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思傑回到家,果然韓國勤還在書房。他這麽著急回來,確是怕父親睡了,他想問的事兒問不成。


    韓思傑也不兜圈子,直接問:“爸,田鬆權這人什麽來頭?”


    韓國勤似乎是專門等他來問的,說:“他自己倒普通,讀了書,自己上進,走正常的升遷途徑。不過他夫人倒是來頭不小。”


    “是誰?”


    “他夫人姓傅,你想想。”


    韓思傑直覺可能跟什麽中&央高&官有牽扯,可是他一向並不怎麽關心政治,想不起這姓傅的是什麽來頭,隻得搖頭。


    韓國勤失望,順口罵道:“該關心的事全都不知道!”罵完說了個名字。


    韓思傑這下聽清楚了,是新聞聯播裏會頻繁聽到的名字,他以前沒在意,所以一時想不起來。他說:“田鬆權夫人是他女兒?”


    “是。他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們並不怎麽成器,不過在國企裏混個位置。他對這個女婿卻是非常器重。田鬆權有能力,有手腕,心機非常深沉,野心也不小;今年不過四十歲,一路上來,履曆非常好看。他眼看馬上退休,所有希望全在田鬆權身上,自然也是極力扶植他。可以預見的,接下來幾年,這個田鬆權將會升的很快。”


    韓思傑發愁,“家寶最近把田鬆權得罪了。”


    韓國勤倒沒有很意外,問:“怎麽得罪的?”


    韓思傑大致講了一下情況,韓國勤沉思一會兒,說:“倒也不見得真的得罪了,他這種人,不會那麽小家子氣。”


    “那麽依您看?”


    “照中國現在這個形勢發展下去,田鬆權以後要想走的遠,背後肯定需要大財團的支持。要說有錢這點上,能跟周家比的,也沒幾個。他既然在任杭州,自然是想借此機會,搭上周家這條線。”


    “可是家寶昨天去見他,他根本不見。”


    韓國勤罵:“你們這些孩子,就是幼稚!他怎麽可能直接見家寶,官員跟商人交往,最開始就走直線的那都是傻子!”


    韓思傑知道父親這一代跟官員打交道經驗豐富,於是向他討主意,“那應該怎麽辦?”


    “你陪著家寶去找傅薇薇,就是田鬆權夫人。他們剛來杭州,應該也沒什麽朋友。你們陪她吃個飯,去哪裏逛逛,再帶個禮物給她。”


    “買什麽樣的禮物合適?”


    “聽說她是個被寵壞的嬌小姐,最愛珠寶玉石。咱們家好像還有幾塊翡翠,你挑一塊給她吧。”


    韓思傑不甘心,說:“那是媽喜歡的。”


    韓國勤說:“那些東西放在那裏也不過看著,你們一時去找,也找不到好的。這次先拿去吧,等以後碰到好的,再補給你媽媽。”


    說了半天,韓思傑覺得鬱悶,發牢騷說:“我們也沒幹什麽違法的事兒,不過規規矩矩做生意,還要這樣去巴結他,真不甘心。”


    韓國勤明顯累了,也沒力氣罵他,隻說:“中國就是這樣,就看你們這一代能不能改變這個現狀了。”


    第二天一早,韓思傑就打電話跟周家寶說了這事兒,周家寶說:“那就這樣辦吧,隻是珍姨那邊不好意思。”


    孔玉珍接過電話說:“不過就是石頭罷了,也沒什麽意思。你們做正事緊要。”


    周家寶找人約了魏京雲在一家會所吃午飯,她果然答應。


    周家寶和韓思傑先到,等候的時候,周家寶笑看韓思傑說:“我聽說你昨天在會所跟人打架?”


    韓思傑不好意思,說:“沒打起來,就一拳頭的事兒。”


    周家寶說:“我不擔心,反正你一定贏。”


    韓思傑大樂,“你怎麽知道我一定贏?”


    “我聽珍姨說你學過拳擊。”


    韓思傑有心逗她,“那要是人太多怎麽辦?”


    “你可以跑。”


    “跑也跑不過呢?”


    “韓思傑,你很無聊。”


    傅薇薇遲遲不來,可是他們兩人就這麽說些無聊的話,也覺得時間過的很快。


    終於過了中午12點,包間的門被推開,會所女老板陳豔麗進來說:“田夫人到了。”


    她剛說完,隻見一個中等身材的女人款款走進來,膚色極白,姿容秀麗,年紀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非常年輕,穿一件月白色齊膝長裙,肩上搭一方藍色羊毛披肩,長發卷曲,垂下肩頭,細長脖頸上戴一塊通透的盤雲玉石吊墜;儀態萬方,通身貴氣。韓思傑和周家寶趕緊迎過去,陳豔麗介紹說:“田夫人,這位是錫寶集團大小姐周家寶,這位是國勤地產公子韓思傑。”


    傅薇薇淡淡的笑著,伸出手,虛虛的與他們握了握,說:“二位久等,我們初來杭州,線路不熟,司機認錯路。”聲音雖然冷淡,可依舊悅耳動聽;若不是見到人,聽這聲音,定以為是一個小女孩。


    周家寶笑說:“夫人客氣,是我們早到。”


    傅薇薇進去裏麵入座,韓思傑在後麵給她拉開椅子,她點頭說:“謝謝!”


