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錦狼眸惱瞪著雪染:“一句話!你到底救不救得了?”


    雪染想了想,笑得十分無辜:“我這邊是沒什麽問題,可如今他能不能活下去的關鍵卻不在我,而在於他自己!”


    見藍錦要發怒了,雪染立馬收起笑容嚴肅開口:“你現在出去幫我護法,在我說可以之前,決不能讓任何人或妖獸靠近!解毒時這洞中會充滿劇毒,你最好找塊大石把洞口堵上,他這毒必須盡早解決掉!”


    “朝月的下落這人一定知道,如果你不小心讓他死了,我可不饒你!”藍錦警告意味十足哼了聲,從小白珠旁離開,走出山洞,照雪染吩咐將洞口嚴嚴實實的堵上,萬分警戒的守在洞前。睍蓴璩曉


    見洞口已被賭上,雪染揮手又布下一個結界,這才轉眼看向地上看似昏迷不醒的三皇子南宮宇飛,戲謔開口:“方才給你檢查身體的時候,我就知道你醒了,想活命的話就不要再裝了!腙”


    隨著雪染的聲音落下,地上本該不省人事的南宮宇飛緩緩睜開眼,身體因筋脈具斷而無法動彈,動了動眼珠,南宮宇飛幹裂沙啞的唇微動:“你能救我?”


    “剛才我的話,你應該聽到才對!不過……”雪染俯視南宮宇飛,平凡的臉上笑容親和:“其中有一句沒說完,你身上的毒是辣手,但那是對其它毒師而言!”


    “哦?”南宮宇飛眼珠轉動,一旁的雪染頓時映入眼底,看到如此小而平凡的少年,南宮宇飛不禁有些失望,這樣一個少年能做什麽?看來是天要亡他啊吒!


    許是看出了南宮宇飛心中所想,雪染冷哼一聲:“我說過你能不能活下去,關鍵不在我,而在於你自己!我能救你,可以讓你破碎的經脈完好如初,可以讓你被毀的丹田重塑,甚至你身上所有的毒,也會徹底消失!但我救你的前提是,你必須跟我主從契約,我可不想費盡心力救出一個要我命的人!”


    南宮宇飛嘲諷一笑,正欲說什麽,雪染卻搶先又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莫陽城墨家你總該聽過吧?”


    南宮宇飛眼一亮,啞聲道:“你是墨家人?”


    “你說呢?”雪染不答反問,冷看著南宮宇飛:“你要知道,你現在除了知道一些情報的價值以外根本沒有用處……可是你就甘心這樣死去嗎?是誰害你變成這樣?你就真打算放任害你之人逍遙自在?”


    聽到雪染的話,南宮宇飛渾身一震,滿眼洶湧悲恨,嘶啞的聲音像是低吼出來:“誰說我要放過他們了!隻要你救我,讓我報仇,我這條命就是你的!”


    “那就和我主仆契約。”雪染淡淡的說,她就是要南宮宇飛恨,越恨她所能得到的情報就多,而且有這麽一個皇子在王庭裏,她要做的事危險性就會降低許多!


    南宮宇飛眼中盡是痛楚的掙紮,想他堂堂一個皇子,竟要跟一個平凡無奇的少年契約,還是主從契約,這是多麽大的屈辱!但一想到自己所受的痛苦,沒有希望的未來,以及那些將他棄之不顧卻逍遙快活的家夥,跟這些一比,他竟覺得做別人的仆人能活下去,根本算不了什麽!更何況對方還是墨家之人,也不算太委屈他……


    “好!我跟你契約!”南宮宇飛咬牙恨道。


    雪染點點頭,徑自伸出食指觸在南宮宇飛眉心,霎時一道璀璨的光芒將雪染和南宮宇飛籠罩,兩人身下皆憑空浮現一個契約陣法。


    她唯一會的陣法隻有契約陣法,無論是平等契約、主從契約、血誓契約,還是其它不常用的契約陣法,都是從那堆戒指裏一本古書上所學,不過她在陣法上確實沒什麽天賦,學一個陣法不單耗時長還是事倍功半,當時若非想以後肯定會用到,她根本不會在這上花時間下功夫……事實證明,當初她學了是對的!


    契約陣中,雪染俯視著地上的南宮宇飛,波瀾不驚的緩緩開口:“吾以雪染之名問汝,汝,可願將生命交予,臣服吾,追隨吾?”


