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心中陡然一沉,一時有些不是滋味。他,為何會不願見她?


    慕挽歌眉目沉凜了幾分,眼底晦暗難明,抿著嘴角,一臉認真地看向綠茵,緩而慢地說到,“綠茵,帶我去見她,你知道,一句話我不喜歡說幾次。”


    綠茵麵上有為難之色,眸子裏寫滿了掙紮與猶豫,薄唇囁嚅了好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七殿下,他,他……”綠茵麵色為難,七殿下一直那麽在意著小姐,他,一定不希望小姐看到他那般模樣,那,也是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吧。


    “無論怎樣,帶我見他。”慕挽歌眉目平靜,聲音裏聽不出是什麽意味,“這個時候,孤獨才是最可怕的。”綠茵聞言麵色微動,想起前些日子七殿下那魂不守舍的模樣,她覺得,或許,小姐真的可以讓七殿下重新振作起來。


    綠茵心中轉過幾個念頭,咬了咬唇,聲音輕柔,“小姐隨奴婢來吧。”


    綠茵說著就當先走在了前麵給慕挽歌帶路。


    一路行來,慕挽歌心口的不安越來越劇烈,一顆心,都仿佛揪在了一處,越近,那種感覺就越發的強烈,慕挽歌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禾苗居不大,綠茵帶著慕挽歌繞過了一條長廊之後,就在一個緊閉的房門前,停了下來。


    “七殿下,就在裏麵,小姐……”綠茵頓住了話頭,麵上神色複雜難明。


    “我知道。”慕挽歌輕應了一聲。本來她心中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可到了這裏,她突然覺得,自己還是沒做好準備。


    慕挽歌身子不由得僵在了房門前,半天也做不出下一個動作。


    “小姐進去吧。”綠茵半弓著身子,垂首立在慕挽歌身後,恭恭敬敬地說到。


    “嗯。”慕挽歌輕應了一聲,緩緩地抬起手來,輕輕往裏一推,門“咯吱”一聲,被慕挽歌從外麵推了開來,裏麵很黑,很暗,沒有一點光亮,慕挽歌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頭。


    綠茵對著慕挽歌微微福了一禮後,就半弓著身子慢慢的退了下去。


    慕挽歌凝眉,抬步走了進去,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什麽多餘的裝飾,裏麵一片漆黑,空氣有些濕潤,外麵凜凜寒風,透過支開的細紗窗戶,從外麵攜著細雨風雪呼呼卷了進來,帶了一些涼濕之意,讓慕挽歌不適地皺了皺眉。


    “北辰卿?”慕挽歌試探性的喚了一句,可,聲音透過敞開的窗戶,被寒風卷著飄了出去。


    慕挽歌隻聽到寒風敲擊著窗戶發出野獸般低吼的聲音,除此之外,慕挽歌沒聽到任何其餘的動靜。


    “北辰卿?”慕挽歌再次喚了一聲,可回答她的仍舊隻是呼呼的風聲。


    慕挽歌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了幾分,薄唇抿出一條冷硬的直線,她心中的不安,在這一刻,已經達到了極點。


    慕挽歌摸索著來到桌旁,手指一彈,點燃了一豆燭火,燭火燃起時,昏黃的燭光,讓整個屋子瞬間亮堂了許多。


    慕挽歌凝眉掃視了一下四周,空寂無人,哪裏有半個人影?


    屋內的桌椅規規整整的,沒有絲毫打鬥過的痕跡,看來……


    慕挽歌眉頭一擰,瞳孔微微一縮,床頭上,似乎放了一個東西。


    慕挽歌抬步,緩緩向著床榻走去。


    床頭上被一把匕首插著一張紙條。


    慕挽歌抬手一把拔掉床頭旁的,插在枕頭裏的匕首,拿起了那被匕首插在枕頭上的紙條,快速地掃了一遍後,慕挽歌瞬間麵色變了一變。


    她捏著紙條的手緩緩收緊,原本平整的紙條在她手中慢慢變成一團皺巴巴的紙,然後,變成了一把齏粉,緊攥著的手指一鬆,那把齏粉就順著她的手指縫隙緩緩流了下來。


    慕挽歌抬步急急地往外麵走了出去。


    一走出去沒行多遠就遇到了迎麵走來的了綠茵,綠茵也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人,一看慕挽歌麵色不對,就知道一定發生了事情。


    “小姐,怎麽了?”綠茵眉頭微微皺著,看向慕挽歌的眼中含了擔憂之色。


    “他,不在了。”慕挽歌眼神深邃了幾分,眼底湧動著層層風起雲湧的怒意。


    “嗯?”綠茵麵色遽然一變,麵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聲音有些哆哆嗦嗦地喃喃自語,“怎麽會?如此防護,最後還……還是……”


    慕挽歌瞳孔一縮,眼底冷光凜凜,聲音沉靜,“綠茵,告訴我,是不是一直有人來找他的麻煩?”


