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姐妹?”


    蕭瑾萱聞言,詫異的反問了一句,她初來北戎,除了蕭允焱是唯一熟悉的人以外。


    就隻認識頂替她身份,奪了她郡主尊榮和生母寵愛十六載的蕭明珠了。至於其他人,她卻是根本就不了解的。


    瞧出蕭瑾萱的疑惑,坐在她對麵的蕭允焱,趕緊補充說道:


    “適才在府邸門前,出手扶你並談笑自若的女子,她名叫姚念婉是我的王妃。和她一並陪嫁與我的,還有念婉庶出妹妹姚碧玉被立為側妃。這姚家姐妹二人的父親,是我北戎定安候姚華的女兒,這位侯爺擁兵三十萬,對朝廷來說也是個不小的隱患。這兩女又是有心計的,我這府邸看似妻妾成群,但違逆這姐妹二人心意的,卻絕難活命下去。對此為兄雖然心裏清楚,可為了穩住定安候卻也不能擅動她們,因此瑾萱你務必小心,盡可能別和她們接觸太深。”


    剛剛蕭瑾萱還因為蕭允焱府邸鶯歌燕舞,妻妾成群,而忍俊不禁的笑出來。


    而如今看來,這生在帝王家的皇子皇孫,看似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實則有時連真心喜歡旁人的權利都沒有。


    身邊圍繞的女人,更是牽絆在利益之中,當真也是可悲可歎的很。


    望著蕭允焱,蕭瑾萱忽然間就想起了已經故世的周顯睿和沈文卿了。


    同樣是不喜愛卻不得不娶,周顯睿一生給沈文卿的都是相敬如賓,說到底終究是負了這個一心待他的女人。


    想起周顯睿,大周的往事就曆曆在目的出現在腦海之中,陳後的奪權迫害,襄平和季淩風與她兩世的仇怨。


    還有赤靈,沈初雲,再到沈文卿,文昕等人的慘死,一想到這些蕭瑾萱的眼中就迸發出濃烈的恨意,雙手更是死死的握緊了。


    “王兄之前咱們馬不停蹄的趕路,凡事都多有不便,但如今既然已經回了北戎,我希望你能幫我建立起一條專門探查大周情報的暗線。為了顯禦的血煞之氣,我的確無法再回大周同襄平陳後等人親手尋仇,但隻要我在北戎根基穩固,一樣可以派人去暗殺她們。畢竟我在大周的隱衛勢力,我不信全都被斬殺殆盡,到時啟動這些舊部下,我一樣能要了陳後母女,還有季淩風的性命。”


    身邊的人接連慘死,叫蕭瑾萱在痛苦裏煎熬,越發堅韌的同時,這股子恨意也是越燒越旺。


    縱使她無法以蕭瑾萱的身份重返大周,更加沒辦法洗脫掉她毒殺周顯睿的事情,但縱使在北戎,她也會想盡辦法殺了陳後母女和季淩風。


    如此做她不但是向已故的眾人有個交代,何嚐不是為了周顯禦和如今登上皇位的周顯辰,能不被迫害,安然無礙的活著。


    而看著蕭瑾萱那一臉殺機的樣子,蕭允焱心裏一疼,知道這位表妹的確在大周吃的苦太多了,當即他就安慰道:


    “放心吧瑾萱,你在外吃苦受罪這麽多年,如今回家了,為兄定然願意盡全力相幫你。隻是如今你身份還沒確立,動作太大隻會惹人懷疑。這北戎除了我蕭家皇室,還有些根深蒂固的貴族侯爺,勢力也不容小覷。這些人的祖先當年都是跟著先祖打過江山的,後輩仰仗功勳世代昌盛,但如今那份忠誠少了,野心反倒越來越大。若來日我蕭允焱登基,這些毒瘤必然盡數除去,不在叫他們有染指皇權幹政的機會。”


    一說到北戎的這個隱患,蕭允焱明顯氣憤難平,畢竟這也難怪。


    就如同姚家姐妹,明明他不喜二女的兩麵三刀,歹毒心機。


    可為了大局他不但把人給娶了回來,還得由著她們在後宅興風作浪,其實蕭允焱這心裏早就恨的不行。


    不過眼見得自己失態,蕭允焱在吐出一口濁氣後,馬上再次露出笑意,並又說道:


    “好了,北戎這局勢複雜,你才來也不必了解太多。至於情報這條暗線,為兄自然可以幫你建立起來。隻不過現在你根基維穩,派人暗殺的做法還有些過早,這些都需要時間。如今為兄能為你做的,就是將大周的情報源源不斷的送到你麵前。叫你縱使身在北戎,也可知道周朝的動向,周顯禦的近況,如此你也能少份擔憂。”


    聽聞周顯禦被提起,蕭瑾萱臉上的殺氣一斂,眼中更是閃過柔和的哀傷。


    “那就有勞兄長費心安排了,顯禦數月前私自領兵,為了我攻打大梁。雖然京軍營還在一日,朝廷就不敢擅動顯禦。並且對方還有禦龍扳指,相當於多了塊免死金牌,因此回去後應該無礙。但我也的確很想知道,他的血煞之氣還會不會發作,有沒有好起來,可有被季淩風等人陷害算計。”


