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萱聞聽得竹心一個勁的誇獎周逸這個孩子,小小年紀就懂得心疼她,以後也必然孝順之類的話。


    雖然蕭瑾萱也欣慰的溫婉笑了一下,可是緊接著她輕輕撫摸了下小周逸還頗為稚嫩的臉蛋,接著語氣裏透著一絲寂寥的講道:


    “說起來的確是我蕭瑾萱的福氣,多出兩個懂事聽話的孩子,並且還都願意叫我一聲母妃。其實若是赤靈還活著,這承歡膝下,與子相伴的樂趣本該是由她親自體會的。可為了我她卻在無法親眼看著孩子長大成人,我欠他們一家三口的東西太多了,唯一能做的也隻能是彌補在周逸的身上,盡最大可能的照顧好他。”


    對於蕭瑾萱這番頗為自責的感慨,才剛剛年滿一歲的小周逸自然是什麽也聽不懂的。


    因此他這會隻知道一個勁的往蕭瑾萱那裏撲,希望可以爬到軟塌上去。


    畢竟在這孩子頗為稚嫩的內心裏,對方就是他的母妃,是這個世界上待他最好的人。


    而如今已經八歲了的周雪,加上平日裏蕭瑾萱更不會刻意隱瞞赤靈的事情。


    因此這孩子心裏其實是清楚的,眼前的小弟弟周逸並不是皇家人,更是和她沒有絲毫的血緣關係。


    但哪怕如此,周雪畢竟還是個孩子,身邊有個比她更小的玩伴,她自然就頗為姐姐的樣子帶著這個弟弟玩耍嬉笑,所以她和周逸的關係極為的要好。


    而如今聽到蕭瑾萱發出的感慨,一直靜靜站著沒有說話的周雪,卻看向了對方,並且鄭重其事的說道:


    “母妃是好人,不但對逸兒弟弟或者是我,您都是位好母妃。所以請您不要在自責難過了,母妃不開心,雪兒的心裏也好難過。”


    眼瞧著如今變得不愛說話的周雪,這會竟然肯開口安慰她,蕭瑾萱聽在耳中,自然是莫名的一陣感動,更是覺得平日裏的確沒有白疼這兩個孩子。


    其實在西太後陳氏幾次三番派人過來,要將周雪接去衍慶宮照顧撫育,卻被這個孩子屢屢拒絕的時候。


    蕭瑾萱便清楚這位小公主對她的依賴還是很深的,哪怕對方的確不善表達,但是看著她那種喜愛尊敬的眼神卻是騙不得人的。


    就在蕭瑾萱看著周雪,因為這孩子的話而感動莫名的時候。


    一個沒留神的功夫,那邊的小周逸竟然憑著自己的小身板,還真就翻身上了軟塌。


    並且這孩子在一聲極為興奮開懷的咯咯大笑後,當即向著蕭瑾萱的懷裏就飛撲了過去。


    也不知周逸這孩子是不是因為父母皆是武功高手的緣故,反正他不但比同年齡孩子身體更好長得更快以外。


    而且如今才一歲的他,竟然就能跑能跳,身手甚至比二三歲的孩子都一點不差。


    並且周逸還頗為的聰明,教過一遍的話基本就能學會。


    而且小小年紀就已經可以歪歪扭扭的寫出來自己的名字了,幾乎所有瞧過這孩子那認真寫字的人,都要誇上對方一句小神童不可。


    因此雖然軟塌的高度不低,可小周逸卻仗著自己頗為有力強壯的小胳膊,真就硬生生的翻了上去,而這會緊緊抱住蕭瑾萱不放的他,更是笑的甚為開懷高興。


    可是相比起周逸的開心,蕭瑾萱卻即刻緊張的將頭扭到一邊,盡可能的避開這個孩子。


    畢竟她風寒才將將痊愈,這個時候也是有可能將病氣過給對方的。


    “竹心快將逸兒抱開,這孩子雖然出生後就身體極好,沒災沒病的。可到底小心些好,否則染上了風寒可如何得了。”


    依言按蕭瑾萱的吩咐,竹心就趕緊上前把周逸這孩子給抱開了。


    可是因為蕭瑾萱偶感風寒,又體虛的緣故。


    已經覺得自己許久沒和母妃親近的小周逸,竟然放聲痛哭起來,以此希望能叫眾人心軟,允許他繼續黏回蕭瑾萱的身邊去。


    可是就在小周逸雷聲大雨點小,存心就是要叫蕭瑾萱心軟,這才哭鬧不休的時候。


    就見得已經八歲,並且平日就安靜懂事的周雪,幾步來到這個小弟弟麵前,然後神情極為小大人的嚴肅說道:


    “逸兒弟弟,難道你不知道母妃還生著病,要靜養休息的嗎。你這般哭鬧不休簡直連女兒家都不如,以後我看還是叫你妹妹更合適,一點不像男子漢。”


    自打懂事起就以自己是男子漢為榮的小周逸,周雪的話雖然他不是每句都聽得懂,但對方在嘲笑他哭鼻子這一點,極為聰明的他仍舊是感覺出來了。


    向來都跟在周雪身邊玩耍,像個跟屁蟲似的小周逸,被自己這個大姐姐給鄙夷嘲笑了,當即他心裏可就覺得不太舒服了。


    因此本就是假哭博取蕭瑾萱心軟,小小年紀就古靈精怪的周逸,馬上就用手背抹了兩下眼睛,接著就挺起小胸脯,奶聲奶氣的反駁道:


