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唯一的亂魔之相。


    張小凡。


    難怪純陽師兄總是覺得你有點不對……


    “小丫頭,不用白費心機了,這裏已經被我布下陣法,無論是千裏傳音還是飛劍傳書都沒有用的。”


    碧瑤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她直視著麵前這個不懷好意的魔頭,寒聲問道:“我大哥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明王一愣,看著那水綠羅衫,一臉柔弱與倔強的少女,眼裏不知道是什麽情緒,感歎道:“若是那位太陰真人沒事,我還真的不敢現在就覺醒意識,可惜——她已經油盡燈枯,純陽真人心神悲怒之下,壓根不會注意到這裏。”


    “明月師姐……”


    就在田靈兒愣神之際,天煞明王動手了。


    碧瑤的死劫不在陸雪琪,而是應在了這裏。


    他和幽冥聖母輪回無數年月,借輪回的偉力消去了絕大部分的因果業力,如今隻剩下最後一樁。


    他和碧瑤的因果。


    在八百年前金鈴夫人動用七星燈為他開辟生路的時候曾經告訴過他。


    八百年後,有一個女子會為你而死,魂飛魄散,到時,你的業力也將全部還清,是生是死,順天逆天,就要看你自己,我已經管不了了……


    不管如何,我都要超脫出這個世界。


    這是我最後的承諾,決不食言!


    他一動念,就越過田靈兒,卻忽然看到一雙眼睛。


    他看到一個一身白裙,長得粉雕玉琢的可愛女孩兒。


    這個女孩兒有點小……


    正睜著一雙看似天真懵懂實則淡漠無情高高在上的眼睛看著他。


    天煞明王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蒼白,眼神裏滿是震驚的神情,因為他無法理解自已看到的一切,不明白怎麽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那雙眼睛……他怎麽可能忘記?


    天眼!


    暴退!一道藍色的流光在空間中急速穿梭,倏忽往來,速度越來越快,周圍的景象似乎走馬觀花,光怪陸離,這一瞬間他就耗費神元,花了極大的代價遠遁了上萬裏,剛從虛空中跨出來,還沒鬆口氣,就看見田靈兒和碧瑤古怪而戒備地看著他。


    遠遁萬裏之後,他又回到了青雲山通天峰。


    就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少年人的臉上一片煞白,看著那個不言不語的女童,慘然一笑:“天地不仁……”


    這個時候,田靈兒戴在身上的一張清濛濛的靈符開始發出淡淡雲光,清波胸前的太極印也開始顫動。


    靈符懸於空中,紅衣少女的眼神頓時一變,清澈而悠閑,似乎是洞天仙家,姑射仙人,逍遙自在悠然自樂。


    一張古琴忽然出現在她手上。


    一個清絕而冷冽的聲音響徹通天峰。


    那是七脈會武之時田靈兒不得不羞恥地念出來的詩號。


    “指掀濤瀾天下驚,撫箏百載,清絕吾命。挑弦一曲與誰聽,昂首萬裏,江山無人。”


    不過比之她當時的不情不願,現在更多了幾分大逍遙大解脫的意味。


    更多了一句話。


    “大雅無曲,音分細眇,始而起調,由急和緩,轉而遊衍,妙在絲毫之際,氣存太虛之中,指既縝密,音若繭抽,神會而不可即。”


    這是用琴之道,也是用情之道。


    聖人忘情,最下不及情,她這一刻被那道護身靈符強行帶入無極天仙的心境,神思微渺之間,隻覺得有一首極為好聽的曲子在她腦海中若隱若現,聽不真切。


    所以就下意識地跟著撥弄手中的琴弦。


    琴弦一動,清揚優雅,天煞明王卻像是吃壞了肚子,冷汗淋漓,絲絲煞氣與黑氣從周身毛孔衝出來,刹那間就化作一團黑霧,在空中在琴聲中朦朧不定。


    積攢了無數年月煞氣的攝魂在虛空中演化無邊無際的黃沙戰場,無數人馬廝殺,旌旗百萬,血光幢幢,時而有修羅惡鬼,陰煞黃泉,又有十殿閻君,森羅冥府,化作滾滾洪流,三途黃泉向三人撲殺而來。


    那一股可怕的殺氣煞氣一刹那就彌漫整個青雲山,正邪兩道所有修士震駭相顧,紛紛騰起劍光向通天峰而來,卻在剛起步之時。


    一道琴聲,無弗遠近,在天地之間悠悠作響,曲調雅正,卻又蘊含了與天鬥其樂無窮的昂揚鬥誌,更有一種獨屬於仙人的灑脫氣概,朝遊五嶽暮蒼梧的豪氣,又似乎夾雜了充塞蒼穹之間的浩然正氣。


    天下間,所有的絲弦之器,不管是文人雅士的琴瑟,還是青樓楚館中的琵琶,都在奏響著同一首曲子,嚇煞無數凡人。


    河陽千裏之處的張紫陽神情極為凝重,聽到這個曲子便放下心來,見那個自稱小環姑娘的幽冥聖母聽著那琴聲聽得入迷,啞然一笑,劍光縱起,向青雲疾馳。


    東海之濱一個小小漁村裏,一個紅色宮裝,美麗高貴似乎一國公主的少女抬起頭,聽著這激昂而浩大的琴聲,本來就嬌弱的身子畏懼地顫抖起來。


    那洶湧殺來的滔天煞氣被一股偉力定在空中,進也不得退也不得,隻能在空中不甘絕望地咆哮。


    這一首曲子是李純陽所學音律最高的一層。


    “伏羲神天響——大道無弦!”


