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魚?慕挽歌心中一驚,難道剛才在那泥潭之中咬傷自己的是食人魚嗎?慕挽歌垂眸看去,自己的腿上果然已經鮮血淋漓,有好幾個地方都被撕扯下了幾大塊血肉。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慕挽歌覺得腿上被食人魚咬過的地方,越發疼得厲害。


    慕挽歌不由得麵色一白,僵在原處的身子越發邁不動一步。


    北辰卿拉著慕挽歌的手漸漸用力,他眉目沉凝了幾分,大步望前走了幾分,手腕用力。慕挽歌感覺自己的腰間多了一雙溫暖的大手,下一刻,她雙腿突然騰空,再定睛一瞧時,她整個人已經被北辰卿抱在了懷中。


    “你……你做什麽,快放我下來!”慕挽歌強忍住腿部的劇痛,皺著眉頭冷聲喝到。


    北辰卿對於慕挽歌的冷眉豎目毫不在意,嘴角甚至暈開一抹溫暖得如同繁花盛開般的笑容,他微微垂眸,眉眼溫柔地看著慕挽歌,聲音輕柔,本來是極為溫情的一幕,可他說出的話,卻讓慕挽歌恨不得將這個清雅絕倫的男人給痛扁到地上。


    “你身上這味道還真是不好聞呢。”北辰卿說著皺了皺眉頭,低眸輕輕地看向了被抱在他懷中的慕挽歌,聲音含著幾絲戲謔之意。


    慕挽歌雖然明明知道那雙碧海藍天般的眸子看不見,可感受到他那淡淡的目光掃來時,慕挽歌仍舊覺得心中有些發慌。


    “剛才被陷在那泥潭之中,身上的味道又怎麽會好聞呢。”慕挽歌沒好氣的冷聲嘲諷到,說著淡淡地睨了北辰卿一眼,聲音沉了幾分,“我說,你快放我下來!”慕挽歌眉目沉凝地仰頭看著北辰卿,可隻看得見他微微上揚的堅毅下巴,弧形完美,膚色細膩,看來引人無限遐想。


    慕挽歌抬眸看向北辰卿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如同一輪彎月一般,灼灼發亮。


    北辰卿突然低下頭來,碎發劃過他的鬢旁,滑出一抹完美的弧度,他的一雙碧海藍天般的眸子靜靜地看著慕挽歌,與慕挽歌的彎月般的眸子對了一個正著。


    慕挽歌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地便垂頭將視線轉向別處。北辰卿似乎意識到慕挽歌下意識的動作,嘴角微微上挑,眼角流瀉出熠熠光芒。


    “以前倒沒發現,你竟然這麽任性。”北辰卿的聲音柔軟了幾分,聲音中含著淡淡的笑意以及滿滿的寵溺之意,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丈夫對待自己任性的妻子一般。


    慕挽歌聞言,垂下了眉眼,眸底閃過不明的情緒,他還是決定什麽也不對她說麽?


    慕挽歌貝齒緊緊咬上了薄唇,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緩緩問到,“你,怎麽會來這裏?”


    “聽說你來了烏神山,所以便過來找你了。”北辰卿這話回得不起絲毫波瀾,說著腳步停了下來,垂眸看向躺在他臂彎之中的慕挽歌,疑惑地問到,“倒是你,好好地怎麽會來烏神山這個地方?”


    嗯?


    慕挽歌心中一驚,難道他不知道自己要來烏神山嗎?還有……不是他讓自己來這個鬼地方去取那什麽雪莉花。


    “不是你讓我過來取雪莉花的嗎?你說那是拜師禮儀中不可缺少的東西。”慕挽歌抬眸,微眯著眼眸,冷光凜凜地看著麵前之人。


    她想,她被人給算計了!


    慕挽歌眼中閃過一道凜然的光芒,若說那是易容術,為何卻連北辰卿眼底那略顯凝固的光芒都可以做到一模一樣?還有,清月也算是易容的高手,她跟著清月或多或少也學了一些易容術,一個人易沒易容,她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可是,剛才,她在那個人的身上,竟然絲毫看不到易過容的痕跡。


    也就是,那個人要麽易容術已經超過清月,要麽那個人就沒有易過容。


    可是,那個人究竟是誰?以及不過才進去除妖司,除妖司中說來也隻認識北辰卿和北辰烈兩個人,應到沒有得罪人才是,那為什麽,她不過才來的第一天,竟然就有人要對她下這樣的狠手?


