佇立在冷風中發呆許久,墨風臉上紅暈仍沒有消退,他突然伸手拍了拍自己仍在發燙的臉頰,很是懊惱:“雪閻居然是這麽美的女子,簡直太荒唐了!”


    可是再荒唐也是事實,由不得改變。睍蓴璩曉


    看了眼身後藥房,墨風滿心複雜,他因雪閻的話和重拳而幡然醒悟,本想拜雪閻為師學毒術,可現在……該怎辦才好?


    那麽淩厲強勢的少年,怎麽就是個絕色佳人呢?


    水霧中雪閻那染上淡淡金光的絕美容顏,就像是一個魔咒,一時間怎麽也無法從腦中揮之散去腙。


    這讓墨風懊惱糾結的同時,也有點不知所措,想著早上與雪染相識後的一幕一幕,不知不覺中漫長的深夜已過去。


    墨風守在藥房外,身上沾滿露水,卻仍是一邊盤算著以後的路,一邊密切注意房間裏的動靜,俊逸若仙的臉旁滿是凝重。


    過了許久,忽見一名老者來到藥房,乃是濟世堂的管事墨儒吒。


    墨儒來到墨風身前,對墨風恭敬開口:“主子,有三名男子找你。”


    “今天濟世堂不開門,我也不見客,你讓大家去趁這機會去休息下。”墨風想也沒想的開口。


    墨儒瞅了眼墨風身後緊閉的藥房,心中頓時了然幾分,卻仍是嚴肅道:“那三名男子皆是從天陵城而來,如果屬下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三皇子、五皇子和柳家子弟!他們昨晚就來過一次,可主子你吩咐不許任何人靠近藥房,屬下就沒來通報,讓人宣稱你晚上不在濟世堂,沒想到今個一早他們又來了……”


    “三皇子、五皇子和柳家人?”墨風聽聞顯得有些驚異:“三皇子是出了名的憎恨五皇子,他們兩人怎麽會走到一起?”


    “確實如此,不過有風聲說,五皇子似乎得了什麽絕症,王上命三皇子陪五皇子到丹鼎大會上尋人醫治,表麵上說是為了改善兄弟關係,實際上就不知道了。”墨儒想了想,又說:“據屬下觀察,那三皇子隻與柳家人說話,兩人都沒有理會五皇子,應該是迫於王上的命令不得不來,根本無心幫五皇子求醫。”


    墨風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心知其中必有隱情,不過雪閻正處於解毒的關鍵時期,他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離開、或讓對方過來藥房,一旦雪閻解毒中出現什麽意外,就算追悔莫及也晚了……


    “如果真如你所說,確實有點麻煩。”墨風皺了皺眉:“他們有沒有表明身份,說出來意?”


    “昨晚和方才屬下都沒進去跟他們見麵,隻是讓小廝去招呼,他們沒有表明身份,更沒說出來意。”墨儒頓了頓,又說:“不過我看那五皇子好像不止是身有疾病,還中毒了!”


    墨風目露驚訝,他與墨儒相識百年,自然知道墨儒的眼力,也正因此,才覺得很不可思議:“五皇子師承巫山毒老,是北陵王朝有名的毒師,怎麽會中毒?”


    “屬下也奇怪這點,所以昨晚在他們離開後,便派人去打探,得知……”墨儒說著,臉色頓時有些怪異:“昨晚,五皇子似乎與一名少年在酒樓裏鬥毒,在少年走後,五皇子便中了劇毒,可嚇壞那間酒樓的掌櫃!那酒樓掌櫃慌慌張張的回答了我一些話就昏厥過去,屬下將他安置在廂房,到現在還沒醒……”


    墨風一驚:“關於少年是什麽樣子,可有詳細描述?”