    南宮宇飛自嘲一笑,閉上眼:“我願意,我的主人。”


    霎時耀眼的光芒大盛,光芒過後,契約陣也跟著消失,兩人的靈魂上頓時多了一絲聯係。


    雪染彎唇一笑,隻要她想,現在隨時都能要南宮宇飛死,不過既然已經契約,南宮宇飛以後就是她的人,她可不會對自己人下手。


    相對於雪染的好心情,南宮宇飛卻是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你是女的!”


    有了靈魂上的聯係,南宮宇飛第一時間便知道了雪染是女子,這個發現讓他無法置信的同時,更讓他感到一陣生不如死,他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認了一名女子為主人,還不如讓他死了算了!


    雪染瞪了眼南宮宇飛,因為契約,她能很清晰感受到南宮宇飛的情緒,猜測到南宮宇飛的想法,不由得幾分惱意:“如果不是你們王庭逼人太甚,我又何必女扮男裝!”


    不等南宮宇飛開口,雪染解除化形術露出真容,窈窕身姿,一張絕美無雙的容貌堪比傾城:“南宮宇飛,你認識我這張臉嗎?”


    南宮宇飛盯著雪染美麗的臉龐,眼中的憤慨瞬間化為震驚,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哈哈哈……哈哈哈……是你,竟然是你!哈哈哈……”


    嗓子本就幹啞,南宮宇飛頓時喘不上連咳起來,笑得眼中流出淚,卻沒有一絲惱羞成怒的樣子,更像是發自內心的愉快笑聲。


    雪染連忙扶起南宮宇飛,替他順順氣沒好氣道:“笑什麽笑,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也敢這麽笑?”


    南宮宇飛聲音更加嘶啞:“我是高興,他們懸賞了你五年多卻連個影子都沒抓到,現在正急著呢!如果做我主人的女子是你,我也不得不認了。”


    雪染眼一凝,“他們?”


    “我父皇北陵王,和他身後的無情宮,懸賞你的百億紫幣就是無情宮所出。”南宮宇飛滿眼笑意,沒有絲毫隱瞞的說。


    “理由呢?”雪染扶著南宮宇飛,不動聲色的問。


    “整個王庭除了我父皇和他的親信,應該沒人清楚,我也是在無意中聽到了一些內幕……”南宮宇飛有些歉意的閉了下眼:“五年多前的一個下午,我偷偷去向父皇寢宮找東西,不料進去沒多久父皇就回來了,當下便用幹娘教的方法隱匿氣息躲了起來,卻不想竟聽到父皇和一名黑衣男子的密談……當時黑衣男子拿著一張小女孩的畫像讓我父皇發布懸賞令,說是無情宮宮主的密令,畫像上女孩為古族遺孤,是世上唯一能摧毀他們準備許久計劃的人,必須在她還沒成長前徹底斬殺……過了沒多久,父皇便發下那張沒有理由的天價懸賞令,懸賞對象還是一個小女孩,想來很多人都很疑惑吧?”


    雪染沉默不語好一會兒,才開口:“他們在準備什麽計劃?”


    “我不知道。”南宮宇飛坦然,望著雪染的眼中充滿高興:“我隻知道,畫像上的女孩是唯一能威脅到他們計劃的人!所以這五年來,我一直想找到那個女孩,想要拜托她在毀滅計劃的同時,順手幫我一個忙……沒想到,沒想到竟真讓我遇上了!能活著見到你,我真高興。”


    “順手幫你一個忙?”雪染低問,兩人之間有契約,靈魂上的波動騙不了人,她自然知道南宮宇飛所說的每句話都是真心話,也因此深深感到南宮宇飛的欣喜與悲傷,讓她很是震動。


    南宮宇飛定定看著雪染,眼中幾分懇求:“希望你能在毀滅那些人時,幫我找到一個名為‘朝月’的女子……”


    雪染十分驚訝:“朝月?”


    “你知道她?”南宮宇飛亦是訝異,隨即想了下又一副了然的樣子:“也對,朝月也是古族遺孤,你說不定在哪兒見過她的畫像……她與你同生為古族遺孤,你應該會去救她吧?”


