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周顯禦是打定主意不顧自身,寧願冒著被蕭瑾萱所排出的毒素侵襲入體的危險,也要留下陪在對方身邊。


    曾在年輕時也為了摯愛的女子,險些丟過性命,卻也在所不惜,同樣年少輕狂過的丁一針。


    當即見勸也勸不住,索性他也由著周顯禦按自己的本心行事,不在插手幹預的退出了寢殿。


    將獨處的時間留給正承受著劇大痛苦折磨的這對彼此恩愛,卻總是曆盡艱辛的苦命鴛鴦。


    而丁一針雖然放棄了勸阻,但這會已經有些適應了劇痛,不在如開始那般完全無法忍受的蕭瑾萱。


    當即她就撐起僅剩的氣力,仍舊是不打算放棄,盡可能要把周顯禦推離出藥浴之中,不叫對方陪著她在這裏遭罪。


    可是周顯禦望著在自己懷裏,不住掙紮奮力推著他胸膛的蕭瑾萱,當即他不禁輕柔的抓住對方的手腕,然後聲音哄勸的笑著說道:


    “好了萱兒,你就別在亂動不休了,這藥浴本就已經因為劇痛耗損掉你不少的體力了,我可不希望在看見你昏迷過去,那爺恐怕又得被你好生的嚇上一回不可。而且你放心吧,這藥浴熏蒸之法雖然霸道如斯,可我運用內力護體之下,並沒有如你那般覺得劇痛難忍。所以瑾萱你就叫我留下來陪著你吧,畢竟你如今這個樣子,我就算離開又哪裏能安心得了。與其要一直記掛著你而心神不寧,那我還真不如就這麽守著你來得安心。”


    蕭瑾萱聞聽得周顯禦在說這話時,不但神情一如既往的慵懶隨性,就是舉止神態也的確沒有承受劇痛時的表現。


    想到對方那一身不俗的武功,對內功武學一竅不通,根本是個門外漢的蕭瑾萱,不禁還真信了周顯禦適才那番內功護體,就能降低劇痛的胡扯說辭。


    其實這會也就是蕭瑾萱被體內五髒六腑燒灼般的痛楚,折磨到意識甚至都有些模糊不清的地步了。


    所以向來細心的蕭瑾萱,若是這會精力稍微集中一些,其實她就不難發現,在周顯禦慵懶的麵容上,其實他的那抹邪氣笑意,遠比往常要僵硬不少。


    其實五毒熏蒸起的煙霧,根本無法用內力進行壓製,而現在的周顯禦也是在強撐保持平靜,他所承受的劇痛感,其實根本不亞於蕭瑾萱分毫。


    可是為了能叫對方安心,並且不在趕他離開,周顯禦哪怕疼的後背滲出了一層層的冷汗。


    但是麵上他仍舊一直對著蕭瑾萱露出笑意,並神情自然的擁摟著對方,講著一個又一個他現編出來的小故事。


    隻為了能分散些蕭瑾萱的注意力,盡可能的減輕對方疼痛不適的感覺。


    而有了周顯禦的陪伴之後,哪怕蕭瑾萱體內仍舊痛的像火在燒一般,但是她卻覺得似乎這種折磨也沒有那麽難熬了。


    尤其當周顯禦臨陣磨槍,編出來的小故事講到有趣的地方時,蕭瑾萱甚至還能依偎在對方懷裏露出一絲溫婉的輕笑。


    仿佛兩人如今都並非身處在劇痛碾壓之下,反倒如同在享受當下這一刻靜謐無人打擾的相處時光一般。


    而在周顯禦的陪伴下,一個時辰悄然間很快的就過去了。


    等到蕭瑾萱虛弱無力的被周顯禦從浴桶內抱出來後,就見得原本的藥浴之水,已經不在是湛藍色的,反倒多了一絲烏黑的墨色。


    眼瞧著這一幕,心知蕭瑾萱體內積壓的劇毒必然是被排引出來一些了,當即周顯禦真是覺得之前受的苦到也頗為值得。


    就這樣當晚在周顯睿的配合和默許下,周顯禦便幹脆留在了昭陽殿,整夜陪伴在因為過度虛弱而很快陷入沉睡之中的蕭瑾萱身邊,


    哪怕周顯禦自己因為同樣承受了一個時辰之久的劇痛折磨,可是心裏放不下蕭瑾萱的他,卻放棄了休息。


    隻是席地而坐在蕭瑾萱軟塌的近側,盤膝閉目守護了對方一夜。


    直到第二日丁一針趕來複查號脈時,他才在眾人的苦口勸說中下去稍微的睡了一會。


    就這樣蕭瑾萱在丁老頭的全心醫治下,以及周顯禦日夜不停的守護鼓勵之中,她體內擠壓的劇毒不但排出了不少,身體也漸漸再次恢複了過來。


    而隨著蕭瑾萱的情況逐漸轉好,並不適合久留在宮中,甚至如今已經惹來了一些閑言碎語的周顯禦。


    最終哪怕頗為不放心對方,但還是最後隻得離開了昭陽殿,卻不能****在陪伴著蕭瑾萱了。


    其實周顯禦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將蕭瑾萱領出皇宮,不在叫對方好心卻被當成驢肝肺,繼續費力不到好的打理操持著這個後宮了。