    墨儒看著墨風,又暗瞅了眼緊閉藥房:“據掌櫃所說,是一個容貌平凡、約莫十四五歲大的少年,屬下覺得好像跟與主子你抱進藥房的少年很像。”


    “你確定?”墨風雖皺著眉頭問,心中卻已有了答案,五皇子的毒術之高在北陵王朝都很名,能與他一較高下的小少年放眼北陵王朝也沒幾個,且兩個毒師在同一時間段裏中毒,怎麽想都有蹊蹺?


    “若現在藥房裏的少年,真如主子你所說是名厲害毒師的話,屬下認為不會錯。”墨儒鄭重說。


    “我知道了。”墨風神色凝重的點點頭,意識到事情的不尋常,雪閻若真是與五皇子鬥毒時中的千年睡,那五皇子怎麽會有千年睡?要知道千年睡,可是害死他墨家數人的劇毒!難道五皇子和鬼鷹幫有所聯係?


    若真是那樣,五皇子就敵人!墨家是丹藥世家擅長濟世救人,卻並不擅長毒術,一旦對上恐怕是防不勝防,不能貿然行事!


    如今五皇子中了雪閻的毒,隻要在雪閻身邊,一定會有再與五皇子接觸的機會……他現在都必須以保護雪閻的安全為首要,無論是他的私心,還是死在千年睡下墨家數人的血海深仇……


    “主子,要怎麽做?”墨儒問。


    墨風沉思半響,方開口道:“既然他們沒有表明身份,也沒說明來意,你也不用特殊對待,就當做不知道打發他們走!派人密切監視五皇子他們的行動,無論他們與何人見麵說話都要注意,然後一一告訴我,去吧。”


    “是。”墨儒心有疑惑,仍是奉命離去。


    “雪閻,你究竟是什麽人?”墨風轉頭靜默看向藥房滿腹心事,於公於私他都要保護好雪閻,可是為什麽,從第一眼看到模樣還是平凡少年的她,自己就忍不住去靠近,還把對方帶回空空書齋,就算被罵被揍,心底深處仍是毫無理由的相信?


    明明當時那隻不過是個十四、五的平凡小少年,按理說不可能有太強的能力或毒術,可他就相信了,甚至還真打算拜對方為師……也許是那雙眼睛太過明亮清澈,也許是那身堅定傲然的氣魄?


    墨風輕閉了閉眼,溫爾如玉的臉上浮起笑容:“無論你是什麽人,雪閻,你都是我墨風今生認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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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濟世堂門口。


    三名容姿各異的俊美男子走出濟世堂大門。


    “五哥,我們都來了兩次,這墨風還避而不見,究竟在盤算什麽?”南宮玉恒英俊的臉上充滿迷惑。


    南宮雪澈琉璃色的眸子柔光玩味而危險:“注意你的行為舉止和說話,你現在是北陵王朝三皇子的模樣,該叫我一聲五弟!”


    “知道啦!”南宮玉恒不滿的撇了撇嘴,卻立馬換上一副英氣勃發的爽朗笑容,走到南宮雪澈前方,一身散發著皇族特有的高貴氣質。


    南宮雪澈俊美的臉上盡是蒼白,聲音輕淡卻極為悅耳,卻微弱的連前方南宮玉恒都沒聽見:“柳澤,昨晚聽到玉恒叫我五哥的人還能說話嗎?”


    “除了酒樓掌櫃跑了,其他的都永遠閉上了嘴!我已讓人去追那掌櫃下落,一旦找到殺無赦!”一旁青衫男子低聲回答,冷沉的臉上不動聲色。


    南宮雪澈幾不可見的微點頭,青衫男子柳澤便會意的跟上南宮玉恒,與其並排而走。


    柳澤和南宮玉恒走在前麵,風度翩翩,談笑風生,似乎關係十分熱烈。


    見狀,南宮雪澈眼中一抹笑意轉瞬即逝,本就慘白的俊臉,配上虛浮的腳步,如同久病纏身的羸弱,隻是默不作聲的走在兩人身後,似乎被故意忽略排擠的外人般。


    恐怕無人會知道,南宮雪澈這看似孱弱無害的俊美男子,卻正以靈魂傳音對前方同樣身份尊貴的兩人下命令:“如我所料沒錯,墨風兩次避而不見,應該都是因為雪閻躲在他這解毒……柳澤,派人混入濟世堂,我要知道雪閻的確切情況,以及他解毒時所用過的所有藥材……玉恒,尋個時間去石洞裏看下我們‘敬愛’的三哥是否還活著,不可讓他死了……行動前,先把我們後麵的尾巴解決。”


