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你們打算怎麽辦”徐青君頓時有些疾言厲色,“難道你們打算開棺驗屍,這簡直就是無理取鬧一派胡言,欺負我們靖邊侯府,陳大人,你不要以為你是個刑部給事中,就有什麽了不起的,說穿了你也隻不過是個正七品的小官,跟吳縣的縣令沒什麽區別,就算是刑部的侍郎尚書來了,也要對我靖邊侯客客氣氣的,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侯爺,您這樣說可真是太冤枉下官了,下官這個人一向膽小怕事,最怕得罪人了,自從我進來之後,對侯爺您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人家陳凡還說我偏袒您,徇私枉法,要把我告上朝廷,我,我,我怎麽落得個裏外不是人呢。(.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那你到底要怎麽樣?”徐青君又擺出了官威。陳燕翼說道:“那既然侯爺您這麽說了,我也隻能算了,如果陳凡要告上朝廷,那我也由著他,不過,給刑部的報告我會據實呈奏,因為這個責任我是擔不起的。您看著人證物證都有,就怕到時候,您反而被動了,我不得不提前提醒一聲。”


    “你――”徐青君臉紅脖子粗。


    陳凡說道:“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我這個小人物也不得不說兩句了,我也知道我身份卑微,在座的都沒拿我當啥,尤其是侯爺您,把我當成比螞蟻還不如,不過我雖然什麽都沒有,至少還有一片公心,侯府的案子查到這個份上,距離水落石出也不遠了,既然侯爺自己也承認所有的事情都是小侯爺幹的,那麽小侯爺必然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就算是鬧到了朝廷上肯定也會如此,如果侯爺一意孤行,非不要驗屍,那麽後果,嘿嘿,我想恐怕不大愉快吧。“


    “陳凡,陳捕頭,您太謙虛了。”徐青君冷笑道:“我哪敢拿您不當人啊,我現在把您當成祖宗都來不及呢,您雖然隻是一個捕快,但是伶牙俐齒,刁鑽古怪,三言兩語的就讓我這靖邊侯府天翻地覆萬劫不複了,我現在就是想要求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本侯爺吧。我給你磕頭都行。”


    “那我可不敢當,我也做不到啊。”陳凡很誇張的說:“事情鬧到這個份上,案子不可能不往下查,查下去就肯定要開棺驗屍,別說我就是個捕快,就算我是知府大人,也隻能這樣了。”


    徐青君突然冷冷一笑,轉而對陳燕翼說道:“陳大人,雖然小兒做了這樣不光彩的事情,但我畢竟還是朝廷冊封的侯爺,如果你們非要開棺驗屍,那麽必須有朝廷的批文才行,否則恕難從命。”


    陳燕翼說道:“可是朝廷的批文,這麽一來一往的,至少也要三五天的功夫,鑒於案情重大,恐怕是不太合適,而且夜長夢多,這個――”


    “陳大人,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剛才說過,你隻是負責來調查河道衙門的案子的,所以小兒是死是活,似乎跟你沒多大的關係,你好像已經超越了自己的權限吧。那麽,如果,將來,咳咳,你就不害怕嗎?”


    陳燕翼全身一震,這家夥又想立功,又想明哲保身,這一點他還真的就害怕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那麽這裏屬於吳縣的管轄範疇,就應該請吳縣的縣令郭大人出麵,如果郭大人出麵了,侯爺是不是就沒話說了。”


    徐青君心想,就老郭那個膽小鬼,他敢出這個麵,打死他也不敢,於是點了點頭:“沒錯,如果是郭縣令出麵本侯自然是無話可說,可是現在郭縣令也不再,所以兩位是不是暫且離開。”


    陳燕翼說道:“侯爺既然下了逐客令,我們也不敢賴著不走,不過,這裏的一幹人等,我還是要帶走的,請侯爺體諒一下下官的難處。另外,不知道陳捕頭還有沒有什麽別的事情要處理。”


    見陳燕翼衝著自己使眼色,陳凡趕忙說道:“還有一點事情,我本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其他的事情都是湊巧碰上的,陳大人您忘了嗎?”陳燕翼一拍腦門:“對了,本官想起來了,你是因為捉拿奪命更夫才來的。”


