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麽應該會,你為什麽覺得應該會,你有什麽根據這麽肯定,你這是逼我你知道不知道,你這個臭娘們,我抽你你信不信,我要是不罵你,你就不知道自己有多討厭是不是,讓我說你點什麽好啊。[]就你這種人品,哎呦喂,我要是你,我早就跳河死了,也就你,還沒羞沒臊的活著,你以為這叫瀟灑,我告你,這叫墮落。”陳凡當然不敢當著應娘的麵兒罵,他是回衙門的路上自言自語來著。


    正說著呢,忽然他就被人給截住了,陳凡把樸刀一握:“怎麽茬兒,想襲警啊,膽肥了是吧,信不信陳爺一刀劈死你們三個?”


    來人是三個穿著錦衣華服的大漢,一個個麵容冷硬,體型挺拔,手裏全都帶著劍,其中一人忽然站出來說道:“陳捕頭請您不要誤會,我們都是守法公民,不會幹違法的事兒,攔住您的去路,隻是想請您去做客。”


    “你們這是請客啊?你們這是綁票,綁票知道嗎?”陳凡見已經把他們給鎮住了,背著手嘖嘖的歎道:“瞧瞧你們一個個虎視眈眈的,也就是你陳爺這樣的英雄虎膽,換了被人還不被你們嚇死,身份證拿出來我看看?就是官憑路引?”


    “我們又不出門,帶官憑路引做什麽,陳爺既然懷疑我們的身份,那我們就直說了吧,咱們是魏國公府邸的,特地從南京趕來,現在魏國公正在靖邊侯府邸等著您,您要是給麵子就去一趟,要是不給麵子,那我們也沒轍,反正我們回去之後就照實說,就說您老人家身為捕頭,官兒太大,咱們請不動。”


    “那個,也別這麽說,其實吧,我也沒那個意思,既然是魏國公有請,我看還是可以去一趟的,不過,你們怎麽證明是魏國公的家人呢?”陳凡說道:“我跟你們走了,到半路上,要是讓你們給害了,豈不冤枉。”


    那人說道:“有些事兒,您其實心裏明白,我們也不好說什麽,反正咱就是跑腿的,還是那句話,信兒我們已經帶到了,去不去的隨便您。”


    陳凡冷笑著說:“我去,但是,我不能跟你們去,我看要不這樣吧,你們先回去,你們前腳到了,我後腳也就跟上了。算了,別的話也就別說了,這五兩銀子,哥幾個拿去喝茶吧。”


    陳凡的銀子還沒扔出去呢,有一個長著蒜頭鼻子的人說:“算了吧陳爺,就您那點銀子,還不夠哥們塞牙縫的呢,我們也犯不著在這個關口得罪您這位大菩薩,你讓我們回,我們就回,這總行了吧。”


    “我有那麽牛掰?草,我自己怎麽不知道呢?”陳凡撇著嘴說。


    “你不知道的事兒多了,反正您現在是香餑餑,都當了魏國公的座上賓了,以後前途大了去了,咱們哪敢收您的錢啊。告辭了,您悠著點吧。”


    “哥幾個慢走。”


    陳凡一回頭,心想,這陳燕翼可是說過,魏國公徐宏基不大敢參與到這件事情中間來,而且他也挺正直的,那麽,現在看來他是說錯了,或者說是什麽別的原因?他覺得,在欽差大臣沒來之前,徐宏基這樣做,有點太不聰明了,簡直就是自己往火坑裏跳啊,一個不好,哥倆全都搭進去了。(.無彈窗廣告)


    “打量著法不責眾呢,可能嘛,也不看看誰要整你。”陳凡心想,徐宏基你就傻吧你,讓東林黨給盯上了,你還想讓徐青君脫身,這有可能嗎?別說是徐青君,皇帝牛掰不牛掰,不照樣讓這幫書呆子給整的忍氣吞聲嘛。


    所以他也想好了,如果徐宏基好好說話呢,他就以禮相待,如果他來硬的,他就裝傻充愣,然後把東林黨三個字抬出來,我看你還敢橫?


    於是他就晃晃悠悠的往靖邊侯門口來,走到半路上,他又猶豫了:“按理來說,徐青君要不是個大傻b,就絕對不可能對我下手,因為那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可萬一他要真是個大傻b,我該怎麽辦,誰知道他家還有多少高手啊?”


