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送回來了?那我們現在就帶他們走吧,還等什麽!”剛一聽到薛強送來的消息,蕭傾雅便騰的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當即一副躍躍欲試去救人的模樣。5


    “不,傾雅再等等,我們要等到入夜後再行動。”上官淺落抬起手,搖指了指天際,示意小女人勿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可是,我們不是都要衝出去嗎?白天和晚上有什麽區別嗎?!”這一點上,蕭傾雅真是搞不懂了,早前王賢捎話來說這偌大的平陽城如今隻許進不許出,那他們想喬裝打扮混出城的計劃也就算就此打住了,既是早晚都要殺出去,那白天與晚上還會有什麽區別嗎?!


    “當然。有!”上官淺落微微頷首,眼前的女子什麽都好,就是這魯莽的脾氣真是與生俱來的,這麽多年了,竟是一點未變,這倒是讓他略感無奈的輕搖了搖頭。於是,上官淺落隻得細細將營救敖家祖孫的計劃為何要推到夜裏才穩妥的緣由一一說給了小女人:“一旦入夜就方便了侯六兄弟,有侯六兄弟這等技藝高超的飛賊在,我們還怕救不回敖大娘和小豆子嗎?另外,一旦入夜,兵家都會犯一個致命的錯誤!”1awgu。


    上官淺落微微一笑,好似提點般,並未把話說完,而是等著蕭傾雅將自己的話接下去:“入夜後,人困馬乏,確是容易放鬆警惕。”這一點蕭傾雅倒是格外讚同:“隻是……他們明知我們要去,該是會換人輪班看守吧。這一下不就由回到原點了。所以我才說白天和晚上沒什麽區別的!”


    “不,公主,若是按照上官公子這麽說的區別可就大了。”薛強對於上官淺落的計謀,早已心領神會。顧才幫忙解釋道:“上官公子看來是早有打算,要伴夜而行了。”


    “沒錯!”上官淺落暗暗地拍手道,這薛強不愧是研製黑火藥的聰明人:“用薛強兄弟的爆杆聲東擊西,先滅掉他們的火把,一旦入夜……”上官淺落不需說,隻需微微的勾唇一笑。17385202


    “敖大娘家已被燒毀,四周的村民也生怕牽連與他家劃出了界限,能搬的幾乎都搬走了。也不怕會突然來人壞了我們的好事,所以,一旦入夜,有侯二哥在,再加上王賢大哥對村中地形了若指掌,那這村裏豈不就是我們的天下了。”此時此刻蕭傾雅才後知後覺道。


    “對。再加上,嶽雲兄弟早已聯絡好人來接應,我們隻需裏應外合,便可逃出這平陽城!”薛強連忙道。


    “不,不隻是逃出平陽城。”上官淺落的大手緊緊一攥拳道。


    “莫不是,上官兄弟,你有意要拿下這平陽城?”薛強大膽的猜測道,眼前人運籌帷幄的本事,他不是沒見過,若說上官淺落有這個打算,別人聽了也許會嚇一跳,可是薛強卻不會,因為他相信上官淺落有這個本事。


    “不。”上官淺落微微一搖頭,唇角兜揚苦苦一笑:“要拿下這平陽城談何容易,但我同樣不會讓他們好過!”雖說不是拿下整座平陽城,不過上官淺落此次要取的,恐怕比這整座平陽城的分量還要大的多。夾答列傷


    天色漸暗,月兒仿佛也似有意相助蕭晴般,藏身在雲中久久不肯現身,而此刻正是應了那麽一句話,月黑風高夜,打家劫舍時。


    一支破羽箭劃破長空。隻是瞬息的時間,南陽軍士點亮的數隻火把,竟是被這一支破空箭,一箭貫滅了。


    “大栓好樣的。”蕭傾雅用人唯賢,上一世便知這齊家的長子是用箭的好手,所以特意安排他來射滅那照亮的數隻火把。


    此番舉動,則是引來眾人的側目,這公主真是好生的怪異,明明是第一次見麵,卻知道大栓竟是用弓如神,這簡直就是神了。而大栓自己也覺得奇怪不已,他與這女子分明就是第一次才見,這女子怎麽知他的手段,且特意為他安排了這樣的差事。


