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緩和氣氛,邱錦顏趕緊開口:“爸媽,有什麽麻煩?”


    李麗臉色一拉,冷笑道:“爸媽?呸!你叫的不害臊,我聽得還害臊呢!你配嗎?”


    這話噎得邱錦顏漲紅了臉,就是因著剛才佘牧野說的那句“你媽就是我媽”,讓她也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他的父母當做自己的父母一樣,所以軟下了態度來跟李麗說話,沒想到,李麗這一句,就能讓她所有的信心全部瓦解。愨鵡琻曉


    看著邱錦顏尷尬的臉色,佘牧野皺起了眉毛,伸手把邱錦顏護在身後:“能不能好好說話了?不能說別說!右轉是電梯,下樓按第二個鍵!”


    佘正氣得伸出手指來指著佘牧野,抖了幾抖:“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翻臉就不認爹媽了是不是?”說完,就瞟了一眼邱錦顏:“你倆現在帶著證件,趕緊給我去離婚吧!旄”


    離婚?


    這個詞兒從佘正的嘴巴裏說出來還真的是震驚了兩個人,按理說,這種事情第一不能這麽不分場合地赤/裸/裸地就說出來,第二這種事情也輪不到公公對著兩口子說。


    如果這種事情都恩呢該這麽急頭白臉地說出來,想必已經是氣得想要抽她邱錦顏的臉了,這節骨眼兒上沒動手,估計都是很客氣的了崛。


    但是這話卻說得佘牧野臉色更差,剛要繼續跟佘正嚷嚷,被邱錦顏先給截住了。


    邱錦顏覺得,這恐怕是長這麽大以來最羞恥的一刻了,她抖著聲音:“為什麽?總得有個理由吧?”


    佘牧野忽然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兒,跟著補充:“就是,你們兩個人都來,不會就是來說這件事情的吧?要是真是要談,是不是應該進了屋子關了門談?”


    李麗怒氣衝衝地說:“沒法好好談了,你們趕緊的,給我離婚!我不想看見這個糟心貨!”


    邱錦顏雖然從小沒有父親的疼愛,但是好歹也是在姥姥和媽媽的嗬護下長大的,幾時收到過這樣的委屈?一個沒忍住,眼淚就差點掉下來。


    佘牧野看著小媳婦委屈的樣子,趕緊掏了鑰匙開了門,把幾個人都推進門裏:“有話坐下說!”


    李麗雖是不滿意,但是好歹是第一次來兒子的住所,不由得也壓了壓火,和佘正黑著臉進了門去。


    夫妻倆坐到沙發上,邱錦顏揉揉眼睛給兩人倒了水,李麗冷笑一聲,把杯子推遠。


    佘牧野看著李麗的舉動,也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什麽事?”


    佘正平靜了一下情緒,看著佘牧野說:“大野,你已經30了,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你手底下還帶了整整一個團!可是你看你幹的這點事兒,自從你們結婚後,就把家裏整的雞飛狗跳的,我不知道邱小姐到底是什麽背景,反正我先說清楚,我家是三代紅根兒,從來就沒跟不三不四的人來往過……”


    佘牧野打斷佘正的話:“您說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你說的不三不四,針對誰啊?”


    李麗瞟瞟邱錦顏:“除了她,還有誰?”


    邱錦顏一聽就急了:“我家清清白白……”


    “好了!”李麗重重喝道:“你家清清白白?你家清清白白你媽能跑到我家來大吵大鬧要錢?我看真是沒有家教的市井潑婦!”


    “啊?”邱錦顏愣了半天,硬是沒理順這個關係,她媽媽會跑到佘牧野家裏大吵大鬧?這完全不是她的風格啊……


    “怎麽?想起來你那沒禮貌的媽了?”李麗冷哼一聲。


    “媽……您可能誤會了……我媽媽她不會……”邱錦顏剛張了嘴,李麗就不耐煩地打斷:“對對對!你媽媽才是氣質淑女!大家閨秀,不會到我家來大吵大鬧,是我們家委屈你了詆毀你了對不對?”


    李麗越說越激動:“我們家這樣血口噴人,我們配不上你這品格高尚的好姑娘!大野!趕緊的跟人家離婚,咱家這種臭不要臉的沒法高攀!”


    “媽!你說什麽呢?”李麗這番話,讓佘牧野也覺得刺耳之極,但是他聽出來了,是有人上家裏去鬧事兒了,還打著邱錦顏媽媽的名義。


    邱錦顏氣得嘴唇跟著哆嗦,蹭地站起來:“您說我媽媽找您的麻煩,現在您就帶我去看看,要真我媽媽,隨便您怎麽處置,要不是我媽媽,咱們把這個誤會解開了行不行?”


    佘牧野跟著說:“人還在家?”


    佘正長歎一口氣:“賴著不走!”


    邱錦顏忙問:“那麽爺爺在家?”


    佘正冷笑一聲:“還真關心老爺子,都被你媽給氣死了!”


    佘牧野站起身來:“既然如此,回去看看就知道了!”說著拽起李麗,“趕緊走,有事當麵對質去!”