    “我聽聞是你把她帶進王庭的?現在為什麽又要去救她?”雪染黑眸冷厲,在這之前,她已答應了藍錦,就算南宮宇飛不說,她也會去救那個素未謀麵的朝月!也正是這樣,她才要弄清楚。


    “你的消息真靈通!”南宮宇飛無奈一笑,眼中卻滿是暖色:“朝月是個很奇特的女子,從我小時候起她便住在天陵城的破廟,和一名老乞丐相依,明明沒有一點修為,卻教了我很多關於修煉等東西,幾十年來更是一點改變都沒有,無論性格還是外表……”


    “朝月是你的戀人?”雪染詫異的問,如果南宮宇飛真和朝月認識了很久,那藍錦怎麽會不認識南宮宇飛?


    南宮宇飛一聽像是被驚嚇到了,連咳了數聲惱道:“亂說!朝月是我幹娘。”


    雪染木若呆雞,幹娘?


    如果身體能動的話,南宮宇飛定會毫不客氣的踹雪染一腳,可惜他現在能動的隻有眼珠,便隻能懊惱的瞪著雪染:“我母妃死的早,我從小就把朝月當生母一樣敬愛,再亂說我可就不客氣了!”


    “你現在能怎麽不客氣?”雪染回神微微挑眉,“既然那是你幹娘,你可知她身邊有隻天狼獸?”


    南宮宇飛顯得更加驚訝:“天狼獸崽是二十年前,我送幹娘的生辰禮物,你怎麽會知道?”


    “那天狼獸可認識你?”雪染不答反問。


    南宮宇飛歎一聲,心中充滿悔意:“應該不認識才對,那隻天狼獸崽將幹娘的存在暴露,我父皇以此為要挾,讓我聽他的命令替他辦事,除了五年多前為了不讓父皇的親信傷到幹娘,我特意跟去以外,這麽多年都沒見過了。”


    “難怪你弟弟口口聲聲叫你狗,原來是走狗的意思,你體內上百種毒應該就是你父親幹的‘好事’吧?”雪染恍然大悟的搖搖頭,都說了皇族的事很麻煩,果真是麻煩呀!


    “也許是為了控製我,也許是在試毒,誰知道父皇在想什麽。”南宮宇飛一臉陰鬱的咬牙道,差點憋出內傷,走狗?這女人說話怎麽能這麽直白?太傷了人,簡直是太傷人了!雖然說的事實……


    觸及南宮宇飛的陰霾神情,雪染不禁湊近笑意促狹:“南宮宇飛,你是不是為了保護你幹娘,幹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


    一聽這話,南宮宇飛頓時尷尬的眼珠直轉,見忽悠不過去,才吞吞吐吐的坦白:“傷天害理的事確實幹過不少,但主要還是監視每個皇子的行動,特別是我五弟南宮雪澈,父皇似乎對他很厭惡又有所忌憚,總是讓我找機會弄死他……”


    這個笨蛋啊!雪染暗罵一聲,看玉恒先前那副直把南宮宇飛當狗看的樣子,南宮宇飛鐵定是找了機會把南宮雪澈往死裏整,也不怪玉恒這麽恨他,恐怕他也是南宮雪澈心裏的一根刺吧?


    想到南宮雪澈,雪染心神頓時一凜,嚴肅道:“南宮雪澈身上千年睡之毒是不是你的‘傑作’?”


    南宮宇飛神色怪異的瞅了眼雪染,“你是在開玩笑還是在小看我?五弟可是巫山毒老唯一的弟子,出了名的用毒高手!我又不是白癡,怎麽會對他用毒?”


    雪染暗自無語,伸手狠狠掐了下南宮宇飛的臉:“總之,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記住所有行動得聽我的指示!要救出朝月,南宮雪澈是極好的幫手,我正在想辦法跟他聯手合作,別給我惹麻煩!”


    “我跟五弟無冤無仇,沒有理由又怎會對他下手?”南宮宇飛本就狼狽的臉,被雪染毫不留情的掐得紅腫,想了想又說:“不過我對五弟沒什麽仇怨,但五弟怕是恨我入骨,如果你真想跟五弟聯手的話,最好不要讓他知道我跟你的關係。”


    “還用得了你說!”雪染微惱道,黑眸幽光閃動,心中已有了打算,能從南宮宇飛口中知道這麽多,已讓她非常意外,北陵王,無情宮,計劃,古族遺孤,懸賞令,朝月……


    她是古族遺孤,因會阻礙北陵王和無情宮的計劃而被懸賞,既然北陵王和無情宮那麽怕她將準備許久的計劃摧毀,那她不去摧毀計劃,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因為,她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的死亡幽府,鳳雲為了她立於無數屍身之上,她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的雲溪城南門,若非鳳雲竭力幫忙,她早已被無數修士分屍……


    她不會忘記,從睜開醒來的那天起,她便在一個接一個刀刃下拚命逃竄,隻為了活下去!她不會忘記,所以,她絕不會放過發懸賞令要置她於死地的人!


