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雪澈赤身站起,聲音頗為沙啞:“雪閻,我解毒用了多久?”


    體內沒有了千年睡之毒,南宮雪澈黑色長發隨意散落,皮膚不再慘白透亮,露出原本古銅色的皮膚,雖依然有些消瘦,卻隱隱可覺那身體原本是何等的強勁有力,哪裏還有一絲孱弱柔美?


    簡直與先前所見的南宮雪澈完全判若兩人!


    “用了一天。睍蓴璩曉”雪染看著眼前男子,隻覺一股異常強大的壓迫感迎麵襲來,猶如山川磅礴而沉穩的氣息,這,才是真正的南宮雪澈?不,應該中毒之前的原本的南宮雪澈吧?


    這一刻,雪染突然明白,北陵王為什麽會想盡辦法的要他死,因為這樣一個男人,對任何上位者而言,都絕對是致命的威脅於!


    南宮雪澈揮手穿上一件鑲著銀邊的黑袍,轉頭看向雪染,俊美的臉上一雙琉璃眼眸幽紫深沉,唇角淡笑透著涼意:“我的樣子讓你很驚訝?”


    雪染深吸一口氣,直視南宮雪澈彎唇一笑:“我隻是覺得自己錯的有多離譜,一直以為你是披著無害外表的狐狸,卻不想,你其實是一隻狼,若非敵人太過強大,你恐怕連偽裝都不屑?”


    南宮雪澈哈哈一笑,笑意卻未至眼底:“你倒是挺了解,也不枉我讓你第一個看到我這種姿態,不錯。執”


    “第一個?”雪染有些詫異,想起玉恒曾對他最敬愛的哥哥的描述,不由得心一寒,難道這個男人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一直在隱瞞?那北陵王又為什麽不擇手段的想除掉他?她可不認為存心偽裝的南宮雪澈,會疏忽到把自己的鋒芒暴露給北陵王!


    “你以為我這個樣子,北陵王會讓我活到現在?”南宮雪澈似笑非笑的看著雪染,不怒而威的氣魄令人窒息,猶似身臨夜下的王者。


    饒是雪染也感到一陣不容忽視的危險,太危險了,這男人真的太過危險,與他扯上關係絕不是聰明的做法!不過危險又如何,南宮雪澈越厲害對她而言就越有利,雖是與虎謀皮,但她何時怕過危險?如果她沒猜錯的話……


    “你所說的弱點是真的吧?”雪染肆意笑問,與南宮雪澈平等對視,平凡的身姿中散發著異常傲然的氣息,雖沒有南宮雪澈的氣勢磅礴,卻是似飄忽的浮雲令人捉摸不透。


    南宮雪澈幽紫的琉璃眼中看不清神色,“當然。”


    “那就是說,你同意與我聯手了?”雪染輕笑一聲,話語問的極為肯定,南宮雪澈的意思已經十分明白了,如果合作便是朋友,如果她想換個合作對象,那知道南宮雪澈弱點的她,無疑會被抹殺……真是的,自己還真是招惹了一個不得了的合作對象!


    南宮雪澈點頭,淡淡說道:“天陵城有王庭和五大世家六股勢力,三個月後的八月十五,是北陵王迎娶羅夏王朝三公主為後之日,是我們最好的機會,在那日到來之前,我會挑起王庭內亂,五大世家的事就交給你了。”


    雪染是何等聰明,南宮雪澈如此一提,自然便明白該怎麽做,伸手突然一掌拍向南宮雪澈,南宮雪澈動也沒動一把將雪染的手緊扣,將雪染拉到身前。


    一時間,兩人的姿勢極為曖昧,南宮雪澈比雪染高出半個頭,如此近的距離,雪染甚至可以聽到南宮雪澈那沉穩的心跳,強勁而有力。


    “你什麽意思?”南宮雪澈俯看雪染,鼻間飄來似有若無的草藥清香,手上一施力,雪染的手腕頓時一圈青紫。


    雪染抬眼直視南宮雪澈那雙紫色琉璃眸,深邃的仿佛能在不經意將人靈魂吸入的,感受到南宮雪澈的呼吸,真是個美得不像話的男人啊!


