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哭,n i c k y在我懷裏昏過去了,我抱著他哭得更加厲害。


    醫生護士在我耳邊不停地說:“你快放開他!你快鬆開他!他需要緊急治療,你快鬆開他!”


    我什麽也不聽,把他抱得更緊,好像隻要我緊緊抱著他,他就不會有事,他就會健康地活下去。


    一個醫生厲聲說:“他再不轉入iuc,馬上就會死。”


    我不知道n i c k y是怎麽從我懷裏被抱走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轉入了icu。我一直在哭,哭的昏天暗地,好像有人抱住了我,我哭的眼睛都睜不開,也不知道是哭累了睡著了還是哭暈過了。


    等我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威廉坐在床邊,愣愣地看著窗外。微弱的晨曦落在他白皙的臉上,他微垂下眼瞼,一動不動。線條優美的下巴上冒出來點點青色的胡茬,美麗如畫的他忽地變得滄桑,他身體眼眸裏散發出來的憂鬱和落寞似乎被他的滄桑遮蓋住又似乎變得更加濃重。


    我動了動嘴唇,口唇幹燥的難受。


    我啞聲說:“n i c k y怎麽樣了?”


    他仿佛才回過神,轉過臉看了我一下,什麽也沒說起身走了。我才發覺我在他的休息室裏,睡在他的床上,他站起身的時候我看見他手裏還拿著一塊毛巾。


    我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冰涼的眼瞼,一點也沒有腫起來。他不會一夜沒睡,也給我敷了一夜的眼?


    他出去沒一會。端著一杯水回來了。我愣了一下,我還以為他走了,沒想到他是去給我端水的。


    我喝了水,他才說:“n i c k y需要特殊護理。已經轉入了icu。”


    icu不能隨便進入,我隻能隔著icu的玻璃窗看一看n i c k y。他小小的身子陷在病床裏,臉上戴著吸氧麵罩,我根本看不見他的臉。隻有通過病床兩邊心髒監護儀和血壓監測器才知道他還活著。


    威廉扶住我的肩安慰我:“他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你不用太擔心。這裏有醫生護士,你去休息。”


    “我昨天晚上已經休息過了,你去休息吧!我在這裏看著他。”


    他一大早上就坐在我床邊,肯定又一夜沒睡。他白皙的臉上早已經爬滿了疲憊,那雙烏黑的眸子卻還注視著icu裏的n i c k y。


    他默看了一會才說:“這裏不能隨便進出,你在這裏看著也沒有用,你也去休息吧!”


    他說話的時候楊副總正急匆匆趕過來,到離我們有十米遠的距離停下腳步。我估摸著威廉就是在等楊副總。我在這裏不太方便所以才讓我避開。


    我隻好先走。經過楊副總身邊禮貌地跟他打了一下招呼。楊副總也禮貌地對我點了一下頭,然後快步到了威廉跟前。


    威廉已經動用了美國那邊的勢力準備革除佐伊.羅伯特的職務,楊副總現在來肯定是來匯報佐伊.羅伯特的情況。我並不想偷聽但又控製不住想要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下,威廉已經往icu那邊的轉角走。楊副總跟在他後麵。


    我悄悄跟了過去,到了轉角就聽見楊副總說:“佐伊的行蹤不定,派去的人很難跟蹤上。我們雖然查出了他的住所,但是中國政府對他的保護很周密,層層防衛,想要把他綁架出來基本上不可能。而且他向中國的高層官員公布了他和你之間的過節還有你對他的威脅,一旦他出事,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威廉遲遲沒有出聲,我悄悄探出腦袋往轉角那邊看了一下,威廉微斂著雙眸看著窗外,臉上陰沉沉地積聚著暴風雨。


    楊副總說:“意大利黑手黨已經為您準備了殺手和黑手黨的聯係一直很隱秘,讓黑手黨的殺手刺殺可以擺脫您的嫌疑,隻要您下命令,殺手即刻就會趕來。”


    “殺了他很簡單,但他現在還不能死。”


    威廉捏緊手指,斂起雙眸閃過一道陰沉的光。我以前誤以為他是黑道大哥,現在看來,他果真不是黑道大哥,而是黑道大哥的大哥。難怪他要把我支開,這殺來殺去的,又不是演電影.......太恐怖了!


    楊副總說:“如果將他射傷送進醫院也許也許會有幾分下手的機會,或者直接派我們的醫生去偷骨髓。”


    “將他射傷送進醫院,中國政府會即刻加強防範,你認為我們下手的機會有多大?”


