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九)


    蘭熹微哭累了,竟伏在蘭歸膝上睡著了,蘭歸無奈,隻好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悉心掖好了被角。


    他對沉灼招了招手,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兩人換到隔壁屋去,剛剛關上門沉灼就抱了上來,蘭歸毫不客氣打掉他的手,道:“給我站好!”


    沉灼死皮賴臉抱住他,拖長聲線道:“別這樣嘛,寶貝兒~”


    蘭歸一抖,出了一身雞皮疙瘩,無奈道:“好好說話,別學熹微撒嬌。她叫撒嬌,你這叫發癲。”


    沉灼低笑一聲,擁著他坐到床邊去,蘭歸皺眉要掙紮,沉灼卻道:“你總要給我時間想想怎麽和你說吧?”


    蘭歸狐疑地看著他:“想想怎麽和我編?”


    沉灼哭笑不得:“為什麽這樣想……我騙過你嗎?”


    他說完,忽然想起自己還真騙了,就前不久……


    幸而蘭歸不知道,便點了點頭,沉灼輕輕捏了捏他的臉,見他神色疲憊,便讓他上床歇息。


    蘭歸搖頭道:“一會兒還要去找師姐,和她商量一下去找宴山君再解釋解釋……畢竟還要靠他去無常間,雖然他說著沒事,可我想他肯定還是心存芥蒂……哎……”


    蘭歸長歎一口氣,越想越煩躁,扳過沉灼的臉在他下巴狠狠咬了一口,抱怨道,“你和熹微到底怎麽回事啊?作甚針對人洛珩啊?不能熹微做了這個夢,你也做了啊!”


    沉灼摸了摸牙印,一臉難以啟齒。


    蘭歸頓了頓,不敢置信:“不是吧?”


    沉灼咳嗽一聲,訥訥道:“所以我說,讓我想想該怎麽說……我也沒想到你妹妹竟也會做這個夢,但是也不太一樣……”


    他方才認真思考了一下,忽然發現蘭熹微這個法子實在是棒,一個類似預知的夢境,無論真假,連著做五年,就算再冷漠的人都會為之惶恐不安,肯定會想要在夢境沒實現前將一切苗頭掐死。


    而如果做夢的人成了兩個,還是各自的視角,就會將之變的更加可信了。


    “我夢見界碑傾塌後,不知為什麽你們蘭家被推到風口浪尖,被所有人針對,而落雲宗在旁幫襯也被針對,逐漸衰落……但是你們家卻直接滅族了,我好似因事回了魔界……再回來,隻看見你、你的……”


    沉灼閉上眼,恍惚還看見蘭歸悄無聲息倒在自己懷裏的模樣,無論他說什麽,蘭歸也不會給出回應。


    他不願再想下去了,隻握著蘭歸的手,感受著他掌心的溫暖,用盡全身氣力控製自己不要弄疼蘭歸,告訴自己那都已經過去了,如今重頭再來,他已經擁有了他,他們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蘭歸默然無語,抽出手,沉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按進懷裏,柔順的發絲滑落到他臉上,涼絲絲的。


    “別難過啊……”蘭歸笨拙地安慰道,“那個,我……你不是說我們有那個契約嗎……總之我不可能拋下你的,要死就一起死了,做對鬼鴛鴦也不錯……呸,還是活著好。”


    沉灼垂下眼,微微勾起唇,抬起身體,捏著他的下巴親昵地和他抵著鼻尖,溫柔道:“嗯,所以你不能有事。就算是為了我,嗯?我愛你。”


    蘭歸騰地紅了臉,小聲道:“嗯……我,我也是……”好久、好久沒聽沉灼說情話了,有點不適應了……可是、還是好開心啊!


    沉灼含笑吻住蘭歸,輕吮著他的唇瓣,手偷偷摸摸地移到腰上,解開了腰帶。蘭歸被他迷得神魂顛倒,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壓在床上,被脫得精光了。


    “啊……?”


    他略帶茫然地看向沉灼,完全不明白剛剛還那麽嚴肅正經略帶哀傷的氣氛,怎麽瞬間變得……滿室□□?


    沉灼摸了摸他被吻得有些紅腫的唇,眼神裏又是滿足又是愛憐,俯下/身抱住他。


    ………


    水聲潺潺,鳥鳴不歇,清麗淡然的琴音緩慢自涼亭泄出,帶著看透世事的冷漠,就像宴山君這個人一樣,萬事不在意。


    “尊駕前來,可是有何要事?”宴山君停下彈奏,手輕輕按在琴弦上,微微側過頭問。


    他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個人,正是沉灼。


    “尊駕不去享受紅帳*,來找我作何?”微風帶著一絲極淡的□□味從宴山君鼻端經過,他神色極淡,看不出有些不喜這味道,即使是疑問,也不覺得有多奇怪。


    “他睡著了。”沉灼眼底帶著柔意,很快便消失,漠然看著宴山君道,“倒是問柳先生,為何假扮他人?”