    良久,雪染抬眼突然抬眼,滿目冷光,連聲音都變得極致危險:“宇飛,如果不久的將來,我要毀滅整座王庭,殺你父皇,你會與我為敵嗎?”


    南宮宇飛一愣,隨即無所謂的笑了:“隻要朝月沒事,你不把自己玩死拖累我,其它事都請便!”


    雪染冷意瞬間散去,會心一笑:“謝謝,我可沒那麽容易死。”


    兩人又對當前局勢和以後的行動進行商討、謀劃,不知不覺中,離藍錦走出山洞已過了整整一個時辰方才結束(一個時辰等於兩小時)。


    最後一件事交代完。


    雪染長呼一口氣,絕美的臉上神采奕奕,關於自己的身世或許朝月會知道,能知曉自己被追殺的原因,已是驚喜,如今她心中唯一的猶豫消失,對未來要走的路更加堅定,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當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把南宮雪澈拉過來,以及治好南宮宇飛!


    “你還真是厲害。”南宮宇飛由衷感歎,看向雪染的眼眸竟多了幾分敬佩,經過剛才的商榷,計劃裏的所有事都是雪染一手安排,從頭到尾每一步都環環相扣,極為巧妙而實用,這般心思縝密、卻又變幻莫測的謀劃高手,世間能有幾人可對抗?


    “放心好了,跟著我是不會讓你吃虧的。”雪染嘴角微揚,看了眼倚著自己無法動彈的南宮宇飛:“現在重要的是你這傷,放眼北陵王朝怕也隻有墨家人能醫了,上次墨風助我解毒的事還沒道謝,看來這次又要欠他一個大人情……等下無論你看到什麽隻要相信我就行,把你送到墨家之前,我必須先把你身上的毒解了!”


    南宮宇飛頓時愕然,從知道雪染是古族遺孤後,他就知道雪染不是墨族後裔,說那麽多事給雪染聽等等,都隻是希望雪染能順利救出朝月,對於他自己的複原則完全不抱希望,沒想到此時此刻,雪染竟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怎能不讓他驚愕?


    “你丹田破碎前是破境界巔峰吧?”雪染突然問。


    南宮宇飛好奇的看著雪染:“是。”


    “那就沒問題!”雪染並不意外的笑了。


    見南宮宇飛一臉困惑,雪染絕美的笑容飛揚著自信,伸手便將南宮宇飛一把抱起:“最開始我不就說了嗎?你身上的毒很辣手,但那是對其他毒師而言!隻要你有破靈境的靈魂,那你身上的毒對我來說,完全沒問題!”


    被一個女子這樣橫抱起乃生平第一次,南宮宇飛那髒兮兮的臉上瞬間漲紅了臉,懊惱、羞愧的無地自容,如果有個地洞他恨不得鑽下去,可全身筋脈具斷無法動彈,別說鑽地洞了,就連小小的掙紮都做不到,隻能任由雪染擺布。


    讓南宮宇飛背靠洞壁坐下,看南宮宇飛那臉懊惱,雪染不禁莞爾,隨即收起心神全神貫注:“準備好了嗎?”


    “你盡管來。”南宮宇飛一笑亦是嚴陣以待,心下卻有些好奇,前些天南宮雪澈也曾嚐試給他解毒續命,當然以南宮雪澈跟他的惡劣關係,定然不是真為了救他,而是他現在死了的話,南宮雪澈也會有麻煩……


    那時南宮雪澈檢查過他體內的狀況後,就直接放棄了,眼前這古族小妞究竟想如何救他呢?