    “豈有此理,奪命更夫怎麽會在這裏,他殺了我的兒子。”徐青君怒道。


    陳凡說道:“侯爺,正因為如此,小的才會巴巴的跑來的,我是害怕奪命更夫看到侯府戒備不夠森嚴,來的順了腿兒,在跑來作案,已經在這附近布控好幾天了,一來為了保護您的安全,而來也為了早日把凶手抓獲歸案啊。”


    “就在剛才,我接到報告,有一道黑影,嗖的一聲進入了侯府,武功還很高強,所以我有理由懷疑,此人就是奪命更夫。所以,陳大人――”


    “陳捕頭?”


    “小的想要請陳大人給幫個忙,把你手下的公差借我用用,配合我帶來的這些人,徹徹底底的搜查侯府,把奪命更夫給找出來。”


    “可以。”陳燕翼說道。


    徐青君的鼻子差點給氣歪了:“你們,你們兩個今天存心是要和我作對呀,你們有什麽權利搜查我一等侯府?”陳燕翼苦笑道:“侯爺,下官這哪是要搜查您的府邸呀,下官這分明就是要保護您老人家呀,那奪命更夫可不是好玩的,奪命更夫――”


    陳凡說道:“陳大人,侯爺患得患失的,咱們可不能猶豫,小侯爺出事兒的時候,我和縣大老爺就差點丟了腦袋,現在您趕上這事兒了,跑是肯定來不及了,要是處理不好,侯爺今天晚上出了什麽事兒,那您肯定也倒黴了,自己看著辦吧。”


    陳燕翼拍板:“那既然是這樣的話,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來人,現在立即去搜查侯府,把一切可疑人等都給我帶回來。”


    “慢著。”陳凡說道:“侯爺,咱們這些公差我了解,都是一些粗人,我怕他們驚擾了侯府的內眷可就不好了,為了清淨,您是不是讓徐壽徐管家來跟咱們帶帶路,這樣,咱們的公差也好避嫌是不是。”


    “徐壽現在不在府上,你們想搜就搜吧。”徐青君拂袖而去。


    陳凡覺得,徐壽不可能不在府上,因為眼下正是侯府的緊急關頭,而且之前也沒有人懷疑過他,就算為了小心謹慎躲起來了,但必然也不會出府,所以他還是很有信心把徐壽給揪出來的,這個光榮的人物,自然是交給裴大先生了。


    “一定要仔細。”陳凡說道。


    裴大先生和鐵雪領著人去了,陳凡和陳燕翼就在大廳裏麵焦急的等待著。他並不擔心徐青君派人來殺他們,因為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他們兩個尤其是陳燕翼死在了徐青君的府邸,那麽他就更加的說不清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的光景,忽然裴大先生冷笑了一聲,手裏拎著個人進來,往大廳的正中間一扔,陳凡定睛一看正是徐壽。


    徐壽的全身上下布滿了傷痕,顯然裴大先生也是經過了一番搏鬥才把他給拿下的。陳凡頓時驚訝起來:“哎呀,徐管家,原來你的武功這麽高強的,連我手下的第一高手,抓你都那麽費勁兒啊。”


    徐青君其實根本就沒有走遠,聽到陳凡這麽說,立即就從屏風後麵跑了出來,一看徐壽,頓時大驚失色,顫聲說道:“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侯府的管家你們也敢抓,你們憑什麽,他犯了什麽罪?”


    “他就是奪命更夫。”裴大先生說道。


    “一派胡言,你們分明就是欲加之罪,我這個管家一向老實本分,他怎麽可能是奪命更夫呢。”徐青君怒道。


    陳燕翼說道:“對呀,小侯爺就是死在奪命更夫的手上,此人既然是侯府的管家又怎麽可能是奪命更夫呢,簡直一派胡言。”


    “可他的確是奪命更夫。”裴大先生說道。


    陳凡突然說:“不對呀,侯爺您剛剛明明對我們說,徐管家現在不在府邸,你們從哪把他找出來的。”


    裴大先生說道:“在侯府內宅的一間密室裏麵,那座院落全都是用五行八卦建造出來的,我一看就有問題,所以進去之後,經過研究,很輕易的就把他給找了出來,另外從裏麵還找到了打更用的東西。”說著身後就上來一個公差把銅鑼等東西仍在地上。


    “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嗎?”陳燕翼問道。


    “還有人皮麵具,以及各種匕首,樸刀。”公差說道。


    陳燕翼哎呀了一聲:“這就不好了辦了,這就不好辦了,這實在是不好辦了。一個侯府的管家,為什麽有這些東西呢?”


