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梁奔,於果要給膠東公安局一個說法,便給路晨打了個電話,沒響幾下路晨就急匆匆地接過,興衝衝地問:“怎麽樣?有眉目了嗎?這麽快?”


    於果說:“你先不要著急,我也不確信這件事保不保真,出來見個麵吧,我正好在你單位門口,還沒吃飯呢,走,油潑麵走起。”


    路晨苦笑道:“你怎麽知道昨晚我熬夜沒回去呢?唉,幹我們這行的,上輩子肯定是享福享得太多了,這輩子就注定操勞。”


    於果樂了:“你這輩子也不差,父親是十幾個億身價的大老板,有幾個人不羨慕?要不你讓我受點兒這個苦,最起碼不需要這麽艱苦創業了。”


    路晨很想說“你嫁給我,你就是我父親未來的接班人”,但這話太騷情,從張曉影和譚晶晶這樣不靠譜的無腦女孩嘴裏說出來可以,自己和童雅詩都需要端著高冷矜持,絕對說不出口。可即便這樣想著,她的臉也紅了。


    雙方在門口見了麵,路晨見於果眼有點發紅,有些不忍,嗔怪地問:“我熬夜辦案也就算了,你怎麽還睡這麽晚?我怎麽記得你不愛打遊戲啊?看來,沒有男人不打遊戲。”


    於果看著她的眼袋很大,也沒來由地一陣憐惜,


    兩人找了個店,點了麵,於果說:“我確實不打遊戲。隻是,你當警察的,不可能同時隻抓一件案子,有新案子就得破,無論有沒有時間。我也不止你這一份委托,得多賺錢養活自己啊,接了不少案子,挨個看,換著思考還消除疲勞,好在我記憶還行,”


    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在社會上有一些江湖朋友,其中有不算熟悉的一個人,年輕時學過美術,畫畫還可以,梁奔去找鮑廷然的時候,正好向他打聽過路,他印象比較深刻,就畫了一幅畫。


    “本來,梁奔這人長得有點大眾臉,雖然畫得很好,卻還是覺得沒什麽特色。誰料我正好在看電視,農科頻道的新聞裏報道勝南牧業,你可以回放一下,‘畜牧業也玩高科技?采訪勝南牧業裏的科學家’。


    “勝南牧業是南福省曾美市一個挺大的上市公司,主要是養殖雞鴨鵝豬牛羊河魚海魚蝦蟹,順道還有奶產品和海鮮產品。他們公司有個比較牛的科研所,裏麵的一把手叫麻本亮,當時正在接受采訪。我幸虧看了一眼。”


    路晨心裏一顫,追問道:“什麽?他……他怎麽了?”她有著職業賦予的強烈敏感度,隱約覺得這兩件事並非八竿子打不著的,而是存在著直接的必然聯係。


    於果其實並不想騙她,但她是警察,因為這個特殊的職業,於果隻能使用一定的技巧,他見時機成熟,就說:“這個麻本亮,他長得跟梁奔一模一樣。你有空看一下這個新聞,我再給你發一張我認識的這個目擊者給的畫像。”


    路晨收到後一對比,果然是很相似,心裏一沉,正色說:“好,謝謝你!雖然也可能隻憑一個路人的回憶,哪怕他畫畫真的很好,也未必就一定說明梁奔就是這個科學家麻本亮,但難說不是同一個人。我們不能放過任何線索,我立即向領導匯報!我們多帶一些人手,動身前往南方!”


    於果心想:“南福省那邊的覺醒會和黑鐵社行動組都失敗了,應該會望風而逃,南福省的警察應該也在抓他們。路晨她們現在過去,肯定是安全的。”


    於果笑笑,問:“你還真是無條件相信我,你不打算問問這個目擊者?他叫萬軍,家住在……”於果詳細說了一下這個人的資料。


    係統插口道:“還真有這麽個人?還真不是瞎編的?”


    於果心道:“這是當然。”


    於果對路晨說:“鮑廷然家附近有個台球廳,杜陽的手下小螃蟹,養了幾個小夥在那裏成天瞎逛。小螃蟹也不是職業混子,除了給杜陽幫忙,自己也經營著婚禮婚紗拍攝的工作,後來杜陽的生意做大了,他也幫著杜陽搞設計,現在成了杜陽公司設計部的主任了。


    “小螃蟹手底下這幾個小夥子,也不是職業混混,喝酒打架是次要的,他們主要也都學過美術和攝影,萬軍就是其中一個。因為平時比較娘們兒,外號‘婉君’。他當天看到過有人到處打聽鮑廷然家住在哪裏,還不是正麵打聽,而是旁敲側擊,所以萬軍就覺得可疑,印象很深。”


    係統笑著說:“您可真有辦法。這麽說,那條新聞也是真的咯?”