    “我先助你靈魂出竅,不用多問,隻要相信我就行了。”雪染神色嚴肅的說,兩手匯聚元力將南宮宇飛籠罩其中。


    破靈境,靈魂可以從身體獨立而出,成為魂體,魂體雖薄弱不能遠離身體,但對雪染而言已是足夠。


    隨著雪染的元力匯入身體,南宮宇飛頓時感到一股溫暖的力量襲來,心有疑惑,仍是凝聚起靈魂之力,化為一抹魂體從身體脫離而出。


    若非極度信任之人,或萬不得已之時,破靈境的人是不會做出這般危險的事,因為靈魂一旦離開身體成為魂體,也許身體就會被人奪走,或者魂體被人抓住煉化從世間消失。


    隻要身體毀滅,魂體也會消亡,反之魂體被煉化消失,身體也就變成一個空殼。


    雪染讓南宮宇飛的魂體離遠點後,全身忽然爆發出黑氣,黑氣漸漸凝聚化為黑霧,將雪染完全包裹其中。


    南宮宇飛看著那對黑霧,不由得大驚,長年與南宮雪澈的明鬥暗鬥,他對毒並非一無所知,隻要對毒稍有了解的人都能看出,那團黑霧是何等劇毒之物!這種東西怎麽可能被人收入體內?


    雪染神色凝沉,立刻伸手抵在南宮宇飛胸口,將元力注入南宮宇飛身體裏,閉眼小心翼翼的控製元力,慢慢把南宮宇飛體內發黑的骨頭包繞,一點點硬將骨髓裏的毒素逼入血液,而每逼完一根骨頭,雪染便以元力包繞著每根骨頭,杜絕劇毒黑血再侵入已無毒的骨中。


    這個過程極為消耗元力和精神力,持續了三個多時辰,雪染才將每根骨頭裏的毒素全部逼出,南宮宇飛身體的每根骨頭都被金色元力完全包裹,金燦燦的格外漂亮。


    與此同時,血液已黑得令人膽寒。


    雪染的動作並沒有結束,反倒聚起更濃的元力,又把南宮宇飛身體裏每一條血脈包繞,硬是把所有毒匯集到南宮宇飛左臂,隨著毒素的一點點匯聚,南宮宇飛的左臂越發黑得驚心,當所有毒素凝聚之時,那左臂竟開始腐爛。


    雪染立刻在左臂布下濃鬱的元力將其與身體完全隔絕,讓本該流向的血液瞬間被阻斷。


    看著南宮宇飛慢慢被毒血腐蝕的劇毒左臂,雪染拿出一柄長劍,在南宮宇飛左腕處狠狠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一股黑色毒血頓時從手腕傷口裏奔湧而出,流淌在地上,冒出絲絲黑氣,連地都便成黑色。


    驚駭萬分的南宮宇飛差點叫出來,他這主人到底在做什麽?如果被毒氣沾到,連雪染也會中毒!


    轉眼看了看那劇毒黑霧,提心吊膽的心才稍稍放鬆了下,也對,那麽劇毒的黑霧雪染都不怕,怎麽會怕這點黑氣?


    沒空理會南宮宇飛的想法,在劃傷南宮宇飛手腕的瞬間,雪染立刻用金色結界把南宮宇飛除了左臂以外的身體籠罩,並以元力把左臂除那道傷口以外的地方包繞,另一邊操縱黑霧把地上黑血包裹。


    雪染一直仔細盯著那條左臂,小心翼翼不讓毒液或毒氣沾染那左腕上的傷口,由於有元力包裹,左臂裏的骨頭並沒有被毒素侵染。


    當南宮宇飛左臂裏最後一滴毒血流出,雪染頓時將那傷口也以元力籠罩,接著用金色結界把南宮宇飛整個身子置於其中,撤回其身體裏的所有元力。


    撤離地上那團黑霧,發現地上竟連一滴毒血都沒有,全部被黑霧吸收,雪染伸手把黑霧收回丹田,環顧四周見沒有一絲毒氣或毒血,這才鬆了口氣。


    南宮宇飛震驚的怔那兒,看似簡單卻處處驚險的過程,讓他一直心驚動魄,這樣的解毒方法他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而且,這是要怎樣強大的精神力和控製力才能做到?


    小心翼翼的控製元力去一點點逼毒,包裹逼完毒的骨頭……這麽長時間的高度凝聚精神力,精準的元力控製,若出現一點失誤,毒素就會重新侵染骨頭,又要重新來過,自問就算是全盛時的他,也絕對做不到!


    況且,流出劇毒之血所散發的毒氣,也不是絕一般人所能承受!也就是說,這個方法看似簡單,卻對使用這方法的人要求極高……


    首先是要能承受毒氣之人,再來要能用這方法的人,有能極度集中且持續數個時辰的精神力,最後還要精準控製元力的控製力!


