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看清那幾個字過後,祖安頓時愣住了,這好像是她的看家絕學吧?


    楚初顏臉色微紅,將臉移到另一邊不再看他,假裝毫不在意地說道:“隻是怕你死在那個陳玄手裏了,沒人來給我治傷了。”


    祖安哈哈一笑,直接將冊子收入懷中:“這樣珍貴的東西,我自然要貼身好好保管。”


    見他收得這麽慎重,楚初顏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先看著吧,要是有什麽看不明白的就來問我,我畢竟先學過,在這方麵多些經驗。”


    祖安拍著胸脯說道:“放心吧,你老公我什麽資質啊,哪會有看不明白的,肯定一學就會。”


    楚初顏:“……”


    閣下什麽資質不是再清楚不過麽,都被學院分到了黃字班。


    她隻當對方是男人好麵子不願意服輸,也不好說什麽,心中尋思著以後找合適的機會從旁協助他一下吧。


    “對了,這本秘籍放好了,千萬別弄丟了。”楚初顏想到這家夥吊兒郎當的性子,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怎麽了,這本書是你們楚家的不傳之秘麽,那教給我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啊。”祖安嬉皮笑臉地湊了過去。


    楚初顏往後一縮,有些不自然地避開:“你別多想,你畢竟是楚家的姑爺,也不算是外人,傳你也說得通,隻要你別……別拿去教外麵那些女人就行。”


    祖安眉毛一揚:“你這是在吃醋麽?”


    “你要沒事我先走了。”楚初顏紅著臉轉身便走,顯然不習慣和他談論這些。


    “等一下,”祖安急忙拉住了她的手,臉上的笑容也漸漸退去,正色說道,“楚家現在麵對捐輸這麽為難,不知道要捐多少銀子?我這裏還有點小錢,應該可以幫楚家渡過難關。”


    楚初顏下意識甩了甩手,卻沒有將手甩脫,隻好由著他了:“你那些錢還是自己留著吧,楚家再落魄還不至於動用姑爺的私房錢。”


    祖安:“……”


    這話怎麽聽著這麽別扭啊,很像前世古代那些男的說家裏再艱難,也不會動用女方的嫁妝一樣。


    看到他怔怔的樣子,楚初顏以為他被傷了自尊心,急忙說道:“你也不要多想,楚家畢竟家大業大,這次之所以為難,很大程度是之前兵器產業受到了很大膽的衝擊,影響了一部分收入。”


    “再加上這段時間私鹽格外泛濫,導致楚家的鹽都賣不出去,所以有些頭疼。”


    “私鹽?”祖安一怔,顯然不太理解是怎麽回事。


    楚初顏和他講解道:“按照朝廷的法令,鹽由鹽場的鹽戶煮出來後,由官方或其代理人統一收購,不管是運輸還是買賣,都必須要向朝廷購買鹽引,方才是合法的;其他途徑流通的鹽都是私鹽,是被嚴厲禁止的。”


    “可惜私鹽便宜,老百姓肯定願意買私鹽,所以屢禁不止。再加上走私私鹽,利潤豐厚,不少亡命之徒也前仆後繼。”


    以前她從來不和其他人說這些的,將所有的責任都扛在肩上,但現在卻下意識和祖安講了起來,想來是秘境中的遭遇讓她潛意識相信對方可靠,可以幫她分擔憂愁。


    祖安忍不


    住感歎道:“人家私鹽賣的比你們官鹽便宜那麽多,結果都還利潤豐厚,你們把價格稍微降低點不就好了?這樣私鹽沒有生存空間,老百姓誰願意冒險去買私鹽。”


    “談何容易,”楚初顏幽幽歎了一口氣,“你以為是我們想將鹽價定那麽高麽?官鹽成本各方麵都比私鹽高很多,先不說官場上那些吃卡拿要,就那鹽引來說,一張鹽引我們需要向官府交1.5兩銀子,而一引鹽也就200斤左右,每年我們花在鹽引上的錢,都不知道有多少。”


    “而且除此之外,有時候鹽引不夠,需要預支後麵幾年的份額,預支一張鹽引,需要在之前1.5兩的基礎上,再額外花費2.1兩,這些都是朝廷加在我們身上的成本。”


    “還有捐輸之類的大頭,其實最後也攤到了成本裏。”


    “你可以大致感受一下官鹽的成本有多貴。”楚初顏說起這些如數家珍,“我們從鹽戶手裏將煮好的鹽收回來,從頭到尾每斤隻付給他們10文錢,被各種成本攤派下來,最後我們賣出去的鹽每斤的價格根據情況不同會有所波動,大致在100文到300文之間,隻有這樣我們才有得賺。”


    “而私鹽不需要上繳那些高昂的成本,所以他們一斤二三十文就可以賣,所以自然沒人來買-官鹽了。”


