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墨長老要帶著奚央和幸子真去執博城,與風天韻告辭之後,風天韻讓風應蘭隨行。


    守墨知道風天韻依舊是不放心顧景行,雖說奚央以搜魂為代價讓他看到了那個黑影的存在,但是那黑影畢竟是與顧景行有著某種未知的聯係,看搜魂內容,看不清黑影對顧景行是好意還是歹意,但是不管如何,黑影會找上顧景行並且以他為替罪羔羊必然有其原因,這原因也許就是他們抓到黑影的關鍵。


    風天韻交給風應蘭一件他花費大量心血的法寶,可在關鍵時刻召喚他過去。


    守墨長老對這一行為是默認的,若要是不準風應蘭同行,怕是會讓人猜測天玄宗與奚央果真不清白呢。


    一行四人在執博城外落地,緩緩走進去。然而奚央已經亟不可待了,恨不得立即見到顧景行,然後拉著他就回天玄宗。


    奚央的離開,除了有時候會讓顧景行覺得有點不習慣以外,並沒有什麽不同,尤其是幻戲發行以後,受歡迎程度大出他所料,為了進一步的宣傳,他幾乎忙得不會回郊外的院子,一直住在正新茶樓裏。而修為的不停上漲,讓他在忙得天昏地暗裏看的日子看到了讓人欣慰的炙熱光芒。在發行幻戲後的第六天,顧景行的修為正式進入第五層,這次晉級來得水到渠成,也因此並沒有用掉太多時間。


    幾乎是一夜的正常修行過去,第二天,顧景行就發現自己晉級了。他初發現時,嚇了一跳。再想想當年靈力修行二十年,不過練氣三層,實在令人唏噓。


    顧景行的願力上漲得遠比其他人多得多,不僅僅因為他是主演並且演技出神入化,更重要的是他對於幻戲劃時代的貢獻,他在配色、構圖、場麵調度、敘事鏡頭等各個方麵都給了修真界人士有關於幻戲美的啟蒙,從藝術學與美學上說,顧景行做的事是功德一件。每當有人驚歎時,都有一份願力交給了策劃者顧景行。並且隨著這部幻戲的越來越普及,顧景行的願力將會上漲得更加快速。


    就連城主府也被城裏突然熱起來的看幻戲潮流吸引,本來隻是純粹的聽命為霓裳歌舞班造勢,沒想到做做樣子排隊買影石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從水軍變成了自來水。


    城主府內,討論顧景行與東山的人越來越多。


    莫蘊娘也是笑看這一幕,“沒想到,他們還真有些本事。”


    廳內另一人,攖鋒城主點頭,不過看他心不在焉的眼神,顯然心思完全不在幻戲上,閑聊了片刻後,攖鋒城主才狀似無意地說道:“據密人報,有兩人*於水上。”


    莫蘊娘顯然也早已得到了這個消息,神色一晃,不想多談。


    攖鋒城主笑笑,說起別的:“蘊娘,今後你且待如何?”


    莫蘊娘道:“修行一途已被耽誤多時,該奮起直追才是,當年與我一起進奈何天的姐妹,莫不是都修行有成,我實在慚愧。焦大哥,修真界人心險惡,唯有實力才是根本。”


    攖鋒城主見她眼神堅定,不由微微歎氣,說道:“我此次回去也欲閉關修行,下次再見麵,不知是何年月。”


    莫蘊娘道:“蘊娘在這裏祝焦大哥早日修成元嬰,焦大哥出關之日,小妹必定厚禮清酒相賀。”


    “也罷。”攖鋒城主眸色黯淡,他暗示多次,莫蘊娘卻是心意已決,半分機會也不給。他強行灑脫一笑:“蘊娘,別後保重,若再有困難,莫要逞強,大哥無能,但總歸還有幾分修為,再不會教人欺負了你。”


    莫蘊娘笑道:“焦大哥恩情,蘊娘永記在心。”


    終歸隻是恩情。攖鋒城主點點頭,心下再如何不甘,他也是不忍心多加為難。當年他與許城主一起遇見莫蘊娘,不曾主動,誰料便是錯過了一生。


    攖鋒城主起身,要是他修煉至元嬰,一生便還很長,未必不能彌補遺憾。


    執博城內,萬人空巷。


    守墨長老帶著奚央、幸子真以及燧人氏的風應蘭入了城,城外冷清,但城內卻格外熱鬧,男女老少,修士凡人,都走上街頭,神色欣喜,小跑著往同一個方向跑。


    幸子真被這別樣的風氣吸引了,拉住了一個從他身旁跑過去的小修士,問道:“請問道友,眾人所為何事?有寶物在城內出世嗎?”


    小修士本不耐煩,一扭頭看這四人個個氣度非凡,便耐心說:“是霓裳歌舞班露天表演呢!今天還會有東山的扮演者顧景行出現,據說會表演一個小才藝。”


    一聽到顧景行,奚央的眼神就一亮。


    小修士了然地笑:“這位道友一看就是同道中人,一起去看看?去遲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奚央眉開眼笑,重重點頭。


    守墨長老歲聽不大懂小修士究竟在說什麽,不過他們此行本就是來找顧景行的,也正好趁此機會,遠遠地觀察一下這顧景行到底是何方神聖。


    霓裳歌舞班表演地點在正新茶樓前的廣場上,搭起了一座一米多高的台子,有的人慕名而來,看完表演正好順路去正新茶樓買塊影石。


    此時,正新茶樓的一樓二樓臨門窗的位置均被占滿,表演台周圍也是人滿為患,人頭攢動、摩肩接踵,索性築基期的修士直接禦劍飛行,在半空中觀看。


    奚央一行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密密麻麻的人頭。


    小修士懊惱地拍大腿:“還是來遲了,隻能在後麵模模糊糊看個身形了。”