    “明白!”


    “是!”


    前方南宮玉恒和柳澤沒有回頭,皆麵不改色的以靈魂傳音應道。


    眼見三人走遠,墨儒方走出濟世堂,退去一幹夥計,將濟世堂大門緊緊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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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曉的晨光灑滿大地,轉眼又是一天到來。


    寂靜藥房裏,詭異的黑霧充滿每個角落,藥房裏所有藥材已完全枯萎且染上劇毒,就連擺放藥材的櫃子也變成了可怖的黑色。


    一貌若天仙的少女身置巨大浴桶中,赤著上身,閉著眼眉頭緊皺,顯得十分痛苦。


    完全融入體內的藥性與殘餘的兩股劇毒激烈爭鬥、糾纏,晶瑩雪白的肌膚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痕溢出血跡。


    籠罩周身的金光忽閃忽閃,樣子很不穩定,卻仍將浴桶裏粘稠如黑泥的東西完全隔絕。


    “啊——”


    雪染突然睜眼仰天長嘯一聲,眼中精光閃動,隻聽轟一聲巨響,浴桶竟瞬間爆炸開來。


    與之同時,那肌膚上的裂痕亦是噴射出一條條鮮血,鮮血沾上房中黑霧的刹那,詭異的劈裏啪啦聲此起彼伏。


    “雪閻!”


    門外一個焦急擔憂的聲音傳來,雪染頓時大驚喝斥,聲音微有幹澀:“不許進來!我沒事!”


    聽到雪染的聲音,知道雪染平安無事,墨風才沒有衝進來,仍是心急如焚的守在門外。


    看了眼越發詭異危險的毒霧,雪染這才鬆了口氣,如果墨風現在進來,一旦沾上這些毒霧,恐怕不等她救治就會死去。


    雪染運轉功法,調整氣息,身上血痕以肉眼能看見的速度飛快玉盒,遍及全身的金色光罩也漸漸安定下來。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雪染黑眸如夜深邃,身上安定下來的金光沒有消失,反倒越發璀璨起來。


    “我還真是因禍得福了!”雪染苦笑一聲,將修為強製壓製,從半年前開始便一直停滯不前的修為,因這次驚心動魄的解毒,好不容易可以突破了,本來該是好事,可現在根本不是能突破的時機!


    掃視了眼周圍景象,藥房早已是一片狼藉麵目全非,彌漫粘稠的黑色毒霧因她沾上血液,如今更散發著無比恐怖的危險氣息。


    如果她在這裏突破的話,這些毒霧一旦衝出這個房間,不單是外麵的墨風會死於非命,隻怕整個濟世堂都得化為死地。


    而且突破時會引來天雷劫,天雷劫落下化形術就沒用了,她也會因此露出真身,被別人看到還沒什麽,要被南宮雪澈那可怕的男人看到,就真後患無窮了。


    一考慮到這些,雪染不禁重重的歎一口氣,萬分無奈:“這些毒霧沾上了我的血液,毒性還不知到了何種地步,雖對我無害,但對墨風卻是致命的東西,怎麽解決呢?”