    祖安呆呆地望著她,沒想到平日裏淡雅如出塵仙女一般的楚初顏,說起這些生意場上的事情竟然如此清楚,甚至可以精確到每一文。


    “你看著我幹什麽?”楚初顏也注意到他的眼神,臉頰不由得微熱。


    祖安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深情地說道:“這些年你一個人操持這偌大的楚家,一定很辛苦吧。”


    也許是這段時間受了重傷,以至於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都變得比之前脆弱了幾分。


    聽到對方的話楚初顏隻覺得心頭一酸,這些年她的苦都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要知道她喜歡的是修行,可她不得不將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楚家的經營上麵。


    若非如此,以她的資質,恐怕修為等級還要更上一層樓。


    而且她明明從小喜歡看那些風花雪月的話本,和其他小女生一樣喜歡的是各種浪漫可愛的東西。


    可為了禦下威嚴,她不得不從小用冷漠與高傲來偽裝自己,久而久之,她甚至都不知道哪才是真正的自己了。


    “沒事,我早就習慣了。”楚初顏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情緒穩住,將頭轉到一旁,免得被對方看到她微微濕潤的眼眸。


    祖安沉聲說道:“從現在開始,和以前不一樣了,因為你有了我,我會幫你分擔解決掉這些困難的。”


    注意到他炙熱的眼神,楚初顏忽然覺得心中一陣慌亂,下意識將他一把推開:“不好意思,今天我說的實在太多了。”


    說完也不待他回答,頭也不回地就跑掉了。


    弄得祖安一臉懵逼,這是幾個意思啊,我自認為還算神情的誓言,你好歹給點回應撒!


    望著楚初顏消失的背影,祖安摸著下巴模仿著前世看的那些霸道總裁劇邪魅一笑:“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本公子的注意!”


    從書房中出來過後,祖安隻覺得肚子咕咕一陣叫,他這才意


    識到楚家上下沒人喊他吃飯。


    秦晚如因為剛才的事情肯定看都不想看到他,自然不會喊他一起用膳。


    其他人因為見到夫人震怒,誰也不會這個時候不長眼地去觸黴頭。


    以至於祖安現在就仿佛被遺忘了似的。


    想了想他決定出門,既然家裏吃不飽,就去外麵找點野食。


    秋紅淚不是邀請他麽,正好去她那裏蹭一頓飯,而且商留魚那個海螺還在她那裏呢!


    從成守瓶那裏將請帖要了回來,聽到他要去神仙居,成守瓶傻眼了:“姑爺,剛剛夫人才震怒了,這時候去,會不會不太好?”


    “你們不說我不說,夫人又怎麽會知道?”祖安哼了一聲,“再說了,剛剛夫人生氣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不必擔心。”


    盡管他說得輕鬆,成守瓶依然不敢相信。


    “你上次不是說去神仙居要喊你一起的麽,看姑爺多關愛你,跟姑爺去見見世麵吧。”祖安拍了拍成守瓶的肩頭。


    成守瓶差點嚇得渾身骨頭都散了架:“姑爺您還是饒了我吧,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且不說要是二小姐知道他和姑爺去神仙居了會怎樣抽他,就說剛才夫人才因為這事發了那麽大火,自己再沒心沒肺,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觸黴頭啊。


    到時候也許姑爺身份在那裏,隻是被訓斥責罰一頓也就罷了;


    可我這樣一個小廝,很容易被殃及池魚,拖到柴房打死啊。


    見他死活不願一起,祖安也懶得再理他,自顧出了門。


    可外麵派來保護他的焦善和三個侍衛馬上圍了過來,得知他要去神仙居,一個個紛紛勸阻:


    “姑爺,這路上實在太危險了。”


    “是啊,陳玄躲在暗處要殺您,在學院和楚家他都沒法下手,之前從學院回楚家的路上也有大批護衛,可如果現在出去的話,就我們三人,不是擺明了讓陳玄來刺殺麽?”


    “是啊,我們三人對付一般人還行,但陳玄是六品,又神出鬼沒的,恐怕沒法保護姑爺周全啊。”


    ……


    聽到幾個人苦口婆心相勸,祖安卻不以為意:“放心吧,大不了我到時候保護你們。”


    說完便大搖大擺出了門。


    焦善和:“……”


    風大牛:“……”


    周璐君:“……”


    姑爺這家夥真是被美色衝昏了頭,竟然冒著這麽大的危險也要去見那個秋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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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幾個人腹誹不已,可職責在身,又不得不跟著。


    看到後台收到的幾人陸陸續續的憤怒值,祖安也懶得解釋。


    關於陳玄的事情他也考慮了很多,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他已經想到了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現在欠缺的就是將他引誘出來了。


    而如今他去神仙居,就是故意給陳玄一個刺殺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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