    耳畔一紅,雪染麵不改色的笑了笑:“試試你的身手,滿靈活的嘛!”


    “你該慶幸我收了力,否則你的手就廢了!”南宮雪澈看似不耐的丟掉雪染的手,見雪染退後三步保持距離,心中卻忽的生出一絲不爽。


    雪染揚唇一笑,上揚的唇透著無盡妖異,“你可以廢了我的手,也可以殺了我,可無論你怎樣做,方才你的布置,我都不會照做!”


    南宮雪澈半眯起眼,危險的氣息若有若無,隻是靜瞅著笑容飛揚的雪染,沒有說話,似在等雪染解釋。


    “你以為我是想做什麽,才找上你?”雪染笑看了眼南宮雪澈,沒有理會失去知覺的手腕,“你身上千年睡之毒是無情宮所下吧?就算亂了天陵城,卻還有個無情宮,你的做法有何意義?別告訴我,你沒想到這點!等你推翻王庭自己稱王,再與無情宮搭上線,恐怕就是我這亂朝賊子死之時,南宮雪澈,我雪閻雖笨,可也沒笨到做別人的炮灰!你說對嗎?”


    “確實挺聰明,那你想怎麽做?”南宮雪澈聽聞也不惱,反勾起一抹笑,眼前這個隱藏在平凡中卻不平凡的少年,或許才是他以後最大的對手,若能收為己用定然如虎添翼,可在那之前,也不得不防,而且……


    雪染笑容一斂,冷聲道:“我要你在毀滅北陵王庭之前,先除掉無情宮!”


    “哦?”南宮雪澈微挑了挑眉:“你還真看的起我,無情宮可是魔道第三的古老修煉門派,其底蘊深厚、修士眾多,憑現在的你我根本無法撼動,隻會打草驚蛇。”


    “那又如何?你潛伏準備了這麽多年,應該早有對策才是吧?”雪染神情自若的笑問,心中卻是掀起滔天駭浪,她不知道南宮雪澈的千年睡是不是無情宮所下,也不清楚北陵王庭與無情宮到底是怎樣的關係,隻是憑僅有的情報,詐一詐南宮雪澈的話罷了,卻沒想到那無情宮竟是魔道第三的古老修煉門派!


    在她看過的《風雲大典》上有記載,門派分為正道、魔道兩種,分別由正道十大門派、魔道十大門派為尊,可謂是淩駕於世間各大王朝之上,不可動搖的強大存在,門派裏的修士對世人而言就是隻能仰望的存在,以王庭對抗門派,不單是自取滅亡,更是天大的笑話。


    隻不過《風雲大典》中記載的魔道十大門派裏並沒有無情宮,想來那是幾千年的時局,現在已有所改變才對。所以,雪染的話依舊是詐,想借此一問,估摸下南宮雪澈的勢力到底在什麽範圍。


    南宮雪澈琉璃眸裏幽幽紫光奪人心魄:“我的對策,就是要你死。”


    雪染一怔,隨即了然笑道:“我明白了,那麽北陵王迎娶羅夏三公主,就不是無情宮的意思了?”


    “所以才是對付北陵王庭以及北陵王千載難逢的機會。”南宮雪澈笑意冷沉。


    雪染點點頭,平凡容顏那抹笑容竟帶著幾分炫目:“那就如你所願,我會死,也會讓天陵城亂得徹底!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


    說完,雪染便抬步朝門的方向走去。


    南宮雪澈凝視著雪染的背影,忽然覺得雪染軟若無骨的或許不止是手腕,唇角微揚:“待我回到王庭,定會被監視甚至軟禁,五大世家的事你照自己方法去做,無需與我聯係。”


    雪染腳下一頓,回頭燦爛一笑:“正合我意!對了,仙靈丹定已被我的友人墨風所得,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


    雖然她對玉恒極有好感,可墨風同樣是她看重之人,且對她有救命之恩,怎麽說,她都不會放任南宮雪澈打墨風的主意!


