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死去的鬥生境長牙豬,雪染臉上沒有絲毫意外,這種情況早在意料之中,卻仍是神色凝沉:“這條山道我來過兩次,附近並沒有妖獸居住,今天怎麽會突然跑出來一個鬥生境妖獸攻擊我?”


    雪染有種隱隱的不安,擔心起藍錦的安全,頓時對天長嘯一聲:“嗷嗚——”


    等了良久,也沒見藍錦出現。睍蓴璩曉


    “嗷嗚——”雪染反複幾次用狼嚎長嘯呼喚,藍錦卻仍舊沒有出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腙。


    嗅到絲絲不尋常的氣息,雪染眉目凝重,立刻收斂自身氣息,改用鬼隱步在山中無聲無息的急速穿梭起。


    探查了附近一個山頭又一個山頭,每一片樹林、深崖都沒放過,卻依然不見藍錦蹤跡。


    藍錦乃天狼獸,就算不能契約,其屍身還是非常珍貴吒。


    “難道出事了不成?”雪染注視著四周喃喃自語,藍錦最重要的小白珠在她這兒,藍錦絕不可能就這樣逃跑,唯一的可能就是出了什麽事!


    這樣一想,雪染不由得再回到原地,以此地為中心,重新細致的再次將方圓幾十裏檢查一番。


    不知不覺已是夕陽西下,雪染眉頭緊皺的站在一個斷崖上,忽見崖底似有一抹人影。


    雪染眼一凝,定眼一看,那人是一名俊俏少年,身著白色錦衣,年齡約莫十六、七歲,嘴上叼著一根野草,一邊走一邊哼著不成調的歌兒。


    吊兒郎當的模樣活像是哪裏冒出的野小子,雪染一眼看去,便知此人定然非富即貴,不僅是那身錦衣料子極好尋常人家根本不會穿,更是因為那少年看似無憂無慮,身上氣息卻給她一種久居上位的貴氣感。


    這麽個少年有著久居上位的貴氣感,除非是哪個大勢力的公子哥兒,可哪家公子會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


    “這少年好像在哪兒見過?”雪染疑惑自語,明明沒見過的陌生少年卻感到一絲熟悉,也許僅僅是錯覺,思索再三,雪染仍是謹慎的確定換個形象。


    對方或許是大家公子,不能太普通,男裝易被戒備……女裝是為最佳!


    以一根白玉簪挽起長發,揮手換上一條水綠色長裙,以化形術改變的五官與她前世一模一樣,櫻唇俏鼻,明眸如水,傾城獨立。


    “既然要換女裝的話,果然還是想用自己的臉啊!”雪染笑摸了摸長裙,對自己這幅模樣十分滿意,她已經多年沒穿過女裝了,現在一穿雖有些不自在,卻仍是心情大好。


    “上麵是誰!”


    一個警戒的喝斥突然崖底傳來,似帶有攻擊性直衝向雪染。


    “竟是音波攻擊,真是罕見!”雪染微微一笑,手泛金光輕輕一揮,空氣微微波動了下,聲音便徹底消失。


    俊俏少年吐出口中野草,更加警惕的盯著崖上之人:“你到底是誰?”


    雪染對少年優雅欠身,悅耳的聲音帶有輕笑:“這樣說話不方便,先等一下!”


    “什麽?”俊俏少年一頭霧水,隻見雪染從崖上一躍跳下,在呼嘯的風中,墨發飛舞,衣裙飄飄,最後竟閉上了眼。


    “你在幹什麽!”俊俏少年一驚,想也沒想的衝上去欲接住雪染,雪染卻在落地前的五米忽然雙腳往崖壁上一踏,翻身一躍穩穩落地。


    “欸?”雪染幾分茫然的看著空空如也的崖底,“那少年呢?”


    “在、你、腳、下!”


    咬牙切齒的聲音從腳下傳來,雪染低頭一看不禁傻眼,後退幾步從少年胸前移開,見少年狼狽模樣,噗嗤一下輕笑起來,輕靈悅耳的笑聲頓時在崖底回蕩。


    俊俏少年鬱悶的爬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一臉不爽:“笑什麽笑,人家好心救你,你居然拿人家墊腳,真過分!”


