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眉眼淡淡地攏上了一層異樣之色,可很快就被她掩飾在那雙黑黝黝的眸子中,不動聲色。朱唇輕啟,聲音幽幽而來,“你所說的話,可算數?”


    北辰烈聞言,眼底快速地閃過一抹別的情緒,嘴角繃著的弧度抿緊了幾分。他頓了頓,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語氣沉靜地說到,“那要看你能不能讓本殿下高興了。”


    慕挽歌心中冷嗤一聲,麵上卻不動聲色。


    本來,此次回北辰國,她隻是想見見父親而已,卻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現在,隻是想查明慕府被滅門一案的真相,她不想讓父親一世的英明,毀於這莫須有的罪名之中,所以她並不想,再與其他人多做糾纏。


    可是,這個男人,竟然敢對他做出那樣的事情,她,一定不會就此輕易地放過他!


    凡傷害她在意之人,不管是誰,她,一定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慕挽歌眼眸微眯,裏麵寒光四射,不過很快一切就歸複於平靜。


    “那……”慕挽歌故意拉長了語調,話音說得百轉千回,聽得人,仿佛有一隻貓爪在輕輕撓心一般,奇癢難忍,北辰烈不由得眼神更加深邃了幾分,喉頭不自覺的上下滾動了幾分。


    北辰烈扣著慕挽歌纖腰的手,緩緩收緊,那副模樣,就好像是要將慕挽歌給融入她的骨血中一般。


    他粗重紊亂的呼吸在慕挽歌頭頂響起,他噴薄而出的氣息仿佛帶著火一般,燒得慕挽歌心中一驚。


    慕挽歌知道,時候也差不多了。


    她輕輕埋在北辰烈胸膛之中的臉頰之上滿是冷意,可是,她的聲音卻詭異地帶上了幾分嬌嗔之意,“那你覺得,這樣讓你開心嗎?”慕挽歌話語軟綿綿的,讓人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北辰烈正陶醉在手臂之間的溫香軟玉中,還沒回味過來慕挽歌這話是什麽意思,就感覺到一個冰冰涼涼,泛著金屬光澤的東西緊緊地頂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


    北辰烈心中一驚,原本帶著幾分朦朧的眼眸,一瞬間雲霧盡褪,換上了一片清明之色。


    他麵上的神色有些難看,嘴角繃出僵硬的弧度,眸光一垂,憤恨地盯著慕挽歌那微微含笑的臉頰,聲音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他一字一句咬得極重,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一般,眸光裏,更似能夠噴出火來一般。


    慕挽歌眼眸一眯,露出彎月般皎皎的弧度,聲音清脆動聽,“如你所見。”


    簡單四個字,卻氣得北辰烈嘴角微微抽搐。


    這個女人,竟然,敢對他用美人計!


    她剛才那副模樣,不過就是為了讓自己情難控製,然後讓他掉以輕心。不,她那麽做,隻是為了能夠近他身而已,然後,就如現在這般,將他摯肘住!


    他,真是掉以輕心,竟然,沒想到這個女人……也會用這種俗爛透了的美人計!


    北辰烈擱在慕挽歌腰間的手收緊了幾分,指尖跳躍著白得幾近刺目的光芒。


    “慕挽歌,你敢動手,信不信本殿下……”北辰烈頓了一會兒,語氣低沉了幾分,幾乎是磨著牙惡狠狠地說到,“你信不信本殿下,把你給攔腰折斷?”似乎是為了證明他說到做到一般,他扼著慕挽歌纖腰的手緩緩收緊,就仿佛要將慕挽歌給攔腰折斷一般。


    慕挽歌眉頭一皺,一股劇痛自她腰間彌漫開來,讓她差點沒能忍住低哼出聲。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哼出聲,在這種較量上,此刻她隻要露出一絲半點的柔弱,那麽,那個男人就會緊咬不放,窮追猛打,那麽,她就注定輸了……


    所以,她緊抿著嘴角,從鼻中溢出一聲冷哼,強忍住腰間的劇痛,冷然說到,“北辰烈,那我們倒試試看,到底是我割斷你的脖子快,還是你折斷我的腰更快!”


    慕挽歌語氣堅決,話語之中沒有一丁點的怯弱退步之意,說著,她擱在北辰烈脖頸上的利刃,輕輕一個劃拉,隻聽得皮膚被撐開,微張的聲音響起,然後,豔紅的血跡,順著冰涼的薄刃,滴滴直往下墜。


    她的動作利索,毫不拖泥帶水,痛得北辰烈緊繃的嘴角微微抽動著,扼著慕挽歌纖腰的手,下意識地就加重了力道。


    慕挽歌痛得身子僵硬了幾分,麵色也變得蒼白了幾分,強自的忍耐,讓她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慕挽歌沉著眉目,擱在北辰烈脖頸間的寒刃,也往下壓了幾分,鮮血不由得流得更加地洶湧,那種皮膚被劃開的痛苦,深深地刺激著北辰烈的神經,痛得北辰烈麵色有幾分扭曲。


    他桃花眼大瞠,雙眸恨恨地瞪著慕挽歌,話說得咬牙切齒,“死女人,你,是想和本殿下同歸於盡嗎?”


