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


    如果換做一人,安裏塔特一定會很直接地拒絕掉對方。


    因為他確實很忙。


    在這個物產豐富的大地上,一個落後野蠻的國家,到處都是需要神指引的羔羊。


    特別是最近這一段時間,他感受到了強大的阻擾,一個叫做福仙的本土勢力正在飛快地占據那些羔羊們空虛的內心。


    偏偏這個福仙似乎還特別有錢有勢,那些見錢眼開的商人們,在對福仙的捐款上毫不吝嗇。


    但在教堂上卻是一毛不拔,這件事已經讓他非常惱火了,現在自然沒有心情去管別人的事情。


    可麵前這位卻大大地不同,這個曾經被自己輕視的年輕人,居然得到了天使的祝福,說明他純潔忠貞的靈魂對神有著無法撼動的忠誠。


    如果放在西方或者是歐洲,這樣的人必然是要破格提拔為當地的主教,甚至在未來完全可以成為教廷的代言人來培養。


    所以安裏塔特才會對徐童如此地熱情。


    甚至如果需要的話,安裏塔特完全可以放下手上的一切問題,全力為徐童服務。


    “您真是太客氣了,我們的關係就像是親兄弟一樣,如果有什麽需要請您盡管吩咐。”


    說實話,對於安裏塔特這樣的熱情好客,徐童還真的有點不大習慣。


    不過人家既然這麽說了,自己也就沒必要掖著藏著了,所以開門見山地直接說道。


    “我希望你能幫我照顧一個人,並且在未來需要的時候帶上他一起離開這裏。


    我指的是一起離開這個國家。”


    說著徐童拿手一指旁邊站著的樂柔。


    這個舉動令樂柔頓時大驚失色,似乎完全沒想到,少爺會在這個時候要把她送走。


    一旁高卓聞言,反而點了點頭,覺得這個安排其實也不錯。


    昨晚聊天的時候,徐童已經告訴他,項宮保因為尋龍老道這個雜毛搞的鬼,原本的福運已經轉變成了黴運。


    加上項宮保本來就沒用龍氣加持,屬於強行登基的偽帝,坐在九五之尊的寶座上,他根本承受不起這份福澤。


    所以他斷定,項宮保很難撐得過幾個月的時間。


    一旦項宮保完蛋,就會如馬奇說的那樣,他手底下的那些人馬上就會揭竿而起,到了那個時候,天下大亂已經是不可避免的結局。


    所以這時候徐童要幫樂柔一把,就隻能給她兩個選擇,第一個就是跟在馬奇的身邊,但未來究竟是怎麽個模樣,徐童不敢說。


    畢竟這個世界,並非是真實的世界,會不會如現實中那樣迎來一場史無前例的浩劫,沒有人能知曉。


    第二,就是把他交給安裏塔特,有了他的庇護,隻要將他帶到相對安全繁華的西方,那麽一切都可以高枕無憂。


    相信安裏塔特也不會苛刻地對待一個女孩。


    “少爺!”


    樂柔拉住徐童的胳膊,哀求地看向徐童,希望徐童能把她留下來。


    對此徐童隻能很耐心地拉起樂柔的小手,走到一旁去給她解釋一通。


    “我要離開了,未來我不會在你身旁,也沒有人能庇護你,你要留下來就隻能跟著我父親他們一起前往無錫,他們肯定會善待你,但……這個腐朽的破船馬上就會沉沒,我救不了那麽多,但可以保證你不會成為這條破船的陪葬。”


    樂柔一時慌了神,雖然聽不明白為什麽少爺不會跟著老爺大奶奶一起前往無錫。


    但直覺告訴她少爺是真的在為她考慮。


    “選擇吧,要麽留在這裏,要麽就明天離開京城,到郊外的莊子裏和大奶奶會和後,及早趕往無錫去。”


    徐童沒有給她太多考慮的時間,聲音逐漸變得生硬起來。


    “我……”


    樂柔猶豫了一下後,終於還是低下頭:“我和老爺他們一起去無錫。”


    “那就這樣決定吧。”


    徐童歎了口氣,這是他所不希望的選擇。


    畢竟樂柔的特殊體質,難保不會再吸引到什麽邪魔歪道。


    他很無奈的走到安裏塔特麵前,把事情簡單的解釋一通後,安裏塔特思索了一下,將一個特製的銀色十字架掛在了樂柔的脖子上。


    “美麗的姑娘,如果有一天,你改變了主意,可以憑借這個十字架,前往任何一處教堂,他們會拚盡全力帶你坐上前往教廷的船,願神與你同在。”


    “謝謝!”