    雪染伸手幫少年拍了拍衣上灰塵,笑盈盈的看著少年,“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俊俏少年一怔,直望著那雙明眸如水的眼,“你的眼睛真漂亮,好似天上的星星一樣,閃閃發亮。”


    “是嗎?”雪染有些迷惑的眨眨眼,又眨了眨眼,雖然前世很多人說她美,卻從未有人說過她眼睛像星辰一樣閃亮,是否是因為她不再是那個殺手的原因?


    無論這話是真是假,雪染都感到一絲高興。


    “如果不是在勾`引我,就不許再眨眼了!”俊俏少年突然伸手捂住雪染的眼眸,一臉懊惱。


    “勾`引你?”雪染訝異反問,一手撥開少年的手:“你需要我勾`引嗎?”


    因雪染的睫毛眨動,手心仍殘留著一絲絲酥癢,被雪染手觸碰的地方像觸電般。


    俊俏少年瞬間收回手,漂亮的臉上微紅卻是輕哼一聲,故作鎮定:“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會在這?”


    “你又是誰?怎麽會在這?”雪染笑看少年,不答反問。


    俊俏少年瞪著雪染,雪染揚唇一笑,少年頓時沒好氣的轉過臉:“我叫玉恒,被我哥使喚進來打狗,正要回去。”


    “打狗?”雪染詫異的看了眼少年,卻沒有發現絲毫說謊的樣子,難道是“曆練”的意思?


    玉恒微惱的抓抓頭,“你管那麽多幹嘛!我已經說了,該你了!”


    “我叫雪染,是來找一個行蹤不明的朋友。”雪染笑道,對玉恒孩子氣十足的舉動沒有絲毫反感,反而生起一抹好感,“是一隻全身銀藍的巨狼,它大概……”


    雪染一頓,緊盯著神色怪異的玉恒,“你該不會把它吃了吧?”


    “原來是你這個罪魁禍首!你,你……”玉恒一手指著雪染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最紅竟哇一聲哭了起來:“你個紅顏禍水!王八蛋!混蛋!臭蛋……”


    雪染一頭霧水,什麽情況?藍錦到底怎麽了?


    本想等玉恒情緒稍微穩定點,就問個清楚,沒想到玉恒竟越哭越大聲,簡直是哭得天昏地暗,萬物無言。


    雪染看了眼沉下夕陽,天色確實是被他哭到昏暗了,夜晚來臨,想找狼就更不容易了。


    無奈的歎了口氣,雪染隻得認命的來到玉恒麵前,輕柔哄道:“你要罵我,我讓你罵了這麽久都沒還口,可你得告訴我為什麽對不對?天馬上就黑了,那隻巨狼到底怎麽了?”


    “你!都是你!為什麽不看好你的狼!”玉恒抹了抹淚,哭腔充滿憤怒的罵道。


    雪染隻覺得是無妄之災,“我那狼究竟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哼!你那臭狼把我的狗吃了!還敢問做了什麽?”玉恒更加火冒三丈的怒罵。


    雪染不禁莞爾:“不就是隻狗嘛……”


    這話頓時像捅了馬蜂窩,玉恒難以置信的盯著雪染,發紅的眼眶還掛著淚漬,拔高音量怒道:“你簡直害死我了知不知道!那狗可是世間獨一無二,如果死在這裏就惹大禍了!我哥一定會剝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把我丟到萬獸窟裏去的!”


    “那是親哥嗎?”雪染驚了下,究竟是那個家族的哥哥,居然因為一隻狗要把自家弟弟拔筋剝皮、還丟到萬獸窟去?不過大家族的事本就複雜,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是我親哥,是我最敬愛的兄弟!”玉恒說著,還抬頭挺胸一臉傲然,似乎忘了前一刻他還急著哭?


    “那你就快告訴我,吞你狗的狼在哪兒?如果是整個吞下,也許還沒死!”雪染一陣無語,算了,大家族的事她不懂,也不想懂,她現在就想知道藍錦到底怎麽了?


    “我就是在找那隻臭狼好不好!找了大半天都沒找到,打算先回去告訴我哥一聲!”藍錦沒好氣的說。


    雪染沉思了下,又問:“你家的狗是在哪兒看到被狼吞的?”