    慕挽歌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抹蒼白卻又決絕的笑意,“我覺得,倒是我更先割斷你脖子呢……”


    慕挽歌那副閑散輕鬆的話語,讓北辰烈恨得差點咬碎一口好牙。


    “你就這般自信?還是說,你,不在意那個瞎子的生死了?”北辰烈目光淡淡掃了一眼被牢牢綁在輪椅之上的北辰卿,話語中含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慕挽歌目光淡淡一笑,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四周那十幾個蠢蠢欲動的人,嘴角一挑,聲音不大不小地說到,“如果敢亂來,我就殺了你!”慕挽歌語氣冷厲,眼眸微眯,裏麵噙著凜凜的冷意,“我現在家破人亡,也沒什麽好留念的,死不足惜,可你,想必不會甘心就這麽和我,以及北辰卿陪葬吧?”


    慕挽歌聲音不大,卻剛好夠在這木屋內其他角落裏的人聽見。


    慕挽歌剛才那番話,其實不僅僅是說給北辰烈聽,更是說給那些人聽,她要告訴他們,如果他們膽敢亂來,那麽,她一定會毫不留情而又動作迅速地割斷手下這個男人的脖子,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


    她肯為了北辰卿,而豁出性命,可他北辰烈,那般惜命的人,怎麽可能為了這種事情,而丟了自己的性命呢?


    所以,在這場拿命做賭的賭局中,她,贏的可能性更大。


    果然,慕挽歌話音一落,那些原本就要對慕挽歌發動聯合攻擊的人,不由自主地就頓住了手中的動作。


    北辰烈冷目掃了一眼四周,眼神陰沉不定聲音也冷厲異常,“慕挽歌,就算本殿下讓你帶走北辰卿,你,也不能活著走出去!”


    慕挽歌眼神陰冷,氣勢凜人,“那我們就試試看。”


    北辰烈眼底冷光大盛。


    “所以,現在,你還要與我比比誰的手更快嗎?”慕挽歌說著眼眸半眯,目光冷然地掃過北辰烈那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大半邊的脖頸,嘴角挑起一抹冷然而又殘忍的笑容。


    北辰烈薄唇緊繃成一條直線,眼底寒芒凜凜,那副模樣,真是恨不得能夠將慕挽歌撕碎。


    “慕挽歌,你以為,本殿下會受你威脅嗎?”原本麵色慘白如紙,神容冷峻的北辰烈嘴角突然勾出一抹詭譎莫名的笑意,慕挽歌看著他嘴角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心中不由得湧起了一抹不好的預感。


    明明她才是那個掌握了主動權的人,這個男人,此刻怎麽還笑得出來?


    慕挽歌雖然心中有了幾分慌亂,可她麵上仍舊是裝作不動聲色的樣子,不露絲毫。


    “慕挽歌,你是不是以為自己贏定了?”他聲音隨著屋內悶濕的氣流而來,帶著幾分讓人毛骨悚然的味道,慕挽歌不舒服地皺起了眉頭。


    他,這話什麽意思?


    “本殿下深思熟慮了下,這次還是不要擰斷你呢腰好了……”他語氣輕柔得仿佛是在說著世間最親昵地情話一般,可,慕挽歌卻能從其中感受到深深的冷意。


    “你如果喜歡,那本殿下的脖子,就送給你好了……”他的話陰測測的,含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味道,慕挽歌隻覺得,一股陰風,順著她的腳底,直衝著她的腦門而去,讓她的心,莫名的一慌。


    這個男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可怕了?而且,他那句話什麽意思?脖子,是能夠隨便送人的嗎?


    慕挽歌握著寒刃的手,竟然忍不住地微微顫抖了起來,這種感覺,是她從未有過地壓迫感。


    “你,這話什麽意思?北辰烈,你如果不按我說的做,對於你,我可不會手下留情!”慕挽歌強行穩住自己的聲線,這話說得冷冽。


    北辰烈完全不複剛才的緊張,此刻全然一派輕鬆,他頭微微一低,薄唇輕撅,“啵”一聲就輕輕吻在了慕挽歌的手背之上,驚得慕挽歌的手,猛地一抖。


    “北辰烈,你找死!”慕挽歌眼神一冷,手往下一壓,那原本架在北辰烈脖頸上的寒刃不由得又往下陷入了幾分,鮮血,更快地湧了出來,可那個男人,卻眉眼不動,那模樣,就好像不知道什麽為痛一般。


    “慕挽歌,你以為本殿下會這麽大意地讓你抓住?”北辰烈嘴角勾著陰測測的笑,說出的話讓慕挽歌心中大震,慕挽歌久久都沒有回過味兒來,他,這話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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