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淵殿內,光線昏暗,花祭淵懶懶地掛著一襲長袍,身子略顯僵硬地站在原地,目光晦暗難明地看著一道婀娜的身影,逆著朦朧的夜色緩緩走了進來。


    花祭淵覺得頭有些沉重,他長眉微微蹙著,瞳孔幽深。


    他一雙淡紫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那個緩緩走近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他遽然出手,一把攫住了那個柔弱無骨的手腕,猛地一拉,“啊……”那女子低呼了一聲,下一刻,她的身子就被一雙炙熱的手腕給扣進了懷中。


    感受到身後的那胸膛燙得如同炭火一般,灼得她的一顆心也七上八下地跳個不停,她不由得羞紅了雙頰。


    “糟了,我感覺我們中了母後的招……”花祭淵雙手緊緊扣在懷中之人腰間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一雙豔麗的紅唇廝磨著慕挽歌的耳垂輕輕說到。


    灼熱的氣息噴薄而出,撩撥得慕挽歌的耳朵酥酥癢癢的,讓她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脖子,輕輕嗯哼了一聲問到,“怎麽了?”


    花祭淵重重吐出一口氣,氣息明顯地紊亂了幾分,“你,真笨……”花祭淵瞳孔幽深,他想問題一定出在那唇脂之上,他當時隻覺得那唇脂味道特別了點,口感好了點,卻沒想到,那裏麵竟然參雜了那等東西,搞得他現在小腹處熱火燎原,難受得幾乎就要將他整個身子給撐破了。


    花祭淵一時麵上神色陰晴不定,眼底意味不明。


    不過,這種事情,那個女人也不是做不出來……


    該死的!


    明天,他一定要好好找那個女人算算賬,讓她以後不再敢這種無聊的把戲!


    不過,幸好,在他懷中的人是那隻笨狐狸。


    花祭淵豔麗的嘴角高高揚起,既然那個女人費盡心思搞了這麽一出,他可不能浪費了她的一番好意。


    花祭淵嘴角勾出邪笑。


    他手腕一翻,一把橫抱起慕挽歌,徑直往長榻的方向走了過去,躺在他臂彎之中的女子,雙頰羞紅,一臉愛慕之色的看著花祭淵那豔絕天下的臉。


    花祭淵將慕挽歌一放到床榻之上後就傾身壓了下去。


    淡紫色的紗帳緩緩落下,遮擋住了裏麵那讓人麵紅耳赤的畫麵。


    殿外,夜色寂靜,月光皎皎,;殿內,春光旖旎,輕喘籲籲。


    一切,都在悄然發生了改變。


    一切漸漸歸於沉寂,陷入了黑夜之中。


    天色漸漸轉亮,一道瘦弱的身影踏著清晨的曦光,緩步而來。


    伸手一推,殿門被“咯吱”一聲推開。明媚的陽光透過大開的門扉投了進來,那個瘦弱的身影,逆著曦光,緩步走進,萬丈的光芒在她身後都成為了背景。而她,整個人就仿佛是踏著九天祥雲而下的仙子一般,眉目間雖然難掩倦意,可仍舊美得讓人心驚。


    那個騷蝴蝶,等會兒見了她,肯定又會好好懲罰她的不守信吧?


    慕挽歌嘴角微抿,可那抹無奈的笑意完全還沒暈開,下一刻,就僵硬在了她的嘴角。她薄唇微微顫抖著,抖了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而此刻,她的雙腿更是如同灌了鉛一般,再也邁不開一步,被死死地釘在了原處。


    那雙黑亮的瞳孔,刹那間失去了所有的光輝,微微縮成針尖般大小。


    那些前世她努力想忘記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不受控製地一個勁兒地直往她的腦中灌去。


    她身懷六甲,難產之際,那個她深愛的相公卻與她最為尊敬的長姐顛鸞倒鳳。


    慕挽月那副囂張的勝者姿態全都無比清晰地呈現在了她的眼前。


    “君逸,二妹妹看見了呢……”


    “所謂憐香惜玉,那也得是塊玉才行,而你,充其量不過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罷了……”


    又臭又硬的石頭!


    慕挽歌腦袋被那些囂張而又憎惡的聲音給吵得幾乎要炸開了。她身子一抖,腳下一滑,“轟”然一下便朝著旁邊倒了下去,一下撞到了身後的桌椅,發出“砰砰”的聲響。


    “嗯……”


    那緊閉著的紗帳內傳出一個女子嚶嚀的聲音,雖輕,卻如同驚雷一般,炸得慕挽歌耳中嗡嗡作響。


    慕挽歌身子不穩,要雙手撐著身後的桌麵才能勉強穩住身形。


    她一雙黝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那淡紫色的紗帳內,麵上褪去了剛才的驚詫之色,已經恢複了鎮定。不過從她那撐在桌麵上,微微顫抖著的手指尖就可以看出,這一切,不過都是她假裝的鎮定與堅強罷了。