    雪染伸手撫了撫額頭,突然震驚的發現自己竟恢複了女兒身,再仔細一看,化形術的功效確確實實消失了。


    難怪墨風剛才沒有硬衝進來,想來是看到了她真身。


    此情此景,饒是雪染也傻眼了,良久方回神摸了摸臉頰,若有所思的喃語:“真是便宜了墨風那小子,也不知他有沒有發現這張臉的人頭很值錢?百億紫幣呐……”


    如果門外的墨風聽到雪染這句話,不知會做感想?不過雪染的聲音幾乎沒發出來,就算墨風想聽到怕也不容易。


    雪染隨手拿出一套衣服穿上,對於已發生的事也不再糾結,現在想什麽都晚了,先解決這些毒霧才是首要,等解決完再去問清楚好了!


    看著四周彌漫的致命毒霧,雪染滿腹深思了半響,黑眸突然閃過一抹詭色,伸手便布下一個金色結界將整個藥房籠罩。


    緩緩伸展雙臂,慢慢將《鳳鳴九天》功法運轉到極致,片刻的功夫,雪染全身便被極為璀璨精純的金光籠罩。


    以雪染為中心一陣風輕輕旋起,黑霧猶如生了靈氣,紛紛聚集在雪染周圍,一點點鑽入雪染身體。


    很好,就是這樣。


    見眼前情景,雪染揚唇一笑,動作沒有絲毫停頓,更加集中精神的運轉功法把黑霧聚攏,收入體內,這些黑霧對別人是劇毒,可對她可是一點害處都沒有!既然沒辦法處理掉,何不化為她之用?


    藥房門外,墨風見藥房突然被一道金色結界全然籠罩,不由得麵露驚訝,雖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但也知雪染做事必有原因。


    “雪閻這種時候布下如此大的結界,應該是想做什麽重要的事才對……”墨風自語著,轉而飛到一旁房頂上,幫雪染關注四周,以防他人前來打擾。


    過了不知多久,天空突然暗了下來,一團黑雲出現在濟世堂上空,其中紅色電光頻頻閃動,陣陣悶雷聲響徹莫陽城,散發著異常恐怖的威壓,仿佛誓要將渡劫之人滅亡!


    一時間,竟讓莫陽城裏所有破靈境之下的修士難以呼吸,鬥生境之下修士更硬生生的昏過去大半!


    “天雷!雪閻是要渡劫!”墨風觸及那團威壓異常的雷雲,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究竟是什麽境界的雷雲!破靈境嗎?


    不,不對,破靈境的雷雲應該比這個還大,該是突破凝丹境時的雷雲才對!可凝丹境突破時的雷雲,怎麽會讓他都感到一絲威脅?


    某客棧的房間裏,南宮雪澈一個人站在窗前,俊美的臉旁布滿潮紅,不似往常的蒼白,***異常濃鬱的眼中浮起一抹凝色,聲音卻是輕柔淡淡:“看這雷雲的方向,是濟世堂麽?”


    話音還未落完,房中已不見南宮雪澈的身影。


    丹塔之上,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望著那團雷雲滿眼震驚:“這種感覺,難道是……”


    不止這三人,整座莫陽城都處於一種異常詭異的寂靜中,這般異樣的雷雲出現,其罕見威壓已讓一大片修士倒地昏厥,沒有受到雷雲太大影響的全是名響四方的真正強者。


    而這些強者們,此刻皆是神色凝重,有的停在離雷雲稍近地方,更多人則離得稍遠,因為離雷雲越近,所感受到的威壓就越強。


    可無論在近處或遠處,這些強者們都不約而同的將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雷雲下方,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人竟引出威壓這麽恐怖的雷雲!


    濟世堂上方的那團黑雲裏,震耳欲聾的雷聲響徹天地,隻見一道凶猛澎湃的紅光瞬間劃破暗沉的天際,直衝向濟世堂藥房的房頂。


    房頂上結界金光大作,卻被第一道天雷硬生生破碎!