    關鍵他新學的那七七四十九手回風舞柳劍法還有點不靈啊。


    陳凡進門的時候發覺門口沒什麽人,他想,徐宏基那麽大的腕兒,怎麽一點排場也沒有啊。你要說他低調吧,他挑明了找我來,這事兒怎麽透著古怪呢。他暫時還是有點猜不透,所以幹脆也就不想了,就徑直往裏麵走。


    靖邊侯府也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以前車水馬龍現在冷冷清清,以前熙熙攘攘現在是連個丫鬟也看不見,沒準看到大禍臨頭全都跑了吧。


    走了半天,陳凡終於遇到了一個丫鬟。他背著手,很拽的說道:“喂,你你你,你過來一下,爺有話問你。”那個丫鬟也挺老實的,低眉順眼:“您有什麽吩咐?”陳凡說道:“魏國公在哪?”


    “魏國公?”丫鬟愣了一下:“大爺您這話問的可真奇怪,這是靖邊侯府,又不是魏國公的府邸,您走錯門了吧?”陳凡一愣:“魏國公不在嗎?”丫鬟笑道:“魏國公從來沒到這裏來過。”


    陳凡嗯了一聲:“那麽著吧,你把我帶到您家侯爺麵前去吧,我是他請來的,我叫陳凡。”丫鬟頓時瞪大了眼睛:“原來是陳爺來了,奴婢這是失禮了,侯爺早就吩咐過了,如果是陳爺來了,馬上就帶您過去,還要客客氣氣的,待會兒您可別給我告狀啊。”陳凡得意忘形:“哪能啊,我是那樣的人嘛,再說你長的還挺漂亮的,帶路吧。”


    “嘿,您太過獎了。”丫鬟趕忙扭著臀在前麵帶路,陳凡一路跟了過去。到了一間書房門口,丫鬟才讓他自己進去。陳凡前腳走,人家後腳就吐唾沫:“呸,笤帚疙瘩成精了,什麽陳爺,不就是趁惡魔嘛,我還不知道你。”


    陳凡沒聽見,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這會兒功夫,他有點飄飄然了,老以為自己多牛腿呢。等他到了書房的外間,又看到兩個丫鬟,立即就說明了來意,那兩個丫鬟慌忙進去,一會兒又出來:“侯爺有請。”


    陳凡依然背著手往裏麵走,暗想,反正徐青君也不敢惹我。


    這時候,徐青君已經從裏麵迎出來了,見了陳凡居然還拱手:“陳捕頭大駕光臨,本侯有失遠迎,真是罪過罪過,陳捕頭,快點裏邊請,快點裏邊請。”陳凡心想,這老小子真是太能裝了,他都知道徐青君下麵肯定要裝傻。


    “侯爺,不知道侯爺請小的來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沒有啊,我沒請你呀,哪有這回事兒啊。”徐青君一臉的茫然,攤開雙手,很愕然的說:“我還以為陳捕頭這次來有什麽指點本侯的呢,沒想到居然是個誤會呀,也罷,既然來了就是貴客,咱們喝兩杯怎麽樣?”


    陳凡聳了聳肩膀,一點也沒有覺得意外:“侯爺,您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您還有心思喝酒啊,您這可真是傳說中的宰相肚裏能撐船,我看您都能跑的開航空母艦了。”徐青君笑道:“陳捕頭取笑了,本侯這也是苦中作樂,借酒消愁啊,要說本侯不發愁那是假的,可是如果發愁能解決問題的話,那世界上恐怕也就沒問題了。”


    “那麽侯爺覺得什麽可以解決問題呢?喝酒嗎?”


    “沒錯,喝酒,喝酒是最能解決問題的,俗話說一醉解千愁嘛,古人都說了,那自然是不會有錯的,陳捕頭啊,不如賞個臉,陪著本侯解解愁?”


    陳凡趕忙拱手:“侯爺吩咐,小的怎敢不從。”徐青君頓時笑了,他發現陳凡也不是油鹽不進,無懈可擊,事情還是很有轉機的嘛。於是趕緊吩咐:“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快把最好的酒菜都拿出來,陳捕頭可是本侯的上賓,誰要是敢怠慢了,看我不把他趕出去。”陳凡趕忙笑道:“侯爺謬讚了。”


    陳凡在他的書房裏轉了一圈,忽然指著牆上的一幅畫說道:“這難道是蘇軾的竹子?”徐青君趕忙吩咐人:“快取下來,給陳捕頭帶走。”陳凡連連擺手,一會兒又看著桌子上的一塊硯台:“這難道是極品的端硯?”