    樂柔報以微笑點了點頭。


    “哦,馬公子您真的不考慮一下前往大洋的另一麵麽,在那裏一定會讓您大開眼界。”


    臨走前,安裏塔特依舊不忘向徐童推薦西方世界。


    “嗯……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去看看,但現在不行。”


    徐童臉上保持著微笑,心裏不禁暗暗罵道:“鬼才去你那個地方。”


    他可沒忘記莉莉絲正時刻摩拳擦掌地等著把自己丟進油鍋呢。


    告別了安裏塔特之後,徐童就讓高卓先帶著樂柔回去收拾行李,然後喚出吉祥,拿出一封早準備好的信交給他。


    吉祥拿到信封後,一溜煙地消失在街頭。


    杏花樓是八大胡同裏的一家小酒樓。


    酒樓規模不大,但勝在物美價廉,飯菜比較實惠,往往那些在窯姐兒那邊掏空腰包的男人們會在一夜風流後,選擇來這裏吃上一頓填飽自己的肚子。


    除此之外,杏花樓的老板據說就是開窯子的,所以飯店即便生意不大好,但每天可以承包附近幾個窯子的酒菜,總之也不少賺。


    當然能做這個生意的人,背後都是有過硬的靠山,這麽多年沒見過有幾個人敢在這裏鬧事的。


    但今兒就有了一個。


    “掌櫃的,上麵那一桌已經三天了,白吃白喝這麽久還沒結賬……”


    活計走到櫃台前向老板抱怨起來。


    然而掌櫃隻是冷笑著隨手撥動了幾下算盤:“怕什麽,讓他吃喝去,你看到他劍鞘上鑲嵌的那塊玉了沒,那是上等的和田玉,待會我上去把劍取下來,你招呼個人把他往外麵小巷子裏一扔就行了。”


    “可……掌櫃,這樣做不好吧?”


    夥計明白掌櫃的心思了,低聲問道。


    “噠噠噠……”


    隻見算盤在掌櫃的手底下打得清脆作響,臉上冷冷一笑道:“有什麽不好,這亂糟糟的世道,他帶著一把破劍亂溜達,早晚就要被人砍了,咱們這是為他好,他醒了還要謝謝咱們呢。”


    聽聞掌櫃的話後,夥計心裏不禁暗罵道:“你就缺德吧你。”


    見活計一臉不情願的模樣,掌櫃臉皮一黑,放下算盤,往樓上走,罵道:“蠢材,怎麽養了你這個吃白飯的玩應。”


    夥計被掌櫃一通咒罵,隻能低著頭灰溜溜地走開了,心裏則詛咒掌櫃生孩子沒j兒,剛走到門口,就見有人進來了,趕忙招呼起來。


    “客官裏麵請!”


    夥計走到門前迎上去,可一抬頭,心裏就咯噔一下。


    為啥。


    認識唄。


    九門提督的寶貝公子,馬鴻文啊,誰敢說不認識這位爺,京城就別混了。


    夥計心裏頓時就難受了,這位爺平時都不來這個地,八大胡同裏的野雞爛鴨,他也不愛玩,怎麽今兒就來自家這了,這要是伺候不好……


    想到之前馬鴻文的名聲,夥計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徐童瞥了夥計一眼,知道這小夥計想什麽,冷冷笑道:“怎麽,爺來了不歡迎?”


    說完就邁步走進酒樓,夥計趕忙跟上來:“沒沒沒,爺能來那是小店的榮幸,您請上樓,樓上有雅間。”


    然而徐童卻沒理他,環顧四周一眼,沒看到醉漢,便走上樓去一瞧,結果剛上樓,就見掌櫃的正偷偷摸摸地抱著一把長劍走下來。


    徐童一瞧這把長劍,咧嘴一笑,伸手一把將劍從掌櫃手上奪過來。


    “哎,你誰~~”


    掌櫃眼看著寶貝被奪,正要罵街,結果話都沒說完,一個大耳光子,打得掌櫃從樓梯上滾下去。


    “我是你大爺。”


    掌櫃的在一頭摔下樓梯,頓時頭破血流,聽到這話抬起頭稀裏糊塗地就要罵街了,活計見狀趕緊跑下來捂住他的嘴。


    “掌櫃,誰馬公子!”