    墨風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憂慮之極,卻不敢插手幫忙,因為無論誰插手別人渡劫,都會被天雷視一同為渡劫對象而攻擊,且天雷威力更會成倍的翻。


    也就是說,要渡天雷劫,隻能靠渡劫者本人。


    而此時,藥房裏一團粘稠的黑霧將雪染包裹其中,難見其身影。


    來勢洶洶的天雷,衝破結界和房頂直落入藥房中的黑霧裏!


    砰一聲巨響,整個藥房瞬間倒塌變得殘破不堪,紅色雷光閃動了下這才消失不見。


    “被我血侵染的黑霧竟連天雷都打不散,我的血液果然變態!”雪染狠狠抹去唇邊血跡,眼一凝:“還有兩道!”


    雪染運轉體內元力,雖被黑霧遮掩,仍隱隱可見急速流動的金光,迅速調整氣息,體內丹田處汪洋如海的金色液體光芒閃動,一顆拳頭大的金丹清晰可見。


    雷雲凝集,轟轟作響,第二道天雷似已準備好。


    隻見又一道比之前還大的紅光衝擊而下,雪染身上黑霧與金光纏繞,手中一個金色卷軸憑空而現乃是《鳳鳴九天》的修煉功法。


    雪染高舉金色卷軸,竟讓卷軸與天雷正麵對上!


    紅光凶猛衝在金色卷軸上,雪染目光凶狠的緊緊高舉金色卷軸與其對抗,強大的衝擊力與威壓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隻見大地劇烈震動起來,轟一下地上竟出現一個大坑,藥房的瓦礫更飛向四處。


    雷光還沒消失,雪染噴出一口鮮血,身上被轟得極為狼狽,雙膝更因強大的威壓而曲跪在地上,高舉金色卷軸的雙手已變得血肉模糊殘破不堪,可雪染沒放棄,仍是咬牙拚命抵抗。


    僵持了好一陣子,與金色卷軸對抗的天雷才漸漸消失,此時那金色卷軸也是布滿瘡痍、裂痕四見。


    從遠處看,卻隻見一個巨大的地坑裏,一團粘稠詭異的黑霧,黑霧裏隱隱可見絲絲金光,見不得人影。


    雪染將金色卷軸收回丹田,隻感到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榨幹般精疲力盡,可是現實根本容不得雪染做絲毫喘息,還沒結束,最後一道天雷已開始凝聚!


    如此危急的關頭,雪染站起身卻伸開雙手,周身黑霧頓時以其為中心飛速旋轉起來,雖不知原因,但以金丹為媒,這些黑霧顯然已成了雪染身體裏的一部分,隻要雪染一個意念,便會做出相應的反應!


    雪染幽深黑眸裏沒有絲毫畏懼,抬頭看了眼正上空威壓十足的天雷,反而浮起起異樣光芒,“這些黑霧果然不會被天雷打散,那麽我可就不客氣,最後一道天雷!”


    一柄長劍憑空而現,這是從當年搜刮的那堆儲物戒指中找出的飛行類寶器,經過五年的契合,雪染使用起來早已得心應手。


    “去!”雪染攜黑霧踏上長劍,如一道流星直衝向天空雷雲。


    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目露驚駭,雖不知黑霧中人到底是怎麽接下前麵兩道天雷,但現在的做法無疑是要找死啊?


    若非對雪染的相信,墨風恐怕早已按耐不住的衝過去了!


    暗處的南宮雪澈渾身火熱通紅,幽暗的眼中閃過一抹異光:“雪閻……”


    天雷滾滾,黑霧要撞上雷雲的刹那,沒有人看到,雪染將一枚銀灰戒指丟入雷雲中。


    霎時天地變色,狂風大起,彌漫的塵埃肆意飛舞迷人眼。


    一聲嘹亮清脆的長鳴響徹四方,眾人皆神色大變布滿震驚:“是鳳鳥長鳴!”


