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武四年年末的時候,劉虞在洛陽朝廷改元,年號永漢,因此在公元197年1月,曆史上的建安二年,大漢朝廷正式進入了永漢初年。


    永漢初年二月,春風吹拂,廣陵郡的平安縣城,城外沃野千裏,邗溝兩側,灌溉了無數農田,鬱鬱蔥蔥。


    平安縣城旁邊的邗溝,就是後世江蘇的白馬湖,江蘇人應該都知道,太湖、洪澤湖、高郵湖以及白馬湖成子湖等,都是江蘇境內最重要的湖泊,江蘇被稱為魚米之鄉,這些湖泊功不可沒。


    而漢代的廣陵郡,範圍大概是江蘇北部。高郵湖、白馬湖和成子湖,就在廣陵郡境內。不過此時這些湖泊還沒有完成成型,現在還隻是一些中小型湖泊群,並沒有連接在一起。


    比如白馬湖目前屬於古瀉湖,在平安縣城西北方向,坑坑窪窪形成數十個大小湖泊,這些湖泊在春秋戰國時期,由吳王夫差進行溝通梳理,挖建渠道,成為了邗溝。


    邗溝連通淮水與長江,一直以來是揚州人北上的必經之路,後來曹魏時期的陳登,以及隋煬帝楊廣,都在邗溝的基礎上擴大,形成了著名的大運河。


    此時春風微撫,邗溝水波蕩漾,兩側湖泊在暖暖的春日陽光之下,泛著金閃閃的亮光,偶爾還有大魚躍出水麵,卷動著湖麵波光粼粼。


    廣陵在遭受到笮融禍害之前,是相當繁榮的一個郡。


    在和帝時期,廣陵人口多達十餘萬戶,約五十餘萬人口,和下邳一樣,物產都極為豐富。


    後來笮融為廣陵太守,因為他為當地豪族,且篤信佛教,因而大肆搜刮百姓,建立佛寺,宣傳佛法,讓百姓苦不堪言。


    等到曹操殺了笮融,又下令拆毀大量佛寺,打壓佛教,恢複官府秩序,組織生產,在去年的四月份,就已經種下了大量的占城稻,且在去年八月份的時候,廣陵就收割了一茬,各地官府之中,保留著大量的占城稻稻穀。


    占城稻三到四月份就能夠收割一茬,因此可以與普通水稻形成雙季稻,今年春耕時,種的是普通的水稻,一月份種下,六月份收割,然後六月份再種占城稻,到九月底,又能收割一次。


    在曹操的設想當中,如果能夠持續不斷地這樣作為,那麽他的糧草問題,就能夠得到充分解決。到時候下邳也如法炮製,兩地屯田,必能收獲滿滿。


    可惜去年年末,呂布趁著曹操劉備孫堅袁術等人軍閥混戰的時候,趁亂奪取了此地,將整個廣陵郡納入了自己的麾下。


    呂布占據此地之後,衛覬負責內政處理,先是廣張安民榜,安撫各地鄉民,同時督促春耕事宜,盡快將雙季稻的進程盡早完成,算是順著曹操的規劃在繼續做,隻是獲得的糧草物資,那就不關曹操的事了。


    而呂布則是在淮水南岸布防,駐軍於盱台淮陰等地,利用波濤大河,阻攔曹軍和張飛典韋的兵馬。


    那為什麽他現在在平安縣城呢?