    “在一個山穀裏!我看到巨狼一口把我家狗吞下正要追,那狼突然仰天長嘯喚來一群妖獸攻擊我,等我解決完妖獸,它早跑的沒影了!”玉恒邊想邊說,似乎因雪染鎮定自若的樣子,不再顯得那麽無措。


    雪染看向藍錦,溫和一笑:“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玉恒撇了撇嘴想說什麽,卻隻是轉身朝一個方向走去,腳步不是很快,像在想什麽默不作聲,靜靜走著。


    雪染會意的跟上,與玉恒並肩而行,許是看過玉恒朝氣蓬勃的樣子、感受過他那穿耳哭音,看到這般沉默的玉恒反倒微有不適應,不禁想打破沉默,隨意問道:“那隻狗對你哥很重要嗎?”


    凝沉的空氣彌漫在兩人之間,良久,玉恒才淚眼啞道:“那是我爹最看重的狗,本就身換重病快死了,我爹卻交給我哥,讓我哥一定要治好它……所以絕對不能死在這兒,否則我爹是絕對不會放過我哥的……我真是沒用,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盡拖我哥的後腿……”


    “哦。”雪染聽得有點怪怪的,卻又說不上是哪兒怪,想了想隻道是、那做老子的隨便編了個理由想除掉兒子,也難怪玉恒那麽不知所措。


    可藍錦隨人類長大,骨子更流著天狼獸的高傲天性,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吃掉一隻狗?還是快死的病狗,也不怕吃壞了肚子……?


    怎麽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雪染不禁無奈的停止繼續糾纏這個問題,也許那狗真是世間罕見僅此一隻的奇特,隻要能找到藍錦自然就明白了!


    見雪染不吱聲,玉恒也不在意的繼續道:“我哥的母親是爹最恨的女人,在我哥小時候就親眼看著母親被爹弄死了,又在爹的故意放縱下,受盡家裏人欺負,身邊更沒有一個幫手……如果是我的話早就被弄死了,我哥卻一直好好的活到了現在……如果因為一條狗獲罪,就太不值了!”


    雪染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那你哥肯定很厲害了!”


    “那當然了!”玉恒驕傲的說。


    見玉恒模樣,雪染不禁戲謔一笑:“可你這弟弟卻是個愛哭鬼?你那哭聲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啊……”


    “我才沒有!”玉恒很不讚同的嘟著臉反駁。


    “天都給你哭黑了,還敢說沒有?”雪染一本正經的問,眼中浮起一抹笑意,被家人孤立的兄弟,這小子卻視為最重要的人,並毫不掩飾的維護,單是這份單純的堅定就不是常人可以做到!不過她對那在眾人打壓下卻完好無損的“哥哥”,也十分好奇,如果有機會見麵,真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別胡說,天是自己黑的!”玉恒伸手想掐一下雪染,卻被雪染靈巧躲開:“不許躲!”


    雪染對玉恒吐了吐小粉舌,兩人竟一前一後的追趕起來,嬉笑打鬧中,不知不覺已離開了方才的山頭。


    “停!”雪染紅潤的臉頰極為動人,微喘著氣一手攔下玉恒,別誤會,她這臉紅喘氣不是累的,而是硬生生笑成這樣的!“我說小恒子,你確定我們沒走錯路?”


    玉恒瞪了眼雪染,也從追趕起雪染便那麽叫,聽得人怪不舒服,“都說不要叫我小恒子,會被人笑話的!叫我玉恒!而且你已經問了三遍了,我確定我沒走錯路!”


    “不叫你小恒子叫你什麽,小玉子?愛哭鬼?你自己從這三個裏挑一個吧!”雪染黑眸裏的促狹一閃而逝,那種悶沉沉的氣氛果真不適合這小子,笑起來或發惱倒是順眼的多。


    玉恒糾結的想了下,終是哭喪著臉:“小玉子、愛哭鬼都太難聽了,還是小恒子好了……不過,我要叫你雪兒!”


    “隨你。”雪染笑了笑,並不在意的說,連雪染自己都沒意識到,與玉恒相識不過一個時辰,她看向玉恒的眼中卻已多了一絲溫和與寵溺,就仿佛在看自己的親人般,許是玉恒單純的性格,許是所謂的緣分?


    兩人重新走在去往山穀的路上,玉恒就像小狗狗一樣湊在雪染身旁,兩眼亮晶晶的直望著雪染,嘴中不停叫喚:“雪兒,雪兒,雪兒,雪兒……”


    “有話就說!”雪染一頭黑線,早知就不答應了,話說那山穀怎麽還沒到?


    玉恒堆起討好的笑:“雪兒,以後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你做我嫂子好不好?”