    見雪染已推開門,南宮雪澈眉頭微皺,伸出曾扣住雪染右腕的手,手心還殘留著雪染腕上的溫度,軟軟酥麻的觸感竟讓他有些不想放開,一個男人,怎會有那般纖細柔軟的手腕?


    雪染剛一推門走出,等候多時的柳澤和南宮玉恒立刻湊了上來,見雪染點點頭,兩人皆是喜上眉目,轉而衝向屋內。


    “玉恒。”雪染以靈魂傳音低喚一聲。


    南宮玉恒反射性的回頭,迫不及待想進去看南宮雪澈,急躁的對雪染很不耐煩:“幹嘛?”


    雪染柔和一笑,還是用靈魂傳音:“我知道你想撮合你哥哥和我妹妹,我現在也覺得他是個不錯的男人,等我找到了雪染,就讓她找個機會去見你哥如何?”


    南宮玉恒大喜過望,反射性的也用靈魂傳音道:“真的嗎?雪閻,你真是個好人啊!”


    “所以,我們現在都先對雪染的事保密,也好給你哥一個驚喜怎樣?”雪染的聲音落入南宮玉恒腦海,南宮玉恒一聽頓時欣喜的連點頭:“這個主意不錯!”


    “既然不把雪染的告訴你哥,那我得知你身份之事最好也先保密,你可不要說漏嘴壞了你哥的姻緣,知道嗎?”雪染含笑無聲道,她與南宮雪澈是絕不可能,但不管南宮玉恒,他定會跟南宮雪澈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思來想去,還是先打個預防針才行!


    “放心吧!”南宮玉恒喜滋滋的說出了口,朝雪染擺擺手,便快速進入屋中。


    由於兩人都是用靈魂傳音,除了最後南宮玉恒最後那“放心吧”,其它的話語不會被任何所知,當然,也包括屋裏的南宮雪澈和柳澤。


    雪染彎唇一笑,轉身迅速離去。


    屋中,南宮雪澈沒有做出絲毫改變,那與以前截然不同的身姿氣魄,讓進屋來的柳澤和南宮玉恒皆是大吃一驚。


    南宮玉恒驚瞪雙目:“五哥,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五皇子說,是將千年睡之毒強行壓製在體內太久的後遺症。”柳澤頗為憤恨的說,心中簡直對下毒之人痛恨至極!


    “那些該死的下毒之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南宮玉恒亦是憤然罵道。


    南宮雪澈看著南宮玉恒,眸中多了一分笑意:“五哥這個樣子不好嗎?”


    “當然好!五哥什麽樣都是天下最好的!”南宮玉恒激動大叫,見南宮雪澈唇瓣笑意,不由得嘻嘻一笑:“五哥,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呀?”


    “你剛才在和雪閻說什麽‘放心吧’?”南宮雪澈意有所指的問。


    “那個啊!”南宮玉恒湊到南宮雪澈身邊,笑得格外開心:“雪閻真是個好人啊!他為了五哥你特意提醒我注意,一定要讓你幸福!”


    南宮雪澈也是一怔,看向那空無一人的門外,大袖下的手微握了握,“他真的提醒你,要讓我幸福?”


    柳澤腳下差點滑了下,滿眼的難以置信,什麽情況?


    “那當然啦!”南宮玉恒拍胸脯斬釘截鐵的保證,想到那些話更是眉飛色舞的不停重複:“雪閻真是個大大的好人呐!好人呐……”


    如果雪染在此,一定會欲哭無淚的鬱悶之極,本以為南宮玉恒答應不會把雪染的事告訴南宮雪澈,就可以安心了,卻不想人算不如天算,南宮玉恒的天然性子根本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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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雪染離開南宮雪澈等住的客棧後,直奔濟世堂,不想濟世堂的管事墨儒卻說,丹鼎大會結束後,墨風就進了紫竹林一直沒出來。


