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座斷橋上空無一人,隻有一個半人高,全身遍布金色紋路的肉球。


    “這是什麽鬼東西?”眾藥師圍在肉球前,不解地盯著肉球,伸手按在肉球表麵,竟彈性十足。


    “第三座斷橋上沒有人,隻有這麽一個古怪的東西,究竟是何用意?”劉秀望著肉球,心中疑惑,將手放了上去,他吃驚地感受到,肉球表麵金色紋路,像脈搏一樣跳動,也就是說,這個球是活的。


    “咦?”試著朝肉球內注入一絲真氣,劉秀駭然發現自己體內真氣,莫名其妙暴動起來,瘋狂地順著手掌湧入肉球,甚至,他都無法切斷真氣的流失,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被吸成廢人。


    沒等劉秀開口求助,旁邊眯著浮腫眼睛的樂陽子,臉色狂變,大聲叫道:“不好!肉球在吸收真元!”周圍藥師聞言,立即就要將手從肉球上抽離,豈料,手掌就像磁石般,緊緊地吸附在肉球表麵,無論眾人使出何種手段,都無法將手掌拿開。


    很快,那些藥師便察覺,肉球內傳出一股無法抗拒的強大吸力,瘋狂地吸取他們體內精純真元。


    數十位藥師的精純真元,源源不斷湧入肉球,半人高的球體開始泛起血色光芒,球麵上金色紋路緩緩膨脹,最後如同血管般包裹住整個肉球。


    隨著肉球內的血光,閃動得越來頻繁,肉球劇烈地顫抖起來,隻聽“轟!”地一聲驚天巨響,肉球炸裂,眾人噴血倒飛。


    劉秀躺在地上,嘴角掛著鮮血,震驚地看著幾外,肉球四分五裂的地方,哪裏立著一位,身穿紅色短褲,圍著肚兜,頭紮馬尾,粉嫩可愛的三、四歲小女孩,她正睜大水汪汪地眼睛,直直地盯著某人。


    “哥哥!”半響,小女孩赤著腳,欣喜地奔向發愣中的劉秀,一頭撞入了他懷中。


    “啊!什麽情況?她叫我什麽?”劉秀腦袋嗡嗡作響,呆呆地望著懷中小女孩。


    “小兄弟!”頂著浮腫眼圈的樂陽子,見狀從地上爬了起來,湊到劉秀身邊笑道:“小兄弟,恭喜你,撿了個妹妹。”


    “恭喜!恭喜!”藥師們接連站了起來,相繼向劉秀拱手賀喜。


    樂陽子捋著長須,慈愛地凝視著劉秀懷中的小女孩,道:“這個小女娃是在我們這群藥師眼皮底下出生的,不如給她起個名字吧!就叫……”他說著,額頭頃刻溢滿汗珠,口中結結巴巴道:“就……就叫……叫……”


    揮袖擦掉滿頭汗水,他轉頭向眾人投出求助的目光,藥師們紛紛高傲地揚起下巴。


    場中唯一沒有表情的就是肌肉男,樂陽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走到他身邊,諂媚道:“大塊頭,老夫一見你就知道,你是世間難得奇才,取名這個重任就交給你了!莫要讓老夫失望!”說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當我傻啊!”肌肉男突然扭頭,瞪大牛眼,口水狂噴道:“我要是會取名,我還會賣大力丸嗎!”


    “好!好!名字!”樂陽子摸掉一臉唾沫,豎起大拇指,一臉敬佩地說道:“‘大力丸’這個名字真好!諸位,小女娃的名字,就叫大力丸如何?”