    “二栓接著。”正說著,嶽雲便將手中的一把單刀作勢要拋給赤手空拳的二栓做兵器,誰知,這一幕剛好被一眼瞥見的蕭傾雅出言打斷。


    “嶽護衛,二栓不用刀的,他用是袖裏的雙刺。”而二栓與薛強正要說些什麽,卻不曾想,自己口中未說出的話,竟被眼前的女子全然說了出來。


    “這……”不單齊家兩兄弟傻了眼,就連在一旁聞聲的眾人又一次皆在紛紛心中喟歎不已。


    且不說二栓從未露過手中的雙刺,就算在王賢與薛強,侯六麵前,他也是已用刀來遮掩手中的兵器,隻是這女子究竟是怎麽知他的武器是雙刺的?!眾人關注的視線,又在一瞬間凝向了蕭傾雅。


    蕭傾雅忽的意識到了什麽,嗬嗬地笑著,輕輕一掩小嘴:“我是那日無意時不巧看見的。”說著還目露殲詐之色,指了指二栓腰際別的略有些鼓鼓囊囊卻不太明顯的一處。


    隻是這一點哪裏能讓人信服,就腰際這一處鼓囊就能被懷疑,且還不是如此明顯,那豈不是人人都成神了。


    “咳……是有人曾經騙我說身上藏了棍子,實際上……”出於無奈,蕭傾雅隻得將上官淺落當初欲蓋彌彰的謊話搬了出來。


    “哦?!”眾人的視線頓時一偏轉,又一瞬間全都投注在正在下達任務的上官淺落的身上。


    上官淺落先是被眾人盯的一愣,再是毛骨悚然的察覺了小女人好似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於是他隻得將這樣的話題做了終結:“敵方營火都滅了,還不去救人,等什麽呢?”


    “是。”迫於上官淺落是這次突圍的總指揮,眾人皆是誰也不敢得罪與他,於是這樣的話題暫且隻能作罷,隻是眾人心中那叫一個恨啊,若是總指揮說得多一點,或者是公主再說的細一點,怕是這次就有趣多了。


    “傾雅,你過來!”蕭傾雅剛剛要貓腰脫逃,卻被上官淺落一句話,悻悻地拎了回來。


    “哦。”蕭傾雅怕死地縮了縮脖子,她知道她剛剛不該掀他的老底啦,可是若是不掀他的老底引得那幫惡棍的注意力,她又怎麽遮掩得過去。


    “小心點。一會兒別跟我衝散了。”隻是上官淺落喚小女人來,也隻是這樣的關切的交代了幾句,對於她剛剛的借題發揮並沒有深究。


    “明白!”蕭傾雅得意的一揚嘴角。這個上官淺落,她真是越來越中意了,且不說他那過人的頭腦,單是他那容人的氣量與豁達的胸襟,就足以讓她蕭傾雅拱手稱頌了。隻是,蕭傾雅哪知,上官淺落早已在心中狠狠地為她今日的所作所為記下了深深的一筆,待到他日,再與她一並的清算。


    也就在此時,上官淺落聲東擊西的策略奏效。南陽負責把守的重兵,在那爆杆轟鳴時,便被引向了林地深處。而他們則是選擇就在此刻突襲。


    衝出的眾人,隻是叮叮當當的與人刀劍相過。


    再是聽到一句兜長音的黑話:“風緊扯呼!”這是侯六用來喚眾人離去的信號,證明他已經尋到了敖大娘和小豆子,更是已將他們救出,轉送到安全的匯合地。


    “撤!”上官淺落大手抬起,倏然再是朝天一拋,揚起一隻璀璨的信號彈,南陽的兵士還以為這又是那威力無窮的爆杆呢,皆是紛紛趴到在地,使勁地已手蓋住了頭部等重要部位。


    隻是那信號彈卻是無聲的煙花彈,它在空中開出一朵朵姹紫嫣紅的溢彩,便隱隱地沒入了黑暗的蒼穹裏。


    “被騙了,你們都趴著幹嘛?!”待到徐玉萱聞訊趕來時,隻看見一抹黑影魚貫而逃:“可惡!抓住她,那就是蕭傾雅,蕭晴國公主,別讓她跑了!”徐玉萱不愧為蕭傾雅同軍共事多年,在那逃竄的人影之中,一眼便將蕭傾雅揪了出來。


