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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世的天空剛蒙蒙發亮,潔白的雲朵染上旭日的霞彩,十分美麗。風裏帶著露水的濕意,有種幹淨的清爽。


    從星夜到晨旦,葉承錦已經習慣了兩個位麵那奇怪的時間差,所以並不以為意。隻是當他從城外進入安平基地的時候,發現基地比以往安靜,或者說蕭條多了。一路上不見多少人出來,就算有也是行色匆匆,像是受驚過度的兔子,下一秒就能鑽進洞裏躲藏,傾塌的建築更多,隱隱的,空氣裏還有若有若無的血腥味與腐臭味彌漫,仿佛一場大戰之後的瑟瑟景象。


    “毛頭,怎麽就你一個?”b區的住所,葉承錦沒有看見蔡多田,隻有毛頭一個人在廚房裏忙活著,於是問道。


    “葉少你回來了,才幾天的功夫,事情這麽快就辦完啦?”毛頭身體一僵,略顯驚訝的轉過身,他一邊慌亂的拍掉手上的麵粉,一邊解釋道:“蔡大哥先去店裏開門了,我這邊饅頭蒸熟後就過去幫忙。”


    “那你忙吧,我去店裏看看。”葉承錦這才準備走,卻被毛頭阻止。


    “葉少,我和你一起吧,饅頭已經差不多好了。”毛頭動作飛快的從蒸籠裏挑出幾個饅頭裝進飯盒裏,生怕慢上一秒葉承錦就先離開似地。


    “嗯。”葉承錦淡淡的應了句,漂亮的桃花眼裏已經凝起一絲冷意,毛頭的動作雖然快,但他還是看清楚了,那饅頭分明沒蒸透,半生不熟的樣子。


    “毛頭,基地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感覺很冷清的樣子。”路上,葉承錦漫不經心的問道。


    “這個啊......”毛頭歎了口氣,抬頭看著遠方,口氣有些沉重,“葉少你剛走沒一天,喪屍就圍城了,死了不少人,其中有很多都是異能者,現在的安平基地就跟驚弓之鳥一樣,也不知能撐多久。”


    “喪屍圍城?”葉承錦斂眸,隻是這麽簡單麽?


    “是啊,廝殺了好幾天,屍潮才退去。那跟小山似地屍堆,大家合力清了好幾天才全部處理完畢。因為這樣子,基地的人這幾天都沒有出門,所以我們也沒什麽玉石收入。”毛頭一臉後怕,他縮著身子,將那盒熱乎的饅頭抱在懷裏,似乎在汲取那點溫暖似地。


    “葉少,那邊走不了,喪屍圍城的時候,基地管理層把路封住,所以現在要從小廣場那邊走。”就當葉承錦習慣性的要從小路走去交易區的店鋪時,毛頭拉住他,解釋道。


    “是嗎?”葉承錦側頭,那雙清冷的烏眸看著毛頭,意味深長道:“說起來,這路可錯不得。人隻要是走錯路,就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後悔也來不及。毛頭,你說對麽?”


    “葉少說的是。”冷汗滑過後背,毛頭壓下心中的不安,強作鎮定道:“葉少,快點走吧,蔡大哥一定餓壞了。”


    “嗯。”


    既然有人一心往死路上走,那麽到時候也別怪他無情。葉承錦不由輕輕的摩挲著指上的兩生戒,淡淡想到,就是不知道蔡多田是知情還是被蒙在鼓裏?


    交易區的小廣場平時裏是給一些散戶擺攤用的,不過也許是天色太早或者是血戰之後交易蕭條,小廣場空蕩蕩沒什麽人,隻有一座傾塌的少女雕像仍然堆在中心,地麵散落著一些淩亂的垃圾,風吹過廢紙,發出簌簌輕響。


    太過空曠,不適合埋伏設陷阱,葉承錦一眼就將小廣場的情景納入眼底,心中不由幾分疑惑,費盡心機將他引到這,想做什麽?