    問了墨儒丹鼎大會的情況後,雪染便轉而去往紫竹林。


    丹鼎大會第二輪是煉製七品丹藥“清心丹”,由丹塔準備藥材等,墨風自然順利通過,第三輪則是用自己準備的丹鼎、藥材和火焰煉製,品級高者勝。


    據墨儒所說,墨風第三輪煉的是靈丹“化形丹”,服用化形丹者可以在一定時間內,改變容貌體型,且一顆化形丹隻能改變一次外貌,是極為罕見卻實用的高級靈丹。


    但同煉出靈丹級丹藥的還有兩人,一個是全身黑衣的老者,另一個則是一名看似青年的男子,不過由於墨風的那顆化形丹純度極高,另外兩人也算是輸的心服口服。


    獲得丹鼎大會的會冠,墨風便有進入丹塔一次的資格,也不知墨風在丹塔裏遇到了什麽,一出來便急匆匆的回了紫竹林。


    想到南宮雪澈說的那顆仙靈丹,雪染也就沒多想,可能是在吞服仙靈丹吧?


    不一會兒,雪染便來到紫竹林前,那塊刻有“禁地”二字的石頭依然佇立在那兒。


    雪染邁步進入紫竹林,卻突然感到一陣寒氣逼人的殺意,轉頭一看,隻見無數道閃著利光的紫竹竿飛射而來,其速度之快猶如疾風之刃。連續幾個閃避,靈巧的躲過紫竹竿,但那些紫竹竿就像長了眼睛似的,在空中轉了個彎便又緊逼而來。


    與此同時,地上一層層落葉紛紛飛舞起來,化為成千上萬的利刃,齊齊朝雪染奔來。


    雪染大驚立刻布下結界,不料那些竹葉竟瞬間穿透結界,淩厲的直射向雪染,雪染拿出一柄長劍,飛速對抗。


    鋒利的竹葉快,雪染也快,舞動中竟在竹林四處皆留下道道殘影,可無論雪染凝聚多少元力從劍中揮出,都無法傷到任何一片竹葉!甚至每一次手中劍刃與竹葉相對,都會出現一個小缺口……


    這些竹葉竟比她的劍還要利還要劍刃!饒是雪染再快,滿林竹葉之多,也非能長時間抵抗,更別說在短暫的對抗後,那劍身已變成了廢品,破碎一地。


    失了長劍,雪染頓時受了十幾處傷,翻身幾個飛躍,想借此暫時退出紫竹林,卻在刻有禁地那石頭處碰到一個強大的結界。


    無法出去!也無法再躲避!


    雪染眼一凝,凝聚起全身元力,準備施展她目前最強的武技,忽想起曾在酒樓裏聽到的莫陽城禁地——墨家書齋。


    當時隻覺是墨家在莫陽城的地位之高,讓懷有崇敬心的莫陽城人不靠近或褻瀆,現在看來,該是這裏致命之地,或許是曾有些許人死在這兒,墨家才落在紫竹林口落下“禁地”二字,禁止別人進入。


    就在密密麻麻的紫竹葉極速飛向雪染時,竹林深處,忽然傳來一個清幽的笛聲,婉轉飛揚,動人心神,猶似天籟。


    雪染詫異的收起元力,因為在笛聲響起時,飛舞淩厲的紫竹葉已紛紛落下,將一地塵埃層層掩埋,就連對她虎視眈眈的紫竹杆也不見了蹤影。


    隨著笛聲的越來越近,一名白衣勝雪的俊逸男子踏空飛來,溫文如玉,唇間紫竹笛悠響。


    似看到了安然無事的雪染,男子收起紫竹笛,緩緩落下如謫仙降世,笑似暖春,透著幾分喜色與歉意:“對不起,我來晚了。”


    雪染一直知墨風是俊逸的,與鳳雲截然不同,與南宮雪澈亦不同,獨一無二的傾世絕倫,見之便暖入心扉,一片安然寧靜。


    她是喜歡墨風的,喜歡墨風那溫暖的笑容,喜歡墨風身上那種儒雅安然,如果能有這樣的家人,雪染想,她會十分樂意。


    “墨風,我們結拜可好?”雪染抬眼笑看向墨風,黑眸清澈璀璨,好似夜中星辰動人心弦:“我正好缺一個兄長呢!”


