪得比我們圓,聲音比我們大就是規矩嗎,呸,以後這墨沁院我們就是規矩,你,你?”


    枇杷指向夏雨和春草兩個人:“你們都給我們規矩點。”


    枇杷無比認真的說道,她們可是公主的人,絕對不能讓公主吃了虧。


    這些丫鬟多半是王妃的人,自古婆媳相處之道,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所以她們絕對要壓倒這些人。


    春草和夏雨兩個人被枇杷給氣得臉色難看極了,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沒想到這護國公主身邊的人如此刁蠻不講理,和她們的主子有得一拚,看其奴婢便可知其主,看來都是沒規沒矩的人,嫁人兒媳的睡到中午也不知道起來敬媳婦茶,做為丫鬟的進別人的府邸,不知道放低眼界,按規矩行事,竟然如此耀武揚威的。


    春草和夏雨兩個人眼淚都快被氣出來了。


    這時候墨沁院外麵又有一個小丫鬟飛快的走過來,這丫鬟乃是燕王妃身邊跑腿的小丫鬟,一走過來看到春草便叫了起來。


    “春草姐姐,王妃問了,你怎麽到現在還不回去回話。”


    春草一跺腳,連話也不問了,直接的領著小丫鬟離開了墨沁院。


    身後的長廊中,夏雨冷眼看著荔枝和枇杷兩個人,冷哼一聲,一甩袖領著人掉轉頭便走了。


    哼,她沒辦法收拾這兩人,自有人來收拾她們。


    荔枝和枇杷望著走遠了的幾個人,冷哼道:“這女人應該想辦法把她攆出去,真是太討厭了。”


    “嗯,你看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是這墨沁院的主子一般,不就是一個丫鬟嗎,真當自己是盤菜。”


    三個人正在長廊中說得熱鬧。


    長廊東邊的新房裏,忽地傳出一道說話聲:“荔枝。”


    荔枝一聽是公主的聲音,臉色苦了,看來她們倒底還是把主子給吵醒了,荔枝趕緊的領著枇杷柚子兩個人走到新房的窗外:“公主。”


    “外麵怎麽回事?”


    雲染早已經醒了過來,隻是懶得動,天近亮的時候,她和燕祁才完成了兩個人的洞房,燕大郡王精力無限好,這一折騰足足折騰了一個多時辰,差點累死她。


    雖然她知道自己該起來去敬新婦茶,可是實在爬不起來,身子又酸又軟的動不了,何況燕祁的一條手臂伸出來死死的壓著她的身子,讓她起不來,最後她也就懶得起來了。


    荔枝恭敬的稟道:“回公主的話,是墨沁院這邊的管事大丫鬟,她說要教奴婢們


    規矩,說我們剛來不懂燕王府的規矩。”


    荔枝一本正經的告狀,房裏的雲染噗哧一聲笑了:“喔,這倒有趣,我的人也用教規矩。”


    她停了一下,又接著開口:“你不會就這麽著了吧。”


    “沒,奴婢說了,以後這墨沁院我們就是規矩,”荔枝說得義正言詞,房間裏的雲染很滿意:“嗯,這還不錯,繼續努力。”


    雲染說完,外麵的荔枝恭敬的應:“奴婢知道了。”


    房裏,華麗的大**,一人伸長手臂攬著雲染的腰,緊摟著她窩在自己的懷裏,不讓她輕易離開。


    雲染試著拿開他的手臂,可愣是拿不動,最後隻得著罷,身子往前湊了湊,貼著他的耳邊,溫聲說道:“燕祁,我們該起來了,要敬新婦茶了。”


    先前外麵的情況她隱約知道是怎麽回事,一定是前麵有人派了人過來,看看她怎麽沒有過去。


    不過攬著她腰的燕祁根本不動,死死的壓著她的身子嘟嚷:“不用理。”


    雲染瞪他一眼,她嫁給他了,就是燕家的媳婦了,雖然不用怕那些牛鬼蛇神,不過該守的規矩好歹講究一下,所以還是起來去敬了新婦茶的好。


    雲染貼著燕祁的耳朵邊吐氣,認真的說道:“燕祁,你忘了一件事了,我不敬新婦茶,燕家有理由不承認我這樣的媳婦兒,以後若是有人拿這件事出來做章,我可就名不正言不順了。”