    望著平日裏神情溫婉,起伏不大的蕭瑾萱,一提到周顯禦時,那滿臉的擔憂和緊張,的確是情真意切。


    這一幕看的蕭允焱心裏更加疼惜蕭瑾萱的不易,更是點點頭答應一有消息就會送來,叫對方好好養病,別在費心操勞了。


    而就在他們兩人又聊了一會後,關雎院那邊也已經收拾妥當,趕路兩個月有餘的蕭瑾萱也的確乏累異常。


    加上喝完湯藥後也犯困的很,因此夜色才蒙蒙見黑時,她就回關雎院休息了。


    結果這一睡就直接到了第二天早晨,甚至連昨晚王府內,念婉等人為蕭允焱準備的酒宴都沒參加。


    由此也可瞧得出,蕭瑾萱這段時間的確是心神疲憊,累的不輕。


    而這一大早溫暖的陽光散落進房間裏後,睡了一晚的蕭瑾萱,也算是解過乏了,當即就慢慢醒了過來。


    重生之後,蕭瑾萱對於陽光總有種莫名的喜愛,這種沐浴在光暈下的感覺,都叫她真心實意的覺得,活著真好。


    而就在她雙眼微眯享受在晨起的寧靜祥和之中時,忽然紫英在外叩門,並輕聲問道:


    “主子您醒了嗎,三皇子府內的妾姬鄭粉黛前來拜訪,說是探望您的病情。”


    聞聽這話,蕭瑾萱眉頭微微皺了下,雙眼也立刻睜開的坐了起來。


    正所謂來者是客,既然人都來了,還是以探望為由,蕭瑾萱自然不能避而不見。


    失了規矩和分寸,到時難辦的就是蕭允焱了。


    因此她叫紫英將人先請去了客廳,而蕭瑾萱在穿戴整齊完畢後,發間挽上無憂簪,就即刻也趕赴向客廳。


    才一邁步進了廳堂,蕭瑾萱就瞧見一位容貌嬌豔,頗為動人的粉衣女子坐在那,正品著手裏的香茶,不用問她也知道此人就是鄭粉黛無疑。


    而粉黛這會也注意到蕭瑾萱的到來,抬頭看見對方那傾城傾國的容貌。


    縱使粉黛一向對自己的嬌豔麵容都極為自信,並且以此為傲。


    但蕭瑾萱的美卻是妖而不媚,配上她周身沉穩從容的氣質,不但人美更是貴不可言。


    眼中的妒忌惱恨一閃而放,接著就見粉黛立刻笑顏如花的迎了上來,並親切的拉住蕭瑾萱的手,噓寒問暖的說道:


    “公主殿下,不知您初來咱們府邸可還住的習慣。妾姬名叫鄭粉黛,昨日在府門前遙遙一見公主,妾身這心裏就莫名覺得和您特別親近呢。昨晚見家宴上,公主殿下沒有出席,想到您生著病食欲定然不濟。因此思來想去妾姬也幫不上大忙,也隻能親手做幾樣可口的點心,和蓮子荷葉羹,希望公主殿下切莫嫌棄。”


    對於粉黛的熱情,蕭瑾萱回以的卻是笑而不語。


    蕭瑾萱是何人,她可以說是踩著無數屍體,經曆一次次死裏逃生,才得以活到今天的。


    這後宅的陰謀鬼詭異,口蜜腹劍。


    她前生今世,在淩王府,在蕭家帥府,還有後來的大周後宮,實在是各種害人的勾當,所見所聞層出不窮。


    早就在邁入廳堂時,就隱晦留意粉黛每一個動作的蕭瑾萱,她自然沒有放過對方,適才那眼中的妒恨和敵意。


    因此眼瞧著粉黛這接下來的熱情籠絡,她就知道這裏麵必然有貓膩。


    而按後宅女人爭風吃醋的手段來推算,蕭瑾萱覺得對方送來的點心湯羹恐怕絕對存有問題。


    在大周以蕭妃身份掌權時,蕭瑾萱那種過往因為庶出女的頭銜,不得不忍讓的卑微無奈早就磨煉沒了。


    因此如今越發強勢,更是一改素雅著裝打扮的蕭瑾萱,劍眉紅唇下盡顯氣勢淩人。


    而這會她先是往上首位一座,開門見山就一指那些糕點湯羹對紫英說道:


    “拿銀針試試,看看這些東西可否有毒。”


    蕭瑾萱這毫不掩飾的懷疑態度,當即叫粉黛一愣後,徹底就憤怒了。


    “長德公主,你可別忘了,這麽稱呼你完全是看在三皇子的麵子。你如今可還不是公主呢,我好心好意前來給你送吃的探病,你竟然敢當眾如此羞辱我。既然這樣,我毀了吃食就是,省的你冤枉好人。”


    這話說完,粉黛就衝向了糕點盒子,但在蕭瑾萱一個眼神的示意下,紫英當即攔住對方,並且馬上用銀針探毒。


    可眼瞧著銀針並無變化,紫英詫異的看向蕭瑾萱,而粉黛卻冷哼一聲,當即底氣更足的喊道:


    “好你個長德,今日的事情我必會告知殿下,叫他給我做主的。你若不想事情鬧大,便過來給我磕頭認錯,自行掌嘴十下,那本妾姬便當此事沒發生過。否則的話我與你沒完,更是要將此事捅出去,到時叫大家瞧瞧陛下收的幹女兒如何的不懂好壞,胡亂冤枉人的。我看你德行敗壞下,還怎麽被冊封為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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