    “葉少?”毛頭見葉承錦站在小廣場邊緣,不由催促道:“快走吧。”


    可惜,毛頭越催,葉承錦就越不想走,他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四周,不說話。


    見狀,毛頭的臉色已經漸漸發白,豆大的汗水從腦門滑落,聲音有些發抖,“葉少,你是不是......”


    “葉兄弟,你回來啦。怎麽不去店裏?”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葉承錦回頭的瞬間,一股強勁的力道從背後襲來,他反射性的退了一步,就踏入了小廣場的範圍。


    就在葉承錦的腳尖落在小廣場地麵的那一刹那,小廣場灰撲撲的地麵驟然亮了起來,原本平滑的地麵浮現出細細的紋路,顏色暗紅,交錯相疊,看起來非常的詭異。


    葉承錦隻覺得一股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力量,呼應著那暗紅紋路,無形而生,洶湧襲來,瞬間將他束縛住,仿佛被困在囚籠,無法掙脫,而體內原本歡脫奔騰的靈力,也如同灌了水泥般,凝固在經脈,一動也不動。


    “怎麽回事?”葉承錦一驚,想掙紮,卻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


    “這......”毛頭也被這變故驚到了,哆哆嗦嗦後退了好幾步,把一旁剛來的蔡多田顯露出來。


    蔡多田沉著一張臉,方才見葉承錦不肯踏入小廣場的陷阱,他才出手推了一步,如今看著被困在小廣場的葉承錦,不由噤默不語。


    “雖說是低級的四象鎖靈陣,但是對付你這煉氣期的小家夥已經綽綽有餘了。”


    廣場中心那傾塌的少女雕像之上,不知何時靜立著一位黑衣少年,白發如雪,眉眼如畫,卻冷漠異常,他淡淡道:“本君勸你不要掙紮,否則隻是自討苦吃。”


    四象鎖靈陣?他是修仙者?


    事已至此,葉承錦隻是看了那白發少年一眼,然後將視線落在蔡多田和毛頭身上,表情很平靜,“你們背叛我。”


    原以為蔡多田他們是和安平基地裏的高層異能者勾結在一起,謀算他手中的糧食來源,所以他沒放在心上。卻沒想到他們勾搭的,卻是和他一樣的修仙者,而且實力遠遠超過他。葉承錦心中一歎,做事還是太嫩了。


    “是你先拋棄我們的。”毛頭褪去膽怯,聲音有些尖銳,“你知道喪屍要圍城了,卻不聲不響一個人跑掉,把我們往死路裏送,如今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


    “葉承錦,你但凡還有點人性,即使不帶我們走,通知我們一聲,讓我們能提早做個準備也好,可你卻...”想起被困在屍群中的絕望與崩潰,蔡多田也是一臉憤憤。


    鬼知道什麽喪屍圍城,見這兩人將莫名其妙的罪名推在自己身上,葉承錦皺皺眉,覺得很沒意思。


    “你想幹什麽?”葉承錦懶得理會那兩個人,看著白發少年,問道。既然有困縛的陣法,必然還有殺死的陣法,不過白發少年選擇困住他,那麽就是有所圖謀。


    “幹什麽?”白發少年鳳眸微微眯起,語氣淡然,“交出你穿梭星空的法器,本君就放你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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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倒回葉承錦離開之後的那個清晨,厚厚的雲遮住了天空,隻有微熹的陽光透過雲層縫隙,帶來幾許光亮,卻沒多少熱度,一切顯得陰陰沉沉。末日之後,難得出現這種不見太陽高照的天氣,也許一開始就隱喻著不詳,所以當黑壓壓的喪屍如同腐爛的海潮般,朝安平基地湧來時,不論是普通人還是異能者,皆是一臉絕望。