    老古董守墨長老忍不住了,問道:“你著急看別人是為何?一不能修道,二不能得取利益,三也不見得能與那人交好。”


    “你不懂。”小修士嫌棄地瞥了一眼守墨長老,雖然小修士自己也不太懂,守墨長老說的他都清楚,但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反正在這過程中他覺得開心就好了,整天修行都快吐了。小修士不想多想,拉著奚央興奮地討論《隻羨鴛鴦不羨仙》的劇情:“誒,你覺得結局好嗎?有些人說東山雖然入魔但也殺人無數,就這麽自廢修為就算揭過去也太黑白不分了,但我覺得吧……尤其顧景行那眼神太讓人著迷了,就算他是個魔頭也能原諒啊。”


    他現在已經能粗糙地感知到戲角的演技了。


    奚央是看過這部幻戲的,可是搜魂之後就忘得一幹二淨,不過聽到小修士在誇顧景行,笑得很是燦爛,讓小修士以為他是在認同自己呢。


    倒是一旁的風應蘭忍不住抓耳撓腮,他企圖在守墨前輩表現燧人氏的高潔風範,因此寡言少語,不為外物所動,看到城內繁榮場景也故作高深,可這會兒說到那部幻戲就不能淡定了,他隨奚央曾偷摸著看過一遍,這是他第一次看幻戲,還看的是如此高水準,印象深刻,很想和人討論來著呢。


    小修士還在喋喋不休。


    風應蘭終於放棄矜持,挨過去說:“其實我也覺得東山做得太過分,但畢竟入魔了,魔物是修士的大敵,在魔心操控下有所失控也是理所當然。如果東山在修心一道上有所造詣,也許不會這麽容易入魔……”風應蘭終究還是正派子弟,開口閉口都能提到修行。


    小修士還想說,但台子上已經出現霓裳歌舞班的舞者樂者,開始開場表演了,他立馬閉上嘴。


    一曲歌舞畢了,顧景行上台,衝著觀眾微微一笑。


    突然掀起來的歡呼聲,讓見多識廣的守墨長老也驚了一下,這聲勢,他曾經在某個寶地出土時看到過。


    小修士、奚央、風應蘭,三個人,六雙眼睛,發亮一樣地盯著台上。


    守墨長老的臉黑了一層。


    幸子真還在狀況外。


    顧景行先是說了一番感謝大家支持的客套話,隨即開始了萬眾矚目的小才藝,隻見他拿出紅木的妝奩,說道:“我最近聽聞許多人對戲裏東山的性格轉變很感興趣,說是演得合乎情理又自然,多謝大家對我的謬讚,其實我能演好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服裝和化妝也有很大的作用。所以我今天特意給大家展示一下,巧妙的化妝帶來的神奇效果,不過我需要一位觀眾的幫忙,誰願意上台配合,請舉手。”


    顧景行一直希望能完善修真界的娛樂體係,首先,必須引起他們對製作班底的關注,而不僅僅是關心演員。


    刷刷刷,台下隻能看得見手了。


    小修士踮起了腳尖,把手舉得老高,看他奮力的神情恨不得把手直接砍下來,甩到台上去。


    風應蘭有點躍躍欲試,不過正統的家族教育讓他不好意思,隨即他眼角餘光瞄到令一真人居然也把手舉得老高,比小修士還有過之無不及,當下風應蘭二話不說,默默地抬起了手。


    守墨長老的臉黑得就真跟墨一樣。


    顧景行在人群中找適合上台表演的人,首先不能太醜,要不然化妝沒效果,也不能太帥,化妝隻是錦上添花罷了,他慢慢地掃了一圈,掃過奚央那張令人驚豔的臉,心中喊了一句pass,繼續掃。


    等等!


    顧景行猛地把目光轉回奚央身上,接著又看到了幸子真,這才驚覺自己不是眼花了,原來奚央已經回來了,顧景行有些驚喜,對奚央遙遙一笑。


    奚央更興奮了。


    幸子真發誓,他看到自己那無所不能、少年天才的奚央師兄,也學著那個小修士踮起了腳後跟,以便讓手舉得更高。


    等到前麵的人都回頭看奚央這邊時,顧景行才意識到自己的眼神太過集中了,讓大家誤以為他的人選已經定下來了,顧景行隻好將錯就錯地伸手指向那邊,說:“就是你,穿藍布衣裳的道友。”


    奚央低頭看了看自己,他穿得是白色的啊。


    他身邊的小修士忽然一蹦三尺高,難以置信地大叫:“是我嗎?他抖著藍得發紫的衣服。


    顧景行點頭:“麻煩道友了。”


    小修士激動得神情迷離,抓著奚央的手哆嗦了半天還是沒說出一個字來,他想奚央一定懂他的心情,無需言語補充,於是他腳步發虛地擠過人群上台。


    風應蘭可惜地感慨:“差一點就能指到我了啊。”


    奚央委屈地眨了眨眼,身上的白衣倏忽之間就變成了藍色。可惜顧景行已經拉著小修士給他上妝了,瞧都沒瞧奚央一眼。


    幸子真目瞪口呆:以奚央的搜魂損傷,怎麽能這麽快就能運用法術了?按理說,他應該連法訣都忘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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