    因為平安縣城位於盱台淮陰的後方,屬於糧草運轉中心,他本人坐鎮在此地,同時還可以防禦西麵從下邳方向打來的曹軍,可謂一舉兩得。


    你沒有看錯。


    廣陵郡,真的有個地方叫平安縣。


    而且這個平安縣,就位於邗溝東岸,扼守淮河南北,南麵可以防止從長江方向北上的敵人,北麵可以防止從淮水南下的敵人,西麵可以防止敵人從下邳九江等地進攻,談不上兵家必爭之地,卻是個交通要道,連通南北的運河樞紐。


    曆史上曹操為了對付孫權,就將淮南百姓全部遷往淮北,平安縣城便失去了它溝通南北的作用,因此才被廢去。不過那是二十年後的事情,至少現在它依舊連通著邗溝運河,對於要扼守住廣陵的呂布來說,非常重要。


    此時此刻,楚....哦不,呂布才剛剛完成了對淮河以南幾個重要城鎮的軍隊駐紮工作,衛覬在上個月一直在廣陵縣城安排春耕的事宜,這次馬不停蹄地趕到平安縣,同時還有張楊,呂布軍三巨頭齊聚於此。


    這一個月來,呂布和張楊禦敵於外,衛覬穩住郡縣人心,暫時將廣陵郡控製住。但此時眾人卻不得不聚於此地,因為曹操回師,劉備也派張飛典韋南下,這對於呂布來說,會是個很大的危機。


    三人坐於堂內,等到倒酒的奴仆離去之後,呂布才舉起酒杯,對二人說道:“稚叔、伯覦,這一月來,多虧二位,才能暫時安穩下來,我們共飲一杯,再議大事。”


    “好!”


    二人舉起酒杯,一同飲下。


    等喝完酒之後,呂布才擦了擦嘴,對衛覬說道:“伯覦,我們雖得廣陵,然敵人依舊在側,曹操劉備來勢洶洶,如何是好?”


    衛覬沉吟道:“將軍,還記得我之前對你說過的話嗎?”


    “什麽話?”


    “那年還在濮陽,我就跟將軍說過,你不是像曹操袁術他們那樣的地方諸侯,而是效命於朝廷的大員,你在這裏,並不代表你自己,而是代表了朝廷,在攪亂他們的勢力,明白嗎?”


    “自然明白。”


    呂布連忙點頭。


    這也是為什麽呂布和張楊對衛覬言聽計從的原因。


    因為衛覬給了他們二人一個盼頭。


    曆史上,呂布也算是中原諸侯之一,但與劉備陷入爭奪徐州的困境,又被曹操打得狼狽不堪,最慘的時候身邊隻有幾百兵馬,最終失去鬥誌,命隕白門樓。


    而現在衛覬到來,自然給了他希望。畢竟相比於四處漂泊,居無定所,能夠得到朝廷的認可,自然成為了他迫切需要的東西。


    “那麽將軍就應該知道,你在背後是朝廷,朝廷就是將軍的底氣。”


    衛覬淡淡地道。


    呂布歎息道:“隻是朝廷又不能幫我出兵,現在劉備和曹操兵馬在即,他們聯合起來,擁兵數萬,我又如何能敵之?”


    衛覬笑著說道:“將軍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張楊說道:“伯覦,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到底什麽意思,就跟我們說清楚吧。”


    “是啊。”


    呂布說道:“如今敵人如虎狼一般環伺,眼看就要打過來,再不想對策,怕是連廣陵都待不下去了。”


    衛覬便笑著說道:“我的意思是,既然將軍來此,是朝廷的意思。那麽將軍以為,朝廷會坐視不理,看著劉備和曹操聯軍一起對付將軍嗎?”


    “你的意思是?”


    呂布隱隱猜到了點什麽,試探性問道:“朝廷會出手相助?”


    “自然。”


    衛覬微微一笑道:“朝廷絕不會坐視不理。”


    呂布的存在,符合劉虞楊彪趙溫朱儁那幫老臣的利益,同時也符合青州的利益,兩邊自然不會看著他死。


    隻是劉備不知道這一點,所以陳暮隻會在暗中幫助呂布,而朝廷,卻可以明著來幫他。


    那麽如何幫他呢?


    呂布同樣是好奇朝廷會怎麽幫助他,問道:“朝廷是打算出兵相助嗎?”


