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阿朱的易容術果然厲害,須臾之間便將自己變成了寸縷未著的美人魚。


    事已至此,由不得李舒崇退縮,何況那來自氣海穴的兩重“仙韻靈氣”也極度興奮,情難自抑,極度渴望與另一股靈氣實現刹那間陰與陽的交流。


    雖然李舒崇剛與殷離激戰一夜,體力消耗極大,一般人早已無力舉槍、疲軟退縮了。


    但李舒崇自有絕技,他將一股“仙韻靈氣”灌注於胯下那杆鐵槍之內,霎那間,“本錢”何止增長一倍?要不是顧忌阿朱“花徑未掃,蓬門初開”,難以承受太大的考驗,“那話兒”肯定還不止現在的規模。


    阿朱不知是喜是悲,隻能硬著頭皮接受。


    李舒崇本是惜花之人,他一邊溫言軟語相慰,一邊用手摩挲挑豆,仿若彈琴 :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沒過多久,花徑潤濕、泥濘不堪,李舒崇知道時機已成熟,這才挺槍而入,一鼓作氣,直搗黃龍。


    銀瓶乍破水漿迸,


    鐵槍突入人哀鳴……


    破壁之際,李舒崇分明感受到一股極為純正、極為濃烈的仙韻靈氣噴薄而至。原來,阿朱體外飄溢的靈氣隻是冰山一角,體內蘊藏的靈氣何止百倍?


    他一邊溫柔的揚鞭催馬,一邊快速地吸收仙韻靈氣,很快氣海穴就被塞滿,第三個氣旋隱約成型。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雖然阿朱體內有許多與生俱來的仙韻靈氣被李舒崇吸走,但與此同時,更多的仙韻靈氣源源不斷地衍生了出來。阿朱體內的靈氣總量不斷地增加,逐漸匯集在氣海穴之中,一個氣旋逐漸成型。


    ……


    ……


    八名西夏武士帶著一乘馬緩緩走進了杏林。馬上乘客身穿大紅錦袍,三十四五歲年紀,鷹鉤鼻、八字須。


    他身後緊跟著一個身形極高、鼻子極大的漢子,一進林便喝道:“西夏國征東大將軍駕到,丐幫幫主上前拜見。”聲音陰陽怪氣,正是先前說話的那人。


    徐長老道:“本幫幫主不在此間,由老朽代理幫務。丐幫兄弟是江湖草莽,西夏將軍如以客禮相見,咱們高攀不上,請將軍去拜會我大宋王公官長,不用來見我們要飯的叫化子。若以武林同道身份相見,將軍遠來是客,請下馬敘賓主之禮。”這幾句話不亢不卑,既不得罪對方,亦顧到自己身份,果然薑是老的辣。


    那大鼻子道:“貴幫幫主既不在此間,我家將軍是不能跟你敘禮的了。”一斜眼看到打狗棒插在地下,識得是丐幫的要緊物事,說道:“嗯,這根竹棒兒晶瑩碧綠,拿去做個掃帚柄兒,倒也不錯。”手臂一探,馬鞭揮出,便向那打狗棒卷去。


    群丐齊聲大呼:“滾你的!”“你奶奶的!”“狗韃子!”眼見他馬鞭鞭梢正要卷到打狗棒上,突然間人影一晃,一人斜刺裏飛躍而出,擋在打狗棒之前,伸出手臂,讓馬鞭卷在臂上,他手臂一曲,那大鼻漢子無法再坐穩馬鞍,縱身一躍,站在地下。兩人同時使勁,拍的一聲,馬鞭從中斷為兩截。那人反手抄起打狗棒,一言不發的退了開去。


    眾人瞧這人時,見他弓腰曲背,正是幫中的傳功長老。他武功甚高,平素不喜說話,卻在幫中重器遭逢危難之時,挺身維護,剛才這一招,大鼻漢子被拉下馬背,馬鞭又被拉斷,可說是輸了。


    這大鼻漢子雖受小挫,絲毫不動聲色,說道:“要飯的叫化子果然氣派甚小,連一根竹棒兒也舍不得給人。”


    徐長老道:“西夏國的英雄好漢和敝幫定下約會,為了何事?”


