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救……救我……啊……”孩子在水裏撲騰了幾下,嗆了幾口水,就沉沒了下去。


    禦花園內的浣花溪連的是龍炎皇宮的護城河,雖然不及護城河深,可仍是有幾丈深,底下積累著厚厚的淤泥。


    沈珮本是想扇孟鴻一巴掌解解氣,以出一口這數日來看皇後臉色的氣,卻不曾想鴻兒掉進水裏,登時花容失色,變了臉色,不住推搡著自己的侍女道:“快!快!快去把他撈出來,別讓他死了啊!”


    可是幾個小侍女誰也不會水,李嬤嬤自然也是不會水的,隻是伏在地上,哀哀地哭。


    鴻兒的手在水裏探了探,呼出肺中的最後一絲氣息,沉入了冰冷的水底。


    沈珮一時間慌了手腳,這可是皇後的親侄子,自己這莫不是闖了大禍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沈珮一雙蛇蠍一般的眼眸移到了地上的李嬤嬤身上。


    “你們兩個,給本宮把她抓起來!”沈珮對著左右狠厲開口,眼中盡是毒辣。


    兩個侍女呆愣了一下,這才順從地過去把伏在地上的早已哭的沒有力氣的李嬤嬤抓了起來。


    “你看護不力,致使小世子落入水中,你說你,該不該死呢?”沈珮穩住了自己的情緒,轉而看向已經心神俱疲的李嬤嬤。


    李嬤嬤聽到她說的話,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臉上現出一絲不敢置信的神情,隻是顫抖道:“你……你好狠毒的心,你……你賠我的小世子!!”


    說著就往沈珮的臉上狠狠地啐了一口,沈珮哪裏被人這麽對待過,從來都是被捧得高高的寵愛。登時火冒三丈,也不顧要怎麽給皇後解釋了,伸手狠狠抓住李嬤嬤的頭發,往水邊拖去。


    “嗬嗬,你要你的小世子,好啊,本宮就讓你去陪他!”說著讓兩個侍女,將李嬤嬤狠狠地推入水裏麵。


    看著李嬤嬤掙紮了幾下,同樣沉入了水裏麵,沈珮這才出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劇烈跳動的心髒。


    沈珮咬牙道:“皇後家的賤種,也配隨意入宮?這就是下場……誰?!”


    樹叢裏傳來一聲輕輕的幹樹枝被踩裂的聲音。


    沈珮登時緊張起來,樹叢後麵轉出一個人來,一襲藍色素裙,在陽光下格外閃耀的的金達發,一雙如同碧水一般沉靜的眸子,正是涵影。


    “你……你來做什麽?”沈珮生怕自己所行的惡事被涵影看到,捏了一把汗先發製人地問道。


    涵影卻是不回答,一雙碧藍色的眸子隻是靜靜地盯著沈珮,仿佛天空一般澄淨,讓人心裏的惡毒都無所遁形。


    “看什麽?你這麽盯著本宮,目無尊上!你……你跪下!”沈珮心中有鬼,已經語無倫次了,手指著涵影,手指不住抖動。


    涵影仍然像是沒有聽到一般,隻是站著,看著沈珮開口道:“我知道你們中原人有句話,叫做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沈珮幾乎有些嘶吼地叫道:“你說什麽?你誣蔑本宮,他是自己掉到水裏的,與本宮無關!”


    涵影並不理會沈珮有些失禮的行為,隻是淡淡道:“我已經著人去請皇後娘娘與皇上了。是非自有人斷。”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人影狂奔了過來,卻是身著誥命夫人服裝的一個女人。


    “鴻兒呢?我的鴻兒呢?”想來這位便是孟鴻之母,皇後孟梓萱的嫂子了。


    皇後隨之也到了,一身明黃色宮服,十分尊貴,涵影見了微微屈身行禮,孟梓萱也是十分緊張,見了沈珮便問:“孩子呢?!”


    沈珮支支吾吾了半天,突然跪下,道:“臣妾無能,見小世子不甚落入水中,臣妾及下人都不會水,李嬤嬤去救,也沒能救來……”說著立即滿臉是淚,期期艾艾了起來。


    孟梓萱卻是褪去了往日的溫柔和善,換上了一副威嚴的麵孔,先對著身邊的小太監道:“去尋幾個熟悉水性的,去下麵摸摸。”之後,卻不與沈珮說話,而是看向涵影,道:“麗妃,你平素淡泊喜靜,也是胸中自有丘壑,你既然著手下人來請,自然是知道事情始末的,不妨你來說說?”


    此時的正陽宮內,南宮梵正靠著軟塌歇息,卻被殿外的一陣嘈雜聲音吵醒,不耐地揉了揉眉頭,悶聲道:“小海子,門外何事?”


