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顯禦因為年幼經曆喪母,宮嬪虐待等巨變。


    後來幾歲就上了戰場,太早接觸殺戮,所以形成了血煞之氣。


    如今發作之下,常態盡失,甚至死死掐住蕭瑾萱要將其殺死,都不自知。


    和周顯禦一比,被壓在地上的蕭瑾萱在,自然毫無反抗之力。


    感覺到呼吸越發困難,蕭瑾萱心裏不禁苦笑一聲。


    千難險阻她都闖過來了,這要最後卻死在摯愛之人的手裏,她還真有點不甘心。


    而如今記憶恢複,蕭瑾萱那不服輸,絕不放棄的性格也被周顯禦的暴虐舉動給激起來了。


    因此就見她不放棄的繼續用手去推搡周顯禦,嘴裏更是盡可能吃力的說道:


    “顯禦我是瑾萱啊,你不能因為我容貌改變,就認不出我了吧。用你的心去感受,我還是你認識的那個蕭瑾萱啊。咳咳……拜托你趕緊清醒過來,今天我要真死在你的手裏,那我蕭瑾萱真是到死都沒法瞑目了。”


    一想到兩人相遇後第一麵,竟然是她記起對方,可周顯禦卻失去理智認不出她來了。


    這種相見卻無法相識的感覺,真是叫蕭瑾萱悲從心來,泛起陣陣酸楚之下,她的眼角不禁就滑落下了點點晶瑩的淚珠。


    淚水順著臉頰,慢慢流淌到周顯禦緊掐蕭瑾萱雪頸的手背之上。


    而這些許的冰涼之感,卻叫周顯禦猙獰的臉色為之一怔。


    或許是蕭瑾萱的落淚苦勸起到了作用,也可能是剛剛她給周顯禦灌服的丹藥發揮效果了。


    反正周顯禦雙眼雖然還是猩紅一片,但他終於算是把手給縮了回來。


    並且疑惑的看著蕭瑾萱,不敢置信的說道:


    “萱兒?你是我的萱兒。我是死了嗎,若與你得以重見,那我寧願不要這條性命。隻不過沒能給你報仇雪恨,是我周顯禦對不起你。”


    眼見得周顯禦這話說的斷斷續續,條理也不夠清晰。


    但蕭瑾萱還是歡喜的顧不得雪頸間的淤青劇痛,趕緊起身來到了對方的身邊。


    接著她直接撲到了周顯禦的懷裏,摟住對方的脖子,雖然哭的涕不成聲,可這次落下的眼淚,卻充滿了久別重逢後的激動與喜悅。


    “顯禦你別胡思亂想,我們都沒有死,老天垂簾,知道我們還有匡扶朝政,手刃仇敵的大事沒有做,所以他舍不得收回我們性命的。顯禦你覺得好些了嗎,我回來了,在也不和你分開了。至於陳後襄平,還有季淩風等人的仇,我蕭瑾萱不會叫你孤軍奮戰,必會和你一起,將這些禍害一一鏟除。”


    這熟悉的聲音和殺機凜凜的語氣,適才青穗聽了隻會嚇到腿軟。


    但落在周顯禦的耳中,他卻覺得這世上所有的天籟之音,也比不得蕭瑾萱這清冷冰寒的話語。


    周顯禦癡戀蕭瑾萱,尤其是對方這份不輸於男子的魄力和擔當,更是叫他視若珍寶。


    因此哪怕周顯禦這會因為血煞之氣,視線模糊不清,頭腦脹痛難忍。


    但他還是清楚的感覺到了,他的瑾萱真的回來了。


    這一刻周顯禦雙眼猩紅,看什麽都是血紅一片,難以分辨清楚。


    可反倒是因為無需在依賴雙眼去瞧,所以蕭瑾萱的容貌改變,這一刻不會在影響他的判斷。


    而周顯禦所有的分辨力,這會都集中在雙手之上,而因為蕭瑾萱隻是相貌大變,身體可沒有絲毫的變化。


    因此對於蕭瑾萱的身體,並不陌生的周顯禦,在碰觸撫摸之下,當即心裏就更加確定,對方就是他的萱兒。


    而緊接著他所做出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將環住他脖頸的蕭瑾萱,有些霸道的扯進懷裏打橫抱住。


    接著周顯禦雖然視線模糊,看向哪裏都不住冒著血影。


    可憑借著過去彼此的親密無間,周顯禦還是一吻就找到了蕭瑾萱朱紅玉潤的唇瓣。


    所有的相思之苦,以及從別後的激動,都在這一刻淋漓盡致的展露出來。


    而摯愛之人,失而複得,這種喜悅激蕩在周顯禦的心裏,甚至叫他覺得血煞之氣仿佛都不在那麽難熬了。


    以前發病時他是孤軍奮戰,更不知道這一次次的堅持究竟有沒有意義。


    畢竟那會的周顯禦,從沒有放下過,一死去陪蕭瑾萱的想法。


    因此對於血煞之氣,他的確在奮力抵抗,可同時心裏也有種就此身亡,也是種解脫的想法。


    所以心裏活下去的信念,並不夠堅定的周顯禦,每每發病時,都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才能苦熬過去。


    但是如今蕭瑾萱回來了,周顯禦求死的心理也不複存在,他想好好的活著,然後去照顧對方一輩子。


    所以這種求生的**在他心裏噴湧而出的同時,血煞之氣自然不在那麽難熬,而周顯禦的理智也逐漸站了上風。


    隨著意識越發清醒,周顯禦劇痛感不但消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也不在猩紅一片,而盡皆能呈現出虛影了。


