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堰深水區底部,我哥開始在著火點之下像碏燭一樣自燃小量內脂,施展無食無刻生精術保命,無食無刻生精朮的施展,也給無氧無潰呼吸術提供了繼續下去的支持。


    這是有了這一憑借,我哥在水下那麽久,我也沒有驚慌。


    我哥能夠液視的雙眼還在提防著那條被近月斬砍成五截的古怪大蟒。


    他這是幹什麽,難道還在擔心牠會髮生屍變?


    現在,他可以把牠看得更清楚。怪蟒靜靜地躺在近前的塘底,那種靜,像是胎兒安然地偎依在母體,除了安靜之外,沒有殘雜別的。


    牠通體深黃,無鱗無足,除了多了一對羊角和幾個眼睛之外,就像一條超級大黃鱔,最大的那段身體超過了水桶,五截相加的體長超過十米。


    牠被斬成了五截,由於被斬時牠也在緊急撒退。每截都相距頗遠。古怪的是沒有流出一絲鮮血。牠自身還可以說沒有血液,但牠還吸了我哥那麽多血哩,哪去了?牠還有沒有同伴?


    汪二爺逃了,此地隻剩下兩大生物體,想不注重對方都難。


    可惜了!我哥看著牠,眼中充滿了遺憾和忌殫。


    我哥的無食無刻生精朮和無氧無潰呼吸術緩緩運行,維持著內在的生命精華收支平衡,觀察了一陣,見暫無意外,無食無刻生精術一緊,加強了催發,開始積攢生命精華,為設砝逃生做準備!


    此朮一加強,他就髮現了異常。本來以消耗體內的油脂和脂肪為主來化津為精的,能從外界吸收進來的生命精氣少之又少。如果外界的精氣夠多,就不必用此朮保命了。


    此時他卻髮現外界的生命精氣濃得化不開,在生精朮的帶動下,透過他的肌膚向著體內蜂擁而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生命精津,在體內多個器官和脈竅中儲備起來!


    2★.


    這是,倒下的古怪大蟒在反哺?我哥的修為還沒有達到渺茫可見的渺觀之境,看不到生命因子的流息,但其來源他是感受得到的,正是來自這條古怪莫名的東西!


    我哥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緣,他停下了內部的自燃,抓緊施為,不斷接引外來精氣,無食無刻生精術前所未有地暢順,哪需多久,身體內的儲蓄量就超過了九成。我哥也不過分貪心,立即開始收功,他有信心在蓄到滿盈之前收功完畢。關鍵就在達到九成九那一秒,他必須搶在那一秒,立即將作為無時無刻生精術總開關的舌頭斷閘,十九八七——收功停閘進入倒計時,我哥全神貫注於體內。


    就在這兩三秒,突變髮生!


    就在我哥收功的最關鍵三秒鍾,渾身一動都不能動,就連作為升降開關的舌頭,也要等過這三秒鍾。


    就是此刻,那條已經斷為五截的怪蟒突然騰身而起!


    一起,就從塘底騰起兩米多高,浮遊在水中我我哥頭頂的位置還要高出一些。


    詐屍!


    不是詐屍!


    因為牠還是活的!


    牠那五隻眼睛對我哥骨碌碌地轉了三轉,沒有暴戾,沒有凶殘,反倒很親昵很友善,還深情一片。


    牠的五個眼睛甚至從眼眶中伸出來,長長地伸出來,長度超過一米,就像五根齊長的手指,指尖上長著眼睛的手指,五指靈活地伸展到我哥雄健的肌膚上,從我哥的頭臉往下,到胸到腹到後背狠狠地調戲了好幾把!


    我哥哭笑不得,想不到會被異類生命體如此戲耍。


    我哥倒沒有惡心厭憎之類的感覺,這五指細膩溫和而不粘稠,像是嬰幼兒的觸摸。


    牠是活的,難怪釋放出來的生命精氣煥然著濃鬱的活性。


    可是斷成了五截了怎麽還能存活?難道是蚯蚓變的?


    3★.


    怪蟒騰起身來,我哥終於看清了自己近月斬的成果,正如月平所說,自己的功夫還是沒有練到家,還差一線!


    對,就是差一線!


    因為怪蟒的五截身體都沒有被徹底斬斷,都還有一線相連!


    牠的每一截身體之間,都還有一條三尺長的體線相連!


    我哥非常清楚,他的近月斬化掌臂為刀,斬透體之後,正好還有一尺半的殺傷力,是這股殺傷力將那一線未斬斷的體線往下拉長了一尺半再收手的。截口左右各一尺半,總長正好三尺。


    三尺長的一線肌體,連接著五截大身體,此際的怪蟒,呈現出一種前所未見的奇觀。


    照說,就算近刀斬的殺傷每一刀都留有一線,牠也應該斃命了才是。


    可看起來牠卻沒有任何的不適,好像連丁點傷害也沒有似的!這隻能說明牠的古怪超乎在所能達到的思議之上,牠太逆天!