    “那團黑霧裏渡劫的人是鳳凰一族!”又一聲驚呼,世人的眼神都變了,灼熱的仿佛要將那團黑霧看穿般。


    可惜他們看不穿黑霧,更看不到裏麵所發生的事——


    處於雷雲中的無雙神戒瘋狂將雷雲吸入,雪染以黑霧一點點將越來越小的雷雲包繞,不讓外麵的人看出絲毫破綻。


    半響後,天空來勢洶洶的雷雲徹底消失了,隻見一團無法看透的粘稠黑霧佇立半空。


    一道溫暖的七彩光芒從天而降,將黑霧完全籠罩,這是隻有渡劫成功後才會出現的天光,對修煉人世可是巨補。


    鴉雀無聲,寂靜的空氣籠罩整座莫陽城。


    古今還不知多少修士死在了天雷下,黑霧裏的人究竟做了什麽,雷雲竟然就那樣沒了!這種讓人莫名其妙又膽戰心驚的渡劫方式,可是聞所未聞!


    無數修士皆感到一陣膽寒與懼意,想到雷雲的異常威壓,但凡聰明之人都打消了契約鳳凰的想法,畢竟在他們看來,一隻鳳凰後還有鳳族,如此厲害的小鳳凰隻怕是鳳族重要之人,契約成功還好說,若不小心得罪就會迎來大禍!


    世人心中的算盤,雪染就算知道,也隻會冷笑道:鳳雲豈是你們能契約的?


    黑霧中,雪染收起無雙神戒,盤膝而坐貪婪的吸取七彩光芒,磅礴的力量湧入身體,身上所有傷痕都以被極快治愈,丹田中拳頭大的金丹更強勢將金色液體吸收凝合。


    與之同時,黑霧也在七彩光芒中變得越發凝實。


    待丹田裏的金色液體完全消失之際,那顆金丹竟變成一顆光潤圓珠,七彩光芒也跟著消失。


    雪染注視了下自己的丹田,真想大笑幾聲,似想起了什麽,神思連忙進入無雙神戒。


    此時無雙神戒的無雙殿上雷雲密布,紅色雷光一見雪染就齊齊襲來,雪染一驚急忙來到無雙殿的石室前,那些雷雲見狀一時間竟都畏懼的退卻幾分,卻仍被石室裏的金色結界硬吸入其中。


    雪染會心一笑,當她突破煉體境第一次迎接來天雷劫時,鳳雲的聲音突然在她心中響起,讓她把雷雲收入無雙神戒,對他複原有巨大幫助。


    當時她忐忑不安的將雷雲收入無雙神戒,卻發現鳳雲的金色結界竟把雷雲一點點吸收,而每次吸收雷雲後,那金色結界上的力量就會增強數倍,害她連無雙殿的殿門都進不去了!


    見鳳雲的金色結界一如往昔吸收雷雲,雪染安心的退出無雙神戒,鳳雲吸收雷雲可還要一段時間,外麵等她的人可不少。


    黑霧裏的雪染睜開雙眼,黑眸閃過一道精光,較渡劫前更加深邃清澈,肌膚也越發晶瑩,全身充滿澎湃的力量。


    神識掃過黑霧外一圈,觸及幾道貪婪目光,雪染不由彎唇冷笑,我的寶物豈是你們可以沾染,鳳雲更非你們可以契約的!


    換上一身張揚紅袍,雪染以化形術將身體改變為少年,墨發以一根紅發帶束在胸前,唇紅齒白,精美的五官雖隻是稍作改動,便很難將其與懸賞令上女孩想到一起。


    既無可避讓,那她就要張揚,不是普通的張揚,是要極致的張揚!這樣當她化身平凡時才不會有人注意到。


    雪染揮手將周身黑霧收入體內金丹中,踏著長劍憑空而立,俊美非凡的容貌,一身張揚紅袍隨風飛揚,高貴傲然的身姿頓時映入世人眼中。


    一時間,眾人驚瞪雙目,誰也沒想到那團黑霧中,不是鳳凰,而是一個這麽小的美麗少年,他才多大?看樣子最多不超過十五,可修為竟已達到鬥生境!