    “什麽?”雪染隻覺得自己似乎聽錯了,瞅著玉恒:“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你做我嫂子好不好?”玉恒又認真的說了遍。


    “沒興趣!”雪染白了眼玉恒,繼續走。


    “我哥這麽些年都是一個人,我一直想給他找個妻子,可尋常女子又入不了他的眼,你這麽好,他一定會喜歡的!”玉恒自說自話的在雪染身後念叨。


    雪染一臉陰鬱的沒有理會,加快腳步。


    見雪染不理會,玉恒亦是加快腳步跟上,很是語重心長:“我哥長得俊美,說話也柔柔淡淡,生怕嚇到別人,人又聰明又溫柔又厲害,嫁給他鐵定會很幸福!雪兒,你要想好了,錯過了這村可就沒這麽好的店了……”


    雪染歎了口氣,腳下一頓,黑眸直視玉恒:“我不可能嫁給一個連麵都沒見過的男人,就算再美再厲害又如何,隻要我真心喜歡,無論對方是什麽樣子,我都會喜歡!如果我不喜歡,就算是天人下凡也是枉然!明白了就不要亂牽紅線,懂?”


    玉恒呆呆的看著雪染,回神見雪染已走遠,頓時興奮大叫的衝去:“雪兒,你跟我哥絕對是命中注定的一對!我發誓,你剛才那話簡直跟我哥說的一模一樣!沒見過麵是小事,等這事過去了,我就帶你見他!”


    如果可以的話,雪染真想把玉恒打昏扛著走,可惜她不識去山穀的路,但心中還是有點吃驚,沒想到那種環境下長大的男人,竟也會有那種想法?心下不禁對玉恒的哥哥,又添了幾分好奇。


    “我說偉大的媒婆玉恒,那山穀到底在哪兒?”雪染頭疼的揉揉眉心,就算有好奇也是一閃而過,在這種狀況下,她可不敢再刺激玉恒,玉恒已經是興奮的沒完沒了,再刺激下恐怕她就真別想安神了!


    “那不就是咯!”玉恒一手指向下方。


    雪染一看頓時滿目危險的光閃動,聲音有些壓製的咬牙:“你確定?”


    “那些妖獸的屍體都是我弄出來的!怎麽可能弄錯!”玉恒不服氣的叫道。


    這與其說是一個山穀,不如說是一個大坑,直徑約莫兩百米的圓形大坑,大坑中妖獸的骨骸四處可見,看起來竟沒喲一根白骨是完整的。


    雪染微皺起眉,“你怎麽會弄成這樣?”


    “當時氣瘋了嘛!就連續狂吼了一陣子,等回過神來就變成了這樣!不過小澤說過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沒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吧?”玉恒迷惑的看向雪染,似乎不明白在想什麽。


    “確實。”雪染笑拍了拍玉恒的肩,“不過,對付敵人要在清醒的時候,如果失了理智去對付敵人,就算報了仇或做了其他什麽事,都沒有感覺不是嗎?”


    玉恒偏著腦袋想了想,“你說的有幾分道理,我哥也說過,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情緒一激動起來後做的事,事後就完全不記得了!就好像不是自己做的一樣!”


    聽聞,雪染眼一凝,抓住玉恒的手!


    玉恒臉一紅想要掙脫,卻見雪染一臉嚴肅,不由得興致缺缺:“你也覺得是病嗎?大家都覺得那像是病,找了很多丹藥師來看,可沒有一個看出哪有毛病!應該是我太衝動了吧!”


    雪染若有所思的放下玉恒手,又問了玉恒一些問題,方笑道:“我不會看病,隻是看看你有沒有中毒,不過看樣子好像不是。”


    “你也會毒術?我哥也是毒師耶!你如果……”


    見玉恒又開始那長篇的“嫁他哥”論,雪染不由得暗翻了翻白眼,就算對他哥哥真有疑問也不用問,若真是毒師倒是可以切磋一下,有緣相見,直接問本人恐怕比問玉恒要快得多?


    此時的雪染並不知道,什麽切磋一下,她與那人早已交手過!


