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果說:“這一幕,連監視者們都沒看清。所以,我想,沙智力和那個同夥,他倆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都背叛了大醫生集團。那個上線同夥給沙智力的東西,遠遠比殺死薑大橋的那一大包毒品更加值錢得多,至於究竟是什麽,我不是神仙,就不得而知了。


    “而誰料發生了薑大橋的死亡事件,時間便被拖延了。與此同時,販毒組織在製毒工廠裏也發現了有更重要的秘密被盜,惱羞成怒,也第一時間想到了沙智力,雖然沒有證據,不過咱們這一車人最有時間接觸沙智力,嫌疑也就最大。


    “但是,他們苦於警方已經到了,並且把我們這些人控製了起來,不敢動手。從這時候起,我覺得本地警方裏,甚至是法醫隊伍裏有毒販的眼線,他們以最快速度將薑大橋身體裏發現毒品的事實告訴了販毒組織,販毒組織頓時把目標轉移向了薑大橋的屍體。


    “因此,我一來顧忌當地警方裏有毒販的眼線,二來想要確定監視者是誰,三來想要盡量將我們和薑大橋的屍體分開,保證這一車遊客的安全,這才等到我們和警方分開之後才說。如果我們都在一起,販毒組織為了那更重要的東西,突襲警方,這一車人就成了人質和累贅。


    “但是,現在薑大橋的屍體在警方手裏,遲早會送到當地公安局。販毒組織再強再猖狂,也不敢襲擊當地公安局,那就是要造反了。但他們畢竟是東亞地區最大的販毒組織,是大醫生的手下,因此,張遼他們帶著薑大橋的屍體返回局裏的這段路上,就是最後的搶奪機會。希望張遼他們安全。”


    這話說得驚心動魄,眾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於果問沙智力:“沙先生,我說得對嗎?”


    沙智力冷冷地不做聲,但眼睛中的震驚之意,已經足夠說明於果所言都是事實了。


    轉過來,於果又對那兩個毒販問道:“我對於你們組織下一步行動的推斷,純屬猜測,如果說對了,麻煩你們鼓個掌。”


    葛貴和潘玲玲很專業,並不因此而相互去看對方。


    但他們目光裏的驚恐成分急劇增加,很顯然沒有剛才篤定了,盡管他們手裏有兩把槍,自認為在這車上占盡上風,可沒料到於果卻會猜得如此準確,而且還這麽談笑風生,這到底是為什麽?誰給了他這麽多的情報、勇氣和自信?


    於是,葛貴冷笑道:“於先生,你的幽默真的很幼稚,我們倆都拿著槍,隨時要打死你,哪有空閑鼓掌?你號稱膠東第一黑老大,是不是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大醫生是整個南方的黑道皇帝,你遠遠跟他不是一個級別,還敢挑戰大醫生?真是螳臂當車自不量力!”


    潘玲玲接著說:“大家都是黑道上的,本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偏偏有那個虛榮心,跟警察穿一條褲子,現在把自己玩進去了吧?別裝淡定了,你不後悔?我聽說你武功很高,那又怎麽樣?你能對抗得了子彈?你以為是在拍武俠片?”


    於果的笑絕對不是裝出來的淡定,這讓葛貴和潘玲玲愈發感到渾身發毛。


    於果頭也不回地問沙智力,說:“沙先生,我看過你的一些動作,舉手投足之間,盡管你隱藏得很好,可我還是覺得很熟悉。這些動作,來自一個我所熟悉的龐大團體――公安。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臥底警察?”


    這話又是一道晴天霹靂,所有人都驚呆了。


    尤其是路晨和宋建波麵麵相覷,全都感到不可思議。


    沙智力陰沉得烏雲密布的眼簾突然放晴了,居然笑了一下,長歎一聲,說:“於先生,我這輩子從沒這麽佩服過一個人……我的心理曆程很複雜,真的表述不清,但我有一種感覺――你會比我表述得更好。還是你來說吧。”


    小男孩停下手裏的筆,小女孩也放下了手機,都目不轉睛地盯著父親。而沙智力的妻子也喜極而泣,不敢相信地說:“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是一個壞人,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這個家……”


    於果說:“沙先生,當臥底當久了,自然會染上犯罪集團的暴虐性格氣息。更何況,你不是隻在一個普通的黑道團夥裏當臥底,而是在一個規模巨大的製毒販毒網絡裏臥底。你的很多同行,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大多被大醫生辨認出來,並且殺死了。


    “所以,你的處境更加艱難,走錯一步就要死,甚至在睡夢中一旦說出不符合你的身份的夢話,那下一秒就沒了命。你能堅持到今天,還帶著妻子孩子出來執行任務,這份淡定,也是我佩服的,迄今為止,你是我見過的最能隱忍的警察了。


    “但是,當一個必須要完成的任務擺在你麵前,你去做了很正常,你不去做就會立即暴露,你怎麽辦呢?你不忍心努力了這麽多年,這半輩子都在為完成這項任務而拚搏,到頭來功虧一簣,所以,你想,既然王大川已經暴露,終究要死,倒不如你親手給他來個痛快的。”


    這話使得宋建波和路晨震撼莫名。


    路晨勃然作色,喝道:“沙智力,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很偉大?警察任何時候都不能喪失原則!這你難道不知道?”