    衛覬搖搖頭道:“這是不可能的,朝廷的兵馬要防備袁紹,而且洛陽兵權雖在太尉手中,但那隻是名義上,主要兵力還是在關羽手裏,若是明著幫,劉備肯定會狐疑,因而隻能暗中相助。”


    “如何暗中相助?”


    呂布又問。


    “自然是幫將軍調離走劉備的兵馬。”


    衛覬笑道:“之前我就跟將軍說過,曹操這些人是聽調不聽宣,而劉備則要顧及他漢室宗親的臉麵,因而對朝廷言聽計從,若是朝廷有詔書下來,他一定會撤兵。”


    “哦?”


    呂布忙追問道:“是什麽詔書。”


    “自然是將軍日思夜想的那一封。”


    衛覬微笑不語。


    呂布與張楊對視一眼,張楊便問道:“可有我的?”


    “都有。”


    衛覬說道:“早在一月之前,我就以二位將軍的名義向朝廷上供,相信詔書應當已經不遠矣。”


    “哎呀呀。”


    呂布撫掌大笑道:“伯覦,還是你有遠見,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謝你。”


    衛覬向著西北方向一拱手,笑道:“將軍若是想謝,就謝朝廷吧。這是朝廷的恩典,待將來天下平定,朝廷也不會忘記將軍的功勞。”


    “朝廷的恩典,我自然掛懷於心,不過伯覦之功,我也不會忘,來,喝酒喝酒。”


    呂布高興不已,舉起酒杯,今日就要酩酊大醉。


    數日之後,盱台告急。


    曹操和張飛典韋聯軍,渡過了淮水,向著平安方向而來。


    之前他們一直沒有進攻,就是被淮水阻攔住。


    曹操沒有得到九江,就無法繞開淮水,從廣陵的南麵進攻,便隻能繞道沛國,從沛國回下邳,與曹仁夏侯惇部匯合之後,再從下邳南下。


    劉備在回平原之前,留下了張飛典韋田豐處理呂布的問題,他們兵馬合起來有接近兩萬人,加上曹操三四萬大軍,合起來差不多有五六萬之眾,浩浩蕩蕩,絕非呂布這一萬多人馬可以抵擋。


    因此盱台幾乎沒有任何抵抗,留守的呂布部將幹脆棄城而逃,呂布派成廉魏越領三千人在淮陰,自己領兵一萬,駐紮在平安縣,扼守住邗溝,阻攔聯軍進攻。


    這一日,聯軍抵達邗溝西麵,被運河擋住了去路,又耽擱了幾日之後,這才從下遊渡口處陸續渡河,數萬大軍包圍了平安縣,兩座營盤連營數裏,將小小的平安縣城圍得水泄不通。


    “奇怪。”


    待兩日後,營盤建起來,郭嘉和曹操在城外山坡上觀望城內形勢,看到平安縣城城門緊閉,城樓上士兵戒備森嚴,絲毫沒有打算出城騷擾的意思,讓郭嘉很是納悶。


    曹操點點頭,說道:“是有些奇怪,不過呂布一匹夫爾,沒有想到那麽多,也很正常。”


    郭嘉搖搖頭道:“觀呂布之前的行蹤,可不像是匹夫行徑,我懷疑他背後有高人。不然的話,也絕不會能夠陰襲我們兗州,最後又奪這廣陵之地。”


    “奉孝的意思是?”


    曹操納悶道。


    郭嘉說道:“平安縣扼守邗溝,南來北往,乃是交通要道,呂布若是聰明,絕不會放任我們過來,正常情況下,肯定要毀壞渡口,將所有船隻銷毀,防止我們渡河。甚至派出騎兵,四處遊弋,將我們攔在邗溝之外才是正道。”


    “可是呂布卻毫無作為。”


    曹操接過他的話茬。


    郭嘉點點頭:“不錯,這很奇怪。而且我們大軍抵達之後,他絲毫不為所動,像是已經認命了一般。若是認命的話,開城投降,豈不是最好的抉擇?”


