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卉從著急裏清醒過來,不對,林海文不是這麽高大的人啊。


    “祁卉,在你心目中,我是不是就是《正氣歌》裏寫的那種人?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中間就是林海文。”


    哲昇、穀萩、祁卉、鹿丹澤……整齊劃一地翻了白眼。


    “我真是,”林海文一概無視,全然陶醉於自己的想象當中:“我一直以為哪怕在你們心中,我也是被誤解的,被誤會的,你們會覺得我是一個睚眥必報,明哲保身,利益先行……”


    他說一個詞,大家都點一下頭。


    “萬萬沒想到,原來你們都是這麽理解我的,知道我是一個人品純良,有堅持,有思想,有正義感,有責任心,這樣的一個完人!我真的是太感動了,我要跟你們說句對不起,你們如此準確地認識了我,我卻沒有了解到這個事實,反而誤會了你們,這都是我的不對!”


    “……可以了,差不多就可以了。”


    “不行!”林海文斷然搖頭,起身:“我必須要道歉。”


    “那就一人發個八萬八的紅包吧。”鹿丹澤打蛇隨棍上。


    “錢太俗氣了,我必須把我最珍貴的東西拿來道歉。”


    “……什麽?”


    “我的才華!!”


    大家深深吸了一口氣,今天簡直洗刷了他們對林海文下限的印象,他壓根就是沒有下限的人啊。


    林海文走到了書桌邊上,上麵當然常年都有紙筆伺候的,他倒水研墨的時候,祁卉他們好奇地湊過來,不知道他要幹什麽:“畫畫?寫字?”


    林海文沒說話,研好墨,拿筆,在上好的紙上堅定落筆。


    《贈海文》!


    下麵一行小楷,講的是某年某日,林海文和諸友會麵,諸友對其人品讚美有加,認為他品格堅毅,百折不回,為了心中的正義,不惜身,不自全,孤膽向前,不達目的不罷休。聚會後,他們還要求林海文寫詩記錄下來,林海文推脫再三,最終勉為其難,代諸友寫下一首《贈海文》,這首詩雖然是林海文的作品,但描述的卻是他的諸位朋友,對林海文的說法,特別這麽寫下來告知後人。


    這種在詩詞前頭解釋一下的,在曆史上並不少見,大家也都在學生時代學習過的。


    想一想,以後這首詩流傳下去,別人看到,一定是信的。


    “千裏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林海文飄逸俊朗的一手行楷,一氣嗬成地落於雪白的紙上,那股氣韻從頭到尾,外人都幾乎能夠看見了。可見作者心中有多麽澎湃的熱情,為了自己被好友認可,感到如此的開心,更為了好友願意永遠當他的知己,陪他一路前行感到欣慰。當然,最後一句豪邁的天下誰人不識君,也讓作者的心目中有一種豪勇油然而生,再無一絲畏懼。


    “啊!”


    林海文放下筆,觀摩了一下這首詩,再看了看麵露複雜的朋友,還有祁卉,歎了一聲:“你們的心意,都在這首詩裏頭,它會帶著你們對我的情誼,永永遠遠,長長久久地流傳下去,為後世的友誼提供模範榜樣的。”


    這一點,大家都不懷疑。


    這首《贈海文》的水準,絕對是傳世經典級別的。


    尤其後兩句,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如此豪邁,如此真切,如林海文所說,絕對是誌同道合的友情典範,必然會長久流傳下來,而且一代一代地被背誦、感悟。


    “要不要把你們的名字也寫上去?”


    “啊?”


    哲昇和鹿丹澤他們互相看了看,嘴巴張了又張,對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有點恍惚了,難道剛才他們確實是誇了林海文這麽些話麽?


    “寫上吧。”穀萩眨眨眼:“反正寫都寫出來了,加上了好歹我也可以青史留名了。”


    “對,加上吧,搞不好我的畫都能多值一點錢。”呂騁也同意。


    剩下了鹿丹澤和哲昇這倆男人,還有點張不開口:“加,加上就加上唄。”


    林海文微微一笑,換了小筆,在下麵又加了一句:“在場諸人,有雕塑家哲昇兄、表演家穀萩吾妹、畫家鹿丹澤、呂騁,亦友亦愛之祁卉小親親。”


    嘔!


    “咦~~~”


    祁卉都笑的臉紅了。


    “哎呀呀,我算是見識到文人、藝術家的厲害了。”穀萩瞅了一眼各位,跟祁卉說道:“這裏就咱們倆不是,得小心點,不然被套路了還感恩戴德呢。”


    可不是麽,他們炸裂的內心,現在不得不強行捏回去了。


    這首《贈海文》,如果以後他們不出來解密,恐怕就是坐實了,是他們被林海文的品格所傾倒,強行逼迫林海文寫的來誇他自己的。


    瑪德!


    不要臉!


    “你也是藝術家啊,表演藝術家,唉,現在就隻有我,是個滿身銅臭味的商人了,跟不上你們境界了。”祁卉倒有點感歎了。


    “你讓林海文分你一點,就夠捧滿缽滿的了。”


    “可不是,跟林海文睡一覺,得到的精粹,就比我們努力十年還多了。”呂騁擠擠眼睛。


    女人這玩笑開起來,好闊怕呀。


    所以男人們移步吧台,把客廳留給女孩子了,他們一走,三個女人就擠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不過也沒多久,呂騁這個畫畫的,還是湊過去跟男人們一起聊天了,可見這個性別是鬥不過共同話題的。


    “你怎麽回事?不對啊有點。”穀萩問祁卉,她最近憑借法國一個導演的作品,拿下了卡羅維發利國際電影節的影後寶座,一躍成為了國內女影星裏頭最受矚目的人之一,幾年潛心打磨,可以說迅速得到了回報,不得不說,努力不少,但運氣更好。


    祁卉也是看見了她拿獎,才越發有些特別想法冒出來的。


    “穀萩,你說我是不是沒有自己的事業啊?”


    “什麽??”穀萩伸手摸了摸她的腦門:“你是不是燒糊塗了?你執掌一家幾百億的娛樂公司,滿大街的演員明星隨便你挑,你還沒事業?”


    “可這是海文的事業啊,我隻是幫他打理,就算他把股份都給我,也不會覺得這是我的事業。”


    “……因為楚薇薇啊?”


    這絕對是極好的閨蜜,才會說出來的話!作為最近在國際輿論中,相當出彩的兩個女人,一個是五大國際電影節之一的影後,一個是新聞屆的矚目新星,穀萩對楚薇薇還是關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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