    宴山君並不吃驚,隻淡淡笑開:“是我疏忽了。我能認出尊駕的身份,尊駕也當認出我的身份。不過,我做宴山君很久了,而問柳先生另有此人。還望尊駕莫要再提。”


    沉灼輕輕挑了挑眉,無所謂道:“不過略微好奇罷了。我來,是想和你做筆交易。”


    他神色篤定,並不擔心宴山君拒絕。


    哪知宴山君當真搖了搖頭,道:“若是和琬琰有關,那尊駕還是別說了。琬琰曾有恩我於我,我不能恩將仇報。”


    沉灼聞言,冷笑一聲:“哦?但是你可以選擇袖手旁觀啊,就像剛才在水榭裏一樣,你大可追究蘭熹微,甚至不帶我們去無常間。可你仍沒拒絕,難道篤定期間我不會動手?”


    “不,但我可以錯開時間帶你們去,大不了我累些,再走一趟。”宴山君頓了頓,狐疑道,“隻是尊駕為何這樣恨琬琰?琬琰雖頑劣,卻當真天真純善。我想尊駕雖是魔,可也不會這樣無緣無故恨一個人吧?”


    沉灼打量他半天,琢磨了一下他之前說的話,再想想他和上一世截然不同的身份,加上蘭熹微的事在前,他心下有了計較,便道:“你我都是一樣的,何必多問?”


    宴山君渾身一僵,手下沒注意一個用力,竟生生將那沉香木做的古琴震出一道缺口。他緩緩低頭摸了摸那道缺口,有些可惜的樣子。


    “抱歉,我不懂尊駕在說什麽……先前蘭姑娘之事可一筆勾銷,琬琰也說過不必追究,所以尊駕可回去轉告樂姑娘和蘭公子,叫他們盡可放心。”宴山君抬手拂過古琴,淡青色的靈力附上去,轉瞬將琴身修複好,“尊駕還不回房歇息?也許明日一早便要出發。去無常間的路可不比大漠好哪兒去,即便尊駕實力不俗,也不定能平安無事。”


    “嗬。”沉灼冷笑道,“你就不怕我現在去把洛珩殺了?我想你不會不知道我和他有多深的仇。”


    宴山君搖了搖頭:“我怕,但我知道你不會。相較於一次性殺了他,尊駕怕更想慢慢折磨他。而且,尊駕應該也想知道,琬琰去無常間做什麽吧。”


    沉灼也不否認,他的確想知道洛珩來無常間做什麽。


    他之前派人去尋過洛珩的行跡,想在他入宗門前殺了他,誰知派去的人都說洛珩被同宗孩童逼到跳崖自盡,屍骨無存。沉灼當然不信,這人總是命大運氣好,就算跳崖估計都能撿個什麽秘籍。


    可是直到昨天,他都沒得到過洛珩一分半點的消息,他都快真的以為洛珩死了,誰知這人又忽然蹦到他麵前來了。


    沉灼目光幽深,忽問:“你知道?”


    宴山君老實搖頭:“我隻大概知道是他的靈魂出了問題。現在的他總是說些奇怪的話,我聽都聽不懂。隻是若要我說,現在這個琬琰更好相處,我當真沒見過比他更天真純善的人了。”


    沉灼聞言,譏諷道:“是嗎?天真純善?天真到四處散播消息,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蘭家?純善到借刀殺人,坐收漁翁之利,得了所有美譽,還讓人心甘情願將重寶交予他用?”


    宴山君頓了頓,忽然發現自己嘴上再怎麽不承認,話語間卻還是誠實地把自己抖落個幹淨。


    他無奈道:“尊駕莫要再問了,終歸我和你立場不同,我不會幫你的。”


    沉灼並不氣餒,也不生氣,隻道:“無妨,反正我來找你也不是為了這事。”


    “……”宴山君略微無語,又忍不住奇道,“不是為了這事?那還是什麽事?”


    “你知道蘭望舒在哪兒,是麽?”沉灼道,“你帶我們找到他,我幫你找到那個偷學了瞳術的人。”


    宴山君沉默了一瞬,有些遲疑:“我的確知道,但是也不算知道……事實上比較複雜,收到雲清來信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不對,就去看了一眼……”


    沉灼莫名其妙:“你說清楚點。”


    “哦……無常間和沙鷹一族共同鎮守鬼界界碑,想來尊駕也是清楚的。無常間算得上是第一道關卡,而沙鷹一族就住在鬼界界碑前,雖然距離不遠,但實際上很少來往。我收到雲清的信後,便去看了一眼,才發現沙鷹一族被人挑了個遍,哪怕是最厲害的王都被打得臥床不起。”


    “他們雖然都沒有性命危險,但麵子受挫,所以沒有派人通知我……”宴山君頓了頓,道:“我去了,他們才告訴我有一個拿重劍的修者穿過界碑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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