    墨風怔了怔,心忽的一痛,連唇齒都變得滿是苦澀,原來在你心裏,我就是像兄長一樣的存在麽?


    墨風笑容頗為無奈:“為什麽是兄長呢?”


    “難道你還想著拜我為師啊?”雪染驚訝的連搖搖頭:“當時是我太過傲慢,都跟你道了歉,就別放在心上了嘛!還是說,你不願當我兄長?”


    觸及雪染眼中的那抹黯然與失望,墨風心裏一堵,慌了心神,不想,我不想做你的兄長!可是你幾分失落的眼眸,竟更讓我無法呼吸,是從什麽時候起,你一舉一動便牽動了我的心?是從那一夜的解毒,不,該是初次見麵的那一眼……


    真想永遠看著你那閃亮清澈如雪的眸子,若向你表明心跡,你是會猶豫考慮,還是會拒絕從此遠離?


    “有你這麽聰明美麗的妹子,我當然願意,”墨風揉了揉雪染的黑發,寵溺一笑,將所有痛楚緊緊收入心底,他不敢賭,也賭不起,如果這是能永遠站在你身邊的身份,那麽兄長也好,師徒也罷,我皆甘之如飴。


    “真的嗎?”雪染抬眼滿是驚喜,眼中竟流出淚來,她隻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一提,卻不想墨風竟然答應了?那就是說,從今以後,她雪染便有家人了?


    墨風卻是被嚇到了,有些慌了手腳:“雪閻,你怎麽哭了?”


    “我本名雪染,雪閻是‘雪染’加上我外號‘毒閻羅’的合稱,也就是假名。欸?”雪染想笑,卻是流出淚來,一時間,雪染手忙無措,用力拭去眼中淚水,卻更是淚流不止,“對不起,也許是我眼睛壞了,我……”


    如此慌亂無措的雪染,墨風從未見過,頓時哭笑不得,也同時心疼起來,不過是認了個哥哥,她為何這般淚流不止?


    答案隻有一個,那便是,如今的她與他一樣,早已沒有家人。


    墨風將雪染輕輕擁入懷中,雙眼柔的似會滴出水來,輕拍著雪染纖弱的背:“從今以後,你不再是孤身一人,更無需再一個人背負所有,你是染染,也是我墨風最疼愛的妹妹,想哭便哭,想笑便笑,哥哥會永遠在你身邊……”


    如此溫暖的話,如此溫柔的聲音,雪染咬唇隱忍的悲痛頓如泉湧,雙手緊抓著墨風胸前的衣襟,微微顫抖,終是仰天大哭起來。


    這是雪染自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如此放縱的哭泣。


    得知身世的時候,她沒哭也沒流淚;毒怪死的時候,她也沒哭;唯一在乎的兩個朋友死在千年睡之毒下,她在屋頂上緊緊抱著自己,默默流淚……


    而來到這個世界後,就算九死一生,就算拚命逃跑,雪染也隻為鳳雲的死流過一滴淚。


    她是手染血腥的毒閻羅,是冷血無情的殺戮之人,痛了,乏了,便在毒術研究中忘卻塵世,眼淚終究是塵埃。


    孤寂是什麽?她從不曾感受到。


    家人是什麽?她從未曾擁有……


    卻不想,在伸手觸碰到溫暖的這刻,她卻像個孩子一樣,放縱淚流,失聲痛哭,不能自已。


    墨風抱著雪染顫抖的身子,他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遭遇,造就了這樣的雪染,可他知道,他因她的淚,因她如孩子般的哭泣,感到痛徹心扉的窒息。


    這是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墨風想,即便傾盡他所有,他也會讓雪染的臉上揚滿幸福笑容,再不見悲痛的淚。手臂微微收緊,墨風俯頭在雪染低聲而溫柔的笑道:“就算再痛苦的過去,也會隨著眼淚流逝,不用隱藏,哭出來,然後帶著笑容勇敢的麵對未來,我會永遠在你身邊,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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