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宗那些神秘古老的存在,都睜開了他們的眼睛,死水般的表情映出了願力的微弱光輝。


    無害,甚至是有益。


    他們很快得出這個結論,不過畢竟涉及到天玄宗的根本護宗大陣,饒是他們也不敢怠慢,數人神識迅速溝通後,由一人將異變消息傳到掌門令牌裏。他們不問世事,不知道這一代掌門是誰,他們隻認掌門令牌。


    傳完消息後,他們再次陷入休眠般的入定修行中。


    深淵之下的逐霄真人感知到令牌動靜,麵露驚奇,立即拿出來,將神識探入其中,麵色忽然就變了。當即撚了個繁複的手訣,將靈力灌注進掌門令牌中。以逐霄真人的修為同樣看不到護宗大陣,不過他畢竟是掌門,可借助令牌調動陣法。


    靈光大作,逐霄真人借著這光,往頭頂看去,頭頂不是山石,不是星漢,而是層層嵌套的機關、前呼後應的陣法、相互貫通的法紋,以山川澗穀的大勢氣運為骨架,以陰陽五行的八卦方位為血脈,引天地靈氣,蘊天地意誌,構成了涵蓋住整個天玄宗的大陣!


    一旦外敵來犯,這平日不顯的護宗陣法將會如沉睡的巨龍般蘇醒,粉碎外敵,捍衛天玄宗上上下下十萬子弟。


    逐霄真人細細地看,果然在陣法的光耀之外發現了一些微弱的願力,十分自然地融入到陣法之中,沒有被陣法排斥。


    “願力?”逐霄真人喃喃自語道,“難道與那顧景行有關?”他隨即使了一手占卜之術,算出這願力的來源就是天玄宗推出的新聞聯播,當即麵色古怪。


    逐霄真人也是哭笑不得,他本想安靜閉關衝擊問鼎,孰料變故接二連三地發生,先是奚央破金丹成元嬰,後奚央又遭搜魂、遇命定劫數,現在又因為奚央的劫數牽扯到關係到護宗大陣的要事。


    “罷了罷了。”逐霄真人起身,看來這閉關隻能暫時告一段落,他給還在修複神魂的奚央留了一道口信,便立即出關回到逐霄殿中,敲響召喚各大峰主的晨鍾。


    峰主們一聽聲響,居然是掌門號令的九九之數,不肯有絲毫耽誤,均驚疑不定地趕往逐霄峰。他們都知道掌門在閉關修煉,如今出了關,想是遇到了什麽大事,難不成閉關失敗?守墨真人則是立即想到奚央,難道奚央神魂出了意外,不能修複?


    大家幾乎前後腳地踏入逐霄殿,神色緊張,立即看向大殿之中的逐霄真人,見逐霄真人神情淡定,提的心吊的膽全都放回了原位。


    守墨真人急切問道:“掌門師兄,你為何突然出關?奚央如何了?”


    “奚央無大礙。”逐霄真人道,“我此次出關,是因為收到了師祖的消息。”


    幾位峰主又緊張起來,能被逐霄真人稱呼為師祖的,拿出去一個都是毀天滅地的存在。


    逐霄真人將護宗大陣與願力的融合備陳來。


    眾人一時驚訝得不知如何言語。


    爐爭與劍膽麵麵相覷了片刻,才由劍膽上前一步,說道:“說起願力,我這幾日也有了新發現。”他於是便把知北真人的寶劍突然借願力發威的事說了來。


    逐霄真人果然如此地點頭:“想來便是分派所為了,願力道果真不能小覷啊,天地不仁,萬物皆為芻狗,又豈會為修行道分出個三五七等。”


    劍膽與爐爭都分外尷尬,想起他們日前的竭力反對,愈顯得氣量見識都極小。


    爐爭悶聲道:“掌門師兄是不是早就瞧出願力道的不凡?否則為何同意設分派?”


    逐霄真人失笑:“我是真不知,設願力分派也是有其他緣由。願力能有如此效力,實乃陰差陽錯,不失為驚喜。”


    守墨真人問道:“掌門師兄出關是為了此事?”


    逐霄真人點頭道:“此乃惠及修真界之大事,天玄宗不能獨享。你去廣發請帖,署我法印,說天玄宗一月後舉行修真大會,請各掌門無比前來。”


    “是。”


    一無所知的顧景行還在兢兢業業地拍戲,戲份已經拍到缺月毀容,顧景行讓人給裴竹做了可以貼在臉上的傷疤,形象十分逼真。顧景行一邊拍攝後麵的內容,一邊將拍好的戲份進行後期處理。


    母影石在記錄下當前場景的同時會在影石內部形成獨特的法陣紋路,每一段紋路都對應一段視頻,將這些紋路都刻錄到子影石上,便可以進行無止境地複製。而將紋路錯開,便可以剪輯鏡頭,靈活運用蒙太奇手法,或加入其他紋路,就相當於加入特效、加入背景音樂等等。


    顧景行為了更好地完善幻戲,自己也抽空學習了粗淺的陣法,足以應對影石的法陣。


    等第一集剪輯好後,顧景行立即發通知,讓各地的代理商前來領取第一塊影石。和顧景行有活動的代理商幾乎個個賺得盆滿缽滿,讓一開始猶豫而沒有下決定的人懊悔得腸子發青。顧景行消息一出,修真界各地的代理商乘坐最快的靈船趕來,不過卻隻從顧景行那裏拿到了一塊靈石。