    一行四人分別黑著臉上了佘牧野的車,邱錦顏心裏那個翻江倒海,她知道自己的母親絕對不會幹出這種事情來,那麽,到底是誰這麽沒下限啊?


    車子很快開回大宅,王阿姨一看見幾人下車,趕緊拍拍胸口道:“可算回來了!”


    佘牧野黑著臉:“人呢?”


    王阿姨低聲道:“在裏麵!跟祖宗似的!”


    佘牧野帶頭邁進門去,邱錦顏緊隨其後,佘正和李麗恨恨地跟上。


    佘牧野揚起嘴角,邪氣地笑著,走到客廳,便看到了靠在沙發上優哉遊哉嗑著瓜子看著電視的女人。


    宋思慧!


    宋思慧也看見了進了門的邱錦顏,連忙把瓜子碟擱在一邊,收了搭在茶幾上的兩隻腳,小碎步跑到邱錦顏麵前,翹著蘭花指皺著鼻子說:“哎呀錦顏,你這是飛上枝頭變了鳳凰,就不要爹媽啦?”邊說邊靠上邱錦顏的身邊。


    邱錦顏一看見她,頓時氣得牙根都發癢,這瘋女人真是沒地兒作了,竟然敢大張旗鼓地跑到這兒來撒潑了。


    邱錦顏狠狠地甩掉宋思慧搭上來的手:“別碰我!”


    宋思慧一看邱錦顏沒態度,就又轉向跟進來的佘正夫婦:“哎,親家!你們也回來啦?那正好,我家閨女女婿也在,咱們就來商量一下這個彩禮的問題吧?”


    邱錦顏真惡心她說的這一番話,狠狠推了她一把:“你真拿你當我媽啦?”宋思慧一點都不害臊,板下臉來說:“喲,錦顏你說這話可就不對了,雖然我不是你親媽,可是名分上你也是該叫我一聲媽的,我和你爸的親兒子可是叫你姐姐的,這點你可別忘了!你爸現在重病在床上,你倒好,結婚不通知他,一分錢都不給他!就這麽讓他在床上自生自滅啊?我可憐的老周啊……”宋思慧說著說著就演了起來,“撲通”坐到地上開始嚎啕大哭。


    佘正一看這場景就煩,無奈地甩手而去。


    佘牧野不是沒見識過宋思慧的不要臉神功,但是今天她可真是發揮到極致了。


    佘牧野冷冷地說:“這是我家,麻煩您別這麽不認生行嗎?”


    宋思慧停止哭泣,不滿意地瞅了一眼佘牧野:“這話兒說的,女婿這是非要拿我當外人了嗎?”


    邱錦顏實在是受不了,拽著宋思慧就要往外拉:“我還真沒拿你當自己人,你趕緊給我出去!”


    宋思慧一把抱住佘牧野的腿:“唉喲!老周啊!你這是造了什麽孽啊?自己的親生女兒不管你啊!親家把你往外趕啊!”


    佘牧野抖了抖腿,冷冷地說:“放開!”


    宋思慧緊緊地抱著佘牧野的腿:“好女婿,你們一家都欺負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們家還是軍人呢!真好意思啊?”


    佘牧野彎下身,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小腿,眯起眼睛沉聲道:“我再說最後一遍,放手!”


    宋思慧被他的目光嚇著了,沒反應過來,一雙大手掐著她的肩膀就把她給拎起來甩到了一邊:“髒了我的褲子!”


    宋思慧一看這一家子的態度都這樣,不禁更加發揮了她撒潑的功能:“好啊!你家不講理是不是?娶了我家的姑娘!連個彩禮都沒給,現在都開始動手了!說出去不怕丟人嗎?”


    邱錦顏冷笑,盯著宋思慧說:“第一!你不是我媽,我也不是你女兒!第二,那個人從小都沒有管過我們母女,一分錢贍養費都沒給過,現在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說是我爸就是我爸了?第三,從小到大,我媽從來也沒得罪過你們,怎麽他一生病,你們就來沒事兒找事兒呢?你那寶貝兒子找我麻煩我還沒給你計較呢,現在你倒不知廉恥地貼上來了!你好意思要彩禮!你照照鏡子問問你自個兒,你配嗎?你算是個什麽東西!”


    邱錦顏這話說的不管不顧,把宋思慧氣得怒火中燒:“好你個賤丫頭,嘴巴倒是厲害得很!我看你媽就是沒教好你!少廢話!你爸住院沒錢了,你是他親閨女,怎麽著也要管管他!你看你現在嫁的這麽好,這大宅子住著好車開著,就把你爸給忘幹淨啦?別忘了,沒有你爸,也沒你這個賤種!”


    宋思慧的嘴巴尤其毒,而且毒的很汙穢,佘牧野懶得再跟她廢話,直接拔了個電話出去:“我家來了個潑婦,搶闖名宅,勒索錢財,不給她就不讓走!你們給我管一管!”