    “好名字!好名字!”眾藥師齊齊豎起大拇指。


    “啊!快看!第座橋已經連接彼岸!我們終於通過藥崖了!”人群中,不知誰叫了一句,眾人抬眼望去,瞧見第四座斷橋凝聚成形,均都激動無比,爭先恐後地衝了過去。


    隻要走過第三橋,他們就可以到藥塔中,尋找自己的機緣。


    遠處懸崖邊等待的百名武者,看到第三座橋凝聚成形後,歡呼著湧上石橋,朝藥塔狂奔而去,轉眼間,石橋上隻剩劉秀和小女孩二人。


    眾人離去,劉秀有些著急,躬身對小女孩鄭重道:“小妹妹,我要去塔裏了,那邊很危險,你留在這裏等你的家人,說不定一會兒你爹娘就會來接你。”


    小女孩直直地盯著劉秀,似懂非懂點著腦袋,然後興奮地跑了過去,抱住了他的大腿。


    “好吧……”劉秀歎了口氣,女孩顯然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把她丟在這裏未必就安全,索性帶她去塔裏,隻要自己小心點,應該沒什麽問題,順便幫她尋找父母,否則,等自己離開天選之地,她獨自留在這裏,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牽著女孩的手,劉秀邊帶著她向寶塔走去,邊問道:“對了,你有名字麽?大力丸你覺得如何?啊……別咬我的手,我給你起個名字吧,你是在藥塔誕生,與藥有關的名字……嗯,就叫‘千金’吧,古代有位藥師,著了一部《千金方》,你就叫千金,怎麽樣?”


    說話間,劉秀已經推開藥塔一層朱漆大門,抬腳邁了進去。


    藥塔一層內,空無一物,也不知是被人取走了,還是本來就這般,不過劉秀也不在意,他得到了吞龍珠和照寶鏡,已經很逆天了,至於藥塔頂樓的寶物,他在橋上的時候就沒有看到,也許,藥塔頂上沒有寶物也說不定。


    藥塔一層的牆壁上共有三扇敞開的窗戶,分別通往東、西、南三個不同方向,就是不知道哪扇是通往下一個關卡所在。


    “千金,你覺得我們該走哪扇窗戶?”劉秀看著三扇窗戶,躊躇少傾,開口說道。


    “南……”稚嫩的聲音傳入耳中,劉秀嚇了一跳,他本就是隨便說說,可沒指望三歲小孩給自己指路,沒想到她會說話,不過話中的意思就值得深思了,她說的究竟是“南,還是乃?貌似她誕生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換做其他小孩,早就餓得哇哇叫了。”


    “好!那我們就進南窗!”搖了搖頭,劉秀抬腳走進了南麵通道,通道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好在路程很短,摸索著向上走了十幾米,就看到了亮光。


    通道外暖陽刺目,天空中的雲層很低,仿佛伸手可摘,但又無法觸及。


    藍天白雲下是鬱鬱蔥蔥的樹林,林中草木旺盛,野花遍地,芬芳四溢,宛如世外桃源。


    用了半個時辰橫穿樹林,眼前出現一塊寬敞的空地,空地上涇渭分明地劃分了數十個區域,代表著數十個不同勢力,每個勢力中,都有幾名丹師在西瓜大小的便攜丹爐前,生火煉丹。


    再往前,則是大片白色迷霧,霧氣下是一塊塊漆黑的沼澤地,有些地方冒著氣泡,陣陣惡臭撲鼻而來。


    “這是……百毒丹!”劉秀嗅到飄來的藥香,頓時恍然,百毒丹可解百毒,沼澤內的毒物、毒氣也不例外,難怪這些人要停下來煉丹。


    掃視整個空地,他的視線停留在二三十米外的一群武者身上,隨後,笑著說道:“千金,我帶你們去見幾位哥哥、姐姐,他們看到你,一定非常喜歡。”說完,大步朝落劍宗駐地走去。


    與此同時,空地中央,一個巨大的營帳內,數百人三五成群地圍聚在一起,談笑風聲,他們都來自不同門派,橫渡的懸崖也不同,有的是通過詩崖,有的通過詞崖,也有來自曲崖、藥崖。


    如今橫渡懸崖的各個勢力中,那些身份高貴,實力驚人的帶隊武者都聚在這裏,身為落劍宗的帶隊強者,王傾城自然也在其中,她正在營帳右首邊一小塊區域內,與四位同輩武者交流,這四人三男一女,除了一個牛鼻子老道和背著古琴的李臨風外,剩下的一男一女,都和劉秀有瓜葛。


    二人正是追殺劉秀的師湘蓮,以及曲塔那位以一敵七的白袍公子。


    此時,牛鼻子老道,正搔著大腿,口若懸河道:“要說各派天驕,老道倒是見過一個極其恐怖的後輩!”