    顧景行笑道:“以後一周一塊,我邊拍邊播,三周演完一個故事。”


    代理商明了,這樣一來,有足夠的時間宣傳,供市場消化,並且醞釀口碑,讓更多人提起對幻戲的好奇心來。否則一次就是一個故事,看得太快,反倒不太利於積累觀眾。


    不過這周播的方式,就苦了代理商了。有的代理商位置較遠,飛來顧景行身邊就需要七八多天,如此往返恐怕要落人一大截。後來顧景行會說到處拍戲取景,才安撫住遠處的代理商。這些代理商留下一個小廝,等一周後的下一塊靈石,自己就先回去宣傳《天玄地傑傳》的新係列了。


    顧景行不禁感慨修真界地大物博有時候也麻煩,沒有傳說中的傳送陣法讓溝通變得很艱難。十萬山在正中央,還好一點。而修真界的南北兩端,想要跨越,坐最快的靈船也需要近一個月。顧景行想到了天玄宗與各個駐地的聯係,似乎十分及時,出售新聞聯播的時候也相當迅速,想必天玄宗有特殊的聯絡方式,等這次回天玄宗可以去打聽打聽,就是不知道天玄宗肯不肯說。


    顧景行除了繼續拍戲,也會去街上到處走走看看,買一些其他門派出品的幻戲影石,想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娛樂體係受了他多大影響。


    顧景行出品的幻戲一本萬利,火爆的前景自然會引起無數人羨慕,很多門派都有意識無意識地模仿顧景行,並且在模仿之中也加入了創新和自己獨特的理解,讓顧景行不由驚喜。雖然他們出品的幻戲還非常的粗糙,但是隻要保持著向上的活力,以人類的智慧,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讓修真界的娛樂圈欣欣向榮。


    顧景行的新戲自然是眾人翹首以待的,代理商才將宣傳打出去,便引起萬人空巷,刻錄的第一批影石很快就售罄,連忙雇傭新的陣法師,加班加點地刻錄。


    眾人心滿意足地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打開影石,看到是熟悉的裴竹,激動起來,自然而然地聯想到《隻羨鴛鴦不羨仙》,但遲遲沒看到顧景行出場,都有些奇怪,等看了一段後,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這部幻戲的內容怕是和以前的幻戲都不一樣,沒有愛情,沒有帥氣的小生,而是一個女人的故事。


    起初,觀眾們意識到這一點,都難免失望,畢竟他們看幻戲以來,甚至是顧景行出品的兩部幻戲,都少不了愛情與風花雪月,他們以為所有的幻戲都應該這樣,如果不是,那一定不好看。但秉承著對顧景行的信任,對裴竹的喜愛,又因為幻戲畫麵足夠美,他們都堅持看下去了。


    等第一集完了,打出“未完待續”的字樣時,眾人還回不過神來。


    他們這才意識到,原來一部幻戲好看的理由,不是愛情,不是男男女女的糾纏,隻要故事足夠精彩,便會讓人廢寢忘食。而缺月真人苦難又堅強的經曆,在顧景行的鏡頭語言表達下,無疑是精彩的,令人歎服的。


    當他們看到最後一幕缺月自毀容貌時,心都隨之揪了起來。沒有後續內容,一個個急得抓耳撓腮,跑到代理商那裏去問,得知一周後才有新的內容出來,又急又盼,簡直覺得度日如年。實在等不下去了,隻好一頭紮進修煉裏,等入神修煉了幾天後,一睜眼,新的幻戲出來了,生活真是幸福。


    其實除了顧景行外,霓裳歌舞班眾人對新的幻戲都不太看好,也和觀眾出於同樣的理由,沒有美人,沒有美妙的愛情,第一集還好,裴竹好歹長得可人,等到第二集第三集,裴竹完全是頂著一臉猙獰醜惡的傷疤來演的,觀眾真的會喜歡嗎?


    濃鬱的願力告訴了他們答案,觀眾喜歡,非常喜歡,甚至一些女修者的喜愛完全超過了前兩部幻戲。因為這部幻戲表現的正是一個女人的偉大形象,它告訴了全修真界,女人並不是弱者。也讓修真界的眾人關注到了女性修者的處境,原來修真界對女人如此不公,一時間,眾人對爐鼎嗤之以鼻。


    恰巧天玄宗的新聞聯播爆出某地方有座小宗派以收弟子的名義強行搶占女弟子做爐鼎,已被天玄宗弟子教訓過,解救出了一批女性修者。但大家不解氣,在這宗派附近的修者,不約而同地拎著武器就打上門去,小宗派原先還想趁天玄宗弟子離開後換個地方重整旗鼓,沒想到一夜之間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頓時嚇得四處逃竄,怕是沒個百年時間修養,是不能出來露麵了。


    裴竹是這場幻戲除了顧景行得利最多的,可是顧景行看她似乎並不開心,經常坐在窗前做著打坐的姿態,但並沒有在吸收願力,眼神悵然地望著遠方,那沉默低落的樣子和往日活潑好動的她實在不像,倒更像那個戲中毀容的缺月真人。


    顧景行揣測道:難道是入戲太深,出不來了?


    正想著辦法開導時,顧景行卻突然收到守墨真人的來函,說是天玄宗將要舉辦修真大會,邀請顧景行作為天玄宗願力分派的一派之主參加。


    顧景行看著那極度客氣的“誠邀”以及“一派之主”幾個大字,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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