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上官淺落的話,嶽雲與唐紹祥不由的相視而笑,心中紛紛暗道:合著這還有個比他們更甚的妻奴啊!隻不過,眼前人行事作風太過正派,卻是沒有把柄可供他們做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夾答列傷不然,這事他們豈能放過。想來,上官世家唯一的嫡係傳人竟也是同他們一樣,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咳,笑什麽?把柄都在我手裏,就不怕我哪天說走了嘴?!”上官淺落唯一一次漲紅了臉,好在銀麵遮臉,沒被身畔的兩人當做笑話看了去。


    “不敢不敢!我還要去清點兵馬!先走一步,恕不奉陪!”嶽雲尋了個借口,趕緊腳下抹油。


    “我剛想起來,我那還有吩咐他們辦的事沒交代完呢。上官,我也先走一步,你慢慢繼續哈!”無事攪虎須,非死即傷,唐紹祥可是吃盡了這樣的苦頭。學著嶽雲也後腳溜之大吉。隻是沒走幾步,忽的又轉頭,折了回來,他的問題還沒問完呢,剛問了一個,還有一個呢,怎麽能走呢:“那個,上官……”


    “怎麽?”上官淺落不悅的眉頭一擰。


    聞唐落事淺。唐紹祥察言觀色,不由的心中一顫。他這分明就是不怕死的行徑啊!隻是唐紹祥想不問吧,這問題卻像是一把小撓子。就那麽一下下的搔的他抓心撓肝的難受。反正這口也張了。大不了就是再被眼前人挖苦兩句罷了,他還受得起。打定了主意,唐紹祥這才又開了口:“我還有件事不明白。”


    “恩,你問。”這一次,上官淺落倒是沒像上一次那麽刁難他。


    唐紹祥倍感詫異之餘,還是將心中疑惑大膽的講了出來:“你怎知林奇不在平陽城?”早前,上官淺落就沒有率兵一舉去攻那林將軍的駐地,而是率兵先打的兵營,按照唐紹祥對上官淺落的了解,更是兵家必遵守的鐵的定律,不都是擒賊先擒王的嗎?怎麽今日的上官淺落卻是根本不按牌理出牌呢?!如此看來,那答案恐怕就隻有一個了,那就是上官淺落一早便料定了,林奇早已離開了平陽城!


    “原來是這個,我還以為你要問什麽別的事情!”上官淺落好似是甚感無趣的模樣。


    “別的事情?!”唐紹祥被問的一愣:“比如……”


    “比如你那個小青梅……”


    “你……你就不能不提她嗎?現在是軍事為重!”上官淺落的接話,引得唐紹祥窘的滿臉通紅。


    “你就沒看出,他對你早就起了疑心嗎?”上官淺落徐徐道。


    “她?!”由於話鋒轉換的太快,唐紹祥竟一時沒反應過來,一門心思還撲在他的那個小青梅的身上。


    “哎!”上官淺落禁不住又是深深一歎氣,到底是誰不讓他提的,此刻竟是想的如此出神,這怪他嗎?!“唐副都尉回神了,再不回神口水就流出來了!”上官淺落再次奚落道。


    “上官,你真是壞到家了。”唐紹祥再貶損上官淺落的同時,還禁不住抬起手真去擦了擦下巴。5


    上官淺落再次竊笑連連:“他之所以會派你守著那陶望三,為了什麽,難道你心裏還不清楚嗎?他分明就是早就料到你會反,所以故意不留兵權給你!”


    經上官淺落這麽一說,唐紹祥這才反應過味兒來。


    “你又派兵駐守平陽城,他明知你會反,難道還留在這,等著送命給你收嗎?”上官淺落一語點醒夢中人。


    “你這麽說也有道理,隻是他這樣做不是白白犧牲了那女人!”上麵那些,唐紹祥都能明白,隻是這一點,唐紹祥卻真是想不透了。


    “不。他料定我們不會殺她,才故意要她來的。”上官淺落就好似是林將軍腹中的蛔蟲,竟是將對方的打算猜得分毫不差:“有嶽雲在,有你在,況且你們又皆知她乃一介女流,但凡是個男人,又豈會對個女人痛下殺手。而且,就算真的殺了她,也許對他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上官淺落的一番話,引得唐紹祥不免一陣唏噓。那林奇真的如此狠心嗎?!竟連真心為他女人都可以派去送死?!是當真如此?!還是一切隻是上官淺落的猜測而已。


    “隻是,他卻猜錯了!”上官淺落再次目視前方,回歸最初的模樣,屹立如同一尊不朽的豐碑般:“嶽雲與你皆不是掌握那生殺大權之人。”上官淺落不免搖頭興歎不已:“你可知她是誰?!”