    “我下去看看!”雪染丟下一句,立刻滑下進入大坑裏,近距離的細細觀察那些妖獸屍骨,頓時讓雪染滿心驚駭。


    地上骨頭上幾乎沒有一道音波造成的痕跡,每一道傷痕都將骨頭完整斷開,骨頭上更沒有一絲血肉的痕跡,被剔除的非常幹淨,而無論是斷裂的地方、還是骨頭其它地方都有著隱隱燒痕……


    這些屍骨絕不可能是強悍音波造成,而是劍!恐怕還是一柄帶著火焰的劍!而使用那把劍的人,還是用劍的絕頂高手!


    看了眼大坑上無所事事的玉恒,雪染已是滿眼深思,方才她給玉恒把脈時查探過,玉恒的修為為破靈境小成,若真是用劍高手,想造成這樣的局麵並非難事,是玉恒在騙她嗎?不,不對,若玉恒真想騙她,根本不用帶她來這,看到這種一眼就能知事實的場麵,是根本騙不了稍有眼力的人!那就是說,有連玉恒自己都不清楚的別的原因?


    雪染看著滿地瘡痍,腦中忽然一個靈光閃過,她記得在雲溪城時,鳳雲曾為了讓她逃離,而占據了她的身體,難道玉恒身體裏還有一個人格或靈魂不成?


    幾個飛躍,雪染瞬時回到玉恒身旁,黑眸與玉恒的眼睛對視,異常幽深:“玉恒,想象一下你哥被人欺負的場麵。”


    “為什麽?我才不要!”玉恒撇嘴想也沒想便一口拒絕。


    “我或許知道你為什麽會不記得的原因了,乖,想一下下就行。”雪染溫柔的笑看玉恒,不停的說服玉恒。


    好一會兒,玉恒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


    當玉恒閉上雙眼,腦中浮現其兄長被欺辱,甚至想到兄長也許會在哪一天突然死去。


    玉恒不禁渾身顫抖,雪染懷有歉意握住玉恒顫抖的拳頭,“對不起,現在我們都必須找到藍錦!”


    輕吸一口氣,雪染一手抓起玉恒手腕,一手拿出一顆紅丸塞入玉恒口中,讓玉恒吞下。


    “我知道你在裏麵,現在玉恒已失了理智,你可以出來了!如果你不出來的話,剛才那顆毒藥會在一刻鍾內要了你的命!”雪染退後幾步,冷冷說道。


    隻見玉恒的身體突然不再顫抖,睜開眼不複單純清澈,而是一雙冰寒刺骨的血瞳,連聲音都冷如冰窟:“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是誰?為什麽會在玉恒身體裏?”雪染凝眉瞅著那雙血瞳,鳳雲記憶中的夜辰也是一雙血色眼眸,與這雙眼有幾分像,卻又不像。


    血瞳“玉恒”冷笑一聲,眼中滿是嘲諷:“我是誰重要嗎?反正一刻鍾後就會跟這小子一起死。”


    是一頭孤狼!


    雪染下意識便浮現這個想法,這種氣息她實在太熟悉了,孤傲、冰冷、漠然,猶如出任務時的殺手,該是她同類,用強的絕對行不通。


    雪染淡淡開口:“剛才隻是山楂丸,酸甜酸甜的是我唯一喜歡的零食,沒毒的。要怎樣你會回答我的問題?”


    血瞳“玉恒”一愣,仔細品了品嘴中味道方才相信雪染的話,“好奇特的味道,再給我兩顆,我就回答你的問題。”


    雪染毫不猶豫的直接丟給血瞳“玉恒”一個小布袋,裏麵裝了十幾顆,這是她自製的山楂丸,前世便極為喜歡,今生偶爾吃兩顆,也算是一種忙裏偷閑的樂趣:“告訴我,你是誰?為什麽會在玉恒體內?剛才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那頭狼的下落,你可知?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告訴這四個問題的答案。”


    血瞳“玉恒”不客氣的拿出來顆放入嘴中,聲音依舊冰冷,仿佛是臉上麵具般:“洛離,我的名字,關於我為什麽會在這個身體裏,你去問他哥哥!我的事最好不要告訴玉恒,至於那頭狼的話,應該跑向那個山頭了!”