    那漢子道:“我家將軍聽說中原丐幫有兩門絕技,一是打貓棒法,一是降蛇十八掌,想要見識見識。”


    群丐一聽,無不勃然大怒,此人故意把打狗棒法說成打貓棒法,將降龍十八掌說成降蛇十八掌,顯是極意侮辱,眼見今日之會,一場判生死、爭存亡的惡鬥已在所難免。


    ……


    ……


    痛則不通,通則不痛。


    在阿朱“痛痛痛,輕把郎推。漸聞聲顫,微驚紅湧”之際,李舒崇試著用仙韻靈氣給她止血療傷、減輕痛楚,果然靈驗無比。


    阿朱苦盡甘來,這才漸入佳境……


    春宵苦短:十個小時,縱使馬不停蹄,每分鍾過百,也不過六萬餘次衝鋒陷陣;


    來日方長:緣定三生,即便驟雨初歇,兩個人雙修,定強過一個人閉關枯坐參禪。


    在李舒崇的引導下,阿朱將新生出來的仙韻靈氣存儲在氣海穴之中,又學會了煉氣一層拓展經脈、“伐毛”排毒之法。


    洗去全身汙垢,阿朱仿若新生,她這才明白嫁給神仙的妙處,慶幸自己不像阿碧那樣鼠目寸光——即便慕容複一表人才,終究隻是凡人而已,喬峰?與慕容複隻在伯仲之間。


    ……


    ……


    在群丐喝罵聲中,徐長老、傳功長老、執法長老等人心下卻暗暗著急:“這打狗棒法和降龍十八掌,自來隻本幫幫主會使,對頭既知這兩項絕技的名頭,仍是有恃無恐的前來挑戰,隻怕不易應付。”徐長老道:“你們要見識敝幫的打貓棒法和降蛇十八掌,那一點不難。隻要有煨灶貓和癩皮蛇出現,叫化子自有對付之法。閣下是學做貓呢,還是學做蛇?”吳長老哈哈笑道:“對方是龍,我們才降龍。對方是蛇,叫化子捉蛇再拿手不過了。”


    大鼻漢子鬥嘴又輸一場,正在尋思說什麽話。他身後一人粗聲粗氣的道:“打貓也好,降蛇也好,來來來,誰來跟我先打上一架?”說著從人叢中擠了出來,雙手叉腰一站。


    群丐見這人相貌醜陋,神態凶惡,忽聽段譽大聲道:“喂,徒兒,你也來了,見了師父怎麽不磕頭?”原來那醜陋漢子正是南海鱷神嶽老三。


    他一見段譽,大吃一驚,神色登時尷尬之極,說道:“你……你……”段譽道:“乖徒兒,丐幫幫主是我結義的兄長,這些人是你的師伯師叔,你不得無禮。快快回家去罷!”南海鱷神大吼一聲,隻震得四邊杏樹的樹葉瑟瑟亂響,罵道:“王八蛋,狗雜種!”


    段譽道:“你罵誰是王八蛋、狗雜種?”南海鱷神凶悍絕倫,但對自己說過的話,無論如何不肯食言,他曾拜段譽為師,倒不抵賴,便道:“我喜歡罵人,你管得著麽?我又不是罵你。”段譽道:“嗯,你見了師父,怎地不磕頭請安?那還成規矩麽?”南海鱷神忍氣上前,跪下去磕了個頭,說道:“師父,你老人家好!”他越想越氣,猛地躍起,發足便奔,口中連聲怒嘯。


    眾人聽得那嘯聲便如潮水急退,一陣陣的漸湧漸遠,然而波濤澎湃,聲勢猛惡,單是聽這嘯聲,便知此人武功非同小可,丐幫中大概隻有徐長老、傳功長老等二三人才抵敵得住。段譽這麽一個文弱書生居然是他師父,可奇怪之極了。


