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發生了連於果也想不到的事,也正是這件事,使得於果充分感受到即將麵臨的黑暗程度,他遠遠地看到保安蜂擁而至,其中一個迅速掏出一根針管似的東西,猛然一紮,令招娣瞪大了眼睛,啊啊幾聲,就垂下了頭,不動彈了。[]


    還真是注射了鎮靜劑!


    誰給這所學校的保安這種權力的?


    於果不禁真正吃了一驚,暗想:“看來,曹校長真的在實行軍事化管理,而且至高無上,話辦事都冷酷而有效,上行下效,保安們也就敢於當機立斷,處理這樣的突發事件了。由此看來,要收拾曹校長和尋找證據,還真比之前預想的要棘手得多。”


    做完這一切後,保安人數越來越多,有一種監獄的味道,為首的正是劉磊,大嗓門隔著這麽遠都很響亮,也同樣很強硬冷冽:“都他媽滾回去!該教書的教書,該學習的學習!誰再繼續看,我有他好看!都給我滾,散了!”


    老師和學生看樣子都比較驚慌,老老實實地回班裏了。


    於果不禁一凜:“保安隊長,竟然敢嗬斥老師,難道在這所學校裏,保安隊長的全力比老師們都大得多?”


    其中一個保安有些驚恐地:“劉隊,是不是冤鬼上了她的身……”


    還沒等完,劉磊大怒,一記重重的耳光將那保安抽翻在地,沉聲吼道:“放你媽的狗臭屁!二十年前的事了,她令招娣是五年前從市中區轉來的,八竿子打得著嗎?你他媽不用腦嗎?再給我造半句謠,我他媽弄死你全家你信不信?給我滾!”


    保安嚇得跌跌撞撞跑開了。


    旋即,劉磊掃視一圈手下們,一字一頓地:“管他什麽妖魔鬼怪,曹校長都能鎮得住!信他者,所向無敵!”


    保安們都重新振作了精神,表情狂熱。


    劉磊遠遠地看到正在緩步走路的梁永和跟於果,不禁惱了,喝道:“你們倆耳朵聾了?我讓你們快進教室,聽不懂人話?”


    梁永和嚇壞了,忙不迭連聲道歉,便帶著於果進了門。這也就是梁永和的視力普通,沒有認出劉磊,否則,更要嚇得魂飛魄散了。


    於果感覺,保安這些對話裏含有極大的信息,不禁陷入了沉思。


    與此同時,他想起諸多老師和學生驚恐萬狀的神情,顯然是不正常的。(.)令招娣被催眠後像個神經病一樣到處表演,換做任何一所學校,學生都會哈哈大笑。


    之前,於果以為是學校等級森嚴,任何學生都隻能腹誹,絕不敢在麵上對學校統治階層有絲毫的不敬,隻能保持安靜。但這種恐懼之極的神色,還是大大超過了“保持安靜”的級別。


    於果感到,二十年前,應該發生過什麽事。就目前掌握的信息來,二十二年前這所學校易主了,從公辦變為私營,也就這兒變化,難道曾經有什麽冤情,甚至凶案?


    正在思考中,級部主任顧健出現了。梁永和看到顧健,有些不好意思地:“顧主任,您日理萬機,不必麻煩您專門為我跑一趟,我自己對全班做自我介紹就行,我……我hold住。”


    於果的腦瓜比梁永和高太多檔次,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顧健的來意,梁永和有些自作多情了。


    顧健沒理會梁永和,匆忙而有急躁地走到講台上,高聲喊道:“肅靜!誰敢再話?”


    這話一出,學生們一片死寂。


    梁永和在被錄用之前,曾經也有些打怵,聽這學校集中了全市甚至外地的各類問題學生,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掌控講課時的紀律,可從現在看來,學生們竟然比市區一些公立學校的學生都聽話,不由得大為驚奇。


    但是,他並沒有於果那麽細心和縝密,並沒有發現學生們眼睛中隱隱藏匿著的恐懼,這種恐懼是滲透進骨子裏的黑暗,並非隻是單純的世俗害怕,因此反而更加寂靜和深沉。


    顧健一字一頓地:“今天的突發事件,學校不會避而不談,終究會給大家一個法!但是,在出公告之前,無論是教職工還是學生,誰敢亂嚼舌根,造謠生事,引起恐慌,那就別怪學校嚴肅處理,辣手無情了!聽懂了嗎?


    “從這一刻開始起,我希望這次突發事件不要再被誰提起,否則,別怪校方嚴厲體罰,開除學籍,一輩子檔案有汙,永遠不會給消除,哪怕你將來去別的學校念書,考上大學,也會一直跟隨你!”


    於果心裏一陣冷笑:“堂堂的學校,竟然用‘辣手無情’這個詞來震懾學生,真是可笑又可悲。”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地親眼見到曹校長的真麵目,收集到相當多的情報後,伺機回到過去,找到曹校長的販毒證據,那就成功了。


    梁永和卻極大地驚愕,心想:“這……級部主任怎麽能出口這樣的話?難道……難道以前也有老師或者學生,像令招娣這樣發瘋了?”


