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段譽等人在湖上泛舟、觀星許願的時候,李舒崇卻在第一時間回到了四美的身邊。


    李舒崇道:“秦雯,你們四人替我護法,不論發生什麽情況,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來打擾我閉關。”


    秦雯道:“好的,可是你知道這是哪個園林嗎?”


    李舒崇道:“我馬上就會有重大突破,不管這是哪裏,就算是皇家園林,也要立即征用,不計代價,不擇手段!”說完,他立即盤腿坐下,閉目凝神,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地。


    四女從未見過李舒崇如此鄭重,知道他肯定麵臨著極為重要的突破,決不能讓旁人驚擾了他!四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很快就做好了分工。秦雯和小昭做貼身保鏢,周芷若和鍾靈在遠處布防護衛。


    她們暗下決心,確保舒崇哥哥閉關期間不被打擾。


    如有挑釁者,絕不留情!


    ……


    ……


    小船越劃越近,阿朱忽然低聲道:“阿碧,你瞧,這樣子有點兒不對。”阿碧點頭道:“嗯,怎麽點了這許多燈?”輕笑了兩聲,說道:“阿朱阿姊,你家裏在鬧元宵嗎?這般燈燭輝煌的,說不定他們是在給你做生日。”阿朱默不作聲,隻是凝望湖中的點點燈火。


    段譽遠遠望去,見一個小洲上八九間房屋,其中兩座是樓房,每間房子窗中都有燈火映出來。他心道:“阿朱所住之處叫做‘聽香水榭’,想來和阿碧的‘琴韻小築’差不多。聽香水榭中處處紅燭高燒,想是因為阿朱姊姊愛玩熱鬧。”


    小船離聽香水榭約莫裏許時,阿朱停住了槳,說道:“王姑娘,我家裏來了敵人。”王語嫣吃了一驚,道:“什麽?來了敵人?你怎知道?是誰?”阿朱道:“是什麽敵人,那可不知。不過你聞啊,這般酒氣熏天的,定是許多惡客亂攪出來的。”王語嫣和阿碧用力嗅了幾下,都嗅不出什麽。段譽辨得出的隻是少女體香,別的也就與常人無異。


    阿朱的鼻子卻特別靈敏,說道:“糟啦,糟啦!他們打翻了我的茉莉花露、玫瑰花露,啊喲不好,我的寒梅花露也給他們糟蹋了……”說到後來,幾乎要哭出聲來。


    段譽大是奇怪,問道:“你眼睛這麽好,瞧見了麽?”阿朱哽咽道:“不是的。我聞得到。我花了很多心思,才浸成了這些花露,這些惡客定是當酒來喝了!”阿碧道:“阿朱姊姊,怎麽辦?咱們避開呢,還是上去動手?”阿朱道:“不知敵人是不是很厲害……”段譽道:“不錯,倘若厲害呢,那就避之則吉。如是一些平庸之輩,還是去教訓教訓他們的好,免得阿朱姊姊的珍物再受損壞。”阿朱心中正沒好氣,聽他這幾句話說了等如沒說,便道:“避強欺弱,這種事誰不會做?你怎知敵人很厲害呢,還是平庸之輩?”段譽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阿朱道:“咱們這就過去瞧個明白,不過大夥兒得先換套衣衫,扮成了漁翁、漁婆兒一般。”她手指東首,說道:“那邊所住的打漁人家,都認得我的。咱們借衣裳去。”段譽拍手笑道:“妙極,妙極!”阿朱木槳一扳,便向東邊劃去,想到喬裝改扮,便即精神大振,於家中來了敵人之事也不再如何著惱了。


    阿朱先和王語嫣、阿碧到漁家借過衣衫換了。她自己扮成個老漁婆,王語嫣和阿碧則扮成了中年漁婆,然後再喚段譽過去,將他裝成個四十來歲的漁人。阿朱的易容之術當真巧妙無比,拿些麵粉泥巴,在四人臉上這裏塗一塊,那邊粘一點,霎時之間,各人的年紀、容貌全都大異了。他又借了漁舟、漁網、釣杆、活魚等等,劃了漁舟向聽香水榭駛去。


    段譽、王語嫣等相貌雖然變了,聲音舉止卻處處露出破綻,阿朱那喬裝的本事,他們連一成都學不上。王語嫣笑道:“阿朱,什麽事都由你出頭應付,我們隻好裝啞巴。”阿朱笑道:“是了,包你不拆穿便是。”