    王語嫣、阿碧兩人知道段譽全無武功,更是詫異萬分。殷離隻牽掛著李舒崇,對這個《天龍八部》世界裏的人物都不甚在意。


    西夏國眾武士中突有一人縱躍而出,身形長如竹竿,竄縱之勢卻迅捷異常,雙手各執一把奇形兵刃,柄長三尺,尖端是一隻五指鋼抓。段譽識得此人是“天下四惡”中位居第四的“窮凶極惡”雲中鶴,心想:“難道這四個惡人都投靠了西夏?”凝目往西夏國人叢中瞧去,果見“無惡不作”葉二娘懷抱一個小兒笑吟吟的站著,隻是沒見到那首惡“惡貫滿盈”段延慶。段譽尋思:“隻要延慶太子不在此處,那二惡和四惡,丐幫想能對付得了。”


    原來“天下四惡”在大理國铩羽北去,遇到西夏國一品堂中出來招聘武學高手的使者,四惡不甘寂寞,就都投效。這四人武功何等高強,稍獻身手,立受禮聘。此次東來汴梁,赫連鐵樹帶同四人,頗為倚重。段延慶自高身份,雖然依附一品堂,卻獨往獨來,不受羈束號令,不與眾人同行。


    雲中鶴叫道:“我家將軍要瞧瞧丐幫的兩大絕技。到底叫化兒們是確有真實本領,還是胡吹大氣,快出來見個真章罷!”


    奚長老道:“我去跟他較量一下。”徐長老道:“好!此人輕功甚是了得,奚兄弟小心了。”奚長老道:“是!”倒拖鋼杖,走到雲中鶴身前丈餘處站定,說道:“本幫絕技,因人而施,對付閣下這等無名小卒,哪用得著打狗棒法?看招!”鋼杖一起,呼呼風響,向雲中鶴左肩斜擊下來。奚長老矮胖身材,但手中鋼杖卻長達丈餘,一經舞動,雖是對付雲中鶴這等極高之人,仍能淩空下擊。雲中鶴側身閃避,砰的一聲,泥土四濺,鋼杖擊在地下,杖頭陷入尺許。雲中鶴自知真力遠不如他,當下東一飄,西一晃,展開輕功,與他遊鬥。奚長老的鋼杖舞成一團白影,卻始終沾不上雲中鶴的衣衫。


    段譽正瞧得出神,忽聽得耳畔一個嬌柔的聲音說道:“段公子,咱們幫誰的好?”段譽側過頭來,見說話的正是王語嫣,不禁心神蕩漾,忙道:“什麽……什麽幫誰的好?”王語嫣道:“這瘦長個兒是你徒兒的朋友,這矮胖叫化是你和舒崇哥哥義兄的下屬。他二人愈鬥愈狠,咱們該當幫誰?”段譽道:“我徒兒是個惡人,這瘦長條子人品更壞,不用幫他。”


    王語嫣沉吟道:“嗯!不過丐幫眾人將你們大哥趕走,不讓他做幫主,我討厭他們。”在她少女心懷之中,愛屋及烏,誰對她舒崇哥哥和他的朋友不好,誰就是天下最惡之人,接著道:“這矮胖老頭使的是五台山二十四路伏魔杖,他身材太矮,那‘秦王鞭石’、‘大鵬展翅’兩招使得不好。隻要攻他右側下盤,他便抵擋不了。隻不過這瘦長子看不出來,以為矮子的下盤必固,實是然而不然。”


    她話聲甚輕,場中精於內功的眾高手卻都已聽到了。這些人大半識得奚長老武功家數,然於他招數中的缺陷所在,卻未必能看得出來,但一經王語嫣指明,登時便覺不錯,奚長老使到‘秦王鞭石’與‘大鵬展翅’這兩招時,確是威猛有餘,沉隱不足,下盤頗有弱點。


    雲中鶴向王語嫣斜睨一眼,讚道:“小妞兒生得好美,更難得是這般有眼光,跟我去做個老婆,也還使得。”他說話之際,手中鋼抓向奚長老下盤疾攻三招。第三招上奚長老擋架不及,嗤的一聲響,大腿上被他鋼抓劃了長長一道口子,登時鮮血淋漓。