    “據我所知,她好像是南陽丞相的嫡女。”唐紹祥連忙將自己所知之事,告與了上官淺落。


    “那就不會錯了!”上官淺落微微頷首,卻吐出一句讓人猜不透的話。


    “什麽不會錯了?!”唐紹祥不免好奇道。


    “你不是要忙嗎?快去忙吧,還是想再聽我揭你兩句短?!”


    上官淺落好似有意回避,既是如此,唐紹祥自是也不好多問,這又聽見,眼前人又要揭自己的短,更是敢多留,連連回道:“不了,不了,我還是去忙我的好了。”


    自唐紹祥離去,那片空地上便隻剩上官淺落一人,他目視前方,好似有心事,隻是他到底在想什麽,卻是無人可知,更是無人敢妄自猜測!


    aaa


    “你確定他是這樣說的?”聽到徐玉萱帶來的消息,林將軍竟是驚愕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末將十分的確定。”徐玉萱篤定道。當時她可是親耳聽見上官淺落自保姓名的。


    “原來命運竟是如此的巧。”林將軍唇角一扯,不禁苦澀的笑了笑,怪不得嶽雲會降,怪不得就連那他料中會降之人,竟會在這麽短的時間也降了,原來一切並非偶然,而是必然。


    光看林奇的表情,徐玉萱便知這裏麵的事情怕是不簡單,於是她大膽的追問道:“莫不是將軍認識這上官淺落?”


    “恩,不過也隻是聽聞而已。”林奇好像有意隱瞞,遮掩的那麽一說。


    “哦?!不知將軍可否與末將講講此人的來曆?!末將著實對此人略感好奇不已。”眼前男人的神色可不像是他話中說的那般,徐玉萱又怎能看不出來,隻是她不好意思戳穿便是了。這才尋了個借口,拐彎抹角的打探了起來。


    “此事說來話長,要說就要從滅亡的北燕舊事說起。”


    “恩。”徐玉萱微微頷首,更是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曾經的北燕富饒且美麗,曾有不滅之都的美稱,而北燕王膝下更是有一兒一女,想來該是富國之都,綿延不衰了。不過,也許是北燕王老邁,所以便做下一項錯誤的決定。也正是這一錯誤的決定,將那萬年不滅的古都葬送於一夕之間!”


    “是怎樣的錯誤決定?”徐玉萱聽到這裏,再也坐不住的伏案而問。


    “北燕國之所以綿延萬載,全是祖輩遵循著一項鐵的定律,循規蹈矩所致。而這鐵的定律便是王位隻傳男不傳女。”說到這裏林將軍微微一笑,好似在等著眼前人的認同般。17419958


    隻是徐玉萱作為千年後的異世來客,卻不曾與男人想法一致,在她認為,王位傳男傳女皆是一樣,最重要的是那繼承人一定要是個明君。隻是奈何眼前的男人竟是在等她的認同,為了將這個故事聽完,徐玉萱隻得隱去真心,故作讚同的微微頷首。


    得到認同,林將軍這才肯將未說完的話繼續下去:“北燕王聽信小人讒言,廢去了當時的太子,改立公主為王,更是天真的對這公主給予很深的厚望,還親手將那北燕的振國之寶傳於她,隻是,北燕王千算萬算竟沒有料到,這公主竟會夥同敵國,就在登基的前一晚,謊稱遺失了那振國之寶,而連夜逃離了皇宮,更是勾結了當時的兩個邊陲小國,與繼任的北燕太子兵戎相向,這才招致了北燕的覆滅!”


    “這……”乍一聽林將軍所言,好似錯全在那北燕公主身上,隻是,徐玉萱卻覺得,這故事卻像另有隱情,讓人琢磨不透:“將軍怎會對那亡國北燕如此了若指掌?”