    漁舟緩緩駛到水榭背後。段譽隻見前後左右處處都是楊柳,但陣陣粗暴的轟叫聲不斷從屋中傳出來。這等叫嚷『齲和周遭精巧幽雅的屋宇花木實是大大不稱。


    阿朱歎了一口氣,十分不快。阿碧在她耳邊道:“阿朱阿姊,趕走了敵人之後,我來幫你收作。”阿朱捏了捏她的手示謝。


    她帶著段譽等三人從屋後走到廚房,見廚師老顧忙得滿頭大汗,正不停口的向鑊中吐唾沫,跟著雙手連搓,將汙泥不住搓到鑊中。阿朱又好氣、又好笑,叫道:“老顧,你在幹什麽?”老顧嚇了一跳,驚道:“你……你……”阿朱笑道:“我是阿朱姑娘。”老顧大喜,道:“阿朱姑娘,來了好多壞人,逼著我燒菜做飯,你瞧!”一麵說,一麵擤了些鼻涕拋在菜中,吃吃的笑了起來。阿朱皺眉道:“你燒這般髒的菜。”老顧忙道:“姑娘吃的菜,我做的時候一雙手洗得幹幹淨淨。壞人吃的,那是有多髒,便弄多髒。”阿朱道:“下次我見到你做的菜,想起來便惡心。”老顧道:“不同,不同,完全不同。”阿朱雖是慕容公子的使婢,但在聽香水榭卻是主人,另有婢女、廚子、船夫、花匠等服侍。


    阿朱問道:“有多少敵人?”老顧道:“先來的一夥有十八九個,後來的一夥有二十多個。”阿朱道:“有兩夥麽?是些什麽人?什麽打扮?聽口音是哪裏人?”老顧罵道:“操他伊啦娘……”罵人的言語一出口,急忙伸手按住嘴巴,甚是惶恐,道:“阿朱姑娘,老顧真該死。我……我氣得胡塗了。這兩起壞人,一批是北方蠻子,瞧來都是強盜。另一批是四川人,個個都穿白袍,也不知是啥路道。”阿朱道:“他們來找誰?有沒傷人?”老顧道:“第一批強盜來找老爺,第二批怪人來找公子爺。我們說老爺故世了,公子爺不在,他們不信,前前後後的大搜了一陣。莊上的丫頭都避開了,就是我氣不過,操……”本來又要罵人,一句粗話到得口邊,總算及時縮回。阿朱等見他左眼烏黑,半邊臉頰高高腫起,想是吃下幾下狠的,無怪他要在菜肴中吐唾沫、擤鼻涕,聊以泄憤。


    阿朱沉吟道:“咱們得親自去瞧瞧,老顧也說不明白。”帶著段譽、王語嫣、阿碧三人從廚房側門出去,經過了一片茉莉花壇,穿過兩扇月洞門,來到花廳之外。【零↑九△小↓說△網】離花廳後的門窗尚有數丈,已聽得廳中一陣陣喧嘩之聲。


    阿朱悄悄走近,伸指甲挑破窗紙,湊眼向裏張望。但見大廳上燈燭輝煌,可是隻照亮了東邊的一麵,十八九個粗豪大漢正在放懷暢飲,桌上杯盤狼藉,地下椅子東倒西歪,有幾人索性坐在桌上,有的手中抓著雞腿、豬蹄大嚼。有的揮舞長刀,將盤中一塊塊牛肉用刀尖挑起了往口裏送。


    阿朱再往西首望去,初時也不在意,但多瞧得片刻,不由得心中發毛,背上暗生涼意,但見二十餘人都身穿白袍,肅然而坐,桌上隻點了一根蠟燭,燭光所及不過數尺方圓,照見近處那六七人個個臉上一片木然,既無喜容,亦無怒色,當真有若僵屍,這些人始終不言不動的坐著,若不是有幾人眼珠偶爾轉動,真還道個個都是死人。


    阿碧湊近身去,握住阿朱的手,隻覺她手掌冷冰冰地,更微微發顫,當下也挑破窗紙向裏張望,她眼光正好和一個蠟黃臉皮之人雙目相對。那人半死不活的向她瞪了一眼,阿碧吃了一驚,不禁“啊”的一聲低呼。


    砰砰兩聲,長窗震破,四個人同時躍出,兩個是北方大漢,兩個是川中怪客,齊聲喝問:“是誰?”