    王語嫣聽雲中鶴稱讚自己相貌美麗,頗是高興,於他的輕薄言語倒也不以為忤,微笑道:“也不怕醜,你有什麽好?我才不嫁你呢。”雲中鶴大為得意,說道:“為什麽不嫁?你另外有了小白臉心上人是不是?我先殺了你的意中人,瞧你嫁不嫁我?”這句話大犯王語嫣之忌,她俏臉一板,不再理他。


    雲中鶴還想說幾句話討便宜,丐幫中吳長老縱躍而出,舉起鬼頭刀,左砍四刀,右砍四刀,上削四刀,下削四刀,四四一十六刀,來勢極其凶猛。雲中鶴不識他刀法的路子,東閃西躲,縮頭跳腳,一時十分狼狽。


    王語嫣笑道:“吳長老這路四象六合刀法,其中含有八卦生克變化,那瘦長個兒就不識得了。不知他會不會使‘鶴蛇八打’,倘若會使,四象六合刀法可以應手而破。”丐幫眾人聽她又出聲幫助雲中鶴,臉上都現怒色,隻見雲中鶴招式一變,長腿遠跨,鋼抓橫掠,宛然便如一隻仙鶴。王語嫣低聲對段譽道:“這瘦長個兒上了我的當啦,說不定他左手都會被削了下來。”段譽奇道:“是麽?”


    隻見吳長老刀法凝重,斜砍橫削,似乎不成章法,出手愈來愈慢,突然間快砍三刀,白光閃動。雲中鶴“啊”的一聲叫,左手手臂已被刀鋒帶中,左手鋼抓拿捏不定,當的一聲掉在地下,總算他身法快捷,向後急退,躲開了吳長老跟著進擊的三刀。


    吳長老走到王語嫣身前,豎刀一立,說道:“多謝姑娘!”


    王語嫣笑道:“吳長老好精妙的‘奇門三才刀’!”吳長老一驚,心道:“你居然識得我這路刀法。”原來王語嫣故意將吳長老的刀法說成是“四象六合刀”,又從雲中鶴的招數之中,料得他一定會使‘鶴蛇八打’,引得他不知不覺的處處受製,果然連左手也險被削掉。


    站在赫連鐵樹身邊、說話陰陽怪氣的大鼻漢子各叫努兒海,見王語嫣隻幾句話,便相助雲中鶴打傷奚長老,又是幾句話,使吳長老傷了雲中鶴,向赫連鐵樹道:“將軍,這漢人小姑娘甚是古怪,咱們擒回一品堂,令她盡吐所知,大概極有用處。”赫連鐵樹道:“甚好,你去擒了她來。”努兒海搔了搔頭皮。心想:“將軍這個脾氣可不大妙,我每向他獻什麽計策,他總是說:‘甚好,你去辦理。’獻計容易辦事難,看來這小姑娘的武功深不可測,我莫要在人之前出醜露乖。今日反正是要將這群叫化子一鼓聚殲,不如先下手為強。”左手作個手勢,四名下屬便即轉身走開,似乎要施展什麽絕技。


    ……


    ……


    一夜風雨,兩人受益。


    阿朱的收獲是:穩固了煉氣一層的修為,從此踏入修仙煉氣之道,而且還掌握了舒崇哥哥傳給她的一項絕技——“神識”法術。


    李舒崇的收獲是:收取了十倍於煉氣二層時期的仙韻靈氣,融合煉化之後,一舉將境界提高到了煉氣三層。而且,在煉氣一層“伐毛”、煉氣二層“洗血”的基礎上,完成了煉氣三層的“標誌性”工作:“伐骨”!經過伐骨後,不但可以將骨質中的雜質去除,還能全麵提升骨質的品質,讓周身206塊骨骼的強度和韌性同時得到十倍以上的提升。


    當然,伐骨過後,少不了清洗汙垢的環節。


    而且,新的境界,自然就要配套新的法術。


    李舒崇打算把“隱身之力”和“附身之力”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種新的法術。


    他激活強全部仙韻靈氣,一種極為強大的感覺便油然而生。將靈氣一分為二後,他同時啟動這兩種魂技。“隱身之力”的作用無需多言,“附身之力”就是可以將命魂強行侵入他人的腦海,從而控製他人的肉身。這兩種魂技都曾被李舒崇多次施展,純熟無比,按說融合起來應該不難。可實際上,李舒崇反複實驗了多次,卻始終沒有將它們完美融合,問題出在哪裏呢?難道是這兩種魂技不太匹配,難以兼容?