    幸好牠沒有惡意,要不然我哥月龍鐵定會交待在這裏。


    現在我哥都分不清是他的近月斬差了一線,還是怪蟒在他的近月斬之下保住了那一線,使得牠斷而不絕,分成了五截還是活得好好的。


    這也是生活活生生的奇跡。保有一線,生命的就懸而未絕。


    被摸過之後,我哥眼睛就睜圓了,他看到更加不可思議的一幕,牠的五截身子募然撞擊在一起,隻一撞,就結在了一起,連接成一個整體!


    宛如沒有被近月斬砍過似的。


    家父的建築隊有項名為“熱枓”。的銜接技術,在木工組和石工組中都有釆用,能最大程度上恢複材料折斷前的舊觀。但石料要打闖縫,木料要刷膠,再好的技術也能看得出一絲接枓的痕跡。


    怪蟒的自接卻是天衣無縫。


    是真的接在了一起,與牠來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因為牠一撞結上立即就纏繞上了哥的身體,牠與我哥全麵接觸。


    4★.


    牠纏得不是很緊,絲毫不影響我哥的收功程序正常地進入第二秒倒計時,卻絕對是貼體沒有縫隙,牠親密無間地從我哥的身上刮過,從上到下,牠身體的下沿扁薄成刀魚,緊貼我哥的身體刮了下去。


    一刮下去,就有了些特異。


    我哥在水中的感覺是何等靈敏,他明顯感覺到那些浸染了他的血水和汪二爺灑下的恥處不留液拌成的倒焊泥被一刮而去!


    他努力了那麽久都無可奈何,就連汪二爺自己都必須靠自己的汙穢慢慢浸蝕,這條怪物隻不過像是利刃刮毛一樣,一刮就脫!


    牠刮得何等之快,就在一秒之內,連我哥腳板底下的膠泥都被牠刮得幹幹淨淨!


    怪蟒刮淨我哥身上膠著的淤泥,身子順勢一卷,將還有最後一秒鍾才能動彈的我哥穩妥地移出了這一小塊倒焊地。


    牠一閃又回到了原地,更不稍歇,就在我哥眼前,施展出令他目瞪口呆的變體奇技!


    我哥早已適應了水下的光暗度,這回他看得很清楚,牠根本就不是斷為了兩節,而是將自身的腰部拉長拉細了,長一丈半,線如釣線。


    牠明明是脊椎類動物,卻能無視骨骼的堅硬把自己拉細到這步田地,我哥震撼。


    怪蟒從腰部為界,其身軀急然自動斷開,像雙節棍一樣從中間拉出一條細如釣線的細絲,長一丈五,瞧那粗細,宛然就是在近月斬之下還留有的那一線一樣的!


    還用懷疑嗎?不是我哥斬不斷,而是怪蟒保留的手段!原來牠要變體出一條細線,隻是小兒科而已。牠的保命能力,超過我哥的殺伐極限。


    牠就由頭部半截和尾部半截拉著這條細線,貼著塘底,從那團倒焊泥下劃拉過,如同泥瓦匠用來打瓦泥的泥弓,將那團強力粘膠一樣的淤泥拉脫!


    5★.


    倒焊泥的粘性是何等強悍,我哥用盡全力也扯不脫,汪二爺是用自己汙穢的體液慢慢才擺脫,但牠的這條線,卻完全無視比瀝青還強的粘力,就是能夠像劃豆腐一樣,一劃而過。


    一劃過,那些淤泥也不再粘地,絕對是牠的細線劃過之後,接觸過的淤泥就失去了粘性。


    其實先前牠變體為刀的時候刮過我哥身體時也是一樣的,隻是我哥被牠變細的本事震撼著,對牠瞬間消粘的驚奇有點延遲。


    還不止!


    又見牠那大黃鱔模樣的大尾巴,驟然變薄變寬,急促地如同降落傘一樣張開,足足有一個房間那麽寬,其薄如紙,把那團浸透了我哥鮮血的粘泥一裹就通通打了包。牠的上半身急時撞回去,又一次熱枓得天衣無無縫。


    百忙之中牠還能抽空再看了我哥一眼,這才尾巴上拉了那個大包裏,從水下穿行而去,那速度如同獵鷹掠空,還不驚動一波水體。


    牠還真是厲行節約,對他有用的那一堆粘泥一點都沒有放過,通通打包帶走。


    恰是此時,我哥體內無聲地啵了一響,他的舌頭放平,無食無刻生精朮收功完畢。


    這是什麽怪物,牠這變體之技真是太好用了。


    真是錯過一秒就可能錯失一輩子。


    我哥自由了,那家夥也跑了。我哥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遺憾。


    我哥雖然已經自由了,卻還驚呆在原地,沒有急於離開,他還有一項很大的驚疑:這條大黃鱔一樣的巨蟒,似乎還有時間上的天賦異稟,才會把時間掐得那麽準!而且,牠的時間流速似乎與我哥是不一樣的,特別是我哥收功的最後三秒,要從從容容完成牠那麽多動作,最少也要三十秒!


    我在守魚棚裏一直在利用家父的布置監控著豆腐堰的動靜,卻半點也沒有有監視到怪蟒的形跡,仿佛牠就是水體的一部分,卻又任意行止也不影響水體,這是我們兄弟從未夢想過的本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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