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鑫半夢半醒間總能看到薑茶清,再次醒來時眼前一個模糊的身影就在床邊,他下意識認為是薑茶清,伸手抓住了那個身影的手,“生薑……”


    被抓住的手沒有反抗,這讓寧鑫更加確定是薑茶清,等他視線清晰時卻發現對方並不是薑茶清,他立刻放開了手,可打量對方的目光裏滿是不可置信,“你是誰?”


    “我叫許瀾,是秦甄的姐姐。”許瀾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她按了一下呼叫器。


    寧鑫還沒再說什麽就被進來的醫生護士包圍,許瀾一直就站在門邊看著,直到常規檢查結束醫生才摘下口罩對許瀾問,“你是病人家屬嗎?”


    許瀾竟也沒否認,“是。”


    寧鑫也聽到了,臉上頓時露出古怪的表情。


    醫生也沒注意到他們之間的氣氛,“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除了頭部受傷比較嚴重外其他都是皮外傷,不要刺激到病人,也盡量不要做大幅度的動作免得傷口崩裂。”


    醫生說完就和護士齊齊走了出去,病房又隻剩下寧鑫和許瀾。


    許瀾也沒有走過來,她靠在門邊像是在等什麽人,身上有一股冷冽的氣場讓人不敢靠近。


    寧鑫現在覺得兩人並不像了,薑茶清的冷淡隻是表麵,而許瀾時不時看過來的目光都透著漠然。


    可忽然寧鑫發現許瀾的眼眸一瞬間亮了起來,然後管家就推著寧母走進病房。


    寧母一進病房看到醒來的寧鑫就高興得立刻示意管家推她過去,她握住寧鑫的手,雙眼已經微微泛紅,“醒來就好,媽媽一直很害怕你會出事。”


    寧鑫心裏一陣酸澀,“媽,讓你擔心了。”


    “沒事就好,”寧母輕拍了一下寧鑫的手背,神色也凝重了起來,“寧鑫,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麽回事,傷害你的人是誰?”


    寧鑫聞言試圖回想,可回憶隻有那天陰冷的小巷,過了一會他緊鎖眉頭搖了搖頭,“我……想不起來,但是我總覺得是我認識的人。”


    “那就別想了,別傷著腦袋,反正這種事交給警察去處理就行。”寧母看到寧鑫蒼白的臉色也不敢再多問,她想起了許瀾,轉頭示意許瀾走過來。


    “媽媽忘了跟你介紹了,她是秦甄的姐姐許瀾,這幾天可是她一直在你身邊照顧你。”


    寧鑫有些詫異的看向許瀾,他很明顯就感覺除了許瀾對他的漠不關心,這樣一個人,竟然一直照顧著他?


    寧鑫朝許瀾道了一聲謝,轉臉就問寧母“媽,生薑呢?他現在身體怎樣了。”


    寧母聽到後微微皺眉,“你這孩子剛起來就問茶清做什麽?他身體沒有什麽大礙已經出院了,倒是你得好好休息。”


    寧鑫聽到薑茶清出院後也放下心,“他有沒有來看過我?”


    “沒有,住院期間我常看見一個長相俊美的外國男子照顧茶清,出院當天也是那個男子接走了他。”寧母依然記得自己第一眼看見那個外國男子時的驚豔。


    寧鑫忽然就覺得心裏被刀尖刺了一下,他知道寧母說的外國男子是靳尋,這麽說在自己昏迷時候,生薑一直和靳尋在一起嗎?


    “媽,我的手機呢?”寧鑫胸口仿佛壓著一塊大石一樣難受,他現在隻想打電話過去質問薑茶清,問問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自己受傷?為什麽不來看望自己?


    寧母沒有多說,從自己包包裏取出了寧鑫手機遞過去。


    寧鑫點開了屏幕,可當他看到真的沒有收到任何有關薑茶清發過來的信息時,他拿起手機的手垂了下來,心裏一時間也空茫了。


    寧鑫明白就算打過去,得到的答案也不會是他想要的。


    “媽,我想出院……”寧鑫忽然覺得醫院裏的氣味讓他莫名惡心,他一邊說著一邊想起身。


    寧母連忙按住寧鑫,“好好,我去詢問一下醫生看看能不能在家養病。”


    “寧阿姨,您行動不便,我去問就行。”許瀾說完也不等寧母說什麽就走出房間。


    寧鑫一直知道寧母想撮合他和秦甄,現在又出現了一個態度不明的許瀾,“媽,許瀾是秦伯父的親生女兒?”