    掌櫃摔昏了頭,一把推開活計:“什麽馬公子,他……”


    話說一半一抬頭,掌櫃的腦袋瞬間不暈了,話到了嗓子眼生生地給咽回來:“這是我親大爺。”


    說完還不忘給徐童拱著手行上一大禮。


    徐童把玩著手上這把劍,隻覺得劍雖然普通,但上麵卻是有著一股陽剛之氣,自己握在手上,竟然隻覺得燙手。


    隨即從袖子裏掏出一錠銀子,丟在掌櫃麵前:“三天的酒錢,另外再來兩壺好酒,一桌酒菜。”


    說完就轉身朝著二層角落不起眼的酒桌上走過去。


    一個醉醺醺的醉漢正趴在桌上,渾身一股酒氣,徐童坐下來把劍往桌子上一放。


    醉漢眼皮微睜,憨笑地拍了拍寶劍:“你看,除了我,就沒人肯收你。”


    說完目光一轉看向了徐童:“我都讓人給你準備好墓碑了,你怎麽還活著回來了呢。”


    “閻王爺不要我,就把我給放回來了唄。”


    “嗬嗬,又是一個關係戶。”


    醉漢一臉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隨後拍著桌子道:“酒,活計,酒呢!!”


    “來嘍。”


    樓下活計趕忙端著兩瓶酒送上來,醉漢也不等活計倒酒,把酒瓶拿起來就往嘴裏灌。


    咕咚咕咚地一瓶酒下肚,神色才舒坦不少。


    夥計在一旁看著,心裏一陣嘀咕,掌櫃的為了討好馬鴻文,把珍藏的三十年陳釀都拿出來了,這家夥怎麽還是如喝白開水一樣,真不怕喝死啊。


    把剩下一瓶酒放在桌上,夥計就趕忙低著頭下樓去準備酒菜了。


    這時候醉漢才指了指徐童:“我敬你也算是坦蕩,能活下來也算是你有足夠的福運,拿來吧。”


    “什麽??”


    徐童一怔,不明白醉漢所指的是什麽東西。


    “純陽劍氣啊,別說你身上沒有,我都嗅到味了。”


    徐童聽到這,才明白過來,從道具冊裏拿出一個錦囊,這個錦囊是原本樹呉青送自己的。


    當時是因為大丫的事情,樹呉青無意間讓徐童背了個因果,過意不去,才把這個錦囊交給他。


    說是萬一有一天若是自己到了東北,遇到了東北五大家的人找他算賬,就把這個錦囊打開,可保他一命來著。


    之前和大公主交手的時候,徐童也曾將此物拿出來以備不時,隻是沒派上用場。


    此時一說,徐童也想起來了,好像樹呉青也是全真一脈來著。


    隻見醉漢將錦囊拿出來放在手上一瞧,笑道:“你小子和我門中倒是有些許緣分,隻是這一縷劍氣太弱了些,送你劍氣的人太小氣了,真是墮了我全真的臉皮。”


    徐童聞言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實當時樹呉青給自己這道劍氣時,自己連半步宗師都不是,可能在樹呉青的心裏麵,按照自己當時的那個實力狀態,估摸著每個二三十年,都別想摸索到大宗師的門檻上。


    況且當時已然是末法時代,大宗師都是鳳毛麟角,所以這道劍氣放在當時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保命符了。


    隻見醉漢說著,隨手就將錦囊打開。


    “嗖!!”


    一道米粒般的白光飛起,可還沒等飛到半空,卻是被醉漢伸手一捏,將這一縷白光捏在指尖上動彈不得。


    仔細一瞧,那米粒般的白光,正是一把小巧如針一般的飛劍。


    此刻懸在醉漢指尖上,發出微微的熒光。


    即便以徐童現在的實力已然是穩穩當當的大宗師,可麵對這一縷劍氣時,依舊能感受到很強的危機感。


    醉漢,捏起手指,突然兩眼瞪圓,頓時隻見米粒般的劍氣像是被打氣了的氣球一樣,猛地暴增三尺。


    仿佛一把潔白神劍懸在徐童麵前,劍氣錚錚,令人心神緊繃,徐童更是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仿佛這一劍劈下來,自己也難逃一死的感覺。


    隨後醉漢把神劍往錦囊裏一丟,手指虛空畫出符咒,將錦囊重新封印起來,交給徐童:“這是一道純陽劍魂,若有一天你能找到合適的劍胚,就能鑄造一把純陽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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