    阿朱道:“我們捉了幾尾鮮魚,來問老顧要勿要。今朝的蝦兒也是鮮龍活跳的。”她說的是蘇州土白,四條大漢原本不懂,但見四人都作漁人打扮,手中提著的魚蝦不住跳動,不懂也就懂了。一條大漢從阿朱手裏將魚兒搶過去,大聲叫道:“廚子,廚子,拿去做醒酒湯喝。”另一個大漢去接段譽手中的鮮魚。


    那兩個四川人見是賣魚的,不再理會,轉身便回入廳中。


    阿碧當他二人經過身旁時,聞到一陣濃烈的男人體臭,忍不住伸手掩住鼻子。一個四川客一瞥之間見到她衣袖褪下,露出小臂膚白勝雪,嫩滑如脂,疑心大起:“一個中年漁婆,肌膚怎會如此白嫩?”反手一把抓住阿碧,問道:“格老子的,你幾歲?”阿碧吃了一驚,反手甩脫他手掌,說道:“你做啥介?


    動手動腳的?”她說話聲音嬌柔清脆,這一甩又出手矯捷,那四川客隻覺手臂酸麻,一個踉蹌,向外跌了幾步。


    這麽一來,底細登時揭穿,廳外的四人同聲喝問,廳中又湧出十餘人來,將段譽等團團圍住。一條大漢伸手去扯段譽的胡子,假須應手而落。另一個漢子要抓阿碧,被阿碧斜身反推,跌倒在地。


    眾漢子更大聲吵嚷起來:“是奸細,是奸細!”“喬裝假扮的賊子!”“快吊起來拷打!”擁著四人走進廳內,向東首中坐的老者稟報道:“姚寨主,拿到了喬裝的奸細。”


    那老者身材魁梧雄偉,一部花白胡子長至胸口,喝道:“哪裏來的奸細?裝得鬼鬼祟祟的,想幹什麽壞事?”


    王語嫣道:“扮作老太婆,一點也不好玩,阿朱,我不裝啦。”說著伸手在臉上擦了幾下,泥巴和麵粉堆成的滿臉皺紋登時紛紛跌落,眾漢子見到一個中年漁婆突然變成了一個美麗絕倫的少女,無不目瞪口呆,霎時間大廳中鴉雀無聲,坐在西首一眾四川客的目光也都射在她身上。


    王語嫣道:“你們都將喬裝去了罷。”向阿碧笑道:“都是你不好,泄漏了機關。”阿朱、阿碧、段譽三人當下各自除去了臉上的化裝。眾人看看王語嫣,又看看阿朱、阿碧,想不到世間竟有這般粉裝玉琢似的姑娘。


    ……


    ……


    正在閉關中的李舒崇看似毫無動靜,其實他此刻的心中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原來,他與王語嫣傾情相擁之後,被激活的“元陰之力”便打通了他的氣海穴與外界相連的通道,使得他能夠開始主動地吸收王語嫣周身的仙韻靈氣。


    雖然這次擁抱看似短暫,但由於他全身的毛孔全都張開了,如饑似渴地吸收靈氣,猶如亢旱三年的土地在熱情地迎接暴風雨的洗禮;又像是災荒年代裏天天吃草根樹皮觀音土裹腹的饑民聞到了饕餮盛宴的氣息。總之,李舒崇的氣海穴中很快便充塞滿了仙韻靈氣,而且它們還在不停地旋轉。


    李舒崇仿佛聽到了命運的召喚,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秦雯等人給自己護法,隨即進入閉關狀態。


    他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這些靈氣出氣海,入丹田,走經脈,遊諸穴,遍及周身各處。所到之處,各種紛繁複雜的內力元氣無不俯首稱臣,繳械投降,乖乖地融入其中,任憑驅使,宛如水銀泄地一般流暢無比。


    與此同時,李舒崇體內所沉積的各種汙垢毒素,紛紛被這些靈氣排擠出來,從各處毛孔排出體外。他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快活,仿佛脫胎換骨一般,飄飄欲仙。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渾身都被這仙韻靈氣改造過一遍以後,李舒崇這才試著收回靈氣。他心念甫動,那些靈氣便如心有靈犀一般,從周身各處迅速匯入附近諸穴,然後出諸穴,入經脈,過丹田,集氣海,並且在旋轉中逐漸壓縮成了一道似雲似霧的環狀氣旋。看似簡單的一道氣旋,其中蘊含的能量卻比以前所有“丹田之力”和“命魂之力”的總和還要多十倍。


    李舒崇大喜,心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煉氣之力”?可是這靈氣的品級也太高了吧,幾乎把以前所有的“丹田之力”和“命魂之力”都兼容並包、吞噬一空了,好在這些魂技還在。莫非自己無意中超越了“武俠”,進入了“仙俠”的境界?如此說來,自己直到現在得以進入“煉氣一層”的修仙境界,這未免也太慢了一點吧?