    周家寶跟老板說開始上菜,與韓思傑分坐在傅薇薇兩旁。韓思傑說:“夫人在杭州還習慣嗎?”


    傅薇薇說:“倒沒什麽不習慣的,杭州天氣比北京好,吃的也精細。”是一種閑閑的語氣,殘留著階層特有的居高臨下。


    周家寶不以為意,說:“聽說田市長是南方人,想必很喜歡杭州。”


    韓思傑笑,周家寶就是周家寶,永遠都是目的明確。


    傅薇薇難得露出笑意,整個人也明豔起來,說:“他倒真的是喜歡,有一回我們還去看湖景,是在晚上,真是美極了。”


    韓思傑剛才還以為她人不好接觸,沒想到她一下又說出這麽細致的事情。韓思傑隻得說:“除了西湖,杭州還有許多美麗的景致。千島湖和錢塘江都非常值得一遊。”


    傅薇薇說:“那也得他有時間,你知道,他是個工作狂。”她說起田鬆權,一律以他來稱呼,就如剛剛談戀愛的女孩,跟外人說起自己的心上人。


    一時菜上來,傅薇薇也並不怎麽動筷子,隻是偶爾吃一兩顆青菜,倒是周家寶狼吞虎咽,一副但求填飽肚子的樣子。


    他們吃完飯,去茶桌邊喝茶,周家寶拿出一個盒子,在傅薇薇麵前打開,正是一塊通透的翡翠,“夫人,聽說您喜歡玉石。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傅薇薇坐著沒動,斜著眼睛看了看,說:“那怎麽好意思!”


    韓思傑說:“本是家母珍藏,聽說夫人喜歡,特意拿出。家母還說,田市長和夫人大老遠來到杭州,為杭州人民鞠躬盡瘁,一點禮物,不過略表心意。”一番話說的韓思傑自己都要吐了,不過他也知道是必須要說的;一來點明翡翠價值,一來一再提到田市長,自然是提醒她,他們此行目的。


    傅薇薇說:“那還請幫我多謝令堂!”


    韓思傑說:“當然!”


    他們又喝了茶,有人敲門,進來一個保鏢樣的中年男人,手裏拿著外套說:“薇薇,該回去了。”


    傅薇薇並不介紹來人,等著他給她穿上外套,跟周家寶和韓思傑告別說:“你們的事兒我會跟他說的,二位留步。”說完徑直出門。


    中年男人在後麵收起桌上盒子,跟著離開。


    果然當天下午,亦新的貨物就在海關被放行。韓思傑聽了直罵髒話,周家寶在電話裏說:“沒辦法,權力在他手裏。”


    韓思傑說:“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兒,一定不這麽辦!”


    “我看麻煩的還在後麵,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真不想跟他摻合。”


    她難得抱怨,韓思傑聽了竟是高興,“家寶,我們這周末約娜娜他們吃飯好嗎?”


    他們從北京回來一直在忙這個事兒,還沒來得及將他們在一起的消息告訴朋友們。


    周家寶爽快答應,臨掛電話說:“晚上見!”


    他們沒約晚上,韓思傑驚訝,“晚上?”


    周家寶說:“我早上跟珍姨說了,晚上過去吃飯。”


    韓思傑聽了心情無比暢快,掛了電話不禁開始想,他們結婚,周家寶的婚紗是訂vera wang還是pronovias;戒指應該是卡地亞還是蒂芙尼。正想著,敲門聲起,他的美夢瞬間被打破,章文迪拿著一疊文件進來說:“韓總,這個項目需要你跟進。”


    章文迪很分得清輕重,在辦公室裏從來叫韓思傑“韓總”。


    韓思傑看了看文件,倒也真的看進去了,大致跟章文迪說了流程,應該怎麽辦,需要公司哪些部門配合。說完工作,他看著章文迪說:“文迪,不好意思,你生日沒能趕回來。回頭一定補上一份大禮。”


    章文迪笑說:“沒事,我知道你忙。”說完踩著高跟鞋離開。


    當晚周家寶在韓家吃了晚飯,留宿韓家。韓思傑送她回房,剛關上門,兩個人便摟在一起滾到床上,正吻的昏天黑地,衣服脫到一半,周家寶忽然停住,看著韓思傑說:“你覺不覺得屋子裏有父母在,做這個怪怪的?”


    韓思傑確實從來沒有和其他女孩兒在自己家裏過夜的經曆,她一說,他也覺得怪,“要不去酒店?”


    “也怪怪的。”


    “車裏?”


    “不舒服。”


    韓思傑用下身頂她,笑說:“不舒服?上一次急吼吼的人是誰?”


    周家寶弓起腿,頂回去說:“我裝來騙你的。”


    韓思傑吻她耳朵,“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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