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瀾剛走出醫院大門就撞上了匆匆到來的秦甄,冷淡的眸子沒有多少情緒。


    “姐,你怎麽擅自把我準備的湯水帶來了!”秦甄跺了跺腳,那湯水可是她花了一個晚上熬出來了,本來打算自己帶來獻殷勤,沒想到一不小心睡過頭,等她醒來傭人告訴她許瀾把她湯水帶去醫院了。


    “我看你也忙活了一個晚上,想著讓你好好休息,所以我就幫你帶過去了,寧阿姨也誇你賢惠。”許瀾淡淡解釋道。


    “真的嗎?”秦甄一聽這話就忘了許瀾這茬,她拉起許瀾的手搖了搖,“姐,寧伯母還說了什麽?”


    許瀾眸子動了動,她微微撇過頭,“她說你是一個好姑娘,讓你好好休息別太勞累。”


    秦甄一雙杏眼笑成月牙狀,“那姐你先坐司機的車回去先,我上去看看哈。”


    許瀾點頭沒有說什麽,她靜靜看著秦甄迫不及待卻故作端莊緩緩走進醫院,腦海裏想起寧母那一聲歎息。


    小甄是個好姑娘,可惜……


    “確實可惜……”許瀾喃喃自語,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手上似乎還殘留著寧母的溫度,她握緊拳,眸子裏都是決然。


    “對不起了,妹妹。”


    薑茶清今天出院,他已經換下了那身病服,穿上休閑裝看上去也少了幾分病怏怏的模樣,他的衣服是寧鑫之前幫他拿來的,想到寧鑫如今的狀況,他臉上染上了一層陰鬱。


    “茶清。”


    薑茶清聽到聲音愣了一下,抬頭就看見靳尋向他走來,“靳尋,你怎麽來了?”


    “恭喜你出院,我特意開車接你回家,”靳尋提著一個白色的袋子,他從裏麵拿出一個紅彤彤的蘋果,“原本我應該買花的,但是我覺得不太適合你,蘋果的寓意似乎更好一些。”


    薑茶清麵對靳尋直白的好意他無法拒絕,他接過蘋果,“謝謝你。”


    靳尋發現薑茶清從剛才就沒提過寧鑫,眉頭微微一挑,“臨走前不去看看寧編輯?”


    “不用了,去了也見不到的。”薑茶清看了一眼不遠處寧鑫的病房,這陣子他很多次想去探望都被寧母攔在門外,他心裏也清楚都是他的錯。


    “恩。”靳尋隻是輕輕應了一聲,帶著薑茶清坐了他的車,車子還沒發動他就從一個文件袋拿出一疊姿態遞給薑茶清。


    “這是一些受害者的資料,還有一些我對凶手的判斷總結。”


    薑茶清接過文件看了起來,裏麵也有死者被分屍的圖片,或許是因為考慮到他所以在血腥的地方加上了馬賽克,但是那模糊的血紅還是讓他心裏感到一陣寒意。


    薑茶清可不覺得自己可以從這些圖片看出什麽線索,他直接看靳尋對案件的判斷總結,在靳尋的分析中有提到,第一張沒有照到腳的屍體還是完好的,那個時候恐怕死者的腳已經被凶手切了收藏起來。


    直到第二次被送回死者家屬時肢體就被全部分開了,那雙之前沒有照到的腳也被利器劃傷了許多道傷口。


    薑茶清看到這不由得開口問,“從這個淩亂的傷口我感覺凶手對死者的腳很憤恨,不會是仇殺嗎?”


    “原本推斷是的,但是後來又發現了幾位受害者,殺人手法都一樣,而且有一個共通點就是腳型都非常好看。”靳尋打著方向盤說道。


    薑茶清發現行車路線不是開往家裏,“你要帶我去哪?”


    “事實上我最近又發現了一個共通點,”靳尋在紅燈時停了下來,他從口袋拿出了一張紙條遞過去,“每個死者的家屬在死者受害前都有腿傷,巧的是都不願意去醫院,而是請了家庭醫生。”


    薑茶清聽了立刻想起了腿受傷的寧母,他接過紙條,紙條上寫了蘇醫生的手機號,他心裏發涼,寧母的家庭醫生正是看上去可靠的蘇準,“你想說凶手是蘇醫生?”


    “沒有確鑿的證據,我隻能說就算不是這次作案的凶手,他身上恐怕也有其他案子在身上,”靳尋眯著眼,湛藍的眸子像看不見底的深海,他指尖敲了敲方向盤,“我現在打算去那些受害者的家裏詢問一下有關蘇準的事。”


    “我明白了,”薑茶清臉色凝重,他下意識捏了捏紙條,忽然發現蘇準號碼下麵還有一些筆跡,隻是已經被撕去看不出寫了什麽,“這裏是不是被撕走了什麽?”