    可是這個想法隨後卻隻能因為蕭瑾萱的病情而無奈的否決了,隻因為丁老頭直言不諱的說的很明白。


    因為蕭瑾萱如今仍舊不能停服雪凝丹,因此就算現在體內積壓的劇毒排出體外一些,可久而久之還是會再次凝聚的越來越多。


    所以蕭瑾萱每個月至少要進行兩次藥浴熏蒸,才能控製住體內的毒素無法達到一個傷人身體,叫人越發虛弱的水平點。


    而每次藥浴熏蒸之法,都需要極為繁瑣的藥材,尤其是熏蒸時丁老頭的那五種毒物更是缺一不可。


    因此隻有皇宮禁院的禦醫署,能及時大量的提供源源不斷的草藥,而且一應的禦醫還可在旁協助煎熬藥汁。


    畢竟蕭瑾萱如今的身份是周顯睿的宮妃,就算她假死離開皇宮,但從今往後卻必然無法在京師內現身了。


    那如此一來她每月兩次的藥浴熏蒸,就會變得極為困難,就算周顯禦將一應的藥材都準備齊全,但絕對要比之在宮內麻煩不便許多。


    而除此之外,最致命的一點就是丁老頭的那五隻毒物,因為要增加它們的毒液精純度。


    所以這幾隻毒物,常年都是以其它各類劇毒昆蟲為食的,而豢養這種劇毒之物本就需要一套完善的環境和周密的安全部署。


    這一切除了大周醫術設施都極為完整的禦醫署外,丁老頭還真在找不到第二處,能讓他放心大膽將毒物放出來飼養喂食的地方了。


    所以蕭瑾萱若是這會出宮,不但藥浴無法順利的進行,而且勢必還會在後宮甚至是前朝掀起軒然大波。


    畢竟蕭瑾萱如今和帥府的關係也頗為緩和了,她身為蕭家千金,無故暴斃或者是失蹤在後宮之內,要如何給蕭家人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都得叫負責善後的周顯睿頭疼一陣子的了。


    因此思來想去,權衡利弊之後離開皇宮的人仍舊隻有周顯禦自己,而蕭瑾萱則繼續留在了宮中。


    如今一晃又是七八天過去了,蕭瑾萱的身子在丁老頭的細心調養下,雖然平日大多時候還是靜臥在軟塌之上,但氣色精神明顯已經恢複如常了。


    雖然周顯禦離開昭陽殿,不能在****相伴在蕭瑾萱的身邊,可是如今她的寢殿內卻仍舊十分熱鬧,孩童的嬉笑玩耍聲,哪怕隔得老遠都聽得清清楚楚。


    而在看如今的蕭瑾萱,她正靠著香枕,半倚在軟塌之上。


    滿眼笑意的看著寢殿內周逸那孩子四處亂跑,以及追在對方身後的小公主周雪那輕笑不已的開心模樣。


    雖說這兩個孩子與蕭瑾萱之間沒有絲毫的血緣,可是****有他們相伴在側,到也叫蕭瑾萱覺得身邊熱鬧充實了不少。


    其實說起來,蕭瑾萱之所以能對這兩個孩子視如己出,給予極為周到的照顧和關愛。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在前世就是做過母親的人,而如今她雖然外表看似年輕,但她的內心卻已經是個二十幾歲人的心態了。


    所以在這兩個孩子身上,似乎看到了她那早夭的楠兒一絲影子的蕭瑾萱,心裏總是對周雪周逸這倆失去母親的小可憐,極為的疼惜同情,所以事事自然格外的用心。


    而一直眉眼帶笑看著這倆孩子玩鬧的蕭瑾萱,到底是傷寒初愈,所以偶爾總是忍不住要咳嗽上幾聲。


    幾乎是她這邊難以抑製的才輕咳起來,那邊正玩得極為投入的兩個孩子,卻當即都看向了蕭瑾萱,並在下一刻都著急的向著她齊齊的跑了過來。


    周雪自打生母遇害去世之後,原本活潑的性子就慢慢變得內斂不喜說話起來。


    因此這會她雖然擔憂的注視著蕭瑾萱,可卻安安靜靜的站在軟塌前,並沒有馬上開口說話。


    而反觀如今已經年滿一歲的小周逸,也不知道他的性格隨了誰,明明赤靈赤影都是寡言少語的人。


    偏偏這孩子卻是個活潑靈動的性子,而且極為的外向還不怕生,就算第一次見麵的人這孩子都敢過去和對方說個不停,並且對人也極為的熱情。


    因此就見得小周逸,這會才邁著小短腿跑到了蕭瑾萱身邊,當即他就要往軟塌上爬,似乎想挨著自己的這位母妃更近一些。


    而且這小子手腳胡亂攀爬不說,一歲多已經可以吱吱嗚嗚說話的他,更是焦急的看著蕭瑾萱嘟著小嘴說道:


    “母妃,母妃,不咳不咳,逸兒在這,給你捶背背。”


    如今蕭瑾萱養病臥床,身邊自然少不得人照顧,因此現在幾乎日夜近身照看著她的竹心和白術,這會也都侍奉在寢殿內,所以周逸這孩子的話,她倆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當即就見得竹心瞧著小周逸那憨厚笨拙往軟塌上爬的舉動,以及對方嘴裏講出來的話後,她不禁即刻止不住笑的打趣道:


    “主子你快瞧瞧,小皇子對您可真是有孝心,心疼您咳嗽,還要親自上前捶背呢。主子說起來您這是不是也叫一享承歡膝下之樂啊,看著都讓人覺得溫馨的很呢。這孩子如此小就這般懂事,長大後指定是個知道心疼娘親的大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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