    雲染話落,先前閉著眼睛的燕大郡王陡的睜開瞳眸,眼中眸光深邃似海,幽幽光華湧動,俯身親吻了雲染的額頭一下。


    “好,既然這樣,我陪你過去。”


    燕郡王終於決定起床陪新媳婦去敬新婦茶。


    雲染總算得到了自由,不過一翻身隻覺得整個身子快散架了,身子像被馬車碾壓過一般,酥軟無比,一點力氣都沒有,感受到身子的不適,雲染不由得瞪了燕祁一眼,這家夥先前差點沒有折騰死她。


    “染兒,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咱不敬了,回頭再補敬。”


    燕大郡王一臉好商量的樣子,雲染卻搖頭了,不出意外,現在整個燕王府的人都在盛傳她沒有規矩的事情了,連新婦茶都不敬,直睡到日上三竿。


    “我起來洗盥一下,用溫水泡泡會好一些。”


    雲染身為醫者,對於這個還是知道的,初經**終歸是不舒服的,不過用熱水泡泡就會舒服得多。


    燕祁立刻隔著房間,命令外麵的荔枝和枇杷:“準備浴水進浴房。”


    墨沁院這邊,他特別的為染兒建了一座浴池,就在他們新房的後麵,用白玉台建造而成的,十分的漂亮,四角鑲嵌著夜明珠,頂壁吊著華麗的圖案,整個浴池呈半圓形的狀態,可供兩人沐浴。


    外麵荔枝立刻指揮著人去準備浴水,開始往後麵的浴池裏注水,又把準備好的玫瑰花瓣,灑在裏麵,浴池裏很快飄出了香氣兒。


    窗外,荔枝稟報:“稟郡王,浴水準備好了。”


    燕祁手一伸便想抱雲染去浴房沐浴,不過卻被雲染阻止了,她伸手取了中衣套上,嬌羞的開口:“我讓小丫頭侍候我,你自己穿衣服吧。”


    燕祁看她臉頰上蒙著一層紅暈,連耳垂都是粉紅的,知道她是害羞了,也不強逼她,歪靠在大**,看著她一臉嬌羞的奔進了後麵的浴池,唇角的笑意濃烈似酒。


    想到他終於娶到染兒了,他的心便一片柔軟。


    想到他們的洞房,他眉眼間的笑燦爛而炫目。


    浴房裏,雲染喚了荔枝和枇杷等人進來侍候她,三個小丫鬟一看主子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不由得驚呼,連問主子疼不疼。


    雲染白了三丫頭一眼:“疼不疼等你們嫁人就知道了。”


    這話一說,三丫頭齊齊的低下了頭,一臉的不敢直視,主子嫁人後說話可真是赤一祼祼的。


    雲染在浴池中泡了半個時辰,果然舒服多了,先前那股不舒服的粘綢感盡數的消去,她舒服的閉上眼睛又多躺了一會兒。


    墨沁院外麵,有人急速的奔了過來,正是墨沁院的管事大丫鬟夏雨,夏雨領著兩個丫鬟站在新房門外恭敬的稟報。


    “郡王,不好了,前麵的正廳裏出事了,雲王府的雲王爺過來我們王府鬧了起來。”


    燕祁眉一蹙,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聽到新房後麵的浴房中雲染的驚呼聲響起來:“父王,他怎麽了?”


    雲染立刻從浴池中出來,荔枝和枇杷趕緊的取了幹布上前給她擦身子,然後俐落的換上衣服,又用幹淨的布替她擦試了頭發,待到她走到房間的時候,頭發已經幹了很多。


    燕郡王燕祁已經穿戴整齊了,今日他穿的乃是淡的青竹錦袍,青竹節節分明,隨著他的走動,雋非凡。


    他一抬首看到雲染走了進來,伸手接過荔枝做的工作,溫柔細心的替雲染擦幹頭發。


    雲染此時想見雲紫嘯,而且她知道雲紫嘯一定很著急的想看到她,自從她墜入懸崖,他還沒有看到她呢。


    “別擦了,讓荔枝給我挽個發吧。”