    曹操眯起眼睛,遠遠地看著遠處城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先前呂布多番奇襲,找準機會都打在了他的薄弱處,將他趕出兗州,怎麽看都感覺不像無能之輩。


    特別是逃離兗州,直取廣陵,可謂是一招死中求生的妙招。


    畢竟呂布在兗州,四麵皆敵,連袁紹都不待見他,下場隻會是被各方圍剿而死。


    現在逃到廣陵來,乃是魚入大海,南可下江東,西可取豫州,北還可趁劉備和袁紹糾纏之時,謀奪徐州基業,至少不像在兗州那樣被動。


    而之前還妙招頻出,現在卻忽然降智,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過來,也不橫加阻撓,確實有些不對勁。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不管怎麽樣,大軍都已經出動,自然也隻能一杆子打到底,何況他已經出兵。


    大軍抵達平安縣城之後,曹操馬上做了幾個部署安排,派一路人馬北上取淮陰,又派一路人馬南下取高郵,進攻廣陵、海陵等地。


    一是為了防止呂布逃跑,二是為了控製南北要道,怕呂布的盟友袁術趁著這個機會,從邗溝北上援助他。


    曹操留下了袁術,是為了讓揚州水更混,可不希望他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搗亂。


    大軍休整數日,後續的糧草也慢慢到齊。


    自從丟了兗州之後,曹操的糧草就出現了很大問題。雖然兗州失而複得,但之前的存糧都被呂布帶走。原本寄希望於占城稻能發揮作用,結果才收了一季,又被呂布占了廣陵,讓曹操糧草幾乎到了匱乏的地步。


    好在去年的秋糧算是收了上來,因為南方戰亂的時候是發生在去年六月,一直打到今年年初,整整大半年的時間,呂布從兗州離開的時候,隻帶走了春粟,秋天的宿麥還在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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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的宿麥收上來之後,曹操好歹喘了一口氣,但由於兗州依舊處於戰亂恢複階段,收上來的宿麥依舊不多,哪怕戲誌才多方維係,也隻夠大軍數月用度,而且之前曹操就已經在汝南和九江浪費了很多時間,現在糧草隻剩下約三個月剩餘。


    因此曹操必須在三個月內解決掉呂布,對於這一點,他還是信心滿滿,因為劉備派了張飛和典韋過來協助他,攻擊成本兩家均攤,最後得到的利益他照單全收,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嗎?


    在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二月中旬,曹操和劉備的聯軍,正式準備攻城。


    數萬大軍聚集於城外,在這些日子裏,他們也沒有閑著,打造了大量的攻城器械,就準備將小小的平安縣城打為平地。


    呂布來到城頭上觀望,隻見城外旌旗招展,數萬大軍整齊有度排列,烏壓壓一片,一眼看不到頭。


    “伯覦,他們攻城了。”


    “嗯。”


    衛覦笑道:“將軍不用急,這仗打不起來。”


    呂布道:“消息確鑿否?”


    “放心,使者已經抵達,今日就應該到了。”


    衛覬做出了保證。


    這讓呂布稍稍安心,站在城頭上,忽然望向遠方,問道:“那是不是使者的車駕?”


    衛覦看過去,就看到西南方向官道之上,有馬隊緩緩駛來。


    令人奇怪的是,馬隊沒有車輛,全是騎兵,約二三百人,領頭的卻是個年輕小將,手中有一把長長的大刀,看外形,竟頗似關羽的青龍偃月刀。


    “應當便是了。”


    衛覦點點頭,從徐州往洛陽一來一回也不容易,不過按照路程推算,應該也差不多是這幾日。


    那邊曹操和張飛點齊了兵馬,就準備攻城。


    卻在此時,曹操在外圍的斥候回來報告道:“報,明公,朝廷使者來了。”


    “朝廷使者?”