    花祭淵額角突突的痛,腦子也沉得厲害,四肢更是有些使不上力氣來,讓他不由得長眉微蹙,可在感受到窩在自己懷中的柔軟身子,花祭淵眉頭舒展開來,嘴角微微上揚起一抹笑意,每天能夠和她一起醒來,真好……


    花祭淵眼睫輕顫,微微睜開了一雙淡紫色的眼眸,低頭一瞥,映入眼簾的卻不是那張,他每日醒來都會細細打量許久的臉頰。


    花祭淵眉目間瞬間煞氣彌漫,滿是戾氣,他一把抓過那個女人,抬手就毫不留情地將那個一絲不掛的女人給扔了出去。


    伴隨著一聲“砰”然的砸地聲,還有一道女子的驚呼聲。


    慕挽歌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道白花花的影子一閃,下一刻,一條白花花的身體就以一個大字型的姿勢,仰麵躺在了她的腳前,所有的一切都毫無遮蔽地暴露在了慕挽歌的麵前,慕挽歌不由得看得目瞪口呆。


    那赤著身子的女子,平躺在地上,順著慕挽歌的腳尖,眼神一路往上順去,在接觸到慕挽歌打量她的視線時,一聲尖更高的尖叫一下就衝喉而出。


    “啊——”那女子似乎也覺得自己這般摔砸在地上的姿勢太過屈辱,如同安了彈簧一般,“噌”一下從地上一爬而起,雙手抱胸,半弓著身子,想遮住自己的關鍵部位,可明顯沒有絲毫作用。她不由急得赤著腳在地上團團轉著跳著,如同一個小醜般,一張白淨如瓷的臉頰也染上了厚重的紅色。


    慕挽歌見此,眼神一沉。


    說實話,她嫉妒了……因為那女人,明顯比她,比她……有料。


    就在剛才那聲尖叫衝喉而出的時候,不少神淵殿當值的下人就衝了進來,然後,他們就看到一個一絲不掛的女子,滿臉通紅,眼角掛淚地房中揮舞著雙手,一會兒擋上麵,一會兒遮下麵的,搞得毫不狼狽。


    “平……平遙姐姐……”一個婢女張口難以置信地喊到,結巴到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怎麽回事?平遙姐姐怎麽會在殿下的房中?而且還是這樣一絲不掛……


    花祭淵沉著一張臉,撩開淡紫色的紗帳,披上長袍,懶懶地下了床,一雙淡紫色的眸子已經轉深,一臉陰沉地盯著那個如同小醜般的女人,嘴角挑出一抹殘忍的味道。


    感受到那如劍的目光射到自己身上,平遙嚇得身子一抖,此刻哪裏還管得了自己是一絲不掛地呈現在這麽多人麵前,當即雙腿一彎就“砰”一聲跪在了花祭淵的麵前,雙手抱住花祭淵的腿,淒聲哀求到,“殿下,平遙已經是你的人了啊……平遙不知道做錯了什麽,你要這麽對平遙?殿下!”


    平遙淒聲喊到,花祭淵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平遙赤著的身子,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聲音殘忍,“就你這種貨色,還想成為本宮的人?”


    平遙心中委屈,她知道自己容貌比不過那個女人,可是,要論這身段,自己那是比她那豆芽菜般幹癟癟的身子好了不知道多少,殿下為什麽就……對她提不起絲毫興趣。


    “可,可昨夜殿下明明與平遙……嗚嗚……”平遙話還沒有說完,下巴突然被花祭淵狠狠攫住,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下頜骨。


    她嗚嗚的不由得說不了話。


    “你還敢說昨夜的事?你竟敢算計本宮,膽子不小……”花祭淵冷然一笑,眼底寒光凜凜。


    昨夜……他眯了眯眼,腦中隱隱閃過一些不甚清晰的畫麵,畫麵裏,自己確實和這個惡心的女人做下了那種事情,而眼前這個女人,昨夜更是賣力地挑逗取悅自己,真是不知羞恥!


    不過,他怎麽可能會和這麽一個女人……就算他中了那個該死的女人的招,也不會隨便到連這個女人都會要了吧?


    花祭淵努力回想了一下,記憶很模糊,可他隱隱約約記得,昨夜,他明明看見的人是那笨狐狸。花祭淵想到這裏轉眸看向了一旁麵色蒼白的慕挽歌,心口一緊。


    她……看到了……


    花祭淵眼神更冷了幾分,低頭惡狠狠地看向跪在他麵前的女子。


    平遙若有所覺,聲音傖然,“殿下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是見殿下昨夜太難受了,所以,所以才鬥膽……殿下饒命!”平遙砰砰的磕著頭。


    花祭淵嘴角笑意殘忍,“饒你可以,你就這麽出去繞著神淵殿走一圈就可以了。”既然你這麽下賤,那就繼續下賤下去吧!


    平遙聞言,身子猛地一顫,雙眸中盡是不可置信。


    就這麽出去走一圈?如此,她還不如一死了之,可是……


    平遙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攥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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