    雲染出聲,燕祁並沒有讓荔枝給雲染挽發,倒是他自己親手替雲灑挽發,修長如玉的大手穿透如雲的黑發,十指靈活的穿過發間,俐落的挽出一個鬆散的發髻出來,看得房間裏的荔枝和枇杷滿臉的驚色,燕祁替雲染挽好發,


    又仔細的從梳妝盒裏挑選了一枚清的玉簪,別在雲染的黑發之間,頓時一個清新致的女人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燕祁拉著雲染的身子到鸞鏡麵前,笑意盈盈的說道:“怎麽樣,為夫的手藝媳婦兒還滿意嗎?”


    他的一聲媳婦兒,讓雲染想到了在西雪的險地,兩個人出生入死的畫麵,他一口一聲的小媳婦兒,沒想到她倒底還是成了他的小媳婦兒。


    “嗯,不錯,哪天要是你沒事幹了,可以憑這手藝混口飯吃,不至於餓死我。”


    雲染笑道,房間裏立刻攏上了暖流,兩個人一先一後的走出了房間,枇杷跟在兩個人的身後侍候著,荔枝和柚子兩個則留在房間裏,整理收拾。


    新房外麵,大丫鬟夏雨恭敬的跪著,眼看著燕祁和雲染走過來,一路往外麵走,好像沒看到她似的。


    夏雨不禁鬱悶,為什麽,為什麽郡王的眼裏就是沒有她呢。


    她明明是王妃送給郡王的開一一苞大丫鬟,可是郡王愣是沒有碰她一下,這都幾年過去了,難道她以後隻能做一個管事丫鬟?


    夏雨十分的不甘心,起身跟上燕祁和雲染的身子,一行人一路往燕王府的正廳裏走去。


    燕王府,和雲王府一樣,占地極廣,內裏的建造十分的豪華大氣,隨處可見的小橋流水,亭台樓閣,雕梁畫棟的房屋掩映在蔥鬱的佳木之中,環境說不出的優美。


    燕祁和雲染一行人還沒有走到正廳,遠遠的便聽到雲紫嘯的怒喝聲如驚雷般響著。


    “燕康,你他媽的若是讓這些人欺負我女兒,看我不把我女兒帶回去。”


    燕康燕王爺的聲音響起來:“好了,雲紫嘯,你誤會了,沒人敢欺負你女兒,她可是本王的寶貝兒媳婦,沒人敢動她。”


    “最好是這樣。”


    雲紫嘯冷哼。


    王府的正廳裏,此時有些亂,個個不滿的望著那一身華貴錦袍的雲紫嘯,這裏是燕王府,不是雲家。


    不過燕康卻沒有不滿,伸手拉了雲紫嘯坐到一邊,端了茶過來遞到他的手上:“你怎麽還和從前一般的急性子,動不動就翻臉,這麽多年過去了就不能改改嗎?”


    雲紫嘯喝茶,想到先前聽到的話,依舊臉色不好。


    他今兒個之所以過來,乃是因為聽到有人回去稟報,公主回來了,一聽到女兒回來了,他高興壞了,本來昨夜便想過來的,但好歹是人家的大婚之夜,所以他忍住了,一直忍到現在才過來。


    沒想到他進來,竟然聽到燕王府的這些三姑六婆在說染兒的壞話,說她自持身份貴重,不把公婆放在眼裏,還說什麽不孝,到現在還沒有來敬媳婦茶什麽的。


    這一個個的混帳東西,想燕祁和染兒經曆多少的風波,出生入死幾番,兩個人不想分開是情有可原的,有什麽孝不孝的,一杯媳婦茶有那麽重要嗎?竟然說他女兒不懂規矩,不知禮儀,不孝什麽的,呸。


    雲紫嘯掉頭盯著先前說話的燕家的二夫人,若不是礙於燕康的臉麵,他真想一拳砸碎了這女人的臉。


    膽敢說他女兒不好,分明是找死。


    二夫人雖然不甘心,卻不敢再說什麽,雖然她是燕王府的人,可是王爺不是她男人,是燕康,若是雲紫嘯一怒打她,她也是白白挨打。


    不過看雲紫嘯凶神惡煞,好像這裏是他家一般,二夫人終歸不死心的嘟嚷。


    “這裏是我們燕王府,不是雲王府。”


