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主空間,許默的心情不由有些悵然。他和沈聰還處於熱戀,這種情緒,在脫離那個世界後,並沒有如預想中一樣徹底斷裂。


    “積分清算完畢,本次可以選擇兌換心願,請選擇是否兌換。”係統高傲的顯示出幾個字。如它所說,係統功能模塊遭到了損毀,還未恢複完全。係統隻有在它覺得有需要的時候,才會主動開口。


    “可以兌換了嗎?”在得到係統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積分達到一定數量就可以兌換任何願望。這是他穿越了眾多世界之後,係統第一次提醒兌換願望。


    “我想回到我原來的世界,需要多少積分?”


    係統藍光閃爍了幾秒,運算完畢,顯示出了所需的積分數。許默現在的積分連其中一個微小的零頭都算不上。


    許默無奈搖搖頭,算了下大約還要穿越幾十萬個世界才能離開。


    那個世界裏和沈聰的愛情,讓他心有餘悸。大約是沈聰的詛咒奏效,他發覺他真的沒有忘了沈聰。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戀愛的原因啊。如果每個世界都這樣,等我積攢完足夠的積分,已經不知道是否還會有回去的動力了。”


    最難忘卻美人鄉。在離開沈聰後,還放不下,這份感情就會成為消磨他的意誌,阻礙他任務的殺手。


    係統沒有回答他的自嘲,機械回複道:“是否重新許願?”


    許默點頭,驀地,唇角浮起一絲笑容:“許願,我想再見到沈聰。”


    係統會怎麽做呢?送回剛才的世界,重新完成一次任務?這樣,再多一點的相聚的時間,就不會這麽遺憾而念念不忘了吧?


    而且……


    “你不是說答應送我回原來的世界嗎?再見到沈聰,如果這個願望也不能實現,我又怎麽相信你?”


    藍色數字不斷變化,所需積分數本來算出一個巨大的數值,又突然歸零從頭算起,最後停留在一個接近他現有積分的數值。


    係統機械道:“許願成功。積分已扣除。下麵前往新任務。”


    許默目光落在那個剩餘積分的數值21上。隻剩下21點積分了。


    不等他思考更多,藍色、白色光芒開始交錯,形成一組絢爛的數字流。如一條長河,將他包裹。逐漸遮去他的視線,模糊了他的五官……


    ·


    數十騎同行,風塵仆仆來到了鎮上。為首的似乎受了傷,被人攙扶著。臉遮在寬大的鬥笠下,露出尖細的下巴。


    突然起來的大隊人馬引起鎮上人心惶惶。他們也不敢多留,采買完所需,難得在客棧坐下,吃上一頓好飯,就準備要走。


    副手兩人一人英姿盎然,黑眉深眼,仔細一看竟是個女子。隻是女子左眼下有個交叉的刀疤,讓她本該俊美的臉顯得凶神惡煞,布滿戾氣。


    另一人溫潤儒雅,一身青衫在一群武夫之間顯得尤為不同。


    許默停留的是鎮上最大的客棧,說書先生正在說著“百年謝氏百年興家”的傳奇故事。


    “當今天下,太子暴戾,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皇帝昏庸,謝氏不被重用,致使朝廷內外人心惶惶。四海混沌,民不聊生。”


    許默坐下聽了一段,還有興趣要兩斤牛肉來下酒。


    咳咳,他們說的無惡不作的太子就是他,現在穿越的人——趙曦乾。這位太子從小狠辣大膽,欺男霸女,殺人無數。此刻更是獨攬朝政,隻手遮天。


    許默把原主的生平看了很多遍,實在不敢想象這樣一位狠辣無情的昏庸太子,臨死願望竟然是做仁君!


    太子迷信,因為國內旱災、洪澇頻發修建了四台一渠,花光了大陳國國庫的銀兩。又在四台一渠修建過程中惹得民不聊生。


    之後北齊、南越聯合發兵,國內農民起義爆發。趙曦乾死在了亂兵之中。


    成為這樣一位渣渣,許默表示好心痛。不是情感描述,而是物理描述。他這次的金手指是武力值max,負麵效果卻是不能殺人。


    不能殺人,一旦動手殺人、甚至隻是喊打喊殺就會心口劇痛,瞬間化身病西施。而被他殺的人,無論受到多嚴重的傷害,都不會死。


    這絕對是他穿越以來遇到的最難的副本,沒有之一。


    先不說這個互相矛盾的金手指,但就這位太子曾經做過的事情,他就很難洗得幹淨。


    一年前大陳東南洪災,趙曦乾奉命賑災,從四省十八縣征調了二十萬兩銀子,造了座祭天台。又遴選一千名妙齡少女說要獻給河神,讓水災再也不降臨大陳。幸好許默及時穿來,一千少女才沒有被投河。