    此時,阿朱已將“神識”反複使用了多次,極為欣喜,興衝衝道:“舒崇哥哥,有了神識的幫忙,以後我可以隨時了解到別人的想法,喬裝易容就會更加惟妙惟肖了。”


    李舒崇聞言,腦海中仿佛有一道電光閃過。為何阿朱極具喬裝易容的天賦呢?答案就在她的仙韻靈氣裏。原來她的靈氣之中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幻化之力”,所以她無論喬裝易容成哪一個人,隻要她見過一次,便可惟妙惟肖、神形皆備。


    給阿朱破身、吸取了她的大部分靈氣後,李舒崇的靈氣中也自然而然地具有了“幻化之力”。要是把這種“幻化之力”融合到原有的“隱身之力”中,得到一種既能隨時隱身,又能千變萬化的“隱幻”法術,從某種程度上說,簡直堪比齊天大聖孫悟空了。


    想隱就隱,想幻就幻,如此法術堪稱逆天。


    神識、穿梭、隱幻,李舒崇新的三項絕技!


    ……


    ……


    努兒海走上幾步,說道:“徐長老,我們將軍是要看打狗棒法和降龍十八掌,你們有寶獻寶,倘若真是不會,我們可沒功夫奉陪,這便要告辭了。”徐長老冷笑道:“貴國一品堂的高手,胡吹什麽武功一品,原來隻是些平平無奇之輩,要想見識打狗棒法和降龍十八掌,隻怕還有些不配。”努兒海道:“要怎地才配見識?”


    徐長老道:“須得先將我們這些不中用的叫化子都打敗了,丐幫的頭兒才會出來……”剛說到這裏,突然間大聲咳嗽,跟著雙眼劇痛,睜不開來,淚水不絕湧出。他大吃一驚,一躍而起,閉住呼吸,連踢三腳。努兒海沒料到這人發皓如雪,說打便打,身手這般快捷,急忙閃避,但隻避得了胸口的要害,肩頭卻已被踢中,晃得兩下,借勢後躍。徐長老第二次躍起時,身在半空,便已手足酸麻,重重摔將下來。


    丐幫人眾紛紛呼叫:“不好,韃子攪鬼!”“眼睛裏什麽東西?”“我睜不開眼了。”各人眼睛刺痛,淚水長流。王語嫣、殷離、阿碧三人同樣的睜不開眼來。


    原來西夏人在這頃刻之間,已在杏子林中撒布了“悲酥清風”,那是一種無色無臭的毒氣,係搜集西夏大雪山歡喜穀中的毒物製煉成水,平時盛在瓶中,使用之時,自己人鼻中早就塞了解藥,拔開瓶塞,毒水化汽冒出,便如微風拂體,任你何等機靈之人也都無法察覺,待得眼目刺痛,毒氣已衝入頭腦。中毒後淚下如雨,稱之為“悲”,全身不能動彈,稱之為“酥”,毒氣無色無臭,稱之為“清風”。


    但聽得“咕咚”、“啊喲”之聲不絕,群丐紛紛倒地。


    段譽服食過莽牯朱蛤,萬毒不侵,這“悲酥清風”吸入鼻中,他卻既不“悲”,亦不“酥”,但見群丐、王語嫣、阿碧、殷離都神情狼狽,一時不明其理,心中自有驚恐。


    努兒海大聲吆喝,指揮眾武士捆縛群丐,自己便欺到王語嫣身旁,伸手去拿她手腕。


    段譽喝道:“你幹什麽?”情急之下,右手食指疾伸,一股真氣從指尖激射而出,嗤嗤有聲,正是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努兒海不識厲害,毫不理會,仍是去抓王語嫣手腕,突然間喀的一聲響,他右手臂骨莫名奇炒的斷折為二,軟垂垂掛著,他也在慘叫聲中停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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