    公差說道:“除此以外,我們還發現了好幾張麵值巨大的銀票,加起來有十幾萬兩,請大人過目。”


    陳燕翼接過來看了一下,然後轉給陳凡。陳凡一看,登時笑了:“這是城內張大戶家裏的銀票,前幾天此人被奪命更夫給殺了。現在呀,那可真是人贓並獲,我想,這位徐管家大人,應該是沒什麽好說的了吧。”


    “對呀,他怎麽不說話呢。”


    裴大先生冷冷一笑,劍尖向前一指,隔空解穴,頓時徐壽張了張嘴巴,喊了出來:“都是我做的,和侯爺沒有任何關係。”


    “好樣的,是個好漢子,一人做事一人當,來人,給我帶走。”陳凡說道。陳燕翼一笑,拱手:“侯爺,我們該辦的差事已經辦完了,就不再打擾侯爺您休息了,貴府的侯爺,因為嫌疑重大,所以,下官要把他帶回縣衙門去看管審問,請侯爺見諒,來人,帶走。“


    “是,大人。”


    公差們開始陸陸續續的撤退,徐青君嚇得也不敢說什麽了,臉色鐵青的看著陳凡和陳燕翼。後者也不跟他對視,直接開路走人。


    在半路上,陳燕翼擔憂的說道:“陳兄,事情雖然辦的不錯,但還是有很多的隱患,比如明天咱們若是開棺驗屍,發覺你錯了該怎麽辦,又比如,經過這一夜的時間,有人對棺木做了手腳又怎麽辦?”


    “還有我最擔心的是,如果郭大人膽小怕事又該如何?”


    陳凡說道:“我最擔心的是最後一點,別的我都不擔心。小侯爺的墓地裏麵肯定有一個死人,但絕對不會是他,這一點你就放心好了。這是徐青君早就設計好的,明白的想要讓他的兒子頂罪。”


    其實陳凡知道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兒,大約,徐青君發覺徐少夫人打算拿他的兒子當替罪羊的陰謀之後,舍不得自己的兒子,所以,讓他詐死,所以,徐少夫人並不知道小侯爺其實並沒有死的真相。


    徐青君這麽做本來也不是為了應付官府,隻是為了應付她的,但現在,徐青君也是將計就計了。至於徐青君和徐少奶奶,到底是從一開始就勾搭上了,讓他兒子頂替著他,還是後來才發覺徐少奶奶原來是福王的人,這一點,陳凡是不可能想清楚的,這種隱私,除了當事人,沒有人能說的清。


    反正根據種種跡象表明,小侯爺根本就沒死,也不可能死。一來他的死法不對,二來他死後的事情也不對。發覺了徐壽之後,一切就更不對。


    裴大先生和鐵雪,這才知道原來陳凡一直都在懷疑小侯爺根本沒死,頓時就對他今天的一些行為恍然大悟。


    “現在想想,小侯爺的死的確也夠蹊蹺了,原來是這麽回事兒啊。”鐵雪點頭說。


    等回到了衙門,陳凡立即帶著陳燕翼去見郭縣令。郭縣令聽說刑部來人了,不敢怠慢,趕忙穿上衣服跑出來。


    他們兩人本來就在河道衙門見過的,所以客氣了一番之後,就言歸正傳。陳燕翼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郭大人驚訝的差點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長期以來,困擾郭大人的就是威遠鏢局案和奪命更夫殺小侯爺的案子,如今,這兩件案子,算是同時破了,這其中有一多半都是陳捕頭的功勞,將來我回到刑部,也是要為陳捕頭大大的請功的。”陳燕翼笑道:“但現在最要緊的事情還是驗屍,一定要把小侯爺生死問題查清楚,咱們才好向上麵匯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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