    現在大家又說這些人都進了他的後宮,太子荒-淫-無度,無所不用其極。


    上個月西北發生旱災,他奉命賑災。還沒出城就被五六波“有誌之士”連番刺殺,現在好不容易親身前往,除了貪官汙吏,分發了災銀。大家又說他趁機打家劫舍,剪除逆臣。


    原主曾經做過的惡事,讓他現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蒙生了一層齷齪的麵紗。大家都說太子的罪惡已經罄竹難書。反正他現在做什麽都是錯的。而且走到哪裏都得防著各種各樣的刺殺。


    之前那凶狠的女子叫做餘岩,青衣的那個叫朱桓,兩人是原主的忠樸。


    許默穿來之後換了身邊許多人,唯這二人留著。原主雖然荒唐,但這二人對他真的是至死忠心,原主兵敗自殺之時也跟著自殺了,說是來世再追隨。


    隻是這二人也非常煩人。餘岩脾氣暴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朱桓則赤膽忠心,常常“直言規勸”,讓許默特別心痛。沒錯,就是想殺人啊!


    此時他的煩惱又來了。


    餘岩聽著聽著,實在忍不下去了,狠狠拍桌:“這些人竟敢汙蔑太子。殿下讓我去殺了他們。”拔了刀跳起來就要殺人。


    朱桓上前阻攔:“此地不宜久留,以免暴露殿下行蹤。”兩人幾近打起來。


    而正在此時,七八人趁亂接近許默,長刀出鞘,想要取他性命,嘴裏喊著:“看我為民除害。”


    許默無奈站起身。恩,對對,為民除害。隻是您要有為民除害的資本啊大哥。這樣三腳貓功夫湊上來,除了能讓我心疼幾下,真的沒有卵用!


    他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多少次被刺殺。反正自從他穿越以來,不是在被刺殺,就是在被刺殺的路上。現在都有點習慣了。


    許默腰間寶劍都不必出鞘,隨意揮動幾下,就把那幾人打飛開了。又幾個從二樓飛身攻來,這次都是高手。


    許默這次的金手指實在厲害,十幾個高手一直被許默一人單方麵吊打。但行動間許默牽動了腰間傷口,體內六種劇毒竟突然緊隨著爆發了,許默吐出一口黑血來。


    許默握了下拳頭,忍耐著心口的疼痛,趕緊踢開麵前幾位掛了彩的“義士”,以免間接殺人,自己受罪。


    許默運功抬手一按,空中蕩開陣陣無形波紋,把客棧大廳內的,包括自己人都給震飛開來。有些武功低的“義士”背撞到房柱上,當場就吐血暈了過去。


    許默望著滿地狼藉,無奈的搖搖頭。


    真愛生命,不要來送死好不好啊?真的,求你們了。反正,來了也不給你們機會!


    幾人迅速從鎮上撤離,帶著采買來的東西,粗略做了一下,湊合著吃。


    吃著吃著,二人又吵了起來。餘岩想帶著太子全數的護衛隊趕回鎮上,殺個雞犬不留,以免暴露太子行蹤。朱桓則不讚同殺人。


    許默悻悻然。因為一直被刺殺的緣故,許默也想過找個替身什麽的,可是趙曦乾這幅皮囊長得太好了一點,無論走到哪裏都像是黑夜裏的螢火蟲,更何況他還帶著餘岩。跟原主有的一拚的惹事精啊!


    不過,因為金手指的緣故,許默沒有了殺人的能力,他還需要這把刀為他在前披荊斬棘,為他積極善後。所以有時候稍微過了一點,也不會責罰她。


    朱桓雖然忠心,忠的卻是皇室,他本是剛正不阿的儒生,根本是懷著以身飼虎的心情來到他身邊的。而他可以作為許默“開恩”的理由,也很好用。


    許默做出思考了一會的模樣,最後讚同了朱桓:“無需多此一舉。早日京城為上。”


    餘岩稱是,命令護衛隊連夜奔行。


    因為中了毒,許默改騎馬為坐馬車,先休息一晚。


    夜已過半,許默感覺馬車搖搖晃晃,外麵有些許動靜。掀開車簾,朱桓一臉焦急的說道:“餘岩聽聞永定第一美人謝玉柔迎親途徑前麵的鎮,說要把人搶了獻給太子。現在已經出發一刻鍾了。”


    這特麽的,還是不必了吧,搶來也無福享用。


    咳咳,餘岩行事妄為也都是因為原主縱著。那時候餘岩為太子擄人偶爾也會順便給自己挑一兩個未婚男子。關上幾天又放回去。這事情許默也知道。不過自從許默穿越來後,這種事情就停了。


    “又要給他惹事!”許默怒氣上來,正待叫人去追。又聽朱桓充道:“太子英明,餘岩這些年行事張狂,京城多少良家子都遭了殃。這次她肯定是想搶永定神童謝叔沅。謝叔沅素有才名,您還稱讚過他,可不能讓他遭了餘岩的毒手。這對太子名聲不利……”


    許默的手停在半空,然後,放下了。原來是為了謝叔沅?


    許默哦了一聲,吩咐朱桓:“那很好啊!事成我為她記上一功。我先睡了哦。明天記得把人帶來。”


    朱桓:“……”太子,你剛可不是這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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