    綠茵一聽到慕挽歌的話,微微垂下了眼眸,眼底劃過一些別的不明情緒。


    頓了頓,綠茵才啞著嗓子輕輕應了一聲,“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閉門謝客,也在這院中設下了埋伏……”綠茵聲音微頓,可盡管如此,還是沒能阻止到那些人嗎?


    綠茵麵色變了變。


    以前七殿下就對小姐多有照顧,此次的事情,他,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她才想著自己要為他做一些什麽才好。


    “小姐,知道是誰把七殿下帶走了嗎?”綠茵倏地抬起頭來,雙眸定定地瞧著慕挽歌。


    慕挽歌聞言,眼神深邃了幾分,嘴角抿出意味不明的弧度,透著幾分森然冷厲之意。


    “自然是知道的。”慕挽歌瞳孔微縮,裏麵閃著針尖般冷冽的光芒,讓觀者不由得心裏一驚。


    “那,小姐現在是要去找那個抓了七殿下的人嗎?”綠茵滿臉殷切之色的看著慕挽歌,眼底閃著期待的光芒。


    “嗯。”慕挽歌淡淡應了一聲,她倒想看看,那個人,究竟是在玩什麽把戲!


    慕挽歌掩在袖中的手,不由得更加攥緊了幾分。


    “奴婢同小姐一起去。”綠茵沒有一絲猶豫,語氣鏗然的說到。


    慕挽歌聞言,淡淡的目光輕輕地掃過綠茵,聲音平靜無波,“他說,隻要我一人赴約。”


    綠茵聞言,雙眸微瞠,隻要小姐一人赴約?難不成,那人抓了七殿下的真正目的,是衝著小姐而去的嗎?


    “不行,小姐,讓奴婢和你一起去。”一念及此,綠茵更加不可能讓慕挽歌獨自一人前往赴約了!


    綠茵麵上有了急厲之色。


    “你留下,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慕挽歌眉頭微微蹙起,一雙眸子淡定無波地看向麵色擔憂焦急的綠茵,聲音帶上了幾分安撫之意,“綠茵,你家小姐的本事你還不信?”慕挽歌說著微微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抹極為淺淡的笑意。


    “奴婢相信小姐,可是……”


    “相信你家小姐不就得了?”慕挽歌不等綠茵把話說完,搶先搶過話頭,語氣之中含了幾許故意的輕鬆之意。


    “可,可……”


    “別磨蹭了,你好好守著這裏,我去去就回。”慕挽歌說著眯眼一笑,彎彎的眼眸笑得如同彎月一般,讓人看了心中不自覺地被暖意充盈著。


    可了解慕挽歌的人都知道,慕挽歌越是笑意盈盈得讓人如沐春風,那就說明,她越生氣。


    慕挽歌說完,抬手安慰性的握了握綠茵的手,轉身就大踏步地直往著遠門外而去。


    綠茵怔怔地站在原處,雙目目送著慕挽歌,直到慕挽歌漸漸行遠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時,綠茵才緩緩收回了目光。


    她身手遠遠比不過小姐,確實,自己若執意跟去,非但不能幫上什麽忙,反倒還會給小姐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她現在能做的,也不過是在這裏等著小姐的好消息罷了。


    她,相信小姐……小姐一定可以將七殿下給帶回來的!


    綠茵薄唇抿緊了幾分,眉目之間,一片堅毅之色。


    慕挽歌眉目不動地快步走出了禾苗居,抬步就直往那張紙條上所寫的地址而去。


    雖然,那張紙條上並沒有署名,可能夠做出這麽卑鄙無恥的事情的,隻有那個人了,而且,現在看來,那個人似乎是衝著自己而來的。


    不管那個人目的如何,隻要她傷害了自己所在意之人,那麽,不管他是什麽身份,她慕挽歌都絕對饒不了他!


    慕挽歌眉目沉凝,嘴角緊繃成直線,她如同禦風而行一般,身形幾個穿梭起躍間,就奔出了帝都城城門。


    一走出城門,慕挽歌偏離官道,身形一下引入了旁邊的密林之中。


    樹木已經枯敗,光禿禿的枝椏之上掛著幾片零星散落的樹葉,寒風打著卷兒,卷著幾片枯黃落敗的樹葉,在慕挽歌的腳邊打著卷兒。


    帶著一點蕭瑟淒涼之意。


    冬日的夜晚本就來得早,現在也不過酉時時分,天色已經被一層沉沉壓下來的黑色給掩蓋。


    視線變得不怎麽清楚。


    慕挽歌身形靈巧地在樹林之中左行右繞,行了大約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慕挽歌最終在一間木頭製成的小木屋前停住了腳步。


    就是這裏了……


    小木屋孤零零的立在密林之中,黑茫茫的天沉沉地壓了下來,天際線仿佛要與木屋頂融為一體一般,天空低得迫人,無端的給人一種壓迫感。


    慕挽歌麵色肅然了幾分,就是這裏了,那裏麵,說不定有什麽在等著她呢。


    不過,她會讓那個人知道,動他的下場……


    慕挽歌掩在袖中的手緩緩地攥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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