    “哦?”王傾城聽到老道的話,不以為然道:“恐怖?周道長說的太誇張了吧,一個後輩而已,在我們眼裏就是螻蟻的存在!有什麽恐怖的?難不成,他能跨越數個等級,殺掉我們這些前輩?”


    “不錯!”旁邊,李臨風附和道:“一個後輩再優秀,也隻是後輩,在我們麵前都是螻蟻,隨手可捏,隨手可滅。”


    師湘蓮沉默,白袍公子握著折扇,欲言又止。


    “王師妹,李兄,你們說對了!”牛鼻子搖頭道:“他確實殺了前輩,而且不止一位!足足二十多位,還有許多天驕,加起來足足數百人!”


    “什麽!”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就連白袍公子也震驚了。


    “不可能!一個後輩怎麽可能殺了那麽多人?雖然在這裏,我們修為被壓製,但也不是尋常天驕可以對抗的,我不信!”王傾城皺眉道。


    “哎,若不是老道親眼所見,打死老道也不相信!”牛鼻子歎了口氣,道:“當時,我們正在橫渡曲崖,他好像憑空出現般,頭上還頂著件塔寶,幾位道友見了,心生歹念,結果……被他一首曲子全殺了,一個不剩,連沒有參與搶奪的人也殺了。”


    “一首曲子殺了數百人?”眾人倒吸了口涼氣,什麽樣的曲子有這等逆天威力?


    頓了頓,老道又說道:“你們來這裏的時候,一定注意到洛河派了吧?你們一定很疑惑,為什麽,他們隻來了三四十人,相比其他數百人的門派,少了太多,你們知道為什麽嗎?”


    “難道是……”白衣公子打了個激靈,他的腦海中立刻浮現一位少年的身影,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老道說的那個人,他也認識。


    老道掃了白袍公子一眼,頷首道:“不錯!洛河派一共來了三百餘人,其中二百多人折損在那首曲子下,剩下的人都是沒來得及橫渡僥幸活命的,哎,這次古寶之行,洛河派可謂損失慘重。”


    幾人聽了老道的話,全都沉默下來,他們知道,老道所說多半是真的,一個後輩,螻蟻中的螻蟻,居然借助關卡之力,殺了那麽多人,這得多麽恐怖?


    “那首曲子叫什麽?”


    良久,師湘蓮開口問道,她隱約猜測老道說的人是誰,隨即又否定了,那人在作詩上的造詣,已經達到無數人仰望的地步,怎麽可能還會作曲,畢竟詩和曲,不是隨便就能作出來的,需要深厚的底蘊。


    “貧道也不知曲名叫什麽,倒是能模仿幾句。”老道說著,唱了幾句“滾滾長江東逝水”,聽到曲子的幾人,再次沉默,難怪這首曲子能殺了那麽多人,果然氣勢逼人。


    “說到驕子。”白袍公子沉吟道:“在下也特別敬佩一人。”


    眾人來了興趣,總算有一人可以壓製老道所述那人,看來天驕也並非一位,隻是他運氣好,遇上了施展才華之地,這才僥幸成名。


    “哦?”樓禹生詫異道:“不知,齊公子說的是誰?”


    “此人與我曾戰鬥過,我敗了,甚至毫無還手之力,我的詞在他的麵前,柔弱無力……”白袍公子瞄了老道一眼,苦笑道:“我說的那個人,與周道長說的可能是同一人!”


