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錢是多大,”


    “一百塊。”


    這確實算是大錢了。


    秦宇直接開口說,“我的櫃子被人撬了,丟了一百零十塊錢。我們懷疑你邵乾。中午你回來幹什麽了,”


    邵乾隻覺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接著就變成了酸水反滲回心裏,怎麽都不是滋味。這群人,憑什麽懷疑自己呢,


    “既然不確定,報警好嘍。”莫桐擋在邵乾前麵,指著秦宇的櫃子說,“誰都別碰,肯定會留下指紋,讓警察來查好了。”


    秦宇笑,“警察又不是整天沒事兒幹,一百塊他們會來查指紋?”


    “喲,你連這個都知道?不會是自己花了硬說是被人偷了吧。”


    “莫桐你!”


    莫桐偏著腦袋一臉無辜,“我去給爸爸掛電話,讓他找公安局的人過來。別說一百塊,就是一毛錢,關係到祖國花朵的名譽也得好好查啊。”


    劉銘洋攔住他,謹慎地問:“你能為邵乾作證嗎?”


    莫桐憤怒地甩開他的手,吼道:“作什麽證?別說他不會拿別人櫃子裏的錢,就是有錢扔到他麵前,他撿起來都會交到你手裏去。”


    邵乾眼圈微漲,摁住暴躁的莫桐,垂著眼說:“老師,我這兩天心情不好。中午在飯堂幫忙後直接來了宿舍,準備睡一覺。結果沒睡著,又回了教室。我沒有注意到宿舍有什麽不妥。”


    邵乾眉頭皺了一下,抬眼看了劉銘洋一眼,“我回來的時候,宿舍的門是開著的。”這也沒什麽,總會有粗心大意的人出門忘了鎖門。


    “我出門遇見梁山和秦宇,這就是我中午做的事情。我在宿舍那段時間,沒有人證,可是我什麽都沒做。”


    秦宇口中溢出一聲嗤笑,頓時讓邵乾一張臉都漲得通紅——憤怒的!


    沒有人再說什麽。劉銘洋勸走了保衛科的人和宿管大爺,決定自己班的事情自己班內解決。宿舍的人也沒有再說什麽,真像不明朗的情況下,所有人都對邵乾保持半懷疑半相信的態度。親密如梁山,也隻是拍拍他的肩沒有說絕對相信他的話。


    是啊,為什麽不懷疑他呢?他既有作案時間,又有作案動機。可他是缺錢,卻不缺自尊!


    邵乾抬頭看一眼自己的櫃子,那麽一瞬差點沒忍住憤怒地叫出來。他的櫃子從來不鎖,因為實在沒什麽寶貝東西。身上裝的幾塊錢的零用錢,也一直都帶在身上。既然劉銘洋沒有要求檢查他的櫃子,那麽必定是仔仔細細搜過一遍了。


    邵乾走過去打開自己的櫃子,裏麵很整齊,是刻意被人收拾過的整齊。他憤怒地攥緊拳頭,最終什麽都沒說。


    劉銘洋拍拍他的肩,似乎想安慰或者緩解一句,卻找不到合適的言語。在保衛科和其他人走後,讓他們盡快到教室上課,自己也便走了。莫桐在那裏憤怒地叫:“誰稀罕你那一百塊!扔地上我和邵乾都不帶正眼看的!我們想掙錢門路多的是,犯不著學某些人小肚雞腸,人品不好丟錢了還要怪在別人頭上。”


    秦宇勾著嘴角,“你沒做又咋呼什麽?不是心虛了吧?”


    莫桐也勾著嘴角,“我有什麽好心虛的?不像某些人,人品差到字典都送不出手!”


    秦宇瞬間被點到痛楚,幾乎是跳起來就要衝過去,邵乾猛地把莫桐護到身後,“既然你認定是我幹的,我不介意和你打一架發泄一下我被冤枉的火氣。”


    秦宇看著麵前比自己高出半頭,一雙眼睛裏似乎有兩簇火焰在燒的人,最終隻狠狠啐了口氣嘟囔:“呸!”


    “呸呸呸!”莫桐三倍還回去。


    下午的課照舊要上,班上的氣氛卻瞬間有了冰凍的趨勢。有人頻頻往邵乾這邊看過來,有人探頭探腦問受害者,邵乾聽到秦宇用大到他可以聽見的聲音說:“不知道哪個窮鬼把我的櫃子撬了,偷了我一百多塊錢。”


    “啪”的一聲,前麵的莫桐把鋼筆拍在桌子上,站起來紅著臉說:“你這樣就算有錢人嗎?笑死人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穿著一雙回力鞋就是有錢人。賊惦記也惦記穿阿迪達斯和耐克的,你這種回力和雙星,賊都覺得掉份兒。”


    “你看。”秦宇抱臂看熱鬧的姿態,“惱羞成怒了。”


    莫桐幹脆站到講台上,一字一頓道:“誰拿了你的錢誰不是人!倒是你,敢不敢發誓,如果是自己故意說丟了錢冤枉我們,就不得好死。”


    秦宇聳肩,“我等班主任給我結果。”


    莫桐一拳頭打在一坨屎上,著實是惡心了。眉頭皺著又不知道該怎麽發作,隻能厭惡地甩甩拳頭,回了自己的座位。


    李明偉捅捅邵乾的胳膊,“你有懷疑的人嗎?隻撬了秦宇一個人的櫃子,肯定是知道他有錢放在那裏,應該是你們自己宿舍的。”


    “我怎麽知道是誰?”邵乾長長呼氣,胸口的鬱結卻一點都沒減輕,“你也知道,我基本都不在宿舍,晚上回去也不過是睡一覺罷了。”


    “唉,是不是上次那事,秦宇報複你?”