    若非天賦驚人的大家族子弟,是絕不可能在十五歲到達鬥生境!而且,剛才的鳳鳴是怎麽回事?難道這少年還有一頭鳳凰做契約獸?


    “雪閻,恭喜你突破凝丹境到達鬥生境!”墨風率先飛到雪染身旁,溫潤如玉的臉龐幾分無奈,這丫頭又換了張臉,不過挺不錯的,如果能看到雪閻的女裝就更好了!墨風如是想。


    見墨風沒用法器直接踏空飛來,雪染沒有絲毫驚訝,第一眼起她便看不出墨風的境界,早已料到其境界肯定超過了踏空境。


    “謝謝。”雪染一笑,對墨風使了個眼色,示意墨風先行離開,現在周圍目光都緊緊盯著她,就算她現在離開,恐怕也會被人惦記上。


    墨風看了眼四周神色各異的眾修士,卻是搖搖頭,讓雪染跟其一起走。


    “那好吧!”雪染有些無奈,黑眸掃過一幹修士們,觸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頓時滿眼玩味,揚聲笑道:“五皇子別來無恙,近來身體可好?”


    隨著雪染的目光,隻見一名俊美柔弱的男子走出小巷,白皙的皮膚染盡紅潮,似乎連路都走不太穩,不正是南宮雪澈麽!


    “托你的福,不是很好。”南宮雪澈聲音低啞,亦是在笑,琉璃色的眼眸***深沉如海,卻讓人看不出異樣,這雪閻先前果然隱藏了外貌,這才是真容吧?真是不錯。


    雪染差點噗嗤一聲笑出聲,卻又不禁生出一抹欣賞,可惜再怎麽欣賞,現在得出賣一下下!


    見雪染模樣,南宮雪澈有些隱隱不安,不由得目露警告:“小心說話,亂說話的人會遭天譴。”


    雪染一聽便笑了,禦劍輕落在地上,笑的邪魅動人,笑的百花嬌羞,踏步緩緩朝南宮雪澈走去,“不知五皇子指的是什麽呢?”


    明明是俊美少年模樣,卻透著渾然天成的妖嬈,其獨特的美傾城絕世,張揚著震撼著每個人的眼,一時間所有人都暫時忘卻了其它,隻注視著雪染。


    “你說呢?”南宮雪澈盯著雪染,那股不祥感越發濃烈。


    雪染走到南宮雪澈麵前,紅袍迷眼,笑意妖惑:“哦,是說你現在欲火焚身卻不舉的事嗎?”


    眾人倒吸一口氣,紛紛驚愕怪異的看向南宮雪澈,五皇子欲火焚身卻不舉?


    沒想到雪染竟真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來。


    “你沒試過怎會知道?”南宮雪澈俊臉一黑,咬牙切齒強自鎮定,雙手緊握拳,不祥的預感變為現實,先前以為這小子下的毒是讓他毒發時間縮短,誰料昨晚開始他竟渾身炙熱,***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強烈,而下身卻沒有一點反應……若還不知是誰搞的鬼那就是愚蠢了!可無論他怎麽試著解毒,都沒發現體內有相關毒!


    “我自然知道,也不想我們是什麽關係嘛!”雪染不惱反笑,說的極為朦朧,轉而對眾人揚聲道:“五皇子身有疾病,這是他的痛處,也是我和他……大家如果聽到什麽不該聽的話可不要張揚喔!畢竟人家可是北陵王朝的皇子,不是尋常人所能得罪的!”


    修煉之人六欲本就比尋常人少,但並非是沒有,隻是平常都被壓製罷了,遇上那些喜好女色修士,其***恐怕比普通人還多!