    “我也是從小愛聽這樣的率兵打仗的故事,顧才從家父口中探來的。”林將軍微微言道。


    “原來如此。”徐玉萱頻頻點頭。看似,她對男人口中的話深信不疑,實則,她是滿腹的猜疑。真的是探來這麽簡單?!怕是不見得吧!且早前的一幕幕更是讓徐玉萱不由的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她竟是萬萬沒有料到,林奇派她去追那蕭傾雅等人,而他自己竟在未知會任何人的情況下,先行帶兵撤離了平陽城。她如此真心待他,竟換來他的棄之不顧。莫非這個男人,真如蕭傾雅口中說的那般,當真要不得嗎?!1b5j4。


    “那將軍所言的北燕,與那上官淺落又是何種關係?”其實徐玉萱心中已猜了七八分,卻不曾說出,而是故意裝作糊塗的去問男人。


    “他還能是誰?平日本將軍見呂軒小將睿智過人,怎麽今日卻是糊塗了?!”就憑徐玉萱的小小伎倆,還能瞞得過林將軍的法眼,他自是早將眼前人看得透透的了。


    “末將愚笨,還望將軍指點。”徐玉萱暗暗一垂頭,繼續裝糊塗道。


    “上官世家便是當初助那叛國公主之人。更是那叛國公主得以仰仗的夫家。而嶽家與唐家當初都曾助過那叛國公主一臂之力,所以他們統統靠不住。”


    “那將軍當初又為何要用他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是兵家的一項鐵律,眼前人該是深知這一點啊。何況他是明知他們不可信,卻還是任用了他們,這竟是意欲何為?!這一點真是讓徐玉萱愈發的領悟不透了。


    “物盡其用,人盡其才。況且他們又有這個利用價值,且甘願唯我所用,哪怕隻是一時,也可以拿來作為抵擋!”


    林奇的一席話,講的徐玉萱憑空盜了一身的冷汗,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先是以花言巧語哄騙了蕭傾雅,他明知那是蕭晴國的公主,還敢那麽的誆騙與她,再是明知嶽雲與唐紹祥的身份,卻仍不畏風險利用他們替他賣命一時。就這樣的男人,到底是她南陽的幸,還是不幸呢?!


    若說是幸,徐玉萱卻是當真說不出南陽幸在哪裏。若說是不幸,她倒是能說起許多,他日一旦此人反了,怕是不止南陽一國會遭殃,必然會禍起蕭牆!也許正因此,南陽王才特意選了她為他的妻,也許正是因為此,她徐玉萱才更有義務,奉行南陽王的密令,時時刻刻密切的監視著此人的一舉一動。也許正是因為此,那真正的徐玉萱,南陽的丞相嫡女才會跳湖自盡身亡。因為這樣的壓力,不是隨便一古代女子便能輕易承受得住的。而她卻能,因為她身自異世。


    aaa


    “你就一點也不好奇?”待到蕭晴的大隊人馬全數駐紮進了平陽城,上官淺落更是處理完一切的後續事宜,又重新換回女裝,這才尋小女人攀談了起來。


    “好奇什麽?”蕭傾雅無趣道。蕭晴重兵入駐平陽,最高興的當屬老元帥,而最不高興的當屬她蕭傾雅了,因為她又成了籠中鳥,被活活的禁足了。更甚至,她還得到了一驚天噩耗。她的父王,也就是蕭晴王要探訪三軍犒勞功不可沒的將士們,不日將來前線。隻是蕭傾雅卻深知,什麽探訪三軍犒勞將士,她那父王分明就是來抓她回宮的。就光憑這一點,已是噩耗中的噩耗,她又怎能高興得起來。別說好奇了,此刻此刻的蕭傾雅都覺得生活全然沒了奔頭,一點活下去的指望都沒了!


    “你就不好奇唐副都尉的小青梅是誰?”上官淺落挑眉道,想故意誘起小女人的好奇心。


    “反正不會在軍中!”蕭傾雅一翻眼皮。


    “當真?!”上官淺落賣了個官司。


    “在軍中?”騰的一下,蕭傾雅猛的挺身而起,拽著上官淺落的手,扭頭就走:“看看去!”剛剛還頓感生活無望,此刻她就容光煥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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