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過後秦晚如方才回過神來,緊張地望著女兒:“要知道連包大夫都沒辦法,他真的會治?沒聽過他會醫術啊。”


    “應該是他以前的那個神秘師父教的,”楚初顏不好意思地看了祖安一眼,這才答道,“他用針灸引導我體內的寒氣,一點一點排了出來,我能感覺到身體的變化。”


    “針灸?”秦晚如神色一變,急忙說道,“包大夫和紀神醫都提到過,每個人體內的情況大不相同,外人不清楚的話冒冒然給你祛除寒氣,很容易給你造成無可挽回的傷勢。快停下來,不許幹這樣危險的事情了!”


    “他不一樣,他知道我身體的狀況。”楚初顏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隻覺得耳朵有些發熱。


    秦晚如眨了眨眼睛:“???”


    什麽叫他知道你身體的狀況?


    楚初顏終究還是不好承認秘境中的事情,急忙說道:“應該是他那位神秘師父教他的法子比較特別吧。反正我能明顯感覺到身體的狀況在好轉,娘你也應該發現了這些天我身上都要暖了很多吧。”


    “他真有這麽神?”秦晚如將信將疑,忽然想到什麽,急忙將女兒拉到一旁小聲問道,“你說他通過針灸給你引導寒氣,那……要不要脫衣服?”


    楚初顏臉一下子就紅了,低著頭聲如蚊蠅一般嗯了一聲。


    “你把衣服脫了?”秦晚如一臉震驚,半晌沒回過神來。


    楚家招祖安為婿背後的目的她再清楚不過,在她看來,這不過是一場名義上的婚姻,騙騙外人而已。


    大女兒從小到大的性子都驕傲無比,一直以來又各種天才光環加身,對男子從來不假辭色。


    她實在很難想象這樣的女兒為何會同意在祖安那家夥麵前寬衣解帶。


    “你們是不是已經……已經洞房了?”秦晚如忽然想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急忙問道。


    “娘,你在說什麽呀!”楚初顏畢竟麵嫩,多年的少女習慣也很難轉變,哪好意思當著母親和妹妹的麵承認這些,急忙說道,“他隻是給我背後針灸,我用東西遮住……遮住其他地方的。”


    秦晚如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哪怕是這樣,她依然很難理解女兒竟然會同意在祖安麵前那樣。


    忽然間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急忙壓低聲音問道:“昨晚他……有沒有對我做出什麽無禮的舉動?”


    想到自己先是被小女兒藥翻,又被大女兒點穴,她就覺得心累。


    楚初顏想到昨晚對方將她當成自己抱在懷中一通亂……就不由臉色一紅,急忙說道:“沒有,我也替你將被子蓋好的。”


    她知道母親正在氣頭上,要是真知道了昨晚的事,還不得鬧翻天。


    反正昨晚的確也沒發生啥,自己這樣也不算說謊吧。


    楚初顏都沒意識到,以前她基本上從來不說謊的,但認識祖安後,也開始了各種善意的謊言了。


    秦晚如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了。


    “這裏的爛攤子我也懶得管了,都是你們姐妹倆整出來的,你們自己解決。”說完哼了一聲,便拂袖而去。


    想到自己兩個寶貝女兒為了別的男人頂撞自己,下藥的下藥,點穴的點穴,她就心酸得很。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便是祖安那家夥!


    來自秦晚如的憤怒值+44+44+44……


    祖安一陣無語,沒想到她走了都還這麽大的怨念。


    一旁的楚還招也有些心虛,急忙追了上去各種賣萌獻殷勤:“娘,我送你……”


    楚初顏這才看向了祖安:“你不想在楚家待了?”


    看著她那一雙猶如星空一般迷人的眸子,祖安有些心虛:“主要還是你娘她經常針對我……”


    楚初顏搖了搖頭:“我娘也是嘴上有些不饒人,你看她這次教訓你特意將其他人驅散了,就是顧忌到你的麵子,本想私底下訓斥一下你就行了,哪知道你竟然當麵頂撞,讓她下不來台。”


    祖安皺眉道:“總不能一直當她的出氣筒吧?”


    楚初顏說道:“娘對你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壞,比如今天你說出那樣的話來,換一個家族,直接杖斃了你,也是大周朝的法理允許的,她卻始終沒有這樣做,而且剛剛拂袖而去,更是借著我和小招的由頭,讓這件事告一段落,否則這件事越較真越是一筆糊塗賬。”


    聽到她提到杖斃,祖安心想這個世界的上門女婿是真的沒人權啊。


    當然如果對方真要下死手,他又不可能束手就擒。


    不過頂著這樣的身份,實在是個定時炸-彈,不知道哪一天別人拿他的身份做文章。


    注意到他臉色有些不好看,楚初顏語氣變得柔和了些:


    “你也要理解一下,娘這段時間心情一直不太好,先是我這邊出事,讓她一直擔心;最近又被太守桑弘以朝廷的旨意逼著交捐輸,自然難免焦躁了些,再加上你這家夥一點軟話也不會說,才鬧得這麽大的風波,咳咳~”


    說到有些激動處,她忍不住咳嗽起來。


    祖安急忙去扶她坐下:“你不要激動,你重傷未愈,現在身子還很虛弱,快休息一下。”


    楚初顏坐下來喝了點水,整個人氣色好了很多。


    祖安這個時候有些好奇地問道:“捐輸,那是什麽?”