    眾人聽聞也沒就懷疑,皆恍然大悟紛紛點頭,怪異、曖昧、同情、好奇等無數錯綜複雜的目光齊齊投向南宮雪澈。


    “難怪五皇子從不近女色,原來是不喜歡女人啊!”一人恍悟道。


    “不舉的男人不愛女人也能理解嘛!”另一人頗為同情的看著南宮雪澈。


    ……


    竊竊私語的聲音自四麵八方傳來,南宮雪澈惱羞成怒的想將雪染碎屍萬段,卻不想一抹火紅的衣袍迎風飛來,眼前哪還有雪染的身影?


    不大小巷口,十幾件火紅衣袍張揚飛舞。


    觸及四周無數打量在他身上目光,南宮雪澈伸手將最近的紅袍抓在手上,像是要把紅袍捏碎般,一直波瀾不驚的心此時怒火滔天。


    “雪閻,你給我等著!”琉璃色的眸子深沉而危險,簡直恨得牙癢癢,拂袖轉身瞬間沒了蹤影。


    兩個主角都不在了,眾人也欲離開,想追查雪染蹤跡或身份的修士,卻麵露驚駭或茫然:那渡劫的少年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原來他們是那種關係。”墨風怔怔的站在半空喃語,看著雪染和南宮雪澈說話的地方,仿佛受了極大打擊,陰鬱落寞的臉色實在不怎麽好,待世人皆散去,才慢吞吞的回到濟世堂。


    話說趁眾人的注意力在南宮雪澈身上時,雪染以金蟬脫殼之計扔出十幾件火紅衣袍,在火紅衣袍飛舞間瞬時化為一名老者,悄然退出世人視線。


    繞過幾條街道,換了幾張麵孔,確定沒人跟蹤後,雪染化為一名普通女子,大大方方的從城門走出莫陽城去往深山。


    明天便是丹鼎大會了,為了以防萬一,有些事必須跟藍錦交代一下。


    等入了深山,雪染才又變回先前那張平凡少年模樣,這張容貌雖然確實平凡,可也被南宮雪澈和其身邊的人熟識惦記,但在沒確信藍錦可以信任前,她並不想暴露那能自由變幻外形的能力,畢竟這是她最大的保命牌。


    剛入深林不久,一頭鬥生境的妖獸長牙豬,突然躥出直衝向雪染。


    雪染一驚反射性避開,想也不想便使出黃階中品的武技——蒼火舞,這也是五年前雪染所接觸的第一種武技。


    兩手凝聚元氣為元力,化元力為火,對其操縱進而攻擊,為蒼火舞。


    “一個鬥生境小成都不到的妖獸也敢猖狂挑釁?如果是前不久,你還要我費些功夫,但現在……你不是我的對手!”雪染冷笑一聲,手中火焰瞬間暴漲化為一條火舌,眨眼間便將長牙豬龐大的身形吞噬。


    “嚎——”長牙豬一聲淒厲哀嚎,便瞪著不甘的眼倒地不起,秒殺!這絕對是秒殺!


    同為鬥生境,按理說是絕不可能出現秒殺的情況,可這不現實的事卻擺在麵前。


    可是雪染知道,若非《鳳鳴九天》乃上乘的地階中品功法,今天她絕對是連鬥生境的邊都達不到!


    除了煉體境吞食火靈果修為暴漲之外,無論她如何沒日沒夜的苦心修煉,丹田裏的元力還是漲得極慢,隻是看起來頗為精純。


    但在妖霧山脈中與同等級妖獸的戰鬥後,雪染卻沒因此感到絲毫沮喪,因為與她同等級的妖獸幾乎都是被她秒殺!


    其中理由雪染並不是很清楚,隻隱隱猜到可能與她的特殊血液有關?


    看著死去的鬥生境長牙豬,雪染臉上沒有絲毫意外,這種情況早在意料之中,卻仍是神色凝沉:“這條山道我來過,附近並沒有什麽妖獸,今天怎麽會突然跑出來一個鬥生境妖獸攻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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