    “什麽!”幾人驚呼,白袍公子是什麽人,從他敢於以一對戰七道士就可以看出,他絕非常人,這一點,在場的許多人心知肚明,他來自的那個地方,比自己所在的地域,要高級太多。


    “兩位說的是同一人?”王傾城顰眉,“齊公子可是看錯了?”


    白袍公子搖頭,“不會,我肯定是他!”


    “對了。”老道驟然想到什麽,眼睛瞄向王傾城、師湘蓮二人,說道:“詞塔和曲塔都出現了那個人的身影,那你們的詩塔……”


    提到詩塔,師湘蓮的臉色異常難看,劉秀那首殺人詩,洞穿了她的身體,如果不是她有一顆六品回生丹,她就真的就交代在這裏了,一想到那人,她胸前的傷口就隱隱作痛。


    “闖詩塔的是本門一個外門弟子,能闖過也是僥幸而已,不值一提!”王傾城風輕雲淡道。


    “哦。”老道恍然。


    正在這時,一位提劍白衣女子,急匆匆地跑進營帳,穿過人群,來到王傾城身邊,氣喘籲籲地躬身道:“稟……稟院長!劉……劉師弟回來了!”


    “什麽!她還敢回來?”王傾城冷笑,側頭對攥緊拳頭的師湘蓮道:“師師姐,那小賊回來了,走!我們去看看。”


    說罷,輕哼一聲,拂袖離去,師湘蓮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什麽小賊?怎麽回事?”老道、白袍公子、李臨風三人對視一眼,稍稍猶豫片刻,也走出了營帳。


    ……


    劉秀帶著小女孩,大步朝落劍宗駐地走去,他頭頂那晃眼的銅鏡,引得各大勢力紛紛側目,卻沒人敢輕舉妄動,不是他們膽小,實在是他在幾座藥塔前展現的實力太過驚人,尤其在橫渡曲搭時,一首戰歌殺了那麽多人,現在想來,某些人都覺得膽戰心驚。


    整個空地上,七八千人,都因為他的出現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劉秀,有憤怒、有敬佩、有鄙視、也有崇拜……這些表情,都清晰的浮現在每個人的臉龐上,盡管情緒激動,卻沒人上去攔住他。


    “就是他!在曲塔下殺了我們那麽多人!一句話讓眾多前輩,大半天不敢橫渡!”


    “什麽!他在曲塔殺人?我怎麽看,他是……在我們詞塔前,揮手擊敗齊公子的那位?”


    “你們亂說什麽!他是我們藥塔的人!多虧他在藥塔前,醫治好了第三位病人,這才讓我們成功橫渡!”


    “你才是亂說!他分明是我們詩塔的人!一個外門弟子,唾手可滅的螻蟻而已!”


    “啊!他莫非四座塔都去過?是哪個門派的驕子,貌似很厲害的樣子?”


    “屁驕子!就是一個外門弟子而已,連做炮火的資格都沒有!”


    “快看!他去了那個隊伍,那是什麽門派?”


    “咦?這不是我們落劍宗的劉師弟嗎?他身邊的那個小女孩是誰?”


    ……


    此刻,劉秀正站在阮明珠麵前,靜靜地看著她與幾位女弟子頭弄小女孩,小丫頭玩得很開心,時而傳出銀鈴般的歡笑。


    正抱著千金的那位女子,身穿白衫,背著銀劍,麵容清麗,她瞄了劉秀兩眼,用很是詫異語氣道:“劉師弟,這女孩是你什麽人?我記得,你進來的時候沒有帶她。”


    沒等劉秀回答,千金就奶聲奶氣地叫道:“哥哥……”


    “劉師弟,她是你妹妹?”幾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劉秀,之前可沒看見他帶妹妹進古寶啊?


    “她是……”劉秀欲解釋,卻見一位女弟子附在阮明珠耳邊說了些什麽,旋即,她臉色大變,急忙搶過千金,交給劉秀道:“劉師弟,你快帶你妹妹走!師傅和師前輩已經得知你回來的消息,現在正趕來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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