    佘牧野將邱錦顏安置在沙發上,瞟了宋思慧一眼:“我勸你,別自以為,什麽人都想著占一檔子便宜!”


    宋思慧翻翻白眼:“你們就是這麽對待我的是不是?你們可別後悔!”後麵這句話明顯是對著邱錦顏說的,邱錦顏心中一緊,仿佛已經看到姥姥被氣得暈倒在床的情景。不禁手心一緊。


    李麗看著幾人的鬧劇,氣急:“大野,你給我把她趕出去!什麽東西,也敢在我家大喊大叫!”


    邱錦顏看著宋思慧這一臉雄糾糾氣昂昂的架勢,就知道,佘正夫婦還真是氣得有理,她都要氣死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佘牧野往沙發一倒:“我剛才報了警,你要是說不出來,你跟我老婆的關係,我不介意請你去局子裏坐坐。”


    宋思慧聽了這話臉色一變:“你還報警?沒有你這樣做女婿的!”


    佘牧野搖搖頭:“對啊,我的確不是你女婿!我的丈母娘也不是你!你要是想找我們的麻煩,剛好我很空,我會讓你很清楚地明白,什麽叫做法治社會!”


    邱錦顏撇了宋思慧一眼:“你趕緊給我出去!”


    宋思慧沒皮沒臉:“不給錢,我不走!”


    “哦?你還想要錢?”佘牧野挑起嘴角一笑,“你想要多少?”


    “十萬!”宋思慧說著就伸出手來。


    佘牧野笑眯眯地回道:“做夢!我跟你沒關係,你跟我老婆沒關係,你現在完全就是一個陌生人!我憑什麽給你錢?”


    “我是她呃,後媽!”宋思慧一臉得意洋洋。


    佘牧野冷笑一聲:“我老婆連爹都沒有,何來的後媽?你要是想證明你的身份,麻煩做足了工作再來!”


    “沒有爹?她怎麽來的?這種不尊重祖宗的事兒,你們……”


    宋思慧還在嘚吧嘚,就聽見有人敲門。


    王阿姨開了門,進來兩個身材挺拔的警察,佘牧野把情況一說,然後伸出手去點點宋思慧:“麻煩你們了!”


    這警察是彭越的師弟,接到報警馬上趕來,沒想到看見這麽一個從沒見過的潑婦。


    了解之後,宋思慧就要被帶走,她使勁蹬了幾次腿都沒用,生生地被警察架上了車。


    邱錦顏一臉愧疚:“媽……”


    李麗無力地扶著欄杆:“你別叫我媽!我聽著惡心,還有,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媽!”佘牧野也急了,“你現在都沒看出來那女人不是她媽?”


    李麗撫撫胸口:“看出來,但是那有什麽用呢?有這樣沒素質的親戚,那就是這輩子的汙點,誰知的她那種什麽事兒都能幹得出來的人,還會怎麽作呢!我家受不了這樣的,還是斷了幹淨!”


    “媽!”佘牧野的聲音又高又急:“你別以點蓋麵,剛才那女人就是個瘋子,早就和她沒了關係……”


    “我不管有沒有關係,我就是受不了這樣的糟心事兒!”李麗指指門外:“出去吧!”


    邱錦顏一臉歉疚,雖然自己也不情願,但是宋思慧這事兒畢竟還是困擾著她,“媽,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李麗一擺手:“你別叫我媽,我也要不起你這樣的兒媳婦,你倆趕緊的離婚吧,你還小,能找到更好的,我家大野也得抓緊時間找個門當戶對的!”


    邱錦顏的心頭像是被潑了一桶涼水,在這深秋初寒的天氣裏趕到尤其的別扭。


    雖然因為沒有父親,小時候沒少被歧視,但是,今天這樣的羞辱,足以讓她今生都抬不起頭來,這宋思慧,害人不淺啊……


    看著小媳婦有些絕望的表情,佘牧野也是心疼的要命,這件事兒的確是宋思慧不占理多,但是,她代表了邱錦顏一家帶給她的印象……


    “媽……我們好好說……”佘牧野也轉換了語氣,想要好好跟李麗說說。


    “不用說了,你爺爺被氣得高血壓,我還得上去照顧著……”


    “好……”佘牧野把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爺爺現在怎麽樣了?”邱錦顏擔心老爺子。


    “邱小姐,麻煩你有點自知知之明,別再纏著我家大野!拜托你!”李麗緩過了勁兒,冷冷地瞟了邱錦顏一眼,徑直上樓。


    客廳就隻剩下邱錦顏和佘牧野兩個人。


    邱錦顏感覺自己就像是做錯了事兒……要不然……


    獨自糾結著,佘牧野一把摟住的邱錦顏:“小媳婦,別擔心,我一定會是你的!”


    窩在他的胸口,她悲傷的情緒好了很多,有他,真好……


    邱錦顏感受著他的溫柔體貼,委屈的淚水就忍不住源源不斷地湧出,佘牧野……謝謝你!


    佘牧野似乎感覺到了邱錦顏的低語,喃喃道:“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讓你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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