    學生們卻依然沉默不語,都呆愣愣地,仿佛早就適應了這種恐嚇,習以為常了似的。


    顧健很是不滿,大叫一聲:“一個個都死了嗎?還有喘氣的嗎?”


    也許是班長帶頭,學生們微弱地齊刷刷喊道:“聽懂了!”


    顧健仍不滿意,喝道:“大兒聲!我聽不見!你們一個個都吃屎了嗎?怕我聞出你們嘴裏的屎尿味兒?”看來學校的教職工經常這種話,任何學生都見怪不怪了。


    學生們隻得大喊:“聽懂了――!”


    顧健這才露出了正常人的笑容,指著梁永和跟於果:“你們進來!”隨後喊道:“現在給大家介紹兩位新人,一位是新來暫代數學課的梁永和梁老師,一位是來自市中區的於愛國同學。”


    學生們稀稀拉拉地:“老師好,同學好,歡迎新老師,歡迎新同學……”


    這段歡迎態度不咋地,可顧健並不在乎,他真正重視的話已經完了,便簡單吩咐:“我到下一個教室去訓示,梁老師,你可以開始了,從第0頁開始教。”


    梁永和對自己成為大荒中學老師曾經有過美好的憧憬,無數次想象著自己在大黑板上剛勁有力地寫下自己的大名,然後師生和睦,激情講課等等。


    可此時此刻,他被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攫住心髒,也沒了那種興致,隻是盡量平複情緒,:“於同學,你就到最後一排的空位上坐吧。下麵開始講課。”


    海東省東部的學校,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誰是新來的學生,往往要坐在最後一排,等根據下一次考試的成績,才會再做調整,成績好的話,便有資格向前調位,以便看得更清楚,進一步提高升學率。


    在社會上也是一樣,哪怕於果曾經待過的工廠班車,廠領導坐最好的位置,技術工人坐前麵,普通工人按照年齡順序坐後麵,甚至坐在過道的馬紮上,最新來的,甚至連馬紮也沒有,隻能站著兩個鍾頭去工廠上班,累死累活一天後,再站兩個鍾頭回家。班車是封閉的,裏麵沒有扶手,上下班一共四個鍾頭都在緊張和顛簸中度過。


    這種風氣也並沒有錯,約定俗成,也符合絕大多數人的心理。


    於果來到最後一排空位之前,絕佳的耳力就已經聽到了後排的議論:


    “這貨看上去有兒老呢,是不是窮地方來的?我看他長得跟大學生一樣老!”


    “哎,你這子,是屬於能打的,還是屬於學習好的?”


    “操,一看那弱不禁風的逼樣,就知道能打個屁!咱學校後麵養的豬他也打不過!”


    “興許在別的學校裏是‘老大’呢!”


    “老大個幾把,就算你的是真的又怎麽了?強龍壓不住地頭蛇,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到了咱們這裏,誰不得低頭?裝什麽大瓣兒蒜?再了,咱們這裏是比誰拳頭厲害,在別的學校裏光靠家境的慫貨,來到咱們這兒被打成一團狗屎的,還少嗎?”


    “家裏真有背景的人,也不可能來咱們這裏念書,你看他穿得很一般,有錢人能穿他那樣兒嗎?”


    “不定啥啥都不行,真要是學習好了,能來咱們這兒?”


    “我怎麽看他那麽不爽呢?新來的學生都一個個誠惶誠恐的,這**崽子特麽裝什麽淡定自若呢?真想收拾他!”


    “不定是裝淡定壯膽呢!怕露怯挨欺負!上課時間,別亂來,抓著是要挨打的!下課以後,咱們好好盤問他!”


    “我看,我先趁他不注意,絆他一腳……”


    於果已經聽得出這些口音來自五湖四海,什麽地方的人都有,可見這學校真的是一個大熔爐。


    而一般而言,一所教室的最後一排和倒數第二排的男生,要麽身材高大,要麽都喜歡運動和打架,多半都是叛逆的青少年。


    時遲那時快,一條腿猛然從裏麵伸了出來,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反應過來,能不被絆倒就算不錯了,更何況是想要及時躲避開?可這速度在於果眼裏,基本上等同於蝸牛爬。


    不過,於果並沒有躲避,而是照常速度行走。


    那腿猛然如同撞到了鐵柱上,那子啊一聲叫,眼淚都甩出來了,抱著腿滾落到地麵,後排的五六個人都驚了一下,忍不住“咦”一聲。


    梁永和吃了一驚,心裏埋怨於果:“唉!這些壞子的惡作劇,對你毫無影響啊!你怎麽偏要跟這些不懂事的屁孩一般見識呢?要是他們再出言不遜,讓你生氣了,你把他們都打殘廢了,那怎麽辦?到時候校方再查出咱倆其實是同學,那不定還會遷怒於我呢……”


    可不知為什麽,即便是頭一天,梁永和也感覺自己仿佛來到了一座地獄,但是,無論多害怕這些怪異的事件,也都比不上害怕窮得沒錢找媳婦生孩子,因此,為了自己的未來,梁永和覺得自己必須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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