    楊副總低著頭不說話,威廉緩緩轉過眼看著他說:“美國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楊副總立刻回說:“佐伊因為他養父羅伯特先生的緣故很受總統的親睞,我們已經動用了很多關係隻是抓不到佐伊的把柄,總統一直沒有表態。要革掉他的職務,我們這邊至少也要用一個星期的時間,不知道n i c k y能不能等到這一個星期。”


    威廉斂眸看向窗外,臉上的陰沉漸漸變成了化解不掉的憂傷。


    一個星期,n i c k y哪裏還能等到一個星期?


    金錢,權勢,在生死麵前一樣蒼白無力。


    橋穀已經修整完好,正對著花花世界的那堵巨大的玻璃牆還像以前一樣光潔透亮,坐在花花世界門口可以將橋穀裏麵看看的清清楚楚。還沒有恢複營業,店裏沒有人也沒有開燈,昏黃的夕陽照射在玻璃牆上泛出蠟黃色的弱光。


    黑色的光亮圓桌,白色的細頸花瓶,複古的歐式藤椅,玻璃牆那邊的世界好像全都在反射著微弱的光,如果威廉此刻坐在藤椅上,一切肯定又美麗的如同一幅畫。可是他不在,空蕩蕩的橋穀裏麵全然失色。


    街道上人來人往,說笑聲不斷,玻璃牆那邊一如既往地安靜,我的世界好像也變得安靜了。


    隻是一場婚姻而已,嫁給誰不是過一輩子。我也沒有打算跟佐伊.羅伯特過一輩子,我跟他結婚,他把骨髓給n i c k y救命,n i c k y得救了,威廉肯定不會放過佐伊.羅伯特。最好派殺手把他給殺了,然後我做寡婦,不過我不會為他守寡。


    算來算去,到時候我隻不過頂了一個二婚頭的名號,其他也沒有什麽損失但卻可以救n i c k y的命。我是一個生意人,隻要不虧本,買賣就可以做。


    這是我的想法,也是我的決定,並且很冷靜地將這個決定轉化成了行動。


    我按下上次佐伊.羅伯特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號碼,電話很快接通了,佐伊.羅伯特的曖昧的聲音傳過來:“穀小姐,你的電話打的正是時候啊!我剛才還在想你。”


    我沒心情跟他廢話,冷著臉說:“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你要讓我怎麽相信我和你結婚後你就會把骨髓捐給n i c k y?”


    電話那邊隱隱有女人的嬌笑聲,佐伊.羅伯特用英語說了一句,我估計是對那個女人說的,那邊女人的笑聲更加嬌媚,又聽見佐伊.羅伯特說:“穀小姐不用擔心,我們可以簽一份協議書!半個小時之內到市中心三亞酒店!超過半小時就不用來了!”


    他一點也不擔心我會拒絕,說完直接掛了電話。我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快速起身攔了一輛出租車。


    我到三亞酒店的大門口就有一個穿黑色西服的男人過來說:“穀小姐,羅伯特先生讓我來接你。”


    我跟著他上到四十三層,電梯門一開,金碧輝煌的大廳和走廊裏都是站的筆挺的黑衣保鏢。那個男人將我帶到一間房門前替我敲了一下門,門自動開了,那個男人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就退開了。


    我沒有即刻進去,探頭往裏麵看了一下,客廳裏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我猶豫了一下,兩腳剛踏到門內,門又自動關了。


    我忽地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我本能地想逃,這個念頭剛從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來就聽見客廳靠近窗戶那邊的房門裏傳來女人的尖叫聲,然後就是嬌媚的呻吟聲和男人的喘息聲。


    我捏緊拳頭,快速轉過身要走,那個房門忽然開了,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被丟了出來,一動不動好像已經暈了過去。


    佐伊.羅伯特*著上身,站在房門邊一邊整理下身的褲子一邊邪笑著說:“穀小姐,既然來了為什麽又要走?不用簽我們的協議了嗎?”


    他跨過那個女人的身體到我跟前,一手支著門一手伸過來摸我的頭發,我急忙退開一步躲開他的髒手。


    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說:“穀小姐,你不是答應和我結婚嗎?我碰一下也不行?”


    “我現在還沒和你結婚.,你休想.......”


    我正滿腔憤怒地說著,他忽地伸手用力一推就把推摔在地板上。我還沒從撞擊的疼痛中反應過來他已經撲過來把我壓在身下。


    我腦袋裏轟地一下,本能地推他,他鉗住我手腕把我的雙手固定在頭頂上,他的腿緊壓著我的腿,隻是十幾秒的時間我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了。我真是夠笨的,跟他這種人做交易,竟然毫無防備就跑過來。現在被困在這裏,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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