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做什麽,此刻我倆正好可以花前月下,風花雪月。”花祭淵說著雙眼灼灼發亮,漫天的星辰仿佛全都被裝進了他的眸中。


    慕挽歌現在是明白了,這個花裏胡哨的男人嘴裏就吐不出一句正經話的!


    她也懶得再搭理他,徑直一人就著清亮柔和的月光四處找尋花兒。花祭淵看著慕挽歌那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心中微暖,嘴角一勾挑起一抹笑容,身形一閃就消失不見了。


    慕挽歌覺得身後那個聒噪的男人終於安靜了,有些奇怪地回頭一瞧,院落空空,月色沉沉,哪裏還有那個花蝴蝶的蹤影?慕挽歌搖了搖頭,也沒甚在意,繼續四處找尋花兒。


    “姐姐……”慕挽歌隻聽得一個輕喚,然後一個小小的身影就衝著她的懷中撲來,慕挽歌伸手就將跑來的花兒抱了個滿懷。


    “姐姐,花兒睡得正香時,突然有人潛了進來,不過一會兒就又有另一個黑袍人衝了進來,那個花衣服哥哥一拂袖就將花兒給送了出來,花兒暈了過去,什麽都不知道了,一醒來就看到姐姐。”說起姐姐時花兒的麵色上有難掩的欣喜,躺在慕挽歌的懷中,用小臉親昵地蹭了蹭慕挽歌的胸口,撒嬌到,“姐姐,今晚花兒要和你一起睡,好不好?不然花兒怕……”花兒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慕挽歌,慕挽歌心中無奈,隻得答應。慕挽歌沒有看到花兒嘴角挑起的那抹陰謀得逞的笑意以及眼底異常灼亮的光。


    清音閣恢複了寧靜,靜靜地沉睡在朦朦月色的懷抱中。這一夜,有人陰謀得逞地窩進了自己期許已久的懷抱,睡得香甜。這一夜有人翻過人生的舊篇章,自以為迎來新的人生,卻不知這才是真正受難的開始……


    昨夜折騰了大半宿,將近正午的時候慕挽歌才悠悠醒來,剛一醒轉綠茵赤練就端來了淨麵梳洗用具,一邊為慕挽歌收拾一邊低聲說到,“小姐,昨日翠微院那邊一宿都沒寧靜下來。”


    “嗯?”


    “老爺對於那樁賜婚是沒什麽再反對的了,可是柳姨娘知道此事後,急衝衝地跑到翠微院,二話不說就把四小姐給劈頭蓋臉地教訓了一頓,四小姐那個性子,哪裏能服氣,當即就出言頂撞了柳姨娘,把柳姨娘臉都氣綠了……”赤練頗有些幸災樂禍地說到,“然後兩人關上房門在屋內爭執了一宿,聽在翠微院當值的丫鬟們說,裏麵還傳來劈裏啪啦地摔砸東西的聲音。”


    “柳姨娘也不是個吃素的,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兒嫁給五殿下會是什麽下場,所以她肯定是不願意的,可是已經賜了的婚又怎麽會有收回的道理?再說四妹妹也是個倔脾氣,她一心想著壓倒我,加之她對五殿下倒也是一番真心,所以她又怎麽會輕易放棄這得來不易的機會?兩人幾言不合吵吵鬧鬧也是正常。”慕挽歌嘴角含著淺笑。


    “最有趣的是,聽說今日天微亮時柳姨娘才從四小姐的屋中出來,出來時臉上還有一個巴掌印呢,雖說她用絹帕一路遮遮掩掩,可還是被人瞧出了端倪。”赤練雙眼發亮,聲音含著趣味。


    慕挽歌倒是沒有想到,自古以來都是百善孝為先,這慕蝶舞竟然有這個膽子出手打自己的母親……


    慕挽歌心中冷笑一聲。


    “小姐,沐神醫身邊的小廝圓木送藥過來了。”畫屏隔著簾子在外屋對著慕挽歌輕聲說到。


    “赤練,你去把藥端進來。”慕挽歌輕聲說到。


    “好叻。”赤練笑著應了一聲就腳步如風地向著外麵走去,不過一會兒赤練就空手而回,腳步挾風,隱隱帶著一股怒意,嘴中還不滿地嘟嚷到,“小姐,這個圓木還真是個榆木腦袋,他說沐神醫吩咐他一定要看著小姐將這藥喝了,所以他死活都不讓奴婢將藥給端進來。無論奴婢怎麽說都沒用,真是氣死人了!”赤練說到這裏還氣急地跺了一下腳,一張美豔的臉也氣得紅彤彤的。


    慕挽歌含笑地乜了赤練一眼,頗有些無奈的味道,“罷了,你把他請到外屋去,我過會兒就去。”


    赤練應了一聲便轉身出去了,慕挽歌收拾妥當後,回眸瞧了一眼花兒,此刻他正支著個小手,斜斜地躺在床上,一雙狹長的紫眸忽閃忽閃地看著慕挽歌。慕挽歌對他柔柔一笑後便掀起簾子向外屋走去。