    雲紫嘯濃眉一豎,又要發火,外麵有小丫鬟飛快的奔進來稟報。


    “回王爺,王妃,郡王和郡王妃過來了。”


    燕王府的正廳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掉首望向門口。


    隻見門前走進來一對壁人,男的溫如山林間的青竹,高華若潔,幽香陣陣,女子則嬌麗嫵媚,眉眼擒著一些初為人婦的甜蜜,臉頰之上紅豔的光暈,使得她整個人越發的柔美。


    雲紫嘯一看到雲染,早忘了理會別人,直接的撲到雲染的身邊,拉著她的手,前後左右上上下下的檢查著,最後總算確認了一件事,染兒她真的沒事,真的沒有事,這真是太好了,哈哈。


    雲紫嘯大笑起來:“好,沒事就好,本來父王昨天夜裏聽說你趕了回來,便想過來看望你的。”


    正廳裏,燕康聽到雲紫嘯的話,也高興起來了,站起身走到雲紫嘯的麵前,拍拍他的肩:“兩個孩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以後好好的過日子吧。”


    燕康望向雲染,打量了一番,對於這個媳婦還是很滿意的。


    正廳裏,很多人苦著臉,從早上坐到現在,任誰也沒有個好脾氣了,二夫人直接的咳嗽兩聲,無力的說道:“大伯,我們都快餓死了,還是快點辦正事吧。”


    二夫人話落,燕康立刻想起什麽似的,笑望向雲染:“來來,見見燕王府的人,這些都是我燕王府的人,你熟悉一下,以後走動起來方便。”


    雲染一目望去,發現燕家竟然有不少的人,她先前還以為燕家沒有多少人呢。


    雲染的眸光最先望向燕王妃,對於這個婆婆,她不喜歡,同樣的她也看出燕王妃對她也沒有多少喜歡,既然相互不喜歡,以後還是少交集的好,雲染心裏盤算著。


    燕王爺的聲音響起來:“淩兒,來,替你嫂嫂介紹一下我燕家的人。”


    bsp;燕淩兒飛快的站起身,她是燕祁的妹妹,不過不是出自於燕王妃的肚子,而是王府姨娘,何姨娘的肚子,何姨娘生了兩個女兒,一個燕淩兒,一個燕湘兒,何姨娘十分的聰明,看燕王妃膝下沒有女兒,所以使勁的巴結著王妃,把燕淩兒給過繼到王妃的膝下了。


    燕淩兒走到燕王妃的身邊介紹道:“嫂子,這是母妃。”


    雲染恭敬的點頭施了禮:“見過母妃。”


    不卑不亢,端莊有禮,即便心裏不喜這個女人,可她倒底是她的婆婆,所以她不會當麵給她難堪。


    燕淩兒又往下介紹:“這是趙側妃。”


    雲染點了一下頭,她是護國公主,趙側妃隻是一個妾而已,所以用不著行禮,燕淩兒又接著往下介紹。


    “這是何姨娘。”


    雲染連頭都沒點,一個姨娘還輪不到她去招呼。


    燕淩兒介紹完了燕王府大房這邊的人,又望向二夫人介紹道:“這是二房那邊的人,二房住在西邊,和老王妃一起住的,這是二夫人,這是畢姨娘,這是王姨娘。”


    燕淩兒介紹完了二房的人,又開始介紹小一輩的人。


    “這是王府這邊的二哥燕臻,他是母妃生的,王府的嫡子,這是三哥燕昀,趙側妃所生的,除了他們,王府還有我和湘兒妹妹。”


    燕淩兒介紹完了,又望向二房那邊的小輩介紹道:“二夫人有兩個女兒,燕薔和燕薇,燕薔先前進宮了,被皇上賜封為婉嬪,燕薇還待字閨中,這個是最小的妹妹燕鳳。”


    燕淩兒拉出一個最小的小女孩兒說道,她掃視了一圈後,補充道:“對了,還有一個燕宇,他是二房的哥兒,不過今天沒有過來。”