    “雪莉花確實是拜師禮儀中不可缺少的東西,不過……”北辰卿頓住了話頭,聲音一轉繼續說到,“雪莉花卻不用你來這烏神山中取。”北辰卿眉頭微微蹙了起來,聲音低了幾分,“我可不記得我有讓你來這……”北辰卿突然想到了什麽,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最終消失不見,全都淹沒在了他的喉嚨之中。


    “嗯?”慕挽歌抬眸定定地打量著北辰卿的麵色,眸色深邃了幾分,看他這個樣子,似乎對此事是真的毫不知情呢。


    “對不起。”北辰卿突如其來的道歉的話語讓慕挽歌身子微微一怔,她雙眸難掩詫異的看向北辰卿,不明白他這道歉的話語從何而來。


    剛才,明明是他及時出現救了她,如果不是他,她隻怕現在已經葬身魚腹泥潭之中了。所以,他完全沒必要向她道歉,而且,她現在知道了,做這件事的人並不是他,應該道歉的人是她才對。


    因為,她竟然不相信這個即將要成為她師父的男人,不相信這個曾經多少次冒著生命危險幫助她的男人。


    “不……”慕挽歌輕聲應了一句,緩緩垂下了眼眸,聲音低了幾分,“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我剛才竟然……”慕挽歌說著頓住了話頭,喉頭上下滾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把那些話說出口。


    “嗬嗬。”慕挽歌頭頂突然傳來一陣低沉好聽的笑聲,他抱著慕挽歌緩緩向著濃霧的遠方走去,聲音清淩動聽,“我以後可是你師父了,做師父的人豈能那麽小氣。”北辰卿說著眯眼一笑,一雙碧海藍天般的眸子裏蕩開層層笑意。


    慕挽歌眉眼一彎,裏麵蕩著圈圈笑意,是呢,以後這個男人可就是她的師父了。


    “我們回去吧,你的傷口需要處理。”北辰卿聲音一如既往地清淩動聽,話音未落,他腳下步伐加快,身形幾個跳躍疾馳間一下便破開迷霧消失在了烏神山中。


    她……現在還真是越來越胡來了。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歌兒可就……


    北辰卿簡直不敢想象,如果歌兒就那麽葬身在魚腹之中,消失於泥潭之中,他……


    北辰卿僅僅隻是想到這裏,就覺得心口有些隱隱地作痛。


    那種陌生的感覺,自從苗禾不在了之後,就再也沒有過了。


    不過一會兒,北辰卿就抱著慕挽歌急匆匆地回到了他在除妖司中的住所。


    北辰卿抬手輕輕摸了摸慕挽歌腿上的傷口,他能感覺到手下粘糊糊的一片,他輕輕嗅了嗅,空氣中除了泥潭汙泥的臭味之外,還縈繞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


    北辰卿眉頭皺得越發緊了幾分,那個丫頭,現在還真是越來越胡來了!


    “為了防止你傷口被汙泥感染,我先幫你清潔傷口。”北辰卿說著完全不給慕挽歌拒絕的機會,動作利索的打水灌水,不過一會兒就將屋中的一個大浴桶給注滿了水。


    “你,你要做什麽?”慕挽歌看著這麽一個大男人,動作嫻熟地做著那些下人才會幹的粗活,說不吃驚,那是不可能的。


    “當然是幫你清洗這一身的汙泥了。”北辰卿回答得理所當然。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慕挽歌連忙出聲拒絕,怎麽可能,她怎麽好意思讓一個男人來做這些事情。


    “你現在自己動得了嗎?”北辰卿也不抬頭看向慕挽歌,徑直做著手中的事情。


    慕挽歌聞言,略帶幾分沮喪地垂下了頭,猶豫了一會兒才支支吾吾地說到,“那可以喚一個女的過來。”


    北辰卿聞言嘴角緊抿的弧度似乎深了幾分,聲音含著幾分淡淡地嘲諷,“歌兒,這裏可不是慕府了。而且……”北辰卿聲音頓了一下,聲音中的嘲諷更甚,“我本來修為就不高,在這個以強者為尊的除妖司中,又能喚得動什麽人呢。”北辰卿說著那緊抓著袖袍邊緣的手握緊了幾分,頭微微垂下,“我不過是靠著自己這個七殿下的身份才坐上左尊之位的呢。”


    北辰卿說著唇角溢出輕笑聲,裏麵含著苦澀的味道。


    慕挽歌心中微微一疼。原來,他竟然活得這般艱難。聖上對他的態度本來就不公平得離譜,這也正是她所不理解的。


    明明同為他的兒子,為什麽差別對待卻這麽明顯呢?


    “好了,水溫差不多了。”慕挽歌正在垂眸深思之時,北辰卿的聲音突然響在她的耳畔,下一刻,她的身子又被人騰空抱了起來。


    “等等!”慕挽歌回過神來時已經被北辰卿抱著直往冒著熱氣的浴桶走去,慕挽歌嚇得麵色通紅,“你,你不會是要幫我……”剩下的幾個字,慕挽歌無論怎樣也沒法再說出口。


    “不然你想自己來?”北辰卿輕笑一聲,聲音戲謔,“而且我不過是個瞎子,你還擔心我能偷看了什麽去?”


    他的聲音含著幾分輕鬆戲謔之意,沒有了剛才的嘲諷落寞,這樣一來,慕挽歌心中也沒剛才那般憋得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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