    沙智力冷冷地回答:“難道那些同誌都白死了?難道王大川同誌既然必須要死,就不能死得更有價值?難道我們全死了,大醫生還在逍遙法外,我就對得起良心,我就沒有喪失原則了?路警官,你太幼稚了。”


    路晨為之語塞,她突然也明白沙智力內心的痛苦,遠遠不是自己能理解的,頓時產生了巨大的同情,可她的良心又在強有力地壓製住這些同情,恨恨地說:“無論如何,為了博取大醫生集團的信任,你居然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同誌,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你不做噩夢嗎?”


    沙智力卻冷酷地說:“王大川同誌死前沒受苦,我刺的部位比較精確。你說的我都認了,所有的罪孽,都算在我頭上好了。你可以認定我不擇手段,但以後等徹底將大醫生集團連根拔起之後,你們要殺要剮,我不會有任何怨言。等死了,我再向王大川同誌謝罪。”


    路晨感到他不可理喻,已經走入了極端,叫道:“你……!”


    於果卻擺擺手:“又是一個癡人。路晨,你別誤會他,他內心的煎熬,你不懂。他是警察出身,不可能不知道戴著手套也有可能留下作案的指紋。所以,他是故意暴露的,而且做得特別小心和自然,讓你以為那是各種特殊環境導致的,而不是他自己故意做的。


    “他不但要這樣誤導警察,更要誤導大醫生集團。有了這個線索,他就能吸引警方破案了。沙智力先生的人品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已經不能按照常理來推斷了。這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正義的高智商人士,之前的韓金匙、高晃等人道德惡劣,難得沙智力先生始終如一。”


    這話極大地震撼了車內的每一個人,大家都百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仿佛在車內的這段經曆,不單單成了每個人的整個人生,甚至還貫穿著前世和來生。


    沙智力退後兩步,坐在妻子和孩子身邊,妻子突然一把抱住沙智力,抱頭痛哭,喊道:“老公,我……我不知道你還有這麽多的苦,我不知道啊……你太不容易了……”


    小女孩也欲言又止,顯然,她對父母生二胎冷落自己的事實當然還是不滿,可是,無論如何,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在骨子裏對父親還是敬愛和崇拜的,聽到這裏,也忍不住把頭朝父親的身上靠。


    小男孩隻有小學二三年級的樣子,心智還不夠成熟,聽到這裏,居然大叫一聲:“耶!我爸爸原來是警察!太厲害了!爸爸,我為你感到驕傲!”


    沙智力垂下頭來看他,摸了摸他的頭,說:“我也為你感到驕傲……”


    這一幕看哭了很多人。


    於果突然說:“那比毒品還重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宋建波心想:“這於果很聰明,但太好整以暇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場合?那兩個毒販手裏有兩把槍呢!情勢危在旦夕!哪怕於果武功再高,製住了其中一個人,另一個也會一把抓住一個乘客當人質的!”


    沙智力看了一眼葛貴和潘玲玲,有些揶揄地說:“於先生,你好像分不清重點。”


    於果笑笑:“你是看著他倆的槍,有點眼暈?好吧,我給你換個輕鬆一點兒的環境。”


    話音未落,葛貴和潘玲玲隻覺得眼前一晃,什麽也沒看清,頓時手指一陣劇痛,兩把槍就到了於果手裏,而葛貴和潘玲玲疼得哇哇大叫起來,原來於果已經將他倆各自持槍的手臂拉脫了。


    這一下猝不及防,誰也沒有看清,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事情也早就結束了,大家隻是聽說於果武功高強,能在老虎獅子的包圍之中救落入獅虎山的遊客,沒想到居然這麽厲害!


    這當然是於果的牛刀小試,其實一年前的於果也能做得到,這完全顯不出他目前百分之一的實力。更何況他還有多種方法收拾這兩個人,比如催眠,隻是這方法不適合在這麽多警察麵前用。


    於果的手再一晃,宋建波覺得身子輕了輕,隻見於果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將那把手銬拿在手裏,給葛貴和潘玲玲的兩隻沒有受傷的手拷上,這樣一來,葛貴和潘玲玲分別一隻手脫臼,一隻手被拷在把手上,動彈不得,徹底安全了。


    於果笑笑:“手銬還是拷他倆最合適,他倆是目前這輛車上最危險的人。”


    盡管大家見他輕描淡寫就化險為夷,都鬆了口氣,可大家都忍不住想:“這輛車上最危險的人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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