    屍潮來的太突然、迅猛,等安平基地高層反應過來時,基地已經被團團圍住,無路可逃。


    一邊是會痛會恐懼會死亡的人類,一邊是無知無覺的喪屍,這場為了生存的拚殺太過慘烈,而城破的結局卻是早已注定。


    喪屍湧入基地的大街小巷,哀嚎慘叫此起彼伏,濃烈的血腥味與腐臭味仿佛凝成了粘稠的霧,籠罩著整個基地。


    “...活不下去了。”


    看著異能消耗過度的蔡多田用最後的力量豎起一道土牆,將喪屍隔絕在外時,渾身已被冷汗浸透的毛頭瑟瑟發抖,喃喃的說了句。他是發了什麽瘋,好好的日子不過,才會跟著來到安平基地送死的?


    “蔡多田,你快想想辦法,我不想死在這裏。”董婉婉驚懼的尖叫著,緊緊拉著蔡多田這根最後的救命稻草。


    一路照顧兩人安全、死命戰鬥的蔡多田,劇烈的喘息著,他看了一眼董婉婉,眼神很複雜,張了張嘴,最後卻沒有說一個字。土牆看似堅固,但是擋不住越來越多的喪屍,早晚會被突破,眼前的安全,不過是個幻影,極其短暫,隻是,他已經沒有任何法子。


    似乎看懂蔡多田想表達的意思,董婉婉恐懼到了極點,反而冷靜了下來,她哆嗦著理了理淩亂的長發,自嘲的笑了一下,“倒不如當初死在村子裏,那還幹幹淨淨,省的如今把自己整得都不像是個人。”


    抱著頭縮在土牆一角的毛頭,忽然想起什麽,扭頭看著蔡多田和董婉婉,“葉少,不、葉承錦人呢?”


    “...他是不是知道今天安平基地會淪陷?不然為什麽這麽巧,他昨晚剛走,今天喪屍就圍城了?他一定是知道什麽,然後把我們都拋棄了。”毛頭一開始還是輕聲的說,最後語氣越來越強烈,越來越肯定,帶著憤憤的怨恨。


    聞言,蔡多田和董婉婉一怔,然後三人麵麵相覷,神情不言而喻。


    不同於蔡多田三人絕望之下的紛亂心思,李瑤瑤護著周文奪路狂奔,她早已去了偽裝,除了還算正常的麵容,那空洞毫無生氣的眼神與周圍襲擊他們的喪屍別無二般。


    周文是異能者,隻是再厲害的異能也抗不過源源不斷的喪屍來襲,幸而李瑤瑤是擁有自我意識的喪屍,高等喪屍的威壓令其餘喪屍不敢靠的太近,所以兩人麵臨的威脅要比其他人少很多。


    但是李瑤瑤卻表現的異常驚慌,她拉著周文在喪屍海中東奔西突,像是無頭蒼蠅,四處亂撞,不知出路在何方。


    “阿瑤。”周文心痛的看著焦躁不安的李瑤瑤,安慰道:“沒事的,我們一定會平安逃出去。”


    李瑤瑤搖搖頭,周文不懂她的恐懼,她心裏一片絕望,那一直以來揮散不去、逼迫她從雙城逃離的死亡預感越來越強烈。


    就在此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平靜無波,“找到你了。”


    李瑤瑤身體猛地一顫,癱坐在地上,完了。


    圍著李瑤瑤和周文的喪屍群,如同被摩西寶杖分開的潮水,齊刷刷的讓出一條通道,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俊美少年,信步走來,長發如雪,猶帶些許稚氣的麵容透著高人一等的冷傲,狹長的鳳眼盯著李瑤瑤,微微眯起,“不過是低等屍卒,卻敏銳的很,居然能躲著本君這麽久。”


    若不是懶得再去追蹤這愛逃跑的屍卒,他又何必費工夫,召集那群行屍走肉將這個基地團團圍住。想過去這麽低等的屍晶,何曾放在眼裏過?