    寧母柔聲道,“對,瀾瀾和小甄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關於聯姻一事我以後不會在勉強你了,但是瀾瀾這幾天一直陪伴在你身邊,這床頭櫃的湯水也是她每天熬夜煮好的,就等你哪天醒來可以隨時喝。”


    寧鑫看向床頭櫃的保溫盒,他對許瀾做的事情毫無任何觸動,通過寧母隻言片語他明白了,許瀾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私生女,連姓氏都不是秦,可見在秦家待遇不會太好,他想起許瀾望向他的眼神,分明沒有絲毫溫度。


    “媽,你希望我怎麽做?”


    寧母見到寧鑫臉上並沒有露出抗拒的神色,明白這是個好機會,“媽不求你做什麽,隻是希望你能像朋友一樣和瀾瀾好好相處,瀾瀾的生母也曾是媽媽的好友。”


    寧鑫知道許瀾為他做了這麽多,恐怕也是抱著目的的,但是他也不好再駁了寧母麵子,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本來寧鑫身上受的傷必須繼續住院,但是醫生看出來寧鑫非富即貴,這類人家裏也有醫術精湛的私人醫生,最後還是同意了寧鑫的出院請求。


    寧鑫身上最嚴重的還是他的腳,被割了幾道深深的口子,此時被繃帶包紮得緊緊的無法走動,寧母便吩咐管家弄了一把輪椅來。


    寧鑫在管家幫助下剛坐上輪椅就感覺後麵有動靜,他抬頭向後看去就看到了許瀾。


    許瀾看出了寧鑫的疑惑,沉聲回答道,“我負責推你回去。”


    “……”寧鑫有種自己被保鏢護送的感覺。


    蘇準此時坐在辦公室內,他直勾勾看著薑茶清回過來的短信內容,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擋住了眸子,日光從窗戶照進來讓他不經意抬頭間鏡片都折射出一抹冷光。


    而事實上蘇準鏡片下的那雙眼此時也冷的可怕,他把短信內容來回看了幾遍,再用另一個手機號打過去發現薑茶清手機關機,直到這時他才確認自己暴露了。


    意識到這點蘇準並不慌張,他敢肯定自己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證明他是凶手的證據,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在蘇準眼中藝術品分很多檔次,薑茶清在他眼中無疑是最完美的一個,他在見到薑茶清第一眼就有種把對方全部收藏起來的想法。


    幸運的是還沒等蘇準決定用什麽方法接近薑茶清,後者就因為身體不適住院,他觀察出寧鑫和薑茶清兩者之間曖昧的情感,頓時浮出一個想法。


    他想用最溫和的方式去捕捉這份藝術品。


    可靳尋的出現讓蘇準為了薑茶清而做的前期工作通通報廢,在薑茶清病房門口看見靳尋時,蘇準一眼就認出對方,靳尋在國內一直過得很低調,但是國外卻早已是出類拔萃的犯罪心理學家。


    恐怕就是那靳尋提醒了薑茶清。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蘇準思緒,護士抱著病曆夾走了進來,“蘇醫生,402的病人腿傷好像有些發炎。”


    “我過去看看。”蘇準起身和護士走了出去,他不經意瞥到了電梯進去的人群時停了下來。


    “蘇醫生?”跟在後麵的護士疑惑出聲。


    “今天406的病人出院了?”蘇準遠遠看見電梯門合並,開口問道。


    護士愣了一下,她低頭查看病曆夾才回答,“是的,本來406病人身體情況還不適合出院,但是在病人家屬的強烈要求下還是出院了。”


    蘇準沒有說話,護士走到身側正好撞進了一雙冰冷如霜的眸子,她心裏一顫,脊椎骨猛地竄上一陣寒意,可是當蘇準轉過臉看她時神色還是淡淡的。


    “走吧。”蘇準說完就繼續往前走,護士隻是更加抱緊了懷裏的病曆夾跟在身後。


    蘇準沒有理會護士表現出來的異樣,他滿腦子都是剛才進電梯推著寧鑫的走的那個人,雖然隻是一瞬,但是他看見是薑茶清。


    所以……才不再需要他了嗎?


    真絕情啊……


    蘇準一邊冷靜得詢問病床上病人的情況,一邊腦海裏一個個陰暗的心思逐漸擴大,直到他回到了辦公室,關上房門那一刻,一向緊抿的唇硬生生彎起了一道不算笑的弧度。


    蘇準用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通話很快接通,對麵沒有發出聲音,隻有呼吸聲緩緩傳來。


    這樣詭異的情況蘇準像是習以為常,“又要麻煩你了。”


    對麵的呼吸聲似乎停頓了一下,直接掛斷了電話。


    蘇準就這樣握著手機,幾秒後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


    13700041268: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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