    燕淩兒的話剛停,二夫人便站了起來苦著臉說道:“這認也認了,介紹也介紹完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肚子餓得咕咕叫,現在都能吃下一頭牛了。”


    花廳裏,二夫人話一落,趙側妃便接了口:“難道姐姐經常吃牛。”


    趙側妃一說,二夫人臉色便冷了,瞪著趙側妃想發火。


    燕王爺燕康冷冷的掃視了正廳裏的兩個人一眼,兩個人立刻規矩的不說話了,燕康望向雲染:“現在這家裏的人你基本都認識了,回頭再去見見老太太,以後在這家裏就跟自家一樣,別擔心。”


    雲染不卑不亢的接口:“我沒擔心。”


    若是哪個不怕死的找過來,她可以扇死她。


    正廳裏,燕康命令:“大家都坐好了,餓不死你們,一頓二頓沒吃,不會餓死人的,。”


    這話擺明了說二夫人的,二夫人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不過咬牙沒吭聲,若是別人說,她肯定嗆聲,但這說話的是她的大伯,燕王爺,她沒辦法嗆聲。


    “來人,奉茶,新婦敬茶。”


    燕康一聲令下,正廳裏眾人坐了下來,有丫鬟奉上茶水,雲染端了茶送到燕王爺的麵前,恭敬的說道:“請父王喝茶。”


    燕康滿意的點頭,端了茶喝了一口,打賞了一個大大的紅包。


    雲染又奉了茶到燕王妃的麵前,依舊恭敬的開口,不過神容有些淡。


    她喜歡這個公公,可不代表喜歡這個婆婆。


    “母妃請喝茶。”


    燕王妃眸光淡然,看不出任何的波動,看雲染奉茶,並沒有為難她的意思,伸手接過來喝了一杯茶後,也在茶托上放了一個紅紅的大紅包。


    新婦敬茶並沒有發生任何的好戲,這不禁叫那些等著看好戲的人憤恨,蕭玉婷看著這樣容光煥發雲染,不由得心裏嫉妒得好似貓抓癢一般的難受,她忽地一伸手拉了身側的夏雨過來,一臉認真的望著雲染說道。


    “表嫂,這個人恐怕你不知道吧,她是我表哥的開一一苞丫鬟。”


    正廳裏,所有人望著蕭玉婷,暗惱蕭玉婷的愚蠢,人家剛剛新婚,你拿這事出來說,不是成心給別人添阻嗎?果然蕭玉婷的話一落,雲染的眸子有些暗,抬首望向燕祁,燕祁的臉色此時十分的不好看,遍布著陰霾,冷冷的瞪視著蕭玉婷。


    正廳裏一片寂靜,雲紫嘯是最先開口的人:“燕祁,這樣不識時務的東西,為什麽要留在燕王府,你確定這樣的人以後不給染兒添亂。”


    他話一落,蕭玉婷的臉色白了一下,有些後悔了,燕祁的粗嘎的聲音適時的響了起來:“來人,給我把這個女人拉下去掌嘴二十,攆出燕王府,從此後不準再登燕王府的大門一步。”


    蕭玉婷一聽愣住了,待到反應過來,直接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姑母,我不要啊。”


    燕王妃張嘴想說話,燕祁抬眸望向她,眸光幽深而寒淩。


    “母妃,你確定要開口讓她留下來嗎,這一次隻是打二十大板攆出梁城,若是再有下一次,隻怕她小命都沒有了,你確定要這樣嗎?”


    燕王妃住口,燕臻飛快的開口道:“大哥,你不可以攆她離開燕王府,因為我要娶她。”


    蕭玉婷怔住了,飛快的抬首望向燕臻,燕臻一直對她有好感,她是知道的,隻是她沒想到燕臻明明知道她想嫁給大表哥,竟然還要娶她。


    蕭玉婷嗚嗚哭著,燕祁眸光複雜的望了一眼燕臻,淡淡的聲音響起來:“既然你決定娶她了,那麽你就要負責看好她,若是她再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事情,就別怪我懲罰她。”


    “這事不勞大哥費心,我知道怎麽管她。”


    燕臻淡淡的開口,燕祁陡的沉聲:“來人,把表小姐拉下去掌嘴二十。”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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