    若說雪染的才智謀略讓他驚歎,那他現在完全被震撼了,為雪染強大的精神力,為其精準的元力控製,更為其拚盡全力為他的去毒的舉動。


    看著雪染,南宮宇飛滿眼複雜,為什麽,為什麽你會為一個剛剛相識的人做到這種地步?就算我是你的從屬,也不過沒有任何價值的仆人罷了,你想要的情報,我應該都已經告訴了你才對,那,為什麽?


    沒看到南宮宇飛的神情,雪染揮手撤除布在南宮宇飛身體上的結界,頓時跌坐在地,整個人冷汗淋漓已力竭虛脫,不由得虛弱一笑,“真是的,比我想象的還難啊!”


    這個過程若稍有差池,就會前功盡棄,所以從頭到尾,雪染都是全神貫注,不敢有一絲大意,也難怪現在會精神恍惚,虛弱之極。


    心知雪染是太累了,並沒有什麽事,南宮宇飛仍不禁為其擔憂:“你感覺怎麽樣?”


    “好極了!”雪染微微揚頭一笑,臉色十分蒼白,連說話都顯得氣不足,拿出一個玉瓶吞下兩顆恢複元氣和體力的丹藥:“從修煉了功法以後,我便有用這種方法去解毒的想法,但究竟可不可行卻是未知,謝謝你相信我,讓我知道,我的想法完全是可以實現的!”


    南宮宇飛看著雪染,心口忽的一緊,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異樣感襲來,讓他心疼的有些窒息,這個少女,從九歲時便被懸賞百億紫幣追殺,不知多少次九死一生才能活到如今,可她的眼中卻沒有一絲迷茫,這般堅定自信,這般,讓人心動心疼……


    第一次,南宮宇飛在心中感謝上天,讓他落魄至此,讓他迫不得已的答應了契約,讓他,遇見了她,這種感覺甚至讓他覺得,以前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可以忽略不計了,什麽恨,什麽怨,什麽不甘,什麽屈辱,從心中緩緩化成清風飄散,唯留下一顆純粹的心。


    南宮宇飛英俊的臉龐浮起一抹溫柔的笑,魂體飄到雪染身旁,以無比認真的聲音說:“我南宮宇飛以靈魂發誓,此後定竭力完成主人的每條命令,永生效忠追隨。”


    雪染詫異的微張著嘴,忽然覺得眼前的南宮宇飛似乎有哪兒不一樣了,卻又說不出哪兒不一樣,眼神,對!是眼神!眼前的南宮宇飛就像是突然頓時了般,眼中沒有憤恨悲怒,甚至不見一絲茫然,勇往直前的堅定目光,這是做出覺悟的人才會有的神情。


    “雖然不知道你想通了什麽,不過你既願意真心追隨我,那就是我的夥伴!別叫我主人,叫我的名字雪染就好。”雪染亦是真誠笑道:“好歹你也是堂堂皇子,別掉了身份。”


    南宮宇飛站起身,爽朗一笑:“主人說笑了,從我跟你契約的那刻起,世間就沒有了三皇子,我隻是你的追隨者,還請主人賜名。”


    聽聞此言,雪染簡直是驚呆了,這什麽情況?難道她幫南宮宇飛解毒的時候,忽略了哪裏,以導致南宮宇飛的魂體受到影響,發了傻?


    沒被掩飾的表情被南宮宇飛收入心底,南宮宇飛嗬嗬笑道:“不必疑惑,我隻是認為你是一個值得追隨之人罷了,天大地大可不止一個北陵王朝,我是想跟著你幹一番大事業!如果主人不肯賜名,那我以後就叫無名好了。”


    正因南宮宇飛前麵的話了悟,不想他後麵竟冒出那樣一句話,害得雪染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不由得哭笑不得:“無名這也太混了!如果你真那樣想,那以後跟著我時,你就叫蒼羽好了,擁有飛向蒼天的羽翼,從這一刻起你便我的夥伴,隻要我活著一日,便會想辦法救出朝月!三皇子的身份也沒必要拋棄,畢竟我們的計劃裏他可是主角之一。”


    “蒼羽謝過主人賜名,一切聽從主人吩咐!”南宮宇飛,哦不,蒼羽鄭重的俯首對雪染一跪,這一跪,就像是勝過千言萬語的承諾,在蒼翼的生命中深深紮根。


    “算了,都隨你吧。”雪染有些頭疼的揉揉眉心,多了一個幫手自然是好事,可之前她怎麽就沒發現,這北陵王朝的堂堂三皇子,竟是如此奇怪而執拗的性格?