    “不能吧。”


    “算了。反正他們也沒證據證明是你,隨便他們怎麽折騰,你不要往心裏去。”


    “嗯。”


    李明偉看著第一排那個背影都氣呼呼的莫桐,忍不住笑了下說:“莫桐挺護著你的。”


    “他呀。”邵乾微笑。說實話,他很感動呢。


    不管事情怎麽解決,這件事都讓邵乾很難過。窮人不是一個可以任人欺負的標簽,也不代表著一切不好的事情都應該把他們放在第一位來懷疑。


    晚自習後邵乾去找邵安,兩個人坐在磚堆上麵看星星。邵安問:“你就想不到是誰?”


    “想不到,宿舍人都還不錯。”


    “他們如果還懷疑你,咱們就報警。哪有這麽欺負人的呢?”


    “昂,我就是心裏憋得慌。”


    邵安拍拍他的肩,無聲地歎了口氣。艱難?委屈?都是窮鬧的!


    秦宇丟錢這事兒不了了之,誰也搞不明白到底是誰偷了,還是他自己故意做出的樣子。反正他和邵乾有仇的事情,梁山和李明偉他們心知肚明。梁山對這件事保持完全中立,隻是因為平時他和兩邊的關係都還不錯。不過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也許應該在邵乾被質疑的時候說點什麽,哪怕是意義不明但讓邵乾安心的話呢。


    這點他做得不錯,還比不上宿舍的小不點莫桐。


    隻是讓邵乾驚恐的是,中間隔了五天,在他去櫃子裏拿衣服的時候,帶出來一張被折疊的很厲害已經磨出了痕跡的百元大鈔。而更讓他驚懼的是,那張明顯被人攥了很久的錢掉出來的時候,秦宇和梁山就站在一旁穿衣服。


    梁山先看見了那張錢,他知道邵乾不可能有這麽大的票子,但“咦”了一聲之後,還是沒有再出聲。秦宇是低頭係鞋帶的時候發現的,他的視線從那張錢,緩緩移動到前旁邊那個人的身上。


    三個人都呆在那裏。秦宇繼續低頭係鞋帶,心裏已經恥笑開了。之前多麽堅定的說自己沒做,現在還不是自己露了餡兒?這人也真是虛偽的可以。


    秦宇拍了拍鞋麵站起來,抱著胳膊看笑話的姿態,甚至還朝前一步打開了宿舍的門。這才慢悠悠地開口說:“唉呀,我的錢也是認主的,被人拿走了也不乖乖呆著,竟然自己跳出來。”


    走廊有人端著臉盆經過,看到三個人這般架勢都停了腳步。


    秦宇彎腰撿起那張錢抖開,嘲道:“我要是你,肯定先消滅罪證。”


    邵乾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僵直的身體再次活動起來。他關上自己的櫃門繼續套衣服,嘴裏道:“是從我櫃子裏掉出來的不錯。如果是我,也會和你說的一樣消滅罪證,而不是故意把錢露出來。”


    “喲,看來是有這麽個想法,還沒行動就不小心甩出來了是吧。”


    邵乾實在是看不得他這般小人得誌似的的嘴臉,抬臂想要推開他,秦宇已經叫起來說:“唉呀,想動手是吧!惱羞成怒!”


    他就是要激怒他,最好再有一場打鬥。秦宇不怕挨打,他怕邵乾不動手。一旦兩個人動了手,秦宇積蓄多天的憤怒還有機會發泄出來。他看不得一個窮光蛋還能吸引蘇薑月的目光。邵乾他算個屁呀,也就長相好那麽一點。上次他送字典被拒,簡直就像是一記火辣辣的耳光打在他臉上。每次他看到邵乾莫桐和李明偉,還有那個置身事外的梁山,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秦宇覺得自己但凡再狠一點,混得野一點,就該因為那件事花了這張臉。


    秦宇推搡著邵乾,嘴裏叫囂,“惱羞成怒啊,想打架是吧!誰怕誰?”


    邵乾皺著眉,雙手舉起來,做出籃球場上撇明動作的姿態,不耐道:“你別激我!”


    “我就是在激你,有本事來啊!朝這兒打啊!”秦宇一張臉漲的通紅,脖子上因為激動,鼓起一道青筋。


    一直站在一旁的梁山終於還是邁出去一步,一把關上門罵道:“看j□j看!沒見過打架啊!回家看你爹媽幹架去!”


    接著一把推開秦宇喝道:“別來勁哈,你要覺得是他偷得,咱們找班主任說去。想打架找日子單練,別瞅著這茬兒找事!”


    秦宇眼睛有點冒血絲,咬著牙道:“我-丟-了-錢,我-在-抓-賊!我這叫找茬?”


    “找班主任說。”


    秦宇一把推開梁山,直衝著邵乾過去。梁上攔了兩把,還是沒能擋住秦宇甩過去的拳頭。


    作者有話要說:新年快樂親愛的們!


    14年第一天,祝大家新一年順利幸福


    感謝阿離和飯飯的地雷,“馬”上有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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