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還是清晨吧,窗外傳來幾聲脆生生的鳥叫聲。我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翻個身準備繼續睡覺。


    門外傳來蘇楓染走動的聲音,每天一早準時響起,我懷疑他精力旺盛得不用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突然響起巨大的噪音,說話的聲音、摔東西的聲音。


    “你們夠了沒。”蘇楓染鎮定又冷漠的聲音在噪音暫時停止的時候響起來。還有一個陌生的聲音,不懷好意,“少爺,不,蘇楓染,你最好還是乖乖的回去。老爺現在待在牢裏,你還想跟我們撇清關係麽?我告訴你,你以前幫老爺做過的事情,你別想賴賬。”


    我快速換好衣服,偷偷走在門邊,將耳朵貼近門聽著。


    “以前的事情不要再跟我提。我爸是我告進去的。你們最好別再給我出現。”門外的人顯然很多,蘇楓染的聲音仍然沒有一絲恐慌,氣勢十足,“要是有事情以後再說,我現在沒空。”他的話音剛落,便聽見“砰”的一聲,玻璃碎地的聲音。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繼續偷聽。


    “原來是你把老爺告進去的。你他媽存心讓我們也沒的混是吧?”


    “當初沒把你們一起弄進去,我已經很手下留情了。現在,你們馬上給我出去,這裏不歡迎你們。”


    “喲,你讓我們走我們就走啊?哼,怎麽,我們的少爺,你信不信今天我們幾個兄弟一起把這裏砸了!”


    “你試試看。”


    “你給我放開。蘇楓染,你不是不怕我們嗎?你給我放手。”


    “這是我家,你要是想撒野,就給我出去。你們這些人渣,要是想動這裏,還沒有資格!”


    “人渣?抄你媽。你以為你就不是了?蘇楓染,你別忘了,我女兒就是你殺的。要不是你我會淪落到這種地步?艸,你連個人渣也不是!”


    蘇楓染殺過人?


    蘇楓染殺過人!


    我的大腦瞬間空白,不知哪來的勇氣,打開了門。


    我第一眼看見的是蘇楓染憤怒的表情,他的手緊緊攥成拳。以及站在他對麵一群混混輕蔑的冷笑。然後,他們一起轉過頭來,驚異地看著我。


    “你怎麽出來了?”蘇楓染的臉上突然閃過了一絲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慌亂恐懼之色。


    “我什麽都聽見了。”我感到自己在顫抖,在聽到蘇楓染殺過人的事情後,我瞬間像是落到了地獄一般,原以為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他能信任,結果,隻是一個謊言罷了。


    “嗬,蘇楓染,你女朋友?膽子還挺大的,自己來送死是吧。”剛剛和蘇楓染談話的混混頭兒狠狠地拽住我的手臂壓到身後,一陣刺痛,我便不能動彈。


    “放開她。她不是我女朋友,你報複我不用拿她當人質。”蘇楓染攥緊的拳突然鬆了鬆,言語不再平靜的沒有一絲情緒。我的手臂像是麻木了一般,無論如何掙紮都沒有用。雖然我知道我和蘇楓染沒有一絲特殊關係,雖然我知道他這麽說隻是不想拖累我,但聽到他這句話,我不禁還是有些失落。


    混混頭兒突然更加地用力,我的手臂頓時像要折斷一般,天翻地覆的疼痛,我直想哭,然而我不能哭,不能輸。


    無比的疼痛,手臂像是已經脫離了身體。


    我看到蘇楓染像是要伸出手,但是最終縮了回去。他滿臉的不甘與憤怒,還有本來不該屬於他的不知所措。


    “你放開她。”蘇楓染咬著牙擠出四個字,臉色蒼白。混混頭兒瞥了我一眼,說:“隻要你跟我們回去,什麽都好辦。正好還有一個男孩要你去解決。”


    “你做夢!”我搶先一步喊出來。


    “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是吧。”旁邊一個混混抽出刀來,緊緊抵在我的腰上。


    蘇楓染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他像是一頭即將爆發的獅子,忍著怒火,平靜的表麵下是洶湧的岩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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