    楚初顏解釋道:“每次國家用兵賑災或者大型工程需要銀錢的時候,都會號召天下富商為國家捐獻財物,這就是捐輸。”


    “還有這樣的?”祖安傻了眼,“既然是聽憑自願,那我不捐總可以吧。”


    “哪有那麽簡單,”楚初顏搖了搖頭,“名義上雖然是自願,但實際操作起來肯定不是。一般被要求捐輸的都是那種富甲一方的大豪,這些家族之所以能將生意做到這麽大,大都是托了朝廷政策的原因。”


    “你如果不捐,你下麵其他那些小家族願意捐的多的是,巴不得得到這樣的機會,讓朝廷給他們一些有利的政策。”


    “像我們楚家經營鹽鐵,也算是明月城甚至附近州郡最富有的家族了,自然也難逃被要求捐輸的命運。”


    ……


    祖安漸漸聽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按你說的,這捐輸應該是一種政治獻金,富商捐出財務,朝廷給予政策優惠,那應該是雙贏的啊,為什麽你們會那麽苦惱?”


    楚初顏解釋道:“就拿鹽這個行業來說吧,朝廷實行鹽引製度,間接導致一些大鹽商形成壟斷地位,賺取了巨額的利潤,自然相應地要回報朝廷,那些鹽商也明白有


    今天的成就,完全是吃了朝廷政策的紅利,所以對於捐輸也並不反對。”


    “但架不住朝廷隔三差五地索要捐輸,這些家族再財大氣粗也受不了這樣的搜刮。”


    “更何況我們楚家幾百年前就擁有這片土地了,我們有今日的興盛,並不是因為朝廷的恩典,而是當年先祖血汗打下來了這些鹽鐵礦。說句誅心的話,當年我們楚家擁有這塊土地的時候,大周王朝都還沒建立。”


    “這些年來我們沒有得到朝廷任何好處,卻又要不停地被朝廷強迫捐輸,心中自然不太情願。”


    祖安聽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說道:“聽你這話中的口氣,楚家是打算造反啊。”


    “別胡說,”楚初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隻是有些不滿罷了,但還鬧不到那種地步。更何況如今朝廷強盛,真有那個念頭,完全是自尋死路。”


    “但你們這種肯定成為朝廷眼中釘肉中刺,我要是皇帝,一定首先除掉你們。”祖安感慨道。


    “天下類似我們這樣的家族其實還有很多,也不是皇帝想除掉就能除掉的,否則的話很容易弄得天下大亂,”楚初顏答道,“所以皇上也隻能按照規章製度來,這次桑弘過來就是幹這個的,眼紅我們楚家的鹽鐵礦,卻又不能明搶。”


    “這樣雙方就各施手段互相攻防,就看是能笑到最後了。”


    楚初顏嘴上雖然說得輕鬆,但眉宇間的憂色卻透露了她真實的心情。


    “胳膊終究是擰不過大腿的,總覺得你們楚家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了。”祖安忍不住吐槽道。


    楚初顏橫了他一眼,這才說道:“我們又何嚐不知道如此,但楚家祖上打下來的基業,總不能亡在我們手裏,所以明知不可為也要努力試試,這是我們家族的榮耀和使命感。”


    祖安一怔,他注意到對方說這些的時候臉上有一種異樣的光輝,他漸漸也有些明白了。


    前世很少有這種古老的家族,所以一開始很難理解他們的選擇,現在卻能感悟到一些東西。


    真要分個對錯,其實不管是皇帝、朝廷,又或者楚家,都沒有錯,都有各自的動機和目的,說到底都是利益之爭罷了。


    “對了,那個秋紅淚是怎麽回事,怎麽找到家裏來了?”楚初顏忽然開口望著他,神情變得有些奇怪。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回事,放心,我倆什麽也沒發生,我還為你守身如玉的呢!”祖安剛說完卻忽然想到之前和雪兒的事情,一時間有些心虛起來。


    不過轉念一想,雪兒本就是她一開始給我的通房丫頭,嚴格說起來這樣也不算對不起她才對。


    這樣一想,他的底氣再次足了起來。


    “守身如玉?”楚初顏卻冷笑道,“昨晚你嘴上的胭脂是她留下的吧。”


    祖安:“……”


    怎麽還記得這一茬啊。


    楚初顏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今天就別亂跑了,白天陳玄剛刺殺了你,不要再給他機會。”


    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冊子:“這個給你,你空閑時間勤加修煉,將來麵對陳玄也多一分自保能力。”


    “這是什麽?”祖安一愣,下意識接過來一看,隻見冊子上寫著“雪花神劍”四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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