    之前?之前是多久?


    雪染大驚失色的站起身,“我給你逼毒用了多長時間?”


    “約莫七個時辰左右。”蒼羽笑看著雪染,一顆心從未有過的輕鬆與高興,等幹娘的安全確定後,他便將是完全的他,以他的一切護這個女子永遠,此刻,他在自己心中的發誓。


    “七個時辰,十四個小時,加上我們談論商榷的時間,從昨天傍晚算起……”雪染一頭黑線,那不是說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九、十點了麽?


    蒼羽有些迷惑:“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你先等一下!”雪染心中有些鬱悶卻也無可奈何,神識進入無雙神戒,見無雙神戒裏的雷雲已少了一些,無雙殿前的台階完全處於安全地帶,才退出無雙神戒,轉而對蒼羽說道:“我跟人約定在丹鼎大會上見,現在丹鼎大會已經開始,我必須立刻趕回莫陽城!我先將你的魂體和身體收入無雙神戒中,那裏有一座宮殿,記住,千萬不要離開台階一步!也不準靠近殿內!有什麽問題過陣子再問,我會跟你說明!”


    蒼羽很是不解,仍是點點頭,任由雪染將他的魂體和身體收入無雙神戒裏。


    看了眼四周,雪染走到被密封的洞口前,經過丹藥和剛才一段時間的休息,現在的狀態雖沒到最好,卻仍是恢複了幾分。


    化為平凡少年,雪染凝聚元力將洞口爆開,耀眼刺目的陽光頓時映入,雪染微眯起眼,隻見一個狼影迅速奔來。


    看樣子這狼崽真是守了整整一夜,雪染不由得會心一笑,拿出小白珠觸碰到藍錦的狼身,仍是那清脆稚嫩的男孩聲。


    “你還是真夠慢的!”藍錦不滿的嘟囔,竟讓他在洞外守了待了一整夜,若不是雪染事先有交代,他早就衝進去了!


    “辛苦你了。”雪染安撫笑道,如果有時間她倒是可以再聽藍錦抱怨幾句,可惜現在時間緊迫,“藍錦,我可以信任你對嗎?”


    藍錦一怔,像是鬧脾氣般的別過頭:“我還以為我是個值得信任的狼呢,看來你一直都沒相信過我!”


    “對於這點我很抱歉,不過亦是有原因,希望你不要在意。”雪染解釋道,接著又說:“我有一個神器,可以收納生命物體,現在我有件事要去做,你可以到裏麵避一避嗎?”


    聽聞是神器,藍錦也就釋懷了,畢竟神器這種東西,除非是很信任的對象,否則隱瞞不說也是正常,更何況如今雪染坦白,也就說他得了到信任不是嗎?


    “北陵王庭的三皇子呢?”藍錦看了看雪染身後的山洞,不見蒼羽的身影,不由得滿心擔憂,那可是關於朝月的線索,是不是被這雪閻弄死了?


    “他也在神器裏,你進去就可以看到他!”雪染說著,嚴肅的叮囑:“事先說明,神器裏有一座宮殿,你不許靠近宮殿正門,更不準離開宮殿台階一步!他現在的狀態還不很好,進入神器後你別欺負他,知道嗎?”


    “他死了對我可沒好處!”藍錦點點狼頭。


    雪染這才把藍錦也收入無雙神戒中,再把無雙神戒收回體內。


    抬頭看了眼天空那光芒四射的太陽,雪染腳下一動,施展鬼隱步朝莫陽城疾馳而去,丹鼎大會,希望還來得及!


    穿過深林,躍過幾個山頭,等雪染來到莫陽城門外時,已過了半個多時辰。


    雪染神色一凝,進入城門便直向著丹塔的方向快速奔去,一路上人跡稀少,想來大部分人都聚集到了丹塔那裏召開的丹鼎大會。


    越向丹塔的方向靠近,氣氛便越沉靜,顯然丹鼎大會即將開始、或已經開始。


    正當雪染飛奔向丹塔之時,一個響徹天地的聲音忽然傳來,蒼老而威嚴:“丹鼎大會第一輪煉製回元丹,煉製回元丹的藥材已經送到給位丹藥師手中,老朽宣布,鬥丹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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