    小海子見南宮梵被吵醒,這才恭敬道:“這門外是麗妃身邊的小太監,說是有事情稟報,奴才見皇上睡著了,怕驚擾到皇上,這才沒讓他進來,卻不料這小太監不懂事,在殿外有些鬧騰,奴才這就去趕他出去。”


    “不必了。”南宮梵雖然被吵醒了有些不悅,可聽到涵影處的人來了,便道:“讓他進來回話吧。”


    “奴才知道了。”小海子行了禮,弓著身子倒著退了出去。


    門吱呀一聲開了,那小太監跑了近來,許是路上跑的急,帽子有些歪了,一見南宮梵便跪到了行禮:“皇上,出事了,進宮看望皇後娘娘的誥命孟家的小世子,掉到浣花溪裏了。”


    見那小太監氣喘籲籲,南宮梵皺眉道:“怎麽了?慢慢說,別著急。”


    那小太監道:“方才,方才麗妃娘娘在禦花園浣花溪的邊上,看到皇貴妃娘娘將那小世子推到了水裏去,還將看護小世子的老嬤嬤給推到了水裏。”


    “什麽?!”南宮梵拍案而起:“怎麽會有這樣的事?你說的可是真的?”


    那小太監被這一嚇,屁滾尿流道:“是真的,是真的,奴才萬不敢欺瞞聖上啊!這是奴才親眼所見。”


    南宮梵道:“那他們如今現在何處?小世子可救上來了?”


    小太監哭到:“織雲已經去請皇後娘娘了,隻是……隻是直到奴才離開的時候,小世子還未救出來……”


    “混賬!”南宮梵將一個玉石鎮紙用力一摔,登時粉碎,“帶朕過去,朕倒是要看看……”


    “皇上,殿外沈烈將軍求見。”小海子卻來通報。


    南宮梵怒道:“見什麽見?!不見!就知道給朕來添亂,用的上的時候!沒有一個好東西!”


    小海子知道南宮梵正在氣頭上,可外麵等著的那位他也吃罪不起,隻好硬著頭皮道:“沈將軍帶著個人,說是要為陛下引薦的軍師。”


    “讓他們等著!人命關天,他沈烈等上一會兒不礙事!”南宮梵起身,小海子連忙拿了披風跟上去。


    一打開殿門,就見沈烈帶著個人,候在宮院內,遠遠的南宮梵看不真切,隻見後麵的那個人,身形卻頗為熟悉,似是故人來,他也沒多想,就怒氣衝衝直直往禦花園方向走去。


    可是走了兩步,卻如同一道驚雷擊中全身一般,南宮梵停下了腳步,轉而往正陽殿外的宮苑跑去。


    沈烈與崔月等在那處,陽光刺眼,沈烈就有些不悅,隻是答應過崔月,要將她引薦,這才耐著性子,卻見南宮梵一出來了,就隻是草草瞥了一眼,就離開了,這讓沈烈十分沒有麵子。


    卻不料南宮梵走了幾步,卻又停住,轉身絲毫不顧自己帝王形象,飛奔了回來。


    沈烈雖然奇怪,卻對著崔月洋洋得意道:“你看,還是回來了。”


    南宮梵不顧一切地奔跑,連小海子都驚到了,自從成為皇帝,南宮梵就鮮有如此失態的時刻,更遑論此刻跑的像個孩子一般。


    卻不知在南宮梵心中,即便是爬,看到那個身影,他也要爬過去。


    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就在眼前,南宮梵衝了過去,卻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隻是叫了一聲:“樂兒。”


    一聲“樂兒”,千般?睠,萬般溫柔,凝結著南宮梵日日夜夜的思念,是他見落日夕陽之時形銷骨立的悔恨,


    是他見朝霞滿天之時無人分享的欣喜,


    是他在萬籟俱寂之時輾轉反側的無聲呼喚。


    這個人終於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卻不料,那女子往後退了一步,滿眼戒備地看著他:“你?”


    沈烈立刻拜倒行禮:“臣沈烈,參見陛下。”


    崔月回過神來,心知這新皇亦是把自己當成了風苓樂,不由得心中又多了一層恨意,行禮道:“草民崔月,參見陛下。”


    南宮梵不敢置信地再三打量,崔月的身形樣貌,無一不肖似風苓樂,隻是眉間的風情狠辣,與其不同。


    南宮梵終於確認這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卻也暗笑了自己一聲,她如今與南宮玄不知在何處逍遙,終究是離開了自己的視線而已。


    隻好咳嗽了兩聲,道:“起來吧。”


    沈烈與崔月起了身,沈烈見南宮梵的目光不自覺會在崔月身上流連,不由得開口問了句:“屬臣多言,陛下見過崔姑娘?”


    南宮梵回神,搖了搖頭,道:“不曾見過,隻是覺得……”他沒有再說下去,隻是覺得,肖似故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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