    “二小姐,這是沐神醫讓小的送過來的。”圓木垂著頭聲音恭敬地說到。慕挽歌眯眼看去,圓木長得倒也算端正,隻是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便繃著一張臉,不苟言笑,一本正經地模樣倒像個七八十的小老頭子,不過看來倒是個正經可靠之人。


    赤練在旁邊睜圓了眼睛氣鼓鼓地瞪著麵色不動的圓木。


    慕挽歌察覺到了赤練的情緒變化,心中一動,轉頭輕聲吩咐到,“赤練,你等會兒隨圓木去趟瀚軒閣,替我向沐神醫道聲謝。”


    赤練麵色隱隱泛著紅,支吾著應了聲是。


    慕挽歌輕笑一聲,伸手接過圓木遞過來的藥碗,毫不猶豫地仰頭就一口喝盡,“咦?這藥怎麽一點也不苦?”她可記得當初紫韻給她配製的解藥,可真是苦死她了,當即就愁得她眉頭都皺在了一起,喝完之後吃了好幾顆蜜棗才稍微去掉點苦味。可今日這藥竟一點也不苦,甚至還有點甘甜的味道,慕挽歌不由得好奇問到。


    “沐神醫知道二小姐怕苦,所以特意在這藥中加了甘草,甘草味甜,加了之後藥便沒那麽苦了,而且也不會影響其他藥的療效。”圓木見慕挽歌發問,立馬恭恭敬敬地回到。


    “原來如此……”慕挽歌嘴角微勾,看來這個沐青倒是個有心的。


    “真是勞煩沐……”慕挽歌突然麵色一變,臉上神色有些古怪。她用手撐著椅子扶手,想起身,卻發現身子虛軟無力,根本使不上半點力氣。


    “你……”慕挽歌瞪著一雙眼冷冷地看著麵前這個一本正經的男子,圓木是她親手挑選給沐青的,自然是信得過之人,她不相信他會對她下手,所以,這個人一定不是圓木!都怪她大意了……


    “小姐,你怎麽了?”赤練也察覺到不對,麵色一驚,轉身怒瞪著圓木,還沒做出任何動作,隻覺一股勁風掃來,然後她整個人就斜斜地倒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倒在地上,滑衝了幾米遠後撞到桌腳之上才停住了勢頭,“哧”一聲便吐出了一口鮮血。


    “哼。”圓木從薄唇間溢出一聲冷笑,拂袖而來,袖風掃過慕挽歌的臉頰,帶起一陣利刃刮過的痛感。


    “小姐——”赤練麵色大驚,張嘴就要喚人,卻被圓木屈指一彈就封住了要衝口而出的話語。赤練喉中滾出嗚嗚的咽聲,急得麵色通紅。


    慕挽歌四肢酸軟無力,料想自己定是被眼前這個男人給下了軟筋散,可惡……


    慕挽歌心中暗恨,看著那人越逼越近的掌風,慕挽歌掩在袖中的指尖都在微微顫抖。她斂目聚氣,發現剛才凝聚好的一點內息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打撈不起半點。


    圓木嘴角含笑,白皙的指尖閃著凜凜幽光,眨眼就化為了一柄利刃,直逼慕挽歌咽喉而去。


    “叮——”一聲脆響,不知從何處斜飛而來一片樹葉,慳然一聲便將圓木化為利刃的手給擊得垂落了下來。圓木被那一片樹葉帶起的強風逼得倒退數步,雙腿用力往地上一蹬這才勉力穩住身形。


    “金曜,上次讓你逃了,這次你還是沒有學乖!”一道含著嗟歎之意的聲音幽幽傳來,空中傳來廣袍鼓動的颯颯聲,頃刻間屋中便多了一個花袍冷目的人。


    “是你……”金曜一看見突然出現的花祭淵就神色大變,瞳仁中閃過驚慌,不過很快便被他強自壓下,“你為何……”


    “嗖——”他話語還未說完,隻聞一陣風過耳畔的聲音,他感覺有什麽東西輕輕挑開了他的腰帶。風過之後,他感覺下身一涼,低頭一看竟然發現自己的褲子不知何時褪掉到了腳踝處,此刻一條純白色的褻褲正高調地在風中張揚!


    金曜麵色一陣青一陣白,隱隱還能聽到“謔謔”的磨牙聲。


    他倏地一下彎腰便將褲子給提了起來,動作略顯慌亂地係著腰帶。他麵色漲成了豬肝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一摸腰間,這才發現自己原先放在腰帶裏的解藥不見了。他轉目恨恨地看向笑得一臉燦爛的花祭淵,眸底冷意凜然。


    花祭淵絲毫懶得理會他,直接把他放空氣忽視了個徹徹底底,如同象牙玉著般的手輕輕拿過一枚解藥,手指輕抬間就喂慕挽歌吃了下去。


    金曜深知有這個男人在這裏,自己是鐵定取不了那個廢物的性命了,身形一縱就準備躍身離開,卻突然感覺一隻如同鐵鉗般的手牢牢地鉗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力道大得仿佛要嵌入他的骨髓,疼得他額頭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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