    自從獲得極品書蟲以來,李舒崇始終都在致力於提升書蟲的實力和等級。從最初的凡蟲階段幼蟲初期開始,曆經《射雕》、《萍蹤》、《倚天》、《天龍》四個世界,好不容易才升到了現在的凡蟲階段若蟲初期等級。


    當然,在提高書蟲等級的同時,他的實力也在不斷進步,先後獲取了十種“命魂之力”和五種“丹田之力”,逐漸在書蟲世界裏站穩了腳跟,並且變得遊刃有餘起來。


    可是,在現實的世界裏,他仍然實力有限,所以才會有誌難申、有國難報,整日東躲西藏、亡命天涯。這兩個世界的巨大反差,導致李舒崇常常陷入極度糾結與困惑之中,命運如此安排,到底原因何在?


    直到現在,他才恍然大悟:原來之前所做的一切積累都是為了修仙打基礎,之前所經曆的一切磨難都是為超凡脫俗做的準備。正如傑出的物理學家法拉第所說的那樣:人生有苦難,有重擔;人性有邪惡,有欺淩;但是所有這些最後都對我有益——苦難,是化了妝的祝福!


    ……


    ……


    “聽香水榭”中。


    隔了好一陣,那魁梧老者才問:“你們是誰?到這裏來幹什麽?”阿朱笑道:“我是這裏主人,竟要旁人問我到這裏來幹什麽,豈不奇怪?你們是誰?到這裏來幹什麽?”那老者點頭道:“嗯,你是這裏的主人,那好極了。你是慕容家的小姐?


    慕容博是你爹爹罷?”阿朱微笑道:“我隻是個丫頭,怎有福氣做老爺的女兒?閣下是誰?到此何事?”那老者聽她自稱是個丫頭,意似不信,沉吟半晌,才道:“你去請主人出來,我方能告知來意。”阿朱道:“我們老主人故世了,少主人出門去了。閣下有何貴幹,就跟我說好啦。閣下的姓名,難道不能示知麽?”那老者道:“嗯,我是雲州秦家寨的姚寨主,姚伯當便是。”阿朱道:“久仰,久仰。”姚伯當笑道:“你一個小小姑娘,久仰我什麽?”


    王語嫣道:“雲州秦家寨,最出名的武功是五虎斷門刀,當年秦公望前輩自創這斷門刀六十四招後,後人忘了五招,聽說隻有五十九招傳下來。姚寨主,你學會的是幾招?”


    姚伯當大吃一驚,衝口而出:“我秦家寨五虎斷門刀原有六十四招,你怎麽知道?”王語嫣道:“書上是這般寫的,那多半不錯罷?缺了的五招是‘白虎跳澗’、‘一嘯風生’、‘剪撲自如’、‘雄霸群山’,那第五招嘛,嗯,是‘伏象勝獅’,對不對?’姚伯當摸了摸胡須,本門刀法中有五招最精要的招數失傳,他是知道的,但這五招是什麽招數,本門之中卻誰也不知。這時聽她侃侃而談,又是吃驚,又是起疑,對她這句問話卻答不上來。


    西首白袍客中一個三十餘歲的漢子陰陽怪氣的道:“秦家寨五虎斷門刀少了哪五招,姚寨主貴人事忙,已記不起啦。這位姑娘,跟慕容博慕容先生如何稱呼?”王語嫣道:“慕容老爺子是我姑丈。閣下尊姓大名?”那漢子冷笑道:“姑娘家學淵源,熟知姚寨主的武功家數。在下的來曆,倒要請姑娘猜上一猜。”王語嫣微笑道:“那你得顯一下身手才成。單憑幾句說話,我可猜不出來。”


    那漢子點頭道:“不錯。”左手伸入右手衣袖,右手伸入左手衣袖,便似冬日籠手取暖一般,隨即雙手伸出,手中已各握了一柄奇形兵刃,左手是柄六七寸長的鐵錐,錐尖卻曲了兩曲,右手則是個八角小錘,錘柄長僅及尺,錘頭還沒常人的拳頭大,兩件兵器小巧玲瓏,倒像是孩童的玩具,用以臨敵,看來全無用處。東首的北方大漢見了這兩件古怪兵器,當下便有數人笑出聲來。一個大漢笑道:“川娃子的玩意兒,也拿出來丟人現眼!”西首眾人齊向他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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