    彎弓搭箭,弓引滿弦,箭在弦上,稍稍一鬆。嗖的一聲,破弦之箭,朝著那逃跑的小人兒全無防備的背脊就衝了過去。


    隻是就在箭即將正中目標之時,‘當’一雙銀勾的雙刺,輕輕地一撥,再是用力的一挑,那飛翔的羽箭便被狠狠地甩在了一旁的地上。


    “啐,這小將真狠,怎麽就喜歡玩陰的?大哥,給他點厲害嚐嚐!”二栓一句話。


    那奔跑中的大栓,穩穩一定身,倏然回身之時,手中長弓已如滿月。再是嗖嗖嗖的幾聲,數支破羽箭故意吊高角度,如雨般隻砸向亂糟糟的南陽軍兵群。


    頓時南陽軍中大亂,眾人一邊躲避著那砸下來的羽箭,一邊小心翼翼地守護著那統禦全軍的徐玉萱。


    “呂軒小將,小心!”左邊一推,右邊一擋,徐玉萱差點被擁擠的人群擠成人餅。


    隻是眾人的擔心確是多餘,那如雨般砸下的箭雨確是並無傷人之意,看似刀劍無眼,而那箭卻宛似長了雙眼睛般,專紮沒人站的地方。


    “可惡,我們上當了!”南陽軍中頓時炸開了一片的軒然大波。


    “哈哈。”蕭傾雅回頭一眼,就禁不住爆笑出聲。


    “大哥,你可比那南陽軍中的小將壞多了。”二栓也是邊逃邊捧腹大笑,邊笑邊讚歎連連。


    “該!這就叫做惡人還需惡法醫。”對於箭法,大栓可以是有十足的把握與信心,普天之下能箭術上能贏得過他的人,怕是隻有他的師父了吧。隻是數年未見,他的箭術更是見長了,而師父呢?!


    後有追兵,一行人與侯六營救出的敖大娘回合後,便紛紛躍上了,早前早已安排好的馬匹。連夜的遁逃,必須要有馬才行。


    王賢帶著自己的老父親,大栓載著敖大娘,二栓抱起小豆子。


    “你們從東側,我與嶽雲繼續前行,我們城門口匯合。”上官淺落早就打算好了,兵分兩路,從城中脫逃,拖家帶口走東側,那裏有人接應不說,而且,也可以由他們引開官兵,保證安全。


    “我也同去。”蕭傾雅一泊馬頭,追著上官淺落跑了出去。麽在淺欲便。


    “你跟他們走東側。”隻是上官淺落哪肯讓小女人跟隨自己以身涉險,自是要求蕭傾雅與眾人同路。


    “那徐,呂軒認識我。”剛剛喚出徐玉萱的名字,蕭傾雅又連忙改口道:“若是她在你們當中見不到我,定然會起疑心的猜到我們是兵分兩路,屆時……”剛剛若是不被徐玉萱看見便也好了,既是被她認出來,那她蕭傾雅便是無法再逃了。


    “上官,公主說的極是。她認識公主,若是看不見公主與我們在一起,怕是會懷疑!進而去追趕敖大娘他們。”嶽雲也及時出言道,他知道上官淺落想要保護蕭傾雅的心情,更是能體會其的良苦用心,就像他當初想要傾盡一切護徐玉萱周全那般,隻是如今牽連甚廣,稍有不慎便是全盤皆輸。


    上官淺落隻是垂頭低低地思索了片刻,大手一撥禦雷者的韁繩,狠狠地勒緊:“好吧,不過,你要記住,時刻跟住了我,不可以硬拚!”隻是他能給小女人最後的叮囑,隻要她在他的身畔,哪怕舍棄他自己的性命不要,他也會盡力地護她周全的,就像當年,她也曾那樣對他一般。輪到他時,他也不會有半刻的猶豫。


    “明白。”蕭傾雅重重的點了點頭,她不明白,越到危急關頭,為何眼前的男人越是鎮定的原因,她更不明白,為何她在他的身邊,就會有一種說不出的熟識感,以他的話,他們該是沒見過才對啊,隻是為何,她對他卻是如此的熟悉,總好似不是第一次相見般,好似許久以前便已熟識。他給她的記憶,不該是隻有上一世以及現在的這一些,而是該有更多,隻是她卻根本憶不起。


    也許,她該將上官這一姓氏說與她的父王,試探性的問一問,也許能問出什麽也說不定。也許,總有什麽緣由是她不知道的,也許……


    “走吧,出城前,我還要去見一個人!”說著,上官淺落手探向懷中,掏出那隻銀質麵具穩穩地嵌於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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