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山穀裏除了草木,還有一座不知何人建的小木屋。


    而今日,於是因為木屋裏來了人,山穀裏倒是不複往日的安靜。


    “你喜歡跳河就自己去跳,跳一百遍也沒人攔你,幹嘛要拉上我。”醒來發現自己不知到了哪,牧澤當即就怒了。


    “小木頭,你這麽說本座可是會傷心的。”坐在桌前的伊黎墨擺弄著茶杯道。


    瞧他明顯換過了衣服,雖然麵色有些蒼白,卻不像是重傷要死的樣子,牧澤冷嘲道:“你不是說要去黃泉嗎?現在這裏的是鬼不成?”


    “原來小木頭你不知道呀?”聽了他的話,伊黎墨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看到他這麽笑,牧澤就猜到他接下來的話肯定不是自己想聽的,於是偏過了頭表示懶得理他。


    然而,他不想聽,有人卻很樂意說,“那條河名黃泉,本座帶你從裏麵過了一趟,可不就是去過了黃泉。”


    在心裏回了他一聲“嗬嗬”,牧澤幹脆重新倒回了床上。


    “怎麽,不想理本座了?”見他如此,伊黎墨起身坐到床邊,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那麽,歐司燁你也不擔心了嗎?”


    拍開他的手,牧澤道:“你呆在這裏,恐怕留在山下的教眾早就被人全解決了,你還是擔心擔心這個吧。”說完,坐起來往後退了退。


    “那些人……本座早就不想留了,解決掉了正好。”伊黎墨勾起唇,語氣裏透著一絲淩厲。


    他早就想將教中上下清洗一遍,趁著這次的機會,正好一舉多得。


    雖不知緣由,但見這人連自己手裏的人都這般算計,牧澤心裏不由有些發寒。


    不過,通過他這些話牧澤倒是突然想來那次在酒樓裏他突然出現,下毒算計大哥答應的事了,“我想起來了,你之前和大哥說的不是他配合你打一場,然後一死一重傷後,趁機引出幕後的人嗎?那你現在把我帶過來幹嘛?”


    “說是這麽說,可打鬥時歐司燁卻是真的想殺了本座的,既然這樣,本座為什麽不可以帶走你。”想到肩上的傷差一點就是刺在心口的,伊黎墨冷笑。


    “說的跟你不想殺掉大哥一樣。”想到歐司燁身上也有不少傷,而自己不在他身邊不說,恐怕還會讓他不顧傷勢來找自己,牧澤便有些急躁。


    “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想了想,牧澤還是問了。


    “本座都不急,你急什麽。”


    雖然他受了傷,但這裏未必沒有其他的安排,牧澤看了眼自己的手,也隻得壓下不滿先呆在這裏了。


    這邊二人在山穀,那邊歐司燁等還在找人。


    兩天後,武林各派的人都修整好了,將輕傷、重傷的人都留下後,其餘人全部朝著氓山行去,準備直搗魔教總壇。


    此次魔教教主已死,那總壇裏最多就幾位長老難解決一些,他們這麽多人想來一定是沒有問題的。


    是以,這一次,眾人完全沒有上一次圍攻魔教那般嚴肅,反而都待著誌在必得得笑容,甚至有的已經在說殲滅魔教後回去要做的事了。


    等進了氓山,費了一番功夫到達魔教總壇後,一人喝道:“魔教的妖人趕緊出來受死。”


    一句話還未說完,魔教的人便衝了出來,二話不說便直接向來人動手,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正派中人一個照麵便倒在了地上。


    你來我往,不多時,魔教總壇的空地前打成了一片。慘叫聲不時響起,鮮血不時揚起,不多時雙方便倒下了不少人。


    然而,若是仔細的去觀察,卻不難發現,魔教和一小部分正派的人卻是在打鬥中將對方點倒後似無意般的一掌推到空地,再點過幾個人後自己找時機倒下來。


    是以,看起來鮮血四濺的場麵,其實並沒有死多少人。


    不知打了多久,等到場上站著的隻剩下一半的正派中人和十來個魔教中人時,突然一陣大笑傳了過來。


    “哈哈哈哈……魔教與正派也不過如此……”


    說話間,一大批綠衣人卻是從四方圍了過來。


    隨即,一個領頭的人走了出來,看著場地中央的人“嘖嘖”了兩聲,諷刺之意溢於言表。


    “你是什麽人?”餘下的正派中人大驚失色。


    隻有溫易,看了那些人一會,臉色一白,口中說出了一個自己也不願意猜測的答案,“――暗月教!”