    綠燈亮起車子繼續開著,靳尋瞥了一眼,他笑了笑,“那個啊,是提供線索的護士留給我的私人號碼。”


    薑茶清挑眉,靳尋這個長相確實在調查一些事情上很便利,簡直男女通吃,“號碼你留起來了?”


    “不。”靳尋笑了笑,那笑容看上去風輕雲淡,可薑茶清莫名覺得有些古怪,就聽見他繼續說。


    “我把那紙條投到了醫院的意見箱裏。”


    “……”


    薑茶清和靳尋來到其中一名死者的家中,死者名為陳皓,陳母確實如靳尋說的帶著腿傷,她坐在輪椅上,明明看上去隻有四十來歲,可卻有一種疲憊不堪的老態。


    “是不是殺害我兒子的凶手找到了?”陳母雙手緊抓著扶手,瞪大的眸子眼白都透著血絲。


    “目前還在調查中,我們這次來是有一些問題問您。”靳尋坐在沙發上,桌麵上的茶盤擺放得整整齊齊,他伸出手摸了摸杯身,指腹都染上了一層灰,看樣子有一段時間沒有用來招待客人了。


    薑茶清坐在靳尋身旁沒有說話,從資料上他得知陳父在陳皓十歲時因病去世,留下了母子倆相依為命,陳母沒有再嫁,獨自撫養陳皓成才。


    可悲的是陳皓被人殺害了,薑茶清看了看這個不算多大的房子,如今卻有一種冷到極致的空曠。


    “這都多久了……”陳母聽到靳尋回答後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眼淚很快就從她發紅的眼角不停落下,“就算抓到了凶手又能怎樣?我的孩子永遠都活不過來了。”


    “我相信人死後是有靈魂的,此時此刻他一定陪伴在您身邊,”薑茶清遞過去紙巾,陳母淚流滿麵的臉讓他回想起過去的一些事,“我相信陳皓也希望將凶手繩之於法。”


    薑茶清說話的聲音透著一股冷意,可他的眼神卻帶著溫暖,陳母聽到他這番話心裏竟也平靜了下來,接過紙巾道了一聲謝,“你們想問什麽問吧。”


    靳尋將目光從薑茶清身上收了回來,“是關於您的腿傷,請問是怎麽傷到的?”


    “是我去市場買菜時候,不小心踩到碎石子摔傷的。”陳母看了一眼自己被包紮的左腿如實說道。


    “那有沒有去醫院看過?”靳尋問道。


    陳母搖了搖頭,“我不喜歡去醫院,所以我兒子當時請了蘇醫生來為我檢查,後來也是蘇醫生來我家替我換藥的。”


    “是治療骨科的蘇準醫生嗎?”薑茶清特意確認一下。


    “對。”


    靳尋和薑茶清對視了一眼,靳尋又拋出了一個問題,“那您兒子和蘇醫生當時相處如何?”


    陳母有些不明白為什麽問這種問題,她想了一會才回答,“蘇醫生也是年輕人,他們私下也常常相約早晨去鍛煉,我想相處得很不錯。”


    “我明白了,謝謝您的配合。”靳尋起身朝陳母微微點頭準備離開。


    “那個警官!”陳母推著輪椅向前,“是不是蘇醫生也有危險了?你們一定要保護好他!”


    從陳皓家出來薑茶清心情就非常沉重,陳母憔悴的臉一直浮現在他腦海裏,他這一刻真的不希望蘇準是殺害陳皓的凶手,這位失去骨肉的母親無法再經受再一次的打擊。


    靳尋也開著車一路無話,直到抵達小區,薑茶清準備下車靳尋才轉過臉問他,“茶清,你相信人死後有靈魂這種說法?”


    “我信,”薑茶清說完就感覺手機響起了一段鈴聲,他臉色微微一變,立刻打開車門下去,“我先回去了,再見。”


    比起車外夏日炎炎,車內顯得陰涼舒適,靳尋一手撐在方向盤上,他透過玻璃看著匆匆離去的薑茶清,微微眯起了眼。


    薑茶清回到家才拿出手機點開屏幕,屏幕上顯示有一封未閱讀的短信,他特意將發送這個短信的主人設置了特殊鈴聲。


    因為短信的主人是蘇準。


    [茶清,關於寧鑫身體有了一些新的情況,具體我想和你當麵談。]


    薑茶清看著短信內容抿了抿唇,他之前在無法見到寧鑫時蘇準就出現在他麵前,不但時常看望他,還會告訴他一些寧鑫的身體情況,之後他們就交換了手機號碼。


    如果不是靳尋說蘇準這個人有問題,或許今天薑茶清看到這條短信會立刻焦急不安得趕去見麵,而如今這條短信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謝謝蘇醫生,我已經從阿姨口中得知了寧鑫情況,之後不用麻煩你特意告知了。]


    薑茶清發完這個短信就將手機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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