    聽到這個節骨眼上冒出個朝廷使者,曹操頓時吃了一驚,忙問道:“使者在何處?”


    “剛剛過了河,往平安方向而來。”


    “領我去看看。”


    “唯。”


    斥候就帶著曹操過去。


    曹操這邊往使者那邊方向去,張飛典韋那邊也得到了消息。


    聽聞是朝廷的使者,田豐讓典韋留下來領軍,自己與張飛過去看看什麽情況。


    兩方人馬一起向著使者方向過去,還未等他們的馬匹走出百丈遠,平安城的城門忽然打開,呂布與數名騎士奔了出來。


    “止戈,止戈!”


    他這邊城門打開,頓時將城外嚴正以待的士兵嚇了一跳,以為城內的人要突襲,紛紛將原本握著的武器架下來,在外麵形成槍盾陣。


    不過這邊領軍的夏侯惇和典韋都紛紛讓士兵們停下,因為他們看到呂布隻是數人出來,而沒有大軍隨行。


    如果這個時候士兵們按捺不住殺過去,呂布再次回到城裏,有可能被打亂陣型。


    反正隻要呂布不去追殺曹操就行。


    夏侯惇曹仁暗中命令一些士兵攔在了西南方向,讓呂布不能過去。


    但過了片刻,士兵們就放開一條道路,在曹操郭嘉,張飛田豐的陪同下,一年輕小將大搖大擺地走入了軍陣內,向著城外空曠的空地走去。


    “這小子倒是神氣。”


    張飛看著自己那侄子,嘴裏嘟囔了兩句:“等你宣讀完詔書,三叔要狠狠地打你屁股!”


    田豐瞪了他一眼,低聲道:“小聲點,關平現在是朝廷使者!”


    不錯,這次的朝廷使者,正是關平。


    一般人以為,去宣旨的肯定是太監,但實際上並不是。


    不管是漢代還是後來各朝廷,太監宣旨隻是其中一種方式,除了太監以外,朝廷大臣都可以是使者,甚至如果規格很高,連三公九卿都可能是朝廷的使者。


    比如曆史上劉辯就曾任讓太尉馬日磾,太仆趙岐出使汝南,結果被袁術扣住,導致馬日磾氣得吐血而亡,就是典型的例子。


    關平今年已二十歲,劉虞為了籠絡關羽,給關平舉了孝廉,現在是朝廷的一名尚書郎,自然可以出使。


    就看到他在眾人簇擁下,來到空地中央,大聲道:“呂布何在?”


    “可惡。”


    呂布在心裏暗罵了一句。


    自己都四十多歲了,卻被一年輕的毛頭孩子直呼姓名,著實令人不爽。


    可又沒辦法,人家是朝廷使者,地位尊崇,即便十分不敬,那你也得受著,誰讓他代表的是朝廷呢?


    呂布翻身下赤兔馬,與張楊衛覦等人走過去,不情不願地拱手彎腰行禮道:“布見過使者。”


    “永漢元年,漢天子劉虞詔書!”


    關平將詔書取出來,念道:“呂布早年雖事與國賊,然及時醒悟,親手剪除董卓,於國有功,又驍勇善戰,剛威果敢,今既願為國效力,朕自當勉之。遷溫侯,拜徐州牧,望你好生治理地方,為國分憂。”


    “多謝天子!”


    呂布大喜過望,這下他終於名正言順了。


    而旁邊的曹操睜大了眼睛,隻覺得頭痛欲裂,腳步虛浮,像是要昏厥過去。


    之前呂布雖然偷襲了兗州,自立為兗州牧,但卻並沒有得到朝廷承認。


    朝廷的官方兗州牧,一直是曹操。


    現在這一道詔書下達,直接就讓呂布變成了合法的徐州牧。


    瞬間就讓曹操的野心,竹籃打水一場空。


    怎麽能不讓他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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