    一曲罷盡,餘音嫋嫋,


    一時間,人琴俱靜,田靈兒眼神迷離而安寧,信手撥劃最後一個音符,天下萬音盡付此聲。


    “鏗——”


    磅礴無邊的伏羲剛勁在一個眨眼就將無盡地獄惡鬼修羅黃泉橫掃得灰飛煙滅,幹幹淨淨,隻露出一個一身藍白衣袍的少年人,抱著頭不斷地在地上痛苦翻滾,七竅流血。


    ……………………


    琴聲響起的時候,李純陽的化身倦收天呼吸間便到了青雲門最高的山峰朝陽峰巔,眼神中有著李純陽沒有的睥睨霸道,天地尊我,孤傲高潔卻又桀驁不馴。


    金色的道袍隨風招展,手中的極光劍一也在風中顫抖,似乎是興奮得不能自已。


    名劍金鋒與極光劍一本就是一體,一陰一陽,一表一裏,乃道家神鋒,李純陽自封劍以後,除了十年前被純陽劍符引動過一次,認真算起來已經有幾十年沒有出鞘了。


    孤獨了幾十年了,今日終於被自己的主人再次拔出來。


    再現塵寰便麵對著一個站在大千世界巔峰的存在。


    這如何讓它不興奮?


    倦收天平靜地看著天空,此時,昊日在西,已近黃昏。


    落霞滿布的西方天空忽然微微一顫。


    緊握極光劍一的手再次一緊,左手劍指劃動,通天峰上兩股氣流在青雲上空,隨劍指遊動,一黑一白,遊動間似乎兩條互相追逐的魚兒,似分似合,最後化為一道混沌不明的太極圖,漸漸放大。


    ……………………


    三十三天,無想清淨天中。


    他化自在天魔主一掌困住那道劍光,一雙冷漠有情的眼睛在大千世界中肆意掃視,不到片刻就找到了這一劍的來源,微微一聲驚訝,再次伸出右掌,對著虛空微微一壓。


    這一壓,還沒完全落下,就被一道自虛空跨越而來的金橋打斷了。


    金橋過處,時空歸於混沌,混沌中,地風水火生生滅滅,最終紛紛平息。


    他收回了手。


    因為他的頭頂多了一方大印。


    隻是一瞬間,他上方的空間,全部被徹底的碎裂,所有的虛空,全部被擊碎,如同透明的鏡片一般飛散。


    但天魔主卻沒有任何多餘動作,隻是舉臂揚袖,寬大的衣袖融入了虛空,在時空裏無盡蔓延,頓時將那方豪光大作的大印給收入衣袖之中。


    空間平息,金橋碎裂。


    他的手掌上托著一方玉印。


    此印厚七分,橫長各三寸半,白如冰雪,毫無瑕疵,白玉上有一條金龍盤旋,玄光一照似乎活過來一樣。


    “陽平治都功印?是張天師嗎?”


    此印乃太上道德天尊親賜天師教龍虎真人張道陵,具有無上法威,可以鎮壓無盡時空,更因為是道祖所傳,似乎和天地化為一體,大無止境,淵深難測。


    在這種極於道而無有名的氣息之下,他化自在天魔主也是微微皺眉,他是魔主,對這種獨立於虛空而懸於物外的氣息最為厭惡。


    “不是張天師,是我。”


    一個高挑豐滿的女人自三十三天外而來,與東方人不同的是,這個年輕女人有一頭長長的金色長發,長發發梢處結了幾個小巧的紫色蝴蝶結,嫵媚美麗的臉龐,紫色宛如上等水晶的大眼睛,她身穿一身紫色與白色相間的道袍,裙擺上繡著金色的先天八卦,整個人處於一種虛實不定但又絕對真實的境界。


    抬步之間就輕輕鬆鬆跨越空間,來到無想清淨天,揮手一招,陽平治都功印便已經回到了她的手中。


    “我道是誰,原來是八景宮的兩儀道君,你不在離恨天清修,跑到我這裏來做什麽?”


    “魔主何必明知故問。”


    兩儀道君微微一笑:“道家兩位天仙,其中一位還是紫薇瑤光星君,雖然說紫薇帝君早已經從時光長河中銷聲匿跡,但是不看僧麵看佛麵,你若是太過分了,那周天群星,二十八宿也不是些省油的燈。”


    “可憐夜摩天主即將成就大自在天,卻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天魔主微微沉吟,猶豫片刻便下了決斷:“也罷,有你在這裏,我也做不了什麽,方才隻發出去半招,他們如果接得下來,我也就不再追究。”


    ps:無限恐怖的話,我想當為難啊,想寫出武者或者道癡那個水平我想想還是算了,力量體係太雜了,都不知道怎麽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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