    溫皓軒看了眼自己的爹,對於沒有告知他真相有些抱歉。


    山穀裏,有人準時送東西過來,所以吃喝倒是不用擔心。


    隻是,已經在這裏呆了兩天,想到外麵歐司燁肯定還在找他,牧澤便有些坐不住。


    皺著眉,他甚至想著要不要拿出槍來試試能不能跑掉。


    撲撲――


    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牧澤滿腦子的想法,抬頭一看,便見一隻鴿子落到了伊黎墨麵前。


    從鴿子腳上取出信看完,伊黎墨冷笑一聲,“果然如此。”


    他站了起來,拉住牧澤往外走,“不是一直想離開嗎?本座這就帶你走。等到解決了那些縮頭烏龜,你……”


    他剛走到門外,話還未說完,一道劍氣便朝著他的左手劈了過來。等到他閃身避過,手裏拉著的人已到了別人懷裏。


    “大哥。”看到來人,牧澤興奮的叫了一聲,隨即又關心道:“你沒事吧?受的傷好了嗎?”


    稍微一想,伊黎墨便猜到他是怎麽找過來的,於是淩空一抓,那還未飛遠的鴿子便落到他手裏,隨即被擊了出去。


    看了眼靠在別人懷裏露出關心與笑容的少年,伊黎墨冷哼一聲,隻是想到還有急事,便隻得先離去。


    當然,離去前,他還不忘丟下一句,“下次本座還會來找你的。”


    “說的跟誰欠他錢沒還似的。”牧澤隨口抱怨了一句,又看向歐司燁,“我們現在去哪?”


    “去一趟魔教,有些事情,總要解決。”歐司燁說完,低頭看向他。


    似乎猜到他想說什麽,牧澤趕在他前麵道:“我跟你一起去,保證寸步不離你身邊。”


    見他舉起手信誓旦旦的,歐司燁便答應了。


    等到二人趕到魔教總壇前的空地時,人已分成了兩方對麵而站。


    比較奇特的就是,雖然兩邊的人都有死有傷,但一邊站在一起的居然是前兩天還你死我活的魔教與正派。


    “你居然也沒事――”


    歐司燁等人到了後,卻是對麵為首的綠衣人先發現了。


    “好啊!原來清閑山莊與魔教串通一氣!哈哈哈哈……當初的天下第一莊,居然淪落到了和魔教廝混了嗎?”想到自己的計劃竟然被他們破壞了,綠衣人麵色扭曲。


    “那是什麽人?”牧澤見正魔兩派居然合在一起敵視那邊的一批綠衣人,不免有些好奇。這些難道就是最近在江湖中做惡的組織?


    “這是暗月教,最近江湖中的風雨都是他們掀起來的。比起他們來,魔教可不算什麽。”旁邊的秦炎搶在歐司燁前麵,開口替他解惑。


    “哦”了一聲,牧澤又問,“這麽多人麵對麵互瞪著幹嘛?怎麽不開打。”


    他這話一出,兩邊都有不少人望了過來。秦炎眉頭跳了一下,隨即道:“已經打過一場了。”


    所以這算是中場休息?牧澤了解的點點頭,不吱聲了。


    你到底了解什麽了?看他的表情,秦炎想問。


    場上靜了一會,卻是暗月教的教主先開了口,“伊教主,不管如何,那些所謂的正派人士殺了你教那麽多教眾總不是假的。不若你與本尊合作,待將這些正派人士解決後,這江湖你我二人一分為二。”


    聽完這些話,正派眾人心中一跳,不免有些後悔前兩日的行為。一邊不動聲色的與魔教拉開距離,一邊暗暗警惕。


    倒是有脾氣不好的立馬叫囂道:“若不是你們這些藏頭露尾的陷害魔教,我們又怎會如此,便是要殺,也該殺你們這些罪魁禍首。”


    暗月教教主沒有理他,隻定定的看向伊黎墨。


    視線從兩方人身上掃過,伊黎墨“嗬嗬”笑了兩聲,眾人卻不知他是什麽意思。


    “伊教主,前幾日的事,待一切解決之後,我代表武林各派與武林盟向你道歉,便是你要我的命也沒有二話。隻是,還望你想想百年前的例子,不計前嫌的先共同對敵。這暗月教每次出現都攪得江湖是風風雨雨,此次斷不能放走一個。”


    “伊教主,焉知這老匹夫不是想先除了我暗月教,再除你魔教。”那暗月教主見情勢不如人,心中一思索,又道:“不若我們兩教合作,待除了這些人後,我暗月教並入魔教,從此江湖一統。”


    “好啊……”


    聽到這兩個字,正派中人心中一涼,暗月教的人頓時麵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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