    於果心道:“這是肯定的。我跟警察說話必須有理有據,哪能含糊其辭?我也考慮到麻本亮是社會公眾人物,尤其是值得正麵宣揚的科學家,肯定應該有新聞采訪過。國家重點扶持農林牧副漁,勝南牧業又是這類別中的大型上市公司,南福省的新聞必然常有報道。


    “而麻本亮則必定會露臉的,他是搞研發的核心技術人才,就算大醫生和蘇成功想要雪藏這個人,也不那麽容易。上市公司的各類事情都需要對外公布,對證監會透明,否則就是違反規定,可以說很不自由,因此,要找到麻本亮的新聞,其實是易如反掌。”


    係統模擬出鼓掌聲:“佩服,厲害!”


    路晨恍然:“原來如此。你的走訪比我們細致啊,慚愧。”


    於果笑道:“你太謙虛了。正好我也有這方麵的資源。你這人嫉惡如仇是件好事,但凡事要分兩麵,作為警察,遊走在黑白之間,隻要堅定自己的信仰就行,不能一點兒江湖人士不接觸,要不然怎麽能得到第一手線報?


    “你的名氣現在也不小了,哪怕不穿警服,隻要在那一帶出現,保管周圍的地痞混混都跑幹淨了,你還能調查出什麽?我就不一樣了,他們都認得我,也願意跟我套近乎,所以,在這方麵來說,我獲得情報比你容易,隻是湊巧罷了,倒不是你們做得不細致。”


    路晨哼一聲:“你還真給我留麵子,說得這麽委婉。你看起來似乎很享受你這‘膠東第一黑老大’的稱號啊?不過,我寧可這個稱號屬於你,最起碼你能鎮得住這些人,要是再讓一個真正的惡人起家了,反而不妙了。


    “但是,怎麽說呢,我也並不希望你把這個帽子戴久了,畢竟上麵一旦嚴打,你名聲在外,對你不利。這是一種很矛盾的心情,前者為私,後者為公,公道地說,我還是更希望你早點擺脫這個稱號,對你更好。


    “維護社會安定,不能期待你去做,而我們袖手旁觀,警察才是應該積極維護社會治安的人。你放心,我不是不知變通的,曉影和地痞流氓接觸多,她來探聽情報就行,我有潔癖,不想沾手。”


    於果笑道:“那你怎麽跟我接觸呢?不是有潔癖嗎?”


    路晨臉上一紅,大眼一瞪:“你別自甘墮落,以醜為美!你根本就不是地痞流氓!好了,不說廢話了,我要去忙了,你累了好幾天,也該休息了。”


    於果故意接過話茬說:“沒關係,最近我也沒去過遠地方,都是在這附近來回逛,今天回去好好睡一覺就好了,做這一行就是這點兒自由,白天也可以休息,你放心吧。”


    曾美市跟膠東市隔著好幾個省份,一南一北,八竿子打不著,而即便臨南市屬於海東省,跟膠東市還是一南一北,分別在海東省的兩端,除非是坐飛機,不然不可能這麽快到達。坐飛機的話,一定會查出登機記錄,需要身份證,絕對做不了假,而於果絕對沒有登機記錄。


    換言之,他根本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前往臨南市參加野生動物自然保護區的盜獵者、大學生和諸多珍稀動物死亡事件,更不可能到達曾美市參與麻本亮的失蹤事件。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就要等著看焦芳那邊會不會按照自己預設的態勢順利發展下去了。


    回到住處後,於果買了不少吃的,補充一下體力。


    係統問:“接下來做什麽呢?難道真要去好好睡一覺?”


    於果凝然道:“又要再麻煩你,帶我穿越回到昨天下午麻本亮即將離開公司的一個小時之前麻本亮的身邊,我想好好看看,麻本亮到底經曆了什麽,他為什麽會被再生肉怪物感染,他為什麽要把那個惟妙惟肖的假樣本當做真樣本裝到冷凍箱和營養槽裏?


    “這是我一直以來百思不得其解的大疑問。尤其是臨南動物保護區裏占據秦正午身體的怪物跟我說,它隱約記得一個‘二’這個編號,就讓我更起疑心了。有些事能靠分析人性而大膽想象,不必嚴密的推理就能猜測得不離十,但有些事,必須親眼看一看,才會明白。”


    係統聽他說得鄭重,也肅然說:“好的,您不嫌累,咱們這就去,反正隻是回到曆史中看看的話,倒也無所謂。這次穿越花費您十萬元,您目前投資一千萬元,積蓄變為三千零九十萬元整。您現在的總積分依然是140000點!放心,到了之後是無視狀態,視頻和錄音都是必須的福利!”


    於果愕然:“怎麽會是三千零九十萬?按理說應該是兩千九百三十萬才對啊。多出這一百六十萬,難道說……”


    係統笑道:“不錯,您最早認識蘇明麗和羅有為的時候,曾經給過他們一個您的賬戶,說有事可以來找您,業務方麵需要先打預付款。所以,她們回去之後,就往賬戶裏打了一百六十萬。一共八個人,每人二十萬嘛。這些小青年,看來說話都挺靠譜的。您又發了。”


    於果淡淡一笑:“現在的一百來萬,對我來說真不算什麽了,況且我每次穿越,都需要花費最少十萬,支出也大。這隻能算是勉強比支出平衡要略好一些罷了。等我那一千萬的投資有效果了,就會帶來真正豐厚的回報。好了,不多說了,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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