    “姐姐不許胡說,逸兒沒哭,逸兒是男子漢,像父皇一樣的男子漢。”


    雖然周雪心裏早就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小弟弟絕對不是她父皇的孩子,可是眼見得對方這樣崇拜周顯睿並以對方為榜樣。


    同樣也很敬重這位父皇的周雪,當即不禁就露出了一絲笑容,並且繼續哄逗著小周逸說道:


    “既然逸兒弟弟要做父皇那麽了不起的人,那你就更該做個懂事孝順,聽母後話的好孩子。咱們已經給母妃請過安,並且在這裏玩鬧好一會了。作為男子漢的逸兒,是不是該叫母妃休息了,否則打擾旁人休息,這可不是聽話的孩子該做的事情。”


    這小孩子或許在大人麵前會哭鬧不惜,更是耍起脾氣來甚少能聽得進去勸。


    可是往往在比自己大的孩子麵前,較小的那個出於一種模仿,或者是孩子間本就更容易溝通的緣故。


    他反倒就會變得極為言聽計從,至少小周逸在周雪這個大他七歲的姐姐麵前,就是這樣一種狀態。


    適才被竹心強行從蕭瑾萱抱離開,小周逸的第一反應就是用哭鬧不休來表示自己的不滿和抗議。


    但是當周雪的話一講完,這小子立刻屁顛屁顛跑到了對方身邊,並且馬上就同意和對方即可離開寢殿到外麵去玩,然後叫蕭瑾萱好好的繼續休息將養。


    而就見得如今的周雪,在安撫住了周逸這個小弟弟之後,又懂事的對著蕭瑾萱福了一禮,嘴裏更是輕聲細語的說道:


    “母妃,逸兒弟弟我會照顧好他的,您安心靜養早點好起來便是雪兒最大的期盼了。我這便和弟弟先行出去了,雪兒拜別母妃。”


    前生蕭瑾萱就一直渴望有一個懂事貼心的女兒,如今瞧著眼前的周雪,以她內心二十多歲的心態來講,真是怎麽瞧怎麽打心眼裏喜歡這個孩子。


    而等到蕭瑾萱細心囑咐了兩個孩子幾句,叫他們別貪玩,去哪都要注意安全以後,當即她便目送周雪周逸手牽著手走出了她的寢殿。


    幾乎是兩個孩子一離開,這數日以來一直盡心盡力照顧著蕭瑾萱,並且和對方的關係也逐漸緩和如初的白術,當即不禁就語帶笑意的說道:


    “主子你瞧小皇子和小公主都多麽的懂事惹人憐愛,您若是痊愈了,定能像以前那般陪著兩位小主子偶爾玩鬧嬉笑,那該多好啊。不過聽丁老說您在藥浴熏蒸一次,基本劇毒侵體帶來的虛弱不適就可以得到壓製,平日也如常人般無異了。就不知主子下次藥浴究竟是什麽時候,奴婢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見您再次恢複如常的那一日了。”


    眼見得白術眉眼盡是笑意,語氣更是帶著一絲期盼。


    正將竹心遞來的一碗湯藥,皺眉忍著苦味一飲而盡的蕭瑾萱。


    當即她不禁也是溫婉一笑,並在吃了一顆蜜餞杏肉,把嘴裏腥苦之味去了去後,就望向白術凝視著對方說道:


    “你有心了,其實本妃也盼著自己能快些好起來。畢竟這一晃又是幾日過去,鳳翔宮那邊竟然還是風平浪靜,薛玉雁這一胎還真是忍得住,竟然遲遲還沒有臨盆,當真是讓人覺得越發透著一種古怪在裏麵。因為我最近需要靜養,到是難為了沈姐姐在旁幫我執掌照看起了後宮諸事。她性子柔善又是個寬厚大度的人,我真擔心後宮那些阿諛奉承,又最是欺軟怕硬之輩接機在背後暗壞沈姐姐。尤其是鳳翔宮的薛後,依沈姐姐的性子,要想和對方周旋一二,根本絕非敵手。”


    話說到這裏,蕭瑾萱又拿起了一顆蜜餞杏脯。


    隻不過她在看似隨意的將杏肉放進嘴裏的時候,眼睛的餘光卻閃過一絲精芒的隱晦看向了白術。


    眼瞧著這會的白術,在聞聽得她適才的那番話後,這會不但頭微微的低著,更是眉頭緊鎖,仿佛在思索著什麽似的。


    當即蕭瑾萱雖然不動聲色的將視線從白術的身上收了回來,但她的內心卻已經斷定,自己身邊的這個心腹之人,必然有事情瞞著她,而且恐怕絕不是小事。


    絲毫不知道自己微微的恍惚和失神,已經盡數被蕭瑾萱從中看出端倪來的白術,就見得她回過神來後,當即還笑著繼續說道:


    “沈妃娘娘這幾日總是不住的往咱們昭陽宮跑,一應處理下不了決斷的事情,更是要拿來同主子商討定奪,的確是忙的不輕。不過奴婢聽丁老提起過,主子隻要在藥浴熏蒸一回便無需繼續靜養。可如往常般執掌六宮諸事了,到了那時沈妃娘娘便不必這般辛勞了。恕奴婢多句最,就不知主子下一次藥浴究竟定在何時何日,如今禦王爺已經出宮,到時奴婢大可近前陪伴著主子,貼身侍奉在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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