    洛離血眸看向一個方向,又吃了兩顆山楂丸,不由得酸的打了顫,將布袋還給雪染,“他快清醒了,我走了。”


    說著也不等雪染說話,便徑自閉上眼。


    待睜開眼,血瞳已消失不見,玉恒兩眼茫然的看著雪染:“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不記得了嗎?”雪染笑問,收起裝有山楂丸的布袋,心中卻有了一定要玉恒兄長的打算,雖說與玉恒相處時間不長,可她已將這少年當成她的弟弟,若就此放下不管,心裏怎麽也不舒服。


    玉恒迷惑的搖搖頭,“當我想到哥哥死去,腦子就是一片空白,之後什麽都不記得了。”


    “想不起就不要想了,我們先去找狼!”雪染安撫的撫了撫玉恒,朝著洛離指的方向領著玉恒前去。


    兩人走了不一會兒,便來到一個山頭,這裏古樹叢生、草木幽深,漆黑的夜中透著無盡寂靜。


    雪染示意玉恒分頭去找,玉恒點頭答應,很快兩人便分開尋找。


    待已看不到玉恒的身影後,雪染才轉而向附近一處秘密的山坳走去,借茂密的古樹遮掩,雪染仰天以狼嘯一聲:“嗷嗚——”


    嚎完後,雪染便隱藏在樹上收斂全身氣息,靜靜不動,聞聲而來玉恒急切尋找了下四周,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不由得氣急敗壞:“我明明這裏有狼嚎,怎麽會一個影子都沒有?”


    雪染莞爾一笑,並非她不相信玉恒,隻是事關藍錦安全和她的身份,容不得她大意,在沒弄清事情原由前,還是先瞞著比較妥當。


    又看了遠處的玉恒,雪染施展鬼隱步悄然遠離,拿出小白珠放入懷中,她身上有小白珠,藍錦若真在這附近,隻要聽到狼嚎定然知道她來了,無論她在哪裏都能憑借小白珠找到她,當然,前提是她沒將小白珠放入無雙神戒中!


    月色的光被遮掩,山中夜晚顯得格外黑與安靜。


    雪染站在一片樹林中,以化形術變回平凡少年的樣子,不一會兒便見一道藍影飛奔而來,停在雪染身前,定眼一看不正是藍錦麽!


    “你個小狼崽真讓我好找!”雪染心情不爽的瞪了眼藍錦,拿出小白珠觸碰藍錦身體,霎時那稚嫩的男孩聲便在心中響起。


    “我正好有事找你!”藍錦顯得很是興奮。


    “什麽事待會兒再說,你是不是吃了一隻狗?”雪染兩眼直視藍錦的狼眸,想從藍錦眼中看出什麽,卻見那雙狼眸滿是茫然。


    “狗?我吃狗幹什麽?”藍錦顯得十分困惑,觸及雪染那懷疑的眼神,頓時有些急怒:“你別小看狼了!我天狼獸一族好歹是上古流傳下來的血脈,怎麽可能做‘吃狗’這種有辱身份的事!”


    “真不是你?”雪染亦是不解,銀藍毛發的巨狼乃天狼獸獨有,難道這山林裏還有其它天狼獸不成?


    想不出個所以然,雪染也隻得作罷,早知道不是藍錦,她也就不用這麽大費周章的避開玉恒了,“你剛才想跟我說什麽?”


    “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帶去你個地方!”藍錦神秘兮兮張望了下四周,示意雪染上到他碩大的狼背上,身體一動,頓如疾風般從樹林裏急速而過。


    沁涼的夜風從耳畔呼嘯,周圍景象頻頻後退,如同飛一樣的感覺,就像策馬奔馳般。


    饒是雪染也不禁大呼過癮,心中陣陣感概,契約獸真是不錯啊,以後定要契約一頭長翅膀的妖獸,到天空去感受下這種自由奔騰的感覺,一定會很爽!


    隻是片刻鍾,藍錦便來到一個隱蔽的山洞前停下,領著雪染進入山洞。


    山洞像是剛開鑿出不久,淩亂的碎石到處可見,裏麵約莫十平方米大,碎石中一名衣衫破爛、傷痕累累的男人閉著眼奄奄一息。


    “這是誰?”雪染迷惑地回頭看了眼,隻見藍錦藍眼中滿是異樣的憎恨與快意。


    藍錦兩步來到雪染身旁,通過小白珠興奮的告訴雪染:“他是北陵王朝的三皇子南宮宇飛,也是北陵王最寵愛的兒子,被我在山林中一個洞穴無意發現,硬從王庭人手中搶過來了!當初他就站在抓走朝月的人身旁,一定知道什麽!”


    “他是三皇子?”雪染大吃一驚,伸手剝開昏死男子臉上的亂發,那張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確實與她在酒樓中見到的三皇子如出一轍!


    腦中玉恒的話頻頻閃現,雪染滿心震撼,急忙問道:“藍錦,你是從誰手中搶來的?”


    “是北陵王朝的一些侍衛!北陵王朝的七皇子南宮玉恒來時,我已經用吞天術把南宮宇飛吸入身體裏的小空間裏,又以血脈壓製號令附近妖獸將其圍攻,才得順利把南宮宇飛弄出來!”藍錦狼眸裏滿是自得與驕傲的說,要知道天狼獸又稱之為吞天狼,體內有一個特別的小空間,別說一個區區的南宮宇飛,就算一隻妖獸都能吞下!


    “七皇子南宮玉恒?七皇子,南宮,玉恒……南宮玉恒……”雪染兩眼震驚跌坐在地,隻覺得心中驀地一痛,那少年竟是王庭中人!那他口中被狼吞掉的狗,就是這三皇子南宮宇飛?


    “他哥哥俊美又厲害,說話輕淡,又擅毒……那不就是南宮雪澈嗎?該死!我怎麽就沒意識到這點!”雪染譏諷的自罵一聲,枉她聰明一世,竟在南宮玉恒身上犯了糊塗!


    “雪閻,你怎麽了?”藍錦擔憂的望著雪染。


    “我沒事,先讓我靜靜。”雪染苦澀的輕搖了下頭,南宮玉恒並不知道她的身份,對她更是真誠以待,要說隱瞞身份的話,她瞞的比玉恒還深!她心中難過,隻是因為真將南宮玉恒視為弟弟般,想到以後可能敵對,就很不舒服!


    雖說南宮雪澈若與她合作,他們以後是敵是友還很難說,但她對於王庭的謀劃,定然會傷到那小子在乎的人……


    “唉。”雪染沉歎一聲,她現在騎虎難下,就算她肯放過王庭,王庭也不可能放過她,畢竟那百億紫幣的懸賞令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會發出來,其中恩怨若非不死不休,五年前,一王庭怎麽舍得大出血去對付個九歲女孩?況且那天價懸賞令到現在也沒撤……


    伸手狠狠拍了拍自己雙頰,雪染強令自己冷靜下來,她與鳳雲約定要將所有敵人滅絕,好好活下去!所以,現在絕不是頹廢猶豫的時候!


    深深吐出一口氣,雪染一雙黑眸已恢複平靜,腦中飛快的分析當前情況,以及可能發生的種種情況……


    照玉恒的話說,這三皇子身有重病快死了,應該是北陵王的一枚棄子,隻要三皇子一死,北陵王就有了對付南宮雪澈下手的正當理由,在棄之同時又是對付南宮雪澈的借口,不得不說確實高明!


    但南宮雪澈中了千年睡的毒又是怎麽回事?千年睡是她和墨風都萬分關注的一點,定要尋個機會徹底弄清楚!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


    雪染轉眼看向奄奄一息的三皇子南宮宇飛,半蹲在其身旁,伸手以元力仔細檢查了遍。


    “你在做什麽?”藍錦湛藍的眼中滿是好奇。


    “聽聞這南宮宇飛身染重病快死了,我先看看。”雪染解釋道,收回手滿目幽深:“筋脈具斷,丹田被毀,骨頭發黑顯得中毒已深,這樣子恐怕活不了幾天了。”


    而且南宮宇飛這個狀態已經持續很久,那她在莫陽城裏看到“三皇子”又是誰?


    想到玉恒,以及南宮雪澈,雪染不禁眼一凝,恐怕就如自己心裏所想,那個假三皇子是玉恒……


    “怎麽會?”藍錦吃驚大叫,他費盡心思弄來的人,竟然就要死了,那朝月的下落怎麽辦?一時間藍錦不由心急如焚。


    雪染收起心神,看似不在乎的笑了笑:“你急什麽,這家夥遇到我,大概死不了了……”


    “你可以救他?”藍錦有些懷疑。


    雪染眨眨眼,兩手一攤:“他的筋骨丹田我可救不了,但隻要解了毒,他就能活下去!不過他身上的毒至少有一百多種,且是在不同時間段侵入身體,如今各種毒都已深入骨髓,簡直是劇毒大雜燴!很棘手。”


    藍錦狼眸惱瞪著雪染:“一句話!你到底救不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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