    而等到一吻結束,蕭瑾萱這會卻也衣帶漸寬,柔弱無骨般呈現在了周顯禦的懷裏。


    哪怕視線模糊,但熟悉久違的觸感,仍舊叫周顯禦瞬間沉淪其中。


    緊接著殿內此起彼伏的纏綿之音就傳了出來,而無論是蕭瑾萱還是周顯禦,都在用最熱情的回應,來盡情享受這一刻相擁相守的幸福。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蕭瑾萱和周顯禦這邊正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之中,而適才被強拖走,這會也回了自己房間的青穗。


    卻因為嫉妒,和惱恨自己的懦弱無能,而發泄似的將瓷瓶擺設,甚至是凳子被褥,全都亂砸亂丟了一地。


    而等到身為季淩風親信,此次特意派來化身婢女的小憐,聽到異動進來時所看見的,便是這淩亂不堪的場麵。


    這小憐不過是個化名,此女實則叫魅姬,季淩風暗地裏訓練貌美女子,學盡討好男人的手段。


    以便安插進朝廷官員的後宅,接機竊取情報機密,負責調教所有女子的人,就是這個魅姬。


    因此這小憐別看絲毫武功不會,但在蠱惑人心,尤其是駕馭男人方麵,可是個高手。


    所以瞧著青穗這失態的樣子,她不禁趕緊將房門關上,然後雙眉緊皺的不滿說道:


    “瞧瞧你現在成什麽樣子了,和個潑婦一般無二。難怪這麽久你都沒能迷倒禦親王,叫他敗在你的石榴裙下。換了我是男人,也絕不會喜歡你這樣毫無理智,遇事就隻會砸東西泄憤的愚蠢女人。”


    別看小憐名義上是婢女,實則卻是青穗的直屬管理者,青穗的一言一行都要被她把控著。


    因此聽見小憐的話,青穗這個季淩風手裏的棋子,哪裏有頂嘴反駁的權利。


    所以就見青穗頹廢的坐在了地上,然後哼笑一聲,有些自暴自棄的說道:


    “我什麽樣子都無所謂了,反正我已經盡力去學蕭瑾萱的音容語氣,可那又怎麽樣呢,不還是難以左右得了周顯禦。眼瞧著董後即將華誕,咱們都快返回大周了。可我還是沒有下手報仇的機會,督公不是說了,若是叫禦親王有命回到長平城,我便不需要活下去了。小憐你殺了我吧,我放棄了。”


    望著青穗那閉目等死的樣子,小憐並未出手,剛剛的諷刺挖苦也是一斂,反倒苦口婆心的勸道:


    “青穗妹妹,適才是姐姐語氣重了些,可我魅姬不也是替你著急嘛。前陣子有關禦親王發病的消息,我已經飛鴿傳書給了督公。而不久前我也收到了督公的回信,對方言明查探清楚周顯禦發病的緣由和規律。另外也叫我告訴你,若真無得手刺殺的機會也沒關係。但你必須成為禦親王的女人,徹底叫對方在也擺脫不了你,如此也算你完成任務了。”


    季淩風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但之所以會對青穗網開一麵,對方完成不了任務,也願意饒其一命。


    關鍵還是在於季淩風他很聰明,並且清楚的知道,青穗一死他更難找到與蕭瑾萱相似的女子。


    而且對方畢竟也算成功潛伏在周顯禦身邊了,因此刺殺既然無法辦到,這青穗若能成為對方的女人,以後在王府內,為他竊取情報機密,這在季淩風看來也是不錯的選擇。


    聽見魅姬講出的要求,青穗哪怕知道周顯禦是她的大仇人,但想到她要去做對方的女人。


    青穗這心裏並沒抵觸情緒,反倒是臉蛋馬上變得通紅一片,心裏也是因為緊張激烈的跳動不已。


    哪怕她不想承認,可青穗無法否決自己的內心,她似乎真的愛上了自己的大仇人周顯禦。


    可是這種激動羞澀的情緒並沒維持多久,青穗在神情一僵後,眼淚就滑落而下了。


    “魅姬你別說了,就算我肯答應,但也沒有機會了。就在剛剛那個西宮的念無憂來了,還命內侍將我強行拖走,接著她就進了王爺的寢殿內,這會出沒出來都兩說。你不是說偷偷去瞧過對方,那這念無憂的麵容之絕色,你覺得我林青穗有一比的可能嗎。她對王爺如此上心,而且禦親王不但對她出手相護,還對這念無憂笑過。所以我根本就不是那個女人的對手,她早就先我一步將王爺吸引住了。”


    看著青穗這沒有嚐試,就先認輸的脆弱樣子,魅姬蠱惑男人無數,當真打心裏看不起對方。


    可無論她怎麽鄙夷,魅姬卻還是得出手相幫青穗,因此就見她眼睛轉了兩下,就計上心來的說道:


    “好妹妹你先別灰心,有我魅姬在,絕不會叫別的狐狸精將禦親王給勾走的。那念無憂不是西宮的人,而且宮內眾人都傳西太子皇甫澈極為看重此女。既然如此一會我就親自去尋西太子,等到他來了,那蕭瑾萱必然要被帶走。到時有皇甫澈幫咱們把那狐媚子看牢了,青穗你的機會不就來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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