    “你是誰?”周文擋在李瑤瑤身前,驚疑的看著白發少年,李瑤瑤的恐懼強烈到他都無法正視的地步。


    “螻蟻,滾開。”白發少年隻是淡淡一句,周文登時腿一軟就跪倒在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牢牢壓製,他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眼前的白發少年形容英俊,氣勢冷傲,但在李瑤瑤眼裏卻如同猙獰的死神,麵目可怖。


    逃,馬上逃,心裏頭叫囂著要逃跑,但是一股源自本能的畏懼與服從,卻讓李瑤瑤顫抖的趴伏在地,顯得異常柔順,即使下一秒是徹底的死亡。


    冷漠的鳳眼看著臣服於腳下的低等屍卒,毫無憐憫,甚至還帶著一絲的輕蔑,白發少年辛厄隻是手臂輕輕一揮,跪伏在地的李瑤瑤頭顱瞬間炸開,一枚菱晶飛起,懸浮半空,然後化作一團淺藍色的光芒,被少年吞咽下肚。


    “不啊,阿瑤啊...”眼見心上人毫無抵抗的在身邊慘死,周文忍不住哀嚎。


    可有可無的掠過淺藍光芒中那個低等屍卒的記憶,辛厄感覺到剛入喉的能量在體內遊走,心中泛起一絲不悅,還是太少了。


    這個靈氣微薄到幾乎沒有的蠻荒之地,至今為止,竟隻誕生了一個低等屍卒,照這樣的速度,何時才能恢複以往實力?偏生自己隻是元嬰遁逃,除了早已合一的靈劍之外,法寶一概皆無,根本沒有什麽穿梭星空法器可以離開這裏,難道真要被困死在這裏?


    想想就覺得火大,辛厄一甩手,旁邊嚎哭不止的周文就被一股力道擊飛,狠狠吐了一大口血便倒地不起,不知死活。


    季真那個偽君子,等本君實力恢複了,一定要把他撕成碎片,辛厄殺氣四溢的想著。隻是忽然間,回憶起一件事情,這個地方靈氣這麽微薄根本無法修煉,不論是這具身體的原主還是方才那個低等屍卒,他們的記憶力都沒有修仙者的存在,那麽,那個煉氣期的小家夥又是怎麽回事?


    奪舍,相當於消化了原身的靈魂,借其身體而生,自然會接受原主的記憶,而因為屍宗功法的緣由,但凡被他吞噬的屍晶,其中也會蘊含此人生前記憶,當然,最低要求是像方才那個低等屍卒那般的水平,而如現在滿大街遊蕩的屍化之後連自我意識都無法保留的垃圾,自然排除在外。


    辛厄靜默了片刻,從識海深處將幾乎要消散的那兩個人的記憶又翻出來,反複看了看之後,薄唇勾起一絲冷笑,眸光之中滿是陰鷙。


    轟一聲,土牆塌了,董婉婉尖叫一聲,將頭埋進蔡多田懷裏,雙手緊緊抱著他,不管之前多少心理建設,死亡來臨的這一刹那,還是如此令人崩潰。


    “...怎、怎麽回事?”毛頭帶著哭腔,顫抖著問。


    “不知道。”蔡多田茫茫然,一臉無所措。


    許久不見劇痛來臨的董婉婉聽見兩個人的話,疑惑的抬起頭,回頭看過去,坍塌的土牆外,密密麻麻的喪屍挨挨擠擠,腐爛的麵孔,滿嘴鮮血淋淋,空洞又陰森的眼神,它們並沒有蜂擁而上,撕碎他們,吞下他們的血肉,而是就是安靜的,一動也不動的盯著他們,像是等待命令的士兵。


    這詭異的景象,讓蔡多田三人已經恐懼到了麻木了,直到一個人影緩緩走來黑衣白發,宛如修羅......


    “想要活下來麽?來,做個交易吧。”


    惡魔的誘惑在耳畔響起,三人情不自禁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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