    “這玩意兒我早就看著他礙眼了,本侯平生最討厭的就是端硯,一直沒地方扔,怕砸了人,麻煩您一會兒出門的時候幫我找個沒人的地方丟了,受累了。”


    “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這時候,丫鬟過來回話,說是酒宴已經準備好了,請侯爺和貴客到前廳去用飯。徐青君趕忙拉著陳凡的手:“陳兄弟,請吧。”


    “哎呀,侯爺您這是,我可擔不起呀。”


    “有什麽擔不起的,本侯這個人你還不太了解,我其實最平易近人了,對官場上的繁文縟節深惡痛絕,所以你就盡量的隨便點,放鬆,對,放鬆,這多好啊。一會兒吃完飯,我帶你看戲去。”


    “這我可沒時間。”


    “那回頭再說。”徐青君帶這陳凡來到前廳,隻見這裏準備了一大桌子菜,陣容超豪華,鮑參翅肚全都上了,連喝的酒都是百年陳釀,這哪是找到小警察的席麵,分明是招待部級幹部的規格啊。


    陳凡還挺謙虛:“侯爺您這太破費了,這麽好的東西,哪是我這種身份的人吃的,我們家的人從沒吃過這麽好的東西。”


    “哦!”徐青君趕緊吩咐:“趕緊到廚房去,看還有多少鮑參翅肚,全都打包,送到陳捕頭的府上去。”


    “侯爺侯爺,這可是不得呀,小的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小的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勒索侯府啊,您這不是折煞我了嗎?小的惶恐,太惶恐了。”


    徐青君氣道:“陳兄弟呀,你就不要跟本侯客氣啦,還是快點入席吧。本侯年紀大了,這個腰,長時間的坐著真是有些盯不住啊。”陳凡趕忙告罪:“罪過罪過,侯爺請做,小的在旁邊陪著。”


    折騰了半天終於算是坐下了,陳凡心想,這就該言歸正傳了吧。一會兒事情說開了之後,我就問他要家譜,我到底要看看,這家譜裏麵有什麽秘密,值得應娘千方百計的去尋摸。他可不會相信應娘的鬼話,那話要是別人說的沒準他就信了,應娘,死也不信。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徐青君的心裏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並沒有想過這件事情能一蹴而就,反正欽差大臣趕到這裏還需要一段日子,所以也不能把事情辦的太操之過急了,否則,會適得其反。所以他打算先把陳凡給灌醉。


    陳凡的酒量並不是很大,而且他也知道徐青君不可能害他,求他都還來不及呢。為了配合徐青君的節奏,他就故意多喝了兩杯,一來二去的也就暈了。


    徐青君湊準了一個時機,就開始長籲短歎,老淚縱橫,並且把所有的丫鬟仆人都趕走了,陳凡心想,這是要開唱的節奏啊。


    果然徐青君說道:“陳兄弟呀,你可知道,本侯現在倒了黴了,家裏出了事兒了,連兒子都死了――”陳凡說道:“侯爺,您就別演了,現在誰都知道您兒子沒死,說那些個有什麽用啊?”


    “我也被騙了。”徐青君說道:“這個逆子,聯合了徐壽把我都給騙過了,完事兒還想要把事兒推到我的身上,簡直太忤逆,太不孝,太荒唐了。所以我要跟他斷絕父子關係,以後他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幹。”


    陳凡一下子就明白了,應娘剛才分析的很對,徐青君找他來的就是為了在父子兩人之中保住一個,但他絕對沒有要保住徐隱玉的意思,他隻想抱住他自己的老命。這個老家夥真是自私透頂了。


    “這,這,這恐怕,恐怕說不過去呀,您這說法和徐壽交代的不一樣啊。而且,小侯爺能不能做這麽大的事兒還很難說,萬一欽差大人問起來,恐怕漏洞百出,侯爺,雖然我知道您說的是實話,可是,小侯爺這個局布的嚴謹,您還是破不了。”


    “那你說要怎麽辦?”


    “除非把小侯爺抓回來,但那樣的話,也不能確保完全。”陳凡醉醺醺的說道:“如今這件事情,表麵上看來,隻要小侯爺一死,一切就都煙消雲散了,實際上,如果小侯爺現在死了,侯爺您就更說不清了,您想想,欽差大臣會怎麽看,皇上會怎麽看?所以首先